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

    深夜,宫门内各处都熄了灯归于沉寂,只剩下暗处的岗哨守卫继续运转着。

    角宫寝殿内却还留着几盏孤灯,宫尚角身着睡袍坐在书案前。

    他在等人,等一个只能夜会的人。

    --

    月亮在夜幕中逐渐攀升。

    桂花的香气萦绕屋中,直至蜡烛都燃掉了大半,门外才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笃笃”

    极轻的敲门声,只短短响了两下便停止了。

    “进。”

    门外之人停顿了一会,这才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将房门重新关上,转身看向宫尚角。

    “角公子。”

    烛火模模糊糊照出她的脸,正是早些时候已经回了徵宫的非花。

    宫尚角看她还站在门口,偏头示意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过来坐。”

    非花行礼,遵照宫尚角的话,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

    “怎么这么晚?”

    距离骤然拉近,她原本模糊的脸变得清晰而触手可及。

    “还不是今天的事。”

    宫尚角看着她露出无奈又有些疲惫的表情,继续说道:“虽然暗器与毒药没有泄露,但远徵非说要研究出些更厉害的毒要无锋的人好看。上一个他这么说的还是羽公子呢。”

    非花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今晚实在是劝了宫远徵许多,他才终于暂时罢手。

    “好不容易劝他去歇息了,才能过来。”

    看她烦恼又无可奈何,只能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宫尚角没忍住勾起了嘴角。似乎也只有因为宫远徵这些小脾气的时候,她才会难得露出这样为难的样子。

    “他今天吃了亏,一时半会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宫尚角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弟弟宫远徵的脾气。

    天资强,性子自然更要强,这些年自己和非花又一直依着他。今天的事,算得上是宫远徵近年遇到的最大挫折了。

    非花深有同感点头,除了宫远徵绝不能把吃饭睡觉两件事也给省去,自己不会过多干涉他。

    随即非花想起今天是宫尚角特意叫自己过来的。

    --

    “对了。不知角公子要我晚上过来,是为了何事?”

    她是想起谈正事了,但宫尚角似乎一时间还不想。

    “无事便不能找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非花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当然可以。只是角公子总是很忙,没想到会愿意牺牲休息的时间,找我这个闲人。”

    宫尚角对她的回答看起来还算满意,于是伸手拿起一旁的东西放到她面前。

    “你想知道的。”

    非花垂眸看着桌上的玉佩,想起自己离开上官浅房间时曾暗示过宫尚角。

    “问了?”

    宫尚角摇头。

    “她自己告诉我了。”

    “是嘛……”

    听到宫尚角的话,她拿起桌上的玉佩,仔细观摩着。

    --

    看她说了两个字后便只是看着玉佩沉默不语,宫尚角知道她在等自己开口。

    “四年前,上元节前夕。”

    结果他一开口,就被止住了话。

    “英雄救美,一见倾心,如今有缘重逢,确是一段佳话。”

    她猜的实在很准。要不是自己清楚,宫尚角甚至要以为她亲耳听到,更或者亲眼看到了。

    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几乎分毫不差,但宫尚角还是要纠正她一点。

    “别乱说……只是随手处理了两个挡路的地痞流氓。”

    宫尚角见她一直盯着手中的玉佩看,只能无奈的拿走随手放去了一边。

    “她身份可疑,难保四年前的事不是自己设下的局。”

    没了玉佩,他转而握住那只微凉的手,只感知着手中的温度缓慢上升。

    刚才宫远徵勾起自己手的时候,非花就注意到宫尚角在看着他们。

    “她的目标是你……至少是想得到角公子的恻隐之心。”

    非花的推测其实与宫尚角心中的所想不谋而合。如果上官浅进入宫门另有目的,那得到自己的信任对她行事而言,自然能事半功倍。

    宫尚角想起自己当初留下上官浅,不仅是因为对玉佩的一丝好奇,更还因为她的暗示。

    “你想我怎么做?”

    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宫尚角还会问自己。非花有些诧异地看着宫尚角,但宫尚角只是沉默着等待她的回答。

    就像宫尚角说的,在没有的绝对把握之前,狮群不会出击。

    “如果可以,还请角公子能够将计就计。就如方才我们所议过的。”

    如果上官浅真是无锋的人……任务失败大概便只有死路一条吧。

    “自然。”

    几乎算得上一句不假思索,宫尚角便答应了她。

    --

    “别说她了。”

    非花回过神,转头看着宫尚角等他开口。

    “为何托人给我送菜。”

    没想到宫尚角会突然说这个,她低头眨眨眼睛,烛火映在眼睛里,如同天上闪烁的星星。

    “在外面没得选,在家还只吃两个菜?”

    她说完抬头看着宫尚角,看上去对他这个习惯很是无奈,却又不知从哪开始说他。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戳中了宫尚角的心。他当即就露出笑,视线无意识下移看向二人相握的手。却无意撇到她另一支掩在袖中的手上,绑着一点薄薄的白色绢帛。

    “怎么受伤了?”

    宫尚角当即执起那只手,移到自己面前查看起来。

    见他虽未多说什么,却一脸正色看着那么个小伤口。非花有些想笑,又觉得有些动容。于是开口给他解释。

    “只是不当心被油溅到了一点。连血未见分毫,怎么算受伤?”

    “你该小心一些。”

    知道不严重,宫尚角虽未再多查看却还是不见放心。

    “现在情况复杂,不能预料往后会发生什么。”

    非花看着宫尚角,知道他虽然一向小心谨慎,但现在无锋的人已经潜入宫家。即使他自己不惧怕,也要为所有宫家的族人考虑。

    “事情未完前…不仅是你,远徵也还要麻烦再多加些照顾。”

    要说这个宫门里宫尚角最担心的,一定就是他意气风发的弟弟宫远徵。年少轻狂,也尚未见过江湖险恶。还好,有可以信任的人陪在他身边。若不是有非花提前做了准备,今日就已经吃了第一场败仗。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就算宫尚角不说,她也不会让宫远徵被外人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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