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宣的表白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铺垫。肖嫚紧张的看向他，整张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呃…谢谢你的表…白，可是这表太贵重了…谢谢聂董。”
她开始语无伦次。
他微微皱眉，语气平和的问:“肖嫚，你刚刚叫我什么？”
啥？刚刚……好像叫他聂董……
她盯着这块做工精致的珐琅红色腕表，公价往少了说也得几十个W，她肖嫚何德何能接受这份厚礼？难道聂文宣仅仅因为曾经暗恋过她这么简单？
他貌似读懂了肖嫚眼中的顾虑，不打算给她压力。
“肖嫚，你在担心什么？”他问。
肖嫚摇摇头，不置可否。
“如果送礼物要用金钱来衡量价值，那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值多少？”
他说话时的声音低沉浑厚、充满磁性，却不带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问她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肖嫚心里犯了嘀咕，他这是生气了吗！？那怎么行，得赶紧哄呀！
她探过头，小心翼翼地问:“聂文宣，我刚刚叫你聂董，你生气了对不对？”
他摇摇头，笑而不语。
“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我对不对？”她用手摸了摸他送的表，说“所以，你从没有考虑过礼物的价格，你只在乎它本身的意义，对吗？”
聂文宣神色满足的靠进座椅里，双眼注视着肖嫚，安静听她把话说完。
“你的感情值多少钱，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肖嫚抬头，眼珠子转啊转，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我换个说法回答你，你对我的感情，其实早就藏在大学时每一封写给我的情书里、每一笔每一划深刻的表白里、还有你对我的‘入骨相思知不知’里，对吗？”
她话音未落，聂文宣已经轻轻握住她的右手。
肖嫚感受到他掌心传出的炙热，定了定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突然很兴奋，聂文宣凝视着肖嫚，双眸犹如星空一般明亮。
“聂文宣，现在回想大学时你替邓亚军写给我的书信，我突然觉得，你一点也不陌生了。”她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语气略带自嘲，“那两年，真正和我谈恋爱的人不是邓亚军……而是你呀。”
他握紧肖嫚的手愈发用力，表情依旧温润如水，语气温柔且坚定:“现在依然是我，可以吗？”
“可是你有想过吗，假如你弟弟没有冒充你接近我，我们应该永远不会再相遇吧？”
她浅浅回应他，阐述事实。
“是的”，他点点头，并没否认，“文远无意中翻出了我的信件，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我相信这是缘分，这次，我不想放弃。肖嫚，这些年我很想念你，但我没有勇气面对你。我顾虑我的腿没办法走路、顾虑这辈子我都要依靠轮椅生活。所以，肖嫚，请你认真考虑。如果现在你对我说no，我尊重你。”
“…”她目光慢慢落在聂文宣的腿上。
“当年的车祸撞伤我的脊椎。”他用手拨了拨膝盖，双腿随即歪向另一边，软绵绵的任他摆布。
他向肖嫚展示着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没有丝毫隐瞒，坦然无惧。
“聂文宣……其实，我没介意过你的腿。”
她很佩服聂文宣，虽然不良于行，但他每天依然能穿戴整齐、努力工作、积极上进，他事业上的成功，难道还不够证明他的能力？人生已经够苦，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渴望获得爱情的那一分甜吧，何况，他只是不能走路而已。
聂文宣怔了怔，眼神里突然有了光，肖嫚这句话似乎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和勇气。
“肖嫚，你想清楚了，”他重新握紧肖嫚的右手，缓缓向她靠近，一字一句，语气慎重的问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看着聂文宣，没有回答。
车内逐渐安静下来。
肖嫚伸出手，指着这块手表对他说，“聂文宣，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不摘了！”
他莞尔一笑，如释重负。
“谢谢。”
他慢慢挪动上半身，靠近肖嫚，绅士的问:“现在，我可以吻你吗？”
啥？这还需要问？
肖嫚在心中默默嘀咕，双眼却诚实的闭上。
他的吻犹如繁星点缀夜空、犹如微风拂面，肖嫚也害羞的给予回应，他给的吻力度恰好，温柔似水，缠绵不绝，肖嫚渐渐迷失在他唇齿间的柔软和热烈里。
喘息的间隙，聂文宣语气平缓且温柔的对肖嫚低语:“以后叫我文宣。”
肖嫚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满含笑意。
果然，他对刚才那句聂董仍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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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嫚回到家，趴在阳台上目送聂文宣的车缓缓离开。
今晚的吻简直太美妙，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微微发红的双唇，内心荡漾着暖意。
感情开了这么多年天窗，到头来还得是聂文宣。
她回到客厅，举起手腕，拿着手机对准表上一直转圈圈的陀飞轮拍了一张照片。
她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分分秒秒的思念。
次日，她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床头的手机一直在不间断震动。
她摸起手机看了一眼，震惊了。100+条微信消息。“小范围集美群”已经炸了，话题全部围绕着肖嫚。
群消息:
……
-冉欣:@肖嫚，苟富贵，勿相忘！
-蒋璐:为什么男人喜欢给女人送红色的礼物？
-冉欣:因为扎眼！【流泪jpg】
-刘萌:哎，我手欠，去搜了官网。对不起，我不配。
……
肖嫚大概知道这群女人在讨论什么了。
她在群里回复一句:【笑脸jpg】我们昨天刚确认关系，稳定一段时间再介绍给各位集美们认识，最近勿扰哟！！
随即，她又点开聂文宣的微信，他早上九点给她发了三条微信。
x:嫚嫚，睡醒了吗。
x:我下午出差飞北京，周五返沪。
x:我想你，无心工作。
肖嫚赶紧给他回复。
-下午几点的航班？我去机场送你！
两分钟后，收到他的回复。
x:不用，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一行五人。
-那周五我去机场接你，航班信息记得告诉我呀！
x:好。
x:肖嫚，你会开车吗？
-会呀。
x:我让小王把车给你送过来，你明天结束休假，以后上下班自己开车很方便。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结束休假呀？【疑惑jpg】
x:保密。
-你的大奔太豪华了，我开着上下班不太合适，坐地铁挺好，经济实惠、绿色出行。
x:没关系，你想开随时开，小王一会儿联系你。
-聂董的心意已收到！【坏笑jpg】
x:……肖嫚，你不是我下属。
-错了错了，应该谢谢我最最帅气的男友文宣，比心！【爱心jpg】
x:乖，下不为例。
放下手机，肖嫚笑了笑，这才过了一晚上，竟然开始想他咯！
下午，司机小王准时将车开到肖嫚楼下，他站在车边，笑着将车钥匙递给肖嫚，礼貌的说:“肖小姐，扶手箱里有张加油卡，您每次加油直接刷卡就行，密码是六个一。”
肖嫚接过车钥匙，点点头，“好的，他周五出差回来，我直接开车去机场接他。”
小王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聂董说这辆车是您的通勤用车，由您自行支配。周五我会开另一辆车，带您一起去机场接机。”
啥？聂文宣还真会安排！
肖嫚目送小王离开，盯着这串黑色的车钥匙，陷入了沉思。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被他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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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肖嫚刚到办公室，黄孜孜就紧跟其后，关上门，一脸八卦的问:“嫚嫚，老实交代，最近发生什么好事？”
肖嫚放下包包，悄悄对她说:“就……偷偷谈恋爱呗。”
“果然是真的！我就知道，涛子非说是我想多了！看吧看吧！”她开心的在原地跺跺脚，紧接着问道，“他是东星嘉业的高管吧？！”
肖嫚楞住了。
她怎么知道的？
黄孜孜一脸坏笑，“看吧看吧，又被我猜对了…！”
“谁告诉你的？”肖嫚反问。
“来，手给我。”她抬起肖嫚的手腕，仔细打量着那块手表，露出吃瓜老太太的表情，“这是新款呀，挺贵的吧，出手这么阔绰，年薪得上百万吧。”
肖嫚白了她一眼，“我问你是怎么猜到他在东星嘉业工作的，不是让你猜这块表有多贵！”
“肖嫚，涛子前天中午接到东星嘉业外联部的电话，请他过去谈谈集团明年的商务广告外包业务。”黄孜孜开心的说，“我开始以为是冯海峰牵的线，毕竟涛子和他交情不浅，可海峰说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然后呢？”肖嫚一脸认真的听她说。
“然后咱们现在要开始准备招标材料了！这可是笔肥单，涛子已经着手准备工作了。”
肖嫚赶紧拉了拉黄孜孜的手，问她，“你倒是说重点啊！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涛子说他在总经理办公室谈业务的时候，中途有人进来打听你！”黄孜孜说到一半，突然神色异常地看向她，“你谈恋爱怎么藏藏掖掖的，不会是……你可别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呀，嫚嫚！？”
“……”
无语，肖嫚相当之无语。
“嫚嫚，你告诉我，你新交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来历？”黄孜孜决定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
赶巧不巧，张曾涛也踱步来到肖嫚办公室，他乐呵呵的问:“你俩在聊什么八卦呢？”
肖嫚走到他跟前，一脸严肃，“你去东星嘉业和谁谈的业务呢？”
他挠挠头，如实交代:“张总啊。”
“张瑞彬？”她问。
“对啊！”涛子突然反应过来，向肖嫚缓缓道来:“你认识他吗？哦对了，当时我和张总正谈到一半，有个女秘书还进来打听你呢，她挺客气的问我‘张总，请问肖嫚在传承广告上班吗？’我说‘对啊，有事吗？’她又问‘她没和您一起过来吗？’我说‘她在休假，后天才上班。’然后……就没然后了，她挺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
“那个女秘书……带着黑框眼镜吧。”肖嫚淡淡说道。
张曾涛点点头，“诶，还真是，人也长得挺漂亮的。”
黄孜孜扭过头，白了张曾涛一眼。
难怪聂文宣知道她今天结束休假。不过，这次广告合作的事儿，难不成是聂文宣从中牵线搭桥？
肖嫚摇摇头，他果然精于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