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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巨变(下)

    最后宫远徵什么药也没配,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粘着她。

    “来医馆,不是来配药吗?”

    听到她的问题,宫远徵明显一愣,连拨弄她毛领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眼神卡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我们去角宫吧?哥哥现在应该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这孩子怎么总想一出是一出。’

    这番心里话当然是不能被宫远徵。

    虽然不知道宫远徵怎么又想到了要去角宫,她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他们告别待了两个时辰的药房,动身前往角宫。

    角宫离得也不远。宫商角徵羽,角徵本就是依靠在一起的两音。

    “徵公子。”

    二人刚到角宫就看到了宫尚角的贴身侍卫金复。

    “既然你在这,那哥哥应该也在吧。”

    说着他就要往角宫内走去找宫尚角。

    “徵公子,角公子如今并不在宫门。”

    金复并未阻拦宫远徵往角宫内走的脚步,只是跟在他身边如实禀报。

    “你说什么?”

    几个时辰前还在和哥哥聊天的宫远徵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在宫门…角公子今日午时刚回来,如今便又走了?”

    听到金复说的,她想起午时与宫尚角讨论之事。

    “非花姑娘,确是如此。

    金复与她熟识,也知道宫尚角和她走得近,对她一直都是相当客气。

    “你可知哥哥为何这么紧急地离开?”

    听到哥哥不在,宫远徵也没了进角宫的想法,转身开始往回走,顺便继续问问消息。

    “本次任务由执刃直接发布,属下并不知晓。”

    “并且,沿途没有任何据点能够知晓角公子的行踪。”

    “单独出行,连你都没带。”

    自从金复被派来做了宫尚角的侍卫,宫尚角每次出行他都会跟在左右,这次宫尚角一个人匆匆离开,他实在担心。

    “高塔的灯笼,怎么变成红色了?”

    闻言,宫远徵和非花也抬头望去,高塔常年不变的灯笼果然换了颜色。

    “红灯警戒,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

    这番异象让宫远徵一瞬间想起多年前发生的事。

    看出宫远徵心有不安,她走到宫远徵身旁开口:“远徵你放心,角公子武艺高强,定会早日回来的。”

    感觉到她走到自己身旁,宫远徵收回看着灯塔的视线,想转身看她,余光却先一步看到端着元宝和白缎匆匆走过的仆役。

    “谁的丧仪,出什么事了?”

    非花也注意到了离开的仆役,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果然如此’,无锋选择顶替郑南衣的身份果然是为了把宫尚角支出去。

    ‘宫尚角,看来这宫门变天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都要快。’

    他们正迟疑的时候,宫门的上空已经有无数白色天灯升起,见这阵仗三人都意识到出事的人绝不简单。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斗篷下的衣裙有些苦恼,本是为了迎接宫尚角才难得穿了鲜艳些的衣服,没想到晚上会突发意外。

    “远徵,我先回去换身衣衫。若有什么事,你切记先来寻我一起。”

    宫远徵低头看去也意识到她为何突然这么说:“知道了,若有什么事,我一定先来寻你。”

    “好。”

    看宫远徵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不再耽搁,往徵宫快步返回

    一路上的侍卫们的腰间都绑上了白布,仆役端着元宝器皿步履匆匆,更是提醒她出事之人非同小可。

    她赶回房,宫远徵觉得白色不好,便没有给她准备外出能穿的白衣,她随手拿了件素色的衣服换上。

    刚换好衣服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一个匆忙的脚步走近。

    “姐姐你好了吗?”

    是宫远徵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比方才多了些焦急。

    “怎么了?”

    不敢耽搁,她立刻打开房门。

    “我听闻今夜出事的是执刃和少主。”

    宫远徵面上的表情并不好,说出的消息更是让人错愕。

    “两个人都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脸色也变的严肃,没想到宫尚角刚出去,宫门便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是。”

    “而且刚刚有侍卫通报,因执刃和少主同时殒命,长老们启用了缺席继承,如今宫子羽已经继位执刃。”

    说到这,宫远徵的脸色越发不好。

    “竟是如此…”

    宫远徵一向看不上宫子羽,如今却是宫子羽继任了执刃之位,他心中必定已经已经一团火气。

    “姐姐…”

    他面上有些犹豫,但还是看着非花。

    “我知道。如今灵堂定是已布置好了,执刃出事徵宫不可缺席,我先与你一同去拜会。”

    “好。”

    宫远徵就是在等她说这话,几乎是说好的当下,他就拉起非花的手往外赶去。

    年轻人的脚程就是快,拉着她疾走了一路,没用多久便赶到了灵堂。

    宫远徵几乎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走了进去。

    “宫门嫡亲一直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是百毒不侵!为何父兄中毒身亡?你们徵宫到底在干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宫子羽已经怒不可竭的质问起来,伸手揪起了他的衣领。宫远徵被他猛然做出的动作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羽公子!”

    “子羽。”

    非花赶忙过去按住宫子羽的手,一旁的宫紫商也赶来劝阻。看宫远徵想推开宫子羽和宫紫商,她又腾出一只手按住他,不想让他和宫子羽继续吵起来,把形势变的更严峻。看她如此,宫远徵只能把那口火气硬是忍了下去。

    “住手!”

    还好此时一旁的长老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了他们。宫子羽闻言终于放开了手。

    “没事吧?”

    她伸手替宫远徵抚平了领口的褶皱,宫远徵看着她轻声询问自己,摇摇头。

    “远徵,不可对执刃无礼。”

    不知是不是因为宫远徵刚才不满的态度,长老又出一言。

    这一言真是让非花差点瞠目结舌,他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硬是在宫远徵的火气上狠狠浇了一桶油。

    “执刃?就他!”

    果不其然,宫远徵犹如忍到极限的火药桶当即就被他点炸了。

    “远徵!”

    怕他口不择言长老立刻出声警告他。

    “荒唐,宫子羽也配做执刃?第一顺位继承人,应该是我哥哥宫尚角!”

    宫远徵看不上宫子羽,更替自己哥哥宫尚角觉得生气。明眼人都看得出,宫尚角比宫子羽更配得上执刃之位百倍千倍。

    “宫门初代执刃定下的两条家规,其一,宫门不可一日无主,执刃一旦死亡,必须第一时间继位。其二,如果执刃与继承人同时死亡则必须立刻启动缺位继承,宫尚角不在旧尘山谷,按照祖宗规矩,符合条件继承执刃的只有宫子羽。”

    长老说的道理宫远徵自然明白,只是正在气头上的他才不管什么道理。

    “那可是宫子羽他!”

    “够了!”

    另一位长老出声喝止了宫远徵的话。

    “有任何争议等尚角回来再说。”

    他看着灵堂里的众人都帮着宫子羽,又委屈又气愤却不想在他们面前落了下风,于是转身就走。

    看他像一阵风似的走出去,非花本想跟上去一起离开,又想到自己和宫远徵来这里原本可不是来吵架的,她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身看向宫子羽。

    “羽…”

    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妥,改了口。

    “执刃大人,世事无常。还望您能节哀。”

    她向宫子羽行了礼,宫子羽看着她火气也暂时歇了下去,毕竟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往常与他的关系也不差。

    “嗯。”

    看宫子羽情绪似乎还算稳定,她向堂里的几人拜别,转身离开去找一溜烟都要没跑影了的宫远徵。

    她本以为宫远徵早就走远了,没想到却还在远处等着她。

    “没想到远徵你还愿意在这等我。”

    她说着走到宫远徵身边。

    “原来在姐姐心里,我是那样的人。”

    他刚才受的气还没消下去,听到她说的话又开始觉得委屈,不再理她转头又要走。

    “远徵,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连忙跟上去,现在不抓紧了安慰,等会她可就更没机会了。看宫远徵还是不说话她又继续说:“我只是想着你刚才受了委屈,早些离开那里更好。”

    “那你为何不跟着我一起走?让我还要留在这等你。”

    她不提还好,一提宫远徵更来气,自己吭哧吭哧走了半天,一回头发现人没跟上来,掉头回去又不可能,害得他只能停下来等着。

    宫子羽最好不要给他抓到把柄!不然他一定要把那羽宫整个倒过来踩上两脚!

    看他愿意跟自己说话,那就离安抚成功不远了。

    “你在人家父兄灵堂上和人家大吵一架,我自然要留下宽慰两句。”

    ‘确实是两句’她在心里数了数,绝对是两句,一句也没多说。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是和他大吵一架!”

    他可不想让非花觉得自己是个幼稚的人,立刻站定了,大声义正严辞和她强调。却不知道在她眼里,自己越是严肃越显得可爱。

    “我又不是瞎子,谁和别人说实话的时候还眼泪汪汪的。”

    一进灵堂她就看着宫远徵确保自己能时刻注意好他的情绪,又怎么会错过那委屈巴巴的眼神,要不是当时情况不允许,她一定当场给那两个长老一点颜色看看。

    “我没有!”

    被说的恼羞成怒了,他躲开非花来拉他的手。

    “好~你没有,是我看错了。”

    和宫远徵相处了这么久,不说十足了解他,也至少了解六七分,知道他不是真的不想自己去拉他。

    躲开了第一下,还有第二下,第三下。不出三下,他就乖乖任自己拉住了。

    “不生气了?”

    她摇了摇宫远徵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询问。

    “要气也是气那个宫子羽。要不是哥哥不在宫门,哪里轮得到他做执刃。”

    他确实不生气了,牵着她的手开始往徵宫走去。

    知道这事在他心里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她也不会和他唱反调,自是点头认同。

    “若论阅历和能力,比起羽公子,自然是角公子更适合接任执刃。”

    “那是自然。”

    说到宫尚角,宫远徵又骄傲起来,在他心里哥哥是这个宫门最厉害的人。

    看宫远徵心情好些了,她也算终于能放下心来。

    二人回到徵宫的时候时辰更晚了,虽然今日发生之事都还来不及细想,但她还是让宫远徵快点回去休息。

    “就算这宫门明日翻了天,今日你也该去休息了。”

    都把他送到房门口了,宫远徵却还是一脸有话要说的看着自己。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说什么,但细想大概还是执刃之事,此事相关只他们两个也讨论不出什么。

    “有什么事,我们等角公子回来了再议,好吗?”

    宫远徵看着她今日因为跟着自己到处跑又加上夜深而显得又些乏力的脸色,忍住了想说的话。

    “嗯,姐姐你也快些休息吧。”

    看他就差把担心自己写在脸上的表情,她不由的笑了起来。

    “好。”

    看着非花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了,宫远徵这才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

    洗漱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亥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睡着前还想到姐姐身体不好大概早就已经睡着了吧。

    然而宫远徵以为已经睡了的人,其实根本没睡。

    她甚至在他睡着后悄悄离开了徵宫。

    宫子羽正坐在灵堂外的台阶上,突然遭此变故他根本睡不着,索性就坐着给父兄守灵。

    雪在晚上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落,他特意让金繁离开,留他一个人静静,于是这灵堂除了他再无一人。

    正在他低着头思索今日之事的时候一双青色绣鞋突然走近了他的视线内。

    宫子羽抬起头,发现是撑着伞的非花。

    “非花姑娘。”

    他开口向来人问好。

    “执刃大人。”

    “还是叫我羽公子吧,执刃什么的,我还不习惯。”

    听他这么说,非花了然,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视线移动落在了宫子羽身旁的台阶上。

    “姑娘想坐便坐吧。”

    明白她的意思,宫子羽替她扫去了台阶上的落雪。

    她也不推脱,收起伞在他身旁坐下。

    “夜里风寒,羽公子畏寒为何坐在外面?”

    听到她说的,宫子羽露出一抹苦笑。

    “只是不想待在里面。”

    非花明白他是不想触景伤情才坐在了外面。

    “宫门遭此变故,羽公子更应保重身体。”

    说着将捧着的手炉递给了他。

    宫子羽眼神一怔,看着那个小小的手炉。

    “姑娘体弱,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

    看他有所顾虑,非花又继续开口:“我一会便回去了。羽公子还不知道要在这坐多久,应当比我更需要。”

    听她这么说,宫子羽也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了那个手炉,手炉落进他冰冷的手里显得愈发温暖,他不免有些触动,又想落泪。于是看看天看看地,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

    “我和公子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下雪的一天。”

    宫子羽随着她的视线也看着这漫天落雪,想起了往事。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小,父亲照旧让我在冰天雪地里练功,姑娘突然就出现了。”

    “没想到公子还记得。”

    本以为一件小事,宫子羽当时年纪小应当早就忘了,他却立刻想了起来。

    “我当然记得。那个时候我被冷的都哭了,是姑娘拿帕子给我擦眼泪,还站着给我挡了一会冷风。”

    与故人共忆往昔,宫子羽又想起伤心事,还没意识到眼泪就止不住落了下来。

    看宫子羽哭了,她一愣,又拿出随身的帕子去给他擦眼泪。这一擦,宫子羽的眼泪就像没完没了一般不停落下。

    “姐姐。”

    看她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宫子羽突然觉得委屈涌上心头,伸手抱住了她。

    知道宫子羽是因为心中悲切才这样,她也只能抱着他,为他轻拍着后背安抚。

    “我怕我做不好。”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非花也明白,宫子羽在宫门一向不管世事,突然在这般情景下继位执刃,心中必定百感交集。

    “从没人是一开始便能做好的,你身后还有我们大家呢。”

    她的怀抱虽然单薄却切实的给宫子羽带来了温暖,轻柔的声音像暖风落入耳中。他想起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宫紫商和金繁,心中的焦虑慢慢平息了下去,从她的怀里退了出来。

    看着宫子羽脸上还挂着泪水,她伸手为他拂去,有些心疼又觉得欣慰。

    “如今也是能担起重任的样子了。”

    宫子羽看着眼前并不一样的脸却给了他相似的感觉。

    “姐姐,明明不一样,却总觉得你和我母亲哪里相似。”

    听到宫子羽说这话,她不免有些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伸手摸摸他的头。宫子羽不再抱着她,转而挽着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上,这么一做,非花突然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靠的母亲了。

    “你知道,当年是兰夫人把我带回了宫门。恩人之子说我和她相像我很开心。”

    天上的雪不停的落下,她想起,自己不仅第一次见宫子羽是在一个雪天,第一次见到兰夫人的时候,也是一个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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