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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魂器的猜想

    第一百八十八章七个魂器的猜想

    赫敏·格兰杰。

    格兰芬多的优秀学生。

    ——从不迟到早退,几乎也不怎么赖床,却在周二的早餐桌上不见踪迹。

    德拉科·马尔福边给他的麻瓜投资经理人写回信,边在意着这件大事。

    从2月份至今,麻瓜界的股票投资获得了高额回报收益——托一些零星的前世记忆的福——这当然是好事。

    可他心绪不宁,一直在脑子里恍恍惚惚地琢磨着:他的女朋友正躲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打什么主意。

    似乎现在唯一确定她还平安无事的证据,就是指环上的“Morning(早)”了,那还是今早她刚刚回复他的。

    那时候,她的语气还算正常。德拉科凝眉,细细回想,在投资计划表上又多勾了几只麻瓜股票。

    他颇具耐心地等到了午餐。那时候,他已经写完了给麻瓜投资经理人的信件,处理了伦敦某间公寓的房产买卖问题,首肯了曼彻斯特的某处房屋中介的推荐……

    可她的身姿依然在格兰芬多餐桌上隐遁无踪。

    拜托了!难道她被什么地底下钻出来的冥王给绑架了吗?德拉科抿起唇来。

    活点地图告诉他,她一直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悠闲地打转。

    看起来,她并不像是被什么人限制了自由。他大概不需要拿刀比在胖夫人肖像画的脸上,采取某种强硬手段,破门而入去救她。

    接下来,从某些细节中,他发现了她还有食欲的证据——金妮·韦斯莱从桌子上拿了一大堆吃的,堂而皇之地端着一个大托盘从礼堂门口走出去了。

    假如那不是给她带的,可就见了鬼了!

    他一眼就看到,托盘上有好几块雪崩草莓蛋糕——赫敏·格兰杰的最爱!

    她究竟在干什么呢?

    德拉科在心头暗自纳闷,溜达到黑湖边的那棵树繁叶茂的大橡树下,强迫自己观赏了一会儿在湖边晒太阳的巨乌贼。

    他不想做一个过于粘人的男朋友。

    然而,阳光灿烂到如此不可思议,躺在一片清凉的树荫下,淡淡的青草香萦绕在鼻间的时候,他忽然特别想同她说话。

    “Waiting for you under the oak tree.”

    (我在橡树下等你。)

    他试探着给她发了条指环信件。

    这个时间点,她不会在睡午觉吧?他猜测着。

    “I‘am busy.”她说。

    (我正忙。)

    看来,她醒着。而且还算平安。起码,她的嘴巴和戴着指环的手指头,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德拉科想。

    他拿一本书垫在脑后,打量着头顶蓊蓊郁郁的椭圆形树叶和深灰色的树皮。

    这是一棵高大粗壮、树冠广阔的橡树,上面有松鼠在此处安家。

    德拉科始终不明白,这灰松鼠为什么会住在橡树上。禁林里那些松树还不够它折腾的吗?

    该死的松鼠,还曾经想要拿松果打赫敏的脸——德拉科耿耿于怀地想。

    话说到这里,赫敏怎么还不来?梅林啊,她不会把他给忘了吧?

    “Still waiting for you, just to mention.”

    (我还在哦,提醒下。)

    他用一种委委屈屈的口气对指环说。

    没错。

    德拉科·马尔福——行走的赫敏·格兰杰的愧疚引发器。

    不着痕迹地对她装可怜,他最拿手了。

    好了,这下她可得出来了吧?

    她大概会立刻冲出来吧,毕竟都让他等了这么久了。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讲。

    或者不讲话,什么都不做,只在这里陪他躺着,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看那一角天空也好。

    “Still busy.”她说。

    (仍忙着。)

    梅林啊,瞧瞧,这样毫无感情的话语!德拉科皱起眉头。

    她那多得无处安放的、随时都要蒸发出来的善念、爱心和同情心呢?

    一夜不见,她竟对他不为所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还有什么比他重要吗?她究竟在忙什么?考试周结束了,哈利暂时还好端端的,连塞德里克都活得全须全尾;黑魔王则溃败而逃了。

    她昨天不是还好好地,跟他在图书馆翻阅书籍来着吗?

    虽然,最后也没看成几本书。少年白净的面皮上微微泛红。

    等等,赫敏的避而不见,该不会是又在害羞吧?

    他怎么能忘记这一茬——典型的赫敏·格兰杰式的自我逃避式的害羞行为。

    德拉科愣怔出神。

    早前,第一次同她在图书馆里亲吻以后,她躲了他整整三天……

    “Is it too late to be shy?”

    (害羞……为时已晚吧?)

    他问,嘴角轻轻上扬,像成功在禁林鬼混一夜的克鲁克山那样志得意满。

    梅林在上,她昨天可真没怎么害羞过。

    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后面可堪称热情似火了。

    生涩又热烈的女孩,让人想要一口给吞掉。

    德拉科承认,他昨天有点失控,可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他准备放她一马的时候,她又勇往直前了。

    这简直是双方之间相互的撕扯折磨。游离在危险边缘,然而谁都不肯先罢手。

    德拉科发现,在欲望这方面,只要找对了开关,赫敏能抛弃理智,像他一样疯,甚至比他还疯。

    他爱极了她的疯。

    他们的欲念是多么契合啊,谁能想到呢?

    明面上,一个板正得像条尺,一个冷淡得像块冰;私下里,却是没完没了的绵绵绸缪着,恨不得把彼此给烧干燃尽。

    谁又能想到,这根全天下最热情的葡萄藤,她一觉醒来,倒知道害羞了?

    “Shut up.”她回复得很迅速。

    (闭嘴。)

    德拉科都能想象出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和语气了。

    她的表情,绝对是一副“要是再多说一句就给你施个遗忘咒”的娇嗔薄怒表情。秀丽的眉毛皱成一条直线,棕褐色的波光轻悄悄从眼尾闪出来,翘起的唇像是微绽的花苞,圆润小巧的下巴皱出一些微微的凹陷——这时他便想要吻她了。

    她的语气,大概有点儿骄傲,还要假装自己很强硬。她的音色通常是娇嫩细腻的小公主的音色,有股讨人喜欢的清甜味道,这掩饰了她心中奔放的野性。然而他确信,那野性真实存在着,只是常人难以从她守规矩的表面上去发掘。

    他爱这骄傲,爱这强硬,更爱这稍纵即逝的如风如火的野性。

    他的女孩。

    赫敏。

    Hermione.

    Her-mi-o-ne.

    一个名字,几个转音。

    多么精妙,多么纯粹,多么复杂。

    发音应该是her-my-oh-nee.

    那笨蛋克鲁姆连她名字的发音都发不对。

    每当听到他把她叫得乱七八糟,德拉科总是觉得心头火起。

    “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

    (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

    Her. my. own.

    他兴致勃勃地对着指环叫起她的名字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游戏。

    说真的,昨天他叫了她那么多次,可总觉得还没叫够呢。

    “You are so annoying!”她说。

    (你真烦人!)

    哎呀。这句话带情绪了。她没法对他熟视无睹了,是不是?德拉科得意地想。

    她大概有点恼羞成怒了吧?

    她不会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意有所指吧?

    梅林在上,他只是单纯觉得她名字读起来很有趣。仅此而已。

    像是在宣称,她是他的。

    德拉科的唇角隐隐地浮现微笑,像是若有若无的风拂过树梢。

    橡树上的鸟儿叫得很悦耳——为什么他以前没留心过这鸟鸣声?他恍惚着想。

    “Thinking of you at the moment.”

    (此时此刻,想你。)

    德拉科决定说实话。他确实挺想她的。

    然而,那指环毫无动静,似乎陷入了沉寂。

    过分的女孩。连句“我想你”都不回复。

    不会生气了吧?恼怒打败一切,占了上风?

    可明明她也很享受!每次亲热的时候,德拉科都会留心观察她的表情。

    一旦她真心抗拒他、抵触他、推开他,他一定会停止的。

    可她没有。从未。

    她是愉悦的。

    然而,为什么她会对他亲完就跑、用完就扔呢?

    某一瞬间,他似乎是个满足她一时兴起的私欲的小白脸一样。

    他不要面子的吗?德拉科幽怨地想着。

    他瞪视着头顶那只抱着橡子果正傻乐的灰毛松鼠,不免有些心绪不佳。

    这该死的松鼠,怎么能在他如此悲戚的时候,还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收获?

    “拜托!那是去年的果子,已经不中吃了!”他语出嘲讽,试图打击那只傻乎乎的松鼠。

    松鼠茫然不知他的意思,还得意洋洋地支棱着尾巴摇来摇去呢。

    他绝对没疯,德拉科沉着脸想。

    也没有因为赫敏不来见他而感到抓狂。

    突然对松鼠说话也是完全合理的人类巫师行为。

    “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

    (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

    赌气式地,他又开始呼唤她了。

    就算她打算忽视他,起码,他可以用指缝的灼热提醒她,他不容忽视。

    就好像他不能忽视那张红木桌子上所发生过的美妙绝伦的一切和未曾发生过的令人期待的一切。

    她那时候热情得无所顾忌,某一瞬间,她似乎可以任他索取。

    而他虽心有顾忌,不敢轻越雷池,却还是从某种厮磨行为中满足了一丁点儿他脑内的妄想。

    德拉科·马尔福,你真可悲——你把心掉在她那儿了——你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暗暗地对自己说。

    是啊,把理智找回来,重新想想吧。

    想想母亲对赫敏的秘密调查该如何被破局。想想玩弄权术的软糖(福吉)将如何展示自己的强硬。想想预言家日报对霍格沃茨的污蔑将意味着什么。想想不知所踪的黑魔王会在哪里苟延残喘。想想哈利脑门儿上可能残存着的一小片黑魔王的灵魂,是否已经意识到自己存在。想想西里斯说的那些话,再回顾一遍6月24日发生的那些纷纷扰扰的事,重新找找里面还有什么亟待他揪出来的线头。

    总不能一直想着赫敏·格兰杰过日子吧?

    赫敏现在大概极度害羞又极度恼怒。他忍不住揣摩着这件事。

    那种他并不满足的荒唐程度,对于清醒的她而言,大概还是太过分了吧?

    她曾对他抱怨过“过分”,不是吗?

    幸好他忍住了,没有做得更过分一点。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了女孩的样子。

    她羞红着脸,轻喘着气,满心依赖地凝视着他的样子,美到令他窒息。

    那样敏感的女孩,不能吓坏她。得慢慢来。

    并且在她想要“更过分”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好。

    一张舒适华贵的床。

    一个干净、私密、安全的地点。

    一个让她此生无法忘怀的美妙愉悦的初次体验。

    她值得最好的。绝不能把任何事搞砸。闭目的黑暗中,德拉科期待又遗憾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好脾气地对那指环说了话。

    “I promise I won't do anything.”

    (我保证规规矩矩。)

    指环大概是坏了,过了好几秒仍悄然无音。

    “You can play at your own pace.”

    (按照你的节奏来。)

    他诚恳地说,开始一步步地后退,希望能换回她的信任、垂怜和青睐。

    “啪嗒!”什么硬梆梆的东西打到了他的脑袋。

    他悚然睁开眼,在头发间摸到了那个干瘪瘪的橡子,看到了头顶那只灰色松鼠气急败坏地吱吱乱叫的样子。

    “怎么,现在连你也要欺负到我头上来?”他沉着脸,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魔杖,一本正经地为难起那只不长眼色的松鼠来。

    忙着抓住那只甲虫的赫敏·格兰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指环所传来的两句至关重要的许诺,正如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男朋友正在经历如许动荡的内心波折。

    她成功抓住了丽塔·斯基特,从八楼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冲出来,像一阵风似的穿过了胖夫人的肖像画,把准备跨进来的考迈克·麦克拉根吓了一跳。

    “对不起。”她急匆匆地说,眼睛闪闪发亮,对他歉然一笑,继续朝楼梯下奔去。

    她没有在意对方的表情,一如既往。

    她一直跑,一直跑,脸上带着一股兴奋的表情。

    她毫不停歇,一口气跑到了黑湖边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橡树下。

    大橡树下正站立着一个臭着脸的少年。他百无聊赖地在树干上一下一下地刻着什么。他的身后,一只橡子色的狗正在啃一块灰色的骨头。

    “德拉科!你在这里!”她的声音一出现,那少年立刻转过脸来,冷淡的面孔上立时出现了明媚的笑意。

    哦,赫敏!德拉科愣愣地看着她,发现她正站在原地喘气,左手握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右手攥着一本书,用一种极度得意洋洋的神气在看他。

    “你来了?”德拉科朝她走了两步,眼睛都发光了,一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

    这活泼跳脱、生机盎然的少女啊,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

    “是的!”她说,语气里汩动着欢快感,像是春日里破冰解封的新生的泉。

    “很好。”他把脸埋在她跑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总算获得了内心的安宁。

    她怎么就这样兴冲冲地跑来了?就在他以为她今天绝不会出现的时候。

    只要他保证自己规规矩矩的,按照她的节奏来,她就愿意出来见他吗?他愉快地想,吻了吻她醉人的头发。

    “德拉科,我都不知道先跟你说哪一件事才好了!”赫敏努力从他紧密的拥抱中挣扎出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压抑着得意的情绪,声音微微颤抖,“有两件事——”

    德拉科被她亲脸颊的行为弄得心里暖洋洋的。

    好吧。假如她觉得不自在,那就按她的节奏来吧。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却只能规规矩矩的。他盯着她鲜妍美丽的面庞,着迷地想。

    很公平,不是吗?德拉科在心里对自己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走运又最委曲求全的男朋友。

    紧接着,他才反应过来她的话。

    他看到了她被占得满满当当的手:一只手里握着一个装着甲虫的透明玻璃罐子,这倒是还可以试图理解一下;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那本《古代魔文简易入门》就显得离奇多了,这种小儿科的书,她大概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那甲虫很眼熟——他前世曾看到过。

    前世,它曾出现在他的手里过。他曾站在场地上,短暂地对它说过话。

    前世,它也曾出现在她的手里过。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隔间里,她兴致勃勃地向哈利和罗恩炫耀自己抓住了“丽塔·斯基特”。

    那时候,德拉科还是个眼高于顶、傲慢无礼、愚蠢自大的少年,却依然不得不承认她“干得很聪明”。

    “干得很聪明,赫敏。”德拉科吹了声口哨,诚心诚意地说出了同那时差不多的话,尽管语气和心境已与前世迥然不同。

    赫敏机灵灵的眼睛瞧着他,有些自豪地笑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这嚣张的女人丽塔·斯基特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束缚,再度被赫敏·格兰杰给抓住了。德拉科盯着那玻璃罐,幸灾乐祸地想。

    他们坐下来,悠闲地靠在那棵大橡树的树干上,研究那玻璃罐。

    “牢固咒?”德拉科对那玻璃罐里有气无力的甲虫挑了挑眉。

    “是的!借鉴了你抓彼得·佩迪鲁那时的灵感!一个简单的牢固咒,足以让她跑都跑不出来。”赫敏精神奕奕地说。

    ——实际上,他抓彼得·佩迪鲁的灵感,借鉴于前世的她。这种没头没尾的“相互借鉴”可真是让人有点想不懂了。

    一瞬间,德拉科内心隐隐地有些混乱。

    女孩正喜滋滋地把瓶子举到他眼前,问他:“怎么样——看看——是她吧?”

    他叹口气,放弃了对于“混乱”的思考,专心研究起那只甲虫来。

    手指冲玻璃瓶敲了敲,那甲虫惊慌不安地在瓶子里乱转一气。

    德拉科发现,它的触角周围的记号和丽塔·斯基特所戴的那副难看的眼镜一模一样。

    “是的。我想是她——没错。”他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抓到的?”

    “是克鲁克山!这只聪明的猫在公共休息室里抓住了她。那会儿,她似乎是停在哈利附近,想要探听些什么……”赫敏鄙夷地说。

    “活该。”德拉科冷冷地对玻璃罐里的甲虫说,“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了,对不对?现在谁能为你保驾护航?”

    大甲虫往后缩了缩,继而发出愤怒的嗡嗡声。

    德拉科的眼里泛出一丝恶意来。

    “我要是你,赫敏,我就对这个玻璃罐施个‘闭耳塞听(Muffliato)’。”他一边说话,一边用魔杖对着这罐子指指点点,快速施法,“可不能让她探听到你什么秘密,对不对?甚至用‘掩目蔽视(Obscura)’把她的视野给屏蔽住,以免让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哦,还有‘封舌锁喉(Langlock)’,以免她用什么无杖魔法逃出来。”

    他可没忘记,昨天中午,这位难缠的女记者是怎么不给他面子的;此刻,他也不需要对她留什么情面。

    很快,那玻璃罐静寂无声,连嗡嗡声都不再有了。

    “这下就好多了。”德拉科露出一个恶劣的表情,抬起眼睛瞧着赫敏,“如何?”

    赫敏会怎么对待他的这一系列行为呢?

    会指责他太过分了吗,对一只可怜的甲虫施以暴行?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然对他笑了。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快活地说,“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厉害?有你这位阿尼马格斯捕获大师的加持,这下就万无一失了。”

    梅林啊,身上散发着一丁点儿邪恶气息的赫敏·格兰杰太让人心情愉悦了。

    简直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特制欢欣剂。

    他对她盛放出笑容。

    赫敏·格兰杰,你已经被我带坏了。

    做坏事驾轻就熟不说,还要大肆表扬我这个给你出更多鬼点子的人。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德拉科语气轻松地问。

    “关她几天,让她反思反思。不会关太久的。”赫敏靠在他肩膀上,眉飞色舞地说,“等我们放假回到伦敦,我就放她出来。你说,我要不要对她提个小建议,叫她一年之内不能动笔写东西——看看能不能因此改掉诽谤和侮辱别人的恶习?”

    “很好的建议。”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不如交给我。放在格兰芬多的寝室里,离哈利太近,也太危险了。”

    “有道理。给你——记得给她喂点吃的。”赫敏毫不犹豫将那玻璃罐交到他手上。德拉科不怀好意地一笑,把那罐子收了起来。

    接着,赫敏用一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语气说:“还有一件事!我找到了——7!”

    “7?”德拉科感到莫名其妙。

    “我有理由相信,那个倒霉鬼想把他的灵魂分成7份!”她把身边的那本书翻到某一页,举着给他看,“我真傻!我老早就觉得自己看过这个字迹!就在我送你指环的这个大橡树下,二年级结束前,我还在这里看过这本书!”

    在橡树叶间洒下的斑斑驳驳的阳光中,德拉科辨认出了那个小小的圆圈。

    那是有些褪色的克莱因蓝画出的圈——圈在数字“7”上。

    “汤姆·里德尔?”他敏锐地问,目光微凝。

    “是的!”赫敏微微惊讶地说,“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本《古代魔文简易入门》里发现证据。这只是一本介绍古代如尼文的入门书啊!怎会如此——”

    “不难理解。你不是也说过吗,童年的影响根深蒂固。”德拉科把书拿过来,细细端详,轻声说,“根据那本麻瓜心理学的书,一个人儿童时期的经历会影响到未来的人生,影响他们在社会中的表现,形成他们的价值观和观点……”

    “嗯哼。”赫敏惊异地赞同了他。

    德拉科竟然老老实实地看了那本她送他的书?

    说实话,送他这麻瓜心理学书籍的时候,她还怀着一点想要捉弄他的意味呢。

    他不是经常对麻瓜们的东西不服气吗?竟然还能耐心地去看它?

    “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应该研究那些他来霍格沃茨初期所看的书。那时候,他还不够谨慎,更容易因为什么事激动而暴露想法……”德拉科说。

    他修长的手指在书本上“7”的位置轻叩。赫敏知道,这是他正在思考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我赞同。一直以来,我们大概都搞错了。”赫敏说,眼睛里闪着恍然大悟的光,“我们该找的,不是16岁的他所看的书,而是他刚进霍格沃茨的时候所看的书。那才是他接触魔法世界的起始点,是他思维的发源地;等到他长大了,就不太可能在图书馆借来的书上随意乱画了。”

    德拉科微微颔首。

    “对了,你看了弗洛伊德那本书?”赫敏多问了一句,想要再次确认这件事。

    “当然。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啊,我能不好好看吗?”德拉科随口说,继续凝视着那本书上有关“7”的释义。

    赫敏心中喜悦,嘴角掩饰不住地上扬起来。

    她心满意足地倚靠在少年的肩头,同他一起凝视着“7”的释义。

    许久,她小声问他:“你还记得吗?某次古代如尼文课上,我们讨论过‘7’这个数字。”

    “很难忘记。”德拉科咕哝着说。那会儿,他还因为克鲁姆吃醋来着。

    “你觉得有可能吗?这个数字会是汤姆·里德尔想要的那个数字吗?他会把灵魂分裂成7份吗?”赫敏问,忽而在他的肩头打了个激灵,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也许他只是偶然在书上画了个圈,也许这只是一次随机的查询结果……”

    分裂成7份,太多、也太邪恶了。

    “是有可能的。‘7’这个数字本身就具备着异乎寻常的神秘力量和魔力意义,对于黑魔王来说不可谓没有吸引力。”德拉科皱着眉头说,“已经有5个被消灭了。日记本、冠冕、金杯、挂坠盒、戒指。再多2个出来,对于杀人如麻的黑魔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那就意味着,只剩下哈利脑门上那片灵魂,以及黑魔王自己的那片灵魂了?”嗅着他脖颈上的清爽味道,赫敏忽然有点想明白了。

    “我猜是的。还有一个问题,这个‘7’,到底是灵魂碎成了7份,还是经历了7次分裂?如果是7次分裂,就意味着灵魂实际上碎成了8份。”德拉科咬文嚼字地说。

    “没错,我们大概需要对此进行一些理论研究。还有个问题。按照西里斯所转述的神秘人在墓园的那些话,哈利是因为他母亲的某种魔咒保护,反弹了杀戮咒,造成了神秘人灵魂的分崩离析——”赫敏慢慢地说。

    “那么,我们大概能搞清楚一件事了。他很可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制造出了哈利这个魂器。”德拉科精准地抓住了重点,“他如果有意将哈利制造成魂器,一定不会想着再用杀戮咒去杀死哈利的。”

    “言之有理。他的灵魂溃散是场意外,哈利是他计划外的魂器产物。可能他还没制作完自己所预设的魂器数量,就因为这场意外而完蛋了;也有可能,他已经制作完了他所预设的魂器数量,哈利是额外的魂器。”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所预设的魂器数量原本是合理的,是能够勉力支撑的?只不过,由于灵魂过于破碎而不稳定,在杀戮中无意识地分裂出了一个额外的灵魂?就在那一刻,灵魂分裂的次数超过了他所能承载的最大数量,所以他的身体溃败了?”德拉科思忖着、假设着、琢磨着。

    “不是没有可能。但这其中涉及的理论过于复杂艰深,我们得从长计议,多找点线索,多捋一捋逻辑。”赫敏说,“得先搞清楚他预设的个数,再搞清楚一个灵魂所能承载的最大分裂数,以此确定临界点的数量。然后,根据哈利这个临界点坐标,继续往下推断。”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这本书只是某种似是而非的佐证,只是一种假设、猜想,并不能实际确定什么。”

    “得有更充足翔实的直接证据。”德拉科说,“我现在能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更在意斯拉格霍恩教授那条线了。”

    “假如斯拉格霍恩教授能坦诚相告的话,那会是一个有力的直接证据。否则,我们很难完全确定,他目前究竟制造了多少个。” 赫敏在他耳边说,吹得他耳朵上的透明绒毛摇曳微痒。

    “这件至关重要的事,务必得小心谨慎,交叉验证。”德拉科舔舐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条傻狗身上,而不是在她的触碰上。

    他答应过她,要规规矩矩的。

    而且,这里是露天席地的公共场所,私密性堪忧。

    “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究竟能不能劝得动斯拉格霍恩先生——”随着他的视线,赫敏望着前方那条一直在原地咬骨头的橡子色的狗出神。

    那只狗似乎永不知疲倦,一直傻愣愣地杵在大太阳底下。

    为什么呢?赫敏疑惑地想。

    “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让这位神通广大的巫师去操心、推测吧。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德拉科把那棕褐色的脑袋重新按在自己肩头,将头靠在那脑袋上,揉搓着她垂到他心口的一缕头发,思绪不免晃荡到了其他地方。

    他们可能是全霍格沃茨最悲催的情侣了。

    别的情侣想要约会,大多会在黑湖畔散步、在禁林边私语,他们却总在暗无天日的图书馆里翻书、翻书、再翻书。

    毕竟,研究黑魔王的日子,就像麻瓜世界的某个倒霉君主——路易十六——没有头。

    在无穷无尽的压力中,在卷帙浩繁的书本里,他们忙忙碌碌地度过了一整个学年。

    为了那个没有鼻子的丑八怪,他们错过了多少好韶光!

    谈到德拉科和赫敏的相处模式的时候,潘西总爱笑话他。

    她往往会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言笑晏晏地说:“你们俩的恋情大概就是那种最无趣的书呆子恋情,没有一点儿激情!当众喂个草莓而已,值得你得意这么久吗?这都是姑奶奶我玩儿剩下的!”

    布雷斯则会颇具深意地上下打量德拉科一番,雪上加霜地补充一句:“我猜,对‘约会’这件事,你们俩到现在都没真正‘开窍’吧?她是不是对你的能耐一无所知?”

    “太守规矩的话,会错过很多乐趣的。”潘西隐晦地说,“你们真该去点儿图书馆以外的地方。”

    面对他们的肆意鼓动,德拉科总是淡淡地说:“她喜欢图书馆。”

    然后,这对猖狂的情侣对视一眼,双双对他摇着头。

    一个说着“无趣啊,无趣……”,另一个说着“可惜啊,可惜……”

    瞧瞧,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轻浮的鬼话?

    全是胡说八道!

    就好像他不想每天跟她黏在一起似的。就好像他能对她的香气熟视无睹似的。就好像他不想狠狠揉搓她泛着光泽的头发,揉上一整天似的。

    就好像,他不想要再对她多做点什么似的!

    如果有得选的话,他才不想一直跟她讨论黑魔王有几个魂器,或者什么时候去找邓布利多呢!

    “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是个好主意。”赫敏喃喃地说,面带疑惑地观察那条狗,“只不过,邓布利多教授今天好像不在校长室。上午的时候,哈利去找过他一趟,无功而返了。”

    “嗯哼……”德拉科轻声应和她。

    图书馆以外的地方,约会起来果然不同。

    阳光、夏日的和风、斑驳陆离的树影……

    鸟鸣、隐约的蝉声、少女的温柔低语……

    这一切都让人无比满足,又昏昏欲睡。

    “明天一早去找他——你和我一起。”在她头发的香气里,德拉科困倦地说。

    “好——等等——”赫敏语气忽然怀疑起来,“德拉科,你不会对那条狗做了什么吧?”

    “什么?”他散漫地说,打了个哈欠。

    “难道说——”赫敏张大了嘴巴,离开他的肩头。她想掏出自己的魔杖,却发现自己刚刚跑得太匆忙,把装着魔杖的书包落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了。

    她皱起眉,干脆拿来他搁在一旁的魔杖,熟练地对那狗施了一个变形咒的解咒——那条狗立马变回了一个干瘪的橡子。

    “解咒施得很漂亮。”德拉科眯缝着眼说。

    “我就知道!一条活生生的狗,怎么会那么僵硬地站在大太阳底下不动呢?”赫敏“噗嗤”笑出了声,“德拉科,你也太调皮了,拿橡子来练习变形!”

    “是那只可恶的灰松鼠想拿橡子砸我……”他慢吞吞地、不怀好意地一笑。

    “灰松鼠?”赫敏被这句话中的意味弄得大惊失色。

    她瞪着那根灰色的骨头,手一挥,又是一个解咒——那只松鼠抖抖索索、惊慌失措地出现了。

    它再也没看那个橡子,头也不回,一溜烟儿地跑到树丛里去了。

    ——想必它这辈子再也不想吃橡子了,鉴于它曾经被一颗橡子变成的狗啃了有足足两刻钟。

    赫敏锤了他肩膀一拳,谴责他。

    “德拉科·马尔福!看看你对那可怜的松鼠所做的事情!太惨无人道了!它会害怕的!”

    “这话说来你可能不信,是它先动手攻击我的,”德拉科小声反驳着,抬起眼睛瞧她,“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它是只无辜的松鼠——不是作恶的坏人!它先动手,指的是拿橡子丢你吗?这算什么攻击?会对你有什么杀伤力吗?”赫敏大怒,重新变回正义之士,拿着他的魔杖抵住他胸口威胁他,“你真得改改这个坏习惯。我们只教训坏人,不欺负弱小,这是有本质区别的!不然,我要把你也变成什么东西,让你体会一下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不如再变一次白鼬呢……可可爱爱的……她脑中浮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恶劣念头。

    紧接着,记忆里那只害怕到浑身颤抖的白鼬形象,立刻把这个提案否决掉了——还是别唤起他糟糕的记忆了。

    “我想你……你不在,我很无聊……”德拉科可怜巴巴地说,任由她用他的魔杖肆意欺压,丝毫没有反抗,“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的……我会伤心的……”

    赫敏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此刻,这个一脸无害的迷途少年,那种温顺的、任她折腾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能做坏事的样子。

    他这样戒备心强又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里一直等待着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她的所作所为逆来顺受的?

    她不免又想起他有多宝贝这魔杖,却总是愿意让她拿在手里。

    她还总摆出一副要用他的魔杖对付他的架势。

    ——反倒衬得她自己像是个女霸王。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少年摊摊手,继续摆出无辜的样子。

    “你不在的话,没人教我这些区别。怎么办?只要你不在,我就容易犯错误。你得随时看着我,帮助我。”他狡猾地说,“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得随时提醒我、制止我、陪我理清思路的。”

    赫敏心中无奈。

    “下不为例。”她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有义务看牢他,免得这个没轻没重的男孩哪天会犯错误而不自知。

    他乐颠颠地点头,好脾气地微笑起来,这叫她更加没法板着脸对他了。

    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赫敏愤愤地想。

    这个狡猾又恶劣的男孩,总是拿那张脸来迷惑她,撒娇又粘人,还摆出一副“非她不可”的依赖架势来。

    金妮所说的冷漠的冰山脸——全是他用来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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