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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世界敢这么对自己的还真没人。

    这丫头是怎么活到如今的?

    扶闲这就纳闷了,怎么也想不通。小小年纪夜闯妖宫偷东西,这如今年纪大了胆子也跟着大了,放了上古祸乱四方的双生树妖。

    调皮,性子差,癫三疯四,胆子大,不知轻重……

    扶闲不禁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灵鸟掠过头顶煽动着风。树枝叶随之摇晃沙沙作响。

    骄阳挂在枝头,照的人温和,暖洋洋的。

    “公子尊名。”尘缨闪着扇子,额前的碎发忽扇忽扇,语气很是吊儿郎当。

    扶闲回神,瞥到尘缨手里的扇子时顿顿,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本该执扇的手此时握着一枝树枝。

    替换术。

    桃花眼习惯性的眯了眯,随后眼角的笑意溢出。

    还有古灵精怪。

    “扶闲。”扶闲望着尘缨的背影,拂袖将手背后,配合着她。

    “那请问公子您今年贵庚?”尘缨晃着脑袋,悠然续道。

    “五千岁。”

    扶闲淡然说罢看见眼前的小人踉跄了一下。

    尘缨实打实被吓了一跳,听到身后的笑声时拧眉,收扇转身指着他,发现没他高时鹿眼瞥到一旁的石墩,二话不说踩了上去,气势足了尘缨才心满意足的,“笑什么笑,你这个年龄都能当我爷爷了,老妖怪。”

    扶闲微微挑眉,嘴角僵硬的扯了下,桃花眼似是满是疑问。

    仿佛在说“你脑子没病吧”

    “好好好。”桃花眼垂下,无奈的拦腰单手将跳脱的尘缨抱下来。

    尘缨被吓了下,反射性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有力的心跳萦绕在她耳旁,周遭都是扶闲身上自有的花香,很香很香,似是桃花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绯红攀上白皙的颈脖,脸颊像涂了胭脂一般。

    落了地尘缨只能仰头看着扶闲,从他桃花眼里看到了倒映的自己。

    他的眼睛是不是看什么都是这般深情?

    “你的眼睛是不是看谁都这般深情?”尘缨嘴比脑子快,一不把关就悉数问出。

    扶闲再度挑眉,嘴角勾起。猛的靠近尘缨,呼吸打在她脸上,看着她一点一点开始窘迫,桃花眼尽是戏谑和不打底的笑意。

    “你仔细看看,看你是不是挺深情?”

    尘缨被突来的举动一惊,倒映的自己越发的清晰。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他要看到窘迫的自己,那她偏偏不叫他如意。

    扶闲也感到了她的小动作,闷笑一声,胸膛随之震震。

    尘缨被他一笑耳朵更是红透,扶闲眼尖的看到,不禁在想她怎么这么好逗。

    可下一秒,幸灾乐祸的扶闲愣在原地。

    尘缨收紧胳膊,踮脚和他鼻尖相抵,离得很近,她可以感受到扑打在脸上的热气,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也感受到了随之僵硬的扶闲,鹿眼像撒了光,满是得意洋洋。

    “看着我好像是挺深情的哦。”

    阳光照在二人身上,像裹了一层光。

    月弦花悄然破土,隐隐发着银光,如同不知何时挂在半空中的弦月。

    风一吹,花香四溢,花瓣倾斜而下。远处乍一看,像是在相拥亲吻的恋人。

    扶闲回神,有些被气笑了。小丫头不是胆子大,是不知天高地厚。

    猛的侧头重咬了一下尘缨的耳垂。

    酥麻的感觉瞬间窜进大脑,机械般的停了几秒回过神,小脸像是在火炉旁烤了好久好久。

    尘缨猛的推开扶闲,恼火的捻着耳垂,随后鹿眼瞪着扶闲,水光潋滟似是被欺负狠了。

    “登徒子。”

    扶闲收手,怕在逗玩下去真把小丫头惹恼了就不好收场,也怕这小丫头在做出什么破格的事。

    比如刚才。

    “你说什么就什么呗。”扶闲耷拉着眼,散漫的说。

    “怎么搞的感觉是我欺负了你。”尘缨白了他一眼,不满的看着他,“要是再有下次我把你腿打断。”

    真是个母老虎。扶闲这般想罢执扇,边说边向尘缨走去,“我这么做呢,是想给你长个记性。”

    “对陌生男子不可像方才一般。”

    扶闲走到跟前,倾身看了也留有牙印的耳垂,随即看向巴掌大的小脸,“你说呢。”

    “我不太想说。”尘缨拂手退后一步,转身自顾自走,“我们半妖重情义,对俗世的爱,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怎么可能如你所想的一般轻浮。”

    “那你刚才是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喽?”扶闲没脸没皮的嬉笑。

    尘缨嫌弃的看他一眼,“我脑子又不是有病。”

    “和你聊天太费劲了。”

    扶闲笑笑,悠闲的似方才一般,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有时候想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原因。想来,尘缨刚才的举动就是如此。

    “那是什么花?”

    尘缨顺着扶闲看的方向望去,淡淡解释,“月弦花,随弦月升起而开的花。”

    “日月同辉。”扶闲抬头望了眼空中,啧啧俩声,感叹续道,“好一场美景,这三界怕是只有无心岛有这般美景了。”

    “你没见过的美景多着呢。”尘缨不经意的反驳一声,顿顿转身看向他,“想去其他地方玩吗?”

    扶闲收扇来了兴致,前了俩步,“去。”

    话音一落,只见尘缨吹了吹口哨,一声鸟叫响彻山谷,不出几秒空中飞来一只鸾鸟,彩羽在骄阳与弦月的同时照射下发出夺目的亮光。

    尘缨跃上鸟背,垂眸傲慢的看向底下矗立的扶闲,“上来啊,等什么呢。”

    意气风发。

    “来了。”扶闲勾起唇角,拂袖跃上。

    尘缨单膝跪在鸟背上,轻轻抚了下,鸾鸟似是懂了她的意思,煽动着翅膀翱翔向天际飞去。

    风拂过脸颊,扶闲垂眸看着尘缨,像她这般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半妖,这世间还有几人呢?

    “小心点。”

    尘缨吼道,她可不想带他去玩,她和鸟到了,他人半路没了影。

    身后传来热源,尘缨身形一怔,低头看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时,已经在思考是现在把他扔下去还是路过虫蛊山的时候扔下去。

    扶闲像是会读心术,低声细语,“别想着把我扔下,我真的怕高。”

    尘缨明显不信,张口欲说什么,可扭头看到紧闭的桃花眼是到底没说了,随着扶闲俞皱俞紧的眉头尘缨的秀眉也随之拧起。

    “不怕。”

    不怕而不是别怕。

    扶闲愣愣后勾唇,看着周围升起的月弦花瓣,便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堂堂煞妖皇殿下,怎么会恐高。

    可偏偏就是有些呆头呆脑,自以为很聪明的呆瓜相信。

    看到尘缨如此相信自己,倒有些后悔骗她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又骗她,估计真哄不好了。

    花瓣绕着他们二人围成一个花圈,周围的景色被挡住大半,倒是人掉不下去了。

    “登徒子,现如今可好些了。”

    尘缨未曾回头,也自是不知道扶闲桃花眼里的探究。

    扶闲勾起的唇角久久不落,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委屈,“好是好多了,但我还是有点怕。”

    “那你为何还要上这鸟背?”尘缨搞不懂,无语又无奈极了,“自找苦吃。”

    “我这不是看你兴致来了,不好拂了你的好意。”扶闲嘴皮子利索,反驳的尘缨哑口无言。

    “是是是。”尘缨顺着他的意,好声好气的絮叨,“你可真是大善人,通情达理。”

    “这么听话怎么没见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

    扶闲没在说话,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望着天际。

    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呢。

    扶闲想现在告诉她,她失去在妖宫的记忆,可怕她不仅不信,还会对他自己有所怀疑甚至赶出岛。

    天边彩云轻轻飘拂。日月同辉,星辰夜晚风。只要一探头,垂眸就看得到这无心岛的风景。

    半响。

    “以后别对谁都这么善良。”扶闲忽的问出。

    尘缨听后有些走神,诧异的反问,“怎么了?”

    扶闲盯着尘缨的后脑勺,桃花眼倾泄的情绪被掩在长睫毛下,抿唇,“你对谁都这么好,可能没得到的好报反而会伤害你。”

    “这世界的好坏,善恶没有界限,模糊得很,所以每个人都是大善人,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答案和人一样,无羁的很。

    “那这么说的话,我就可以认为妖宫的煞妖皇是好妖,而天界的神是坏的咯。”扶闲嗤笑,不经心的懒散道。

    “倒也可以这么认为。”尘缨说罢顿顿,感觉哪怪怪的,忙解释,“我说的善恶是执事的人,而不是人。”

    “你能明白吗?”

    扶闲似是不禁意的轻嗯一声。尘缨没多在意,专心望着周遭。

    “小脑瓜子一堆大道理。”扶闲歪头,下巴搁在尘缨肩膀上,整个人没骨头的倚在她身上,“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眼中的爱吧。”

    桃花眼闪着光,充满的好奇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周遭只有风声,夹杂着丝丝花香,沁人心脾。

    “我觉得爱……”尘缨准备好的大道理突然说不出口了,本来有一肚子话,可是要是真让她讲什么爱,这就……

    “爱也没有定义。”扶闲看出她的磕绊,倒也没在逼问惹得她炸毛,重新窝在她颈脖处嗤笑,低声呢喃,“小丫头。”

    热气打在白皙的皮肤上,可尘缨似是没反感,鹿眼走神空洞的垂眸,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扶闲感到怀里的人一僵,不禁问。

    “小丫头。”尘缨低声喃喃的重复一遍,回神鹿眼还是耷拉着眼皮,“我好像在梦里听到别人这么叫过我。”

    秀眉微微蹙起。扶闲的笑随之僵在脸上,眼底闪过的光瞬间被藏匿,看到紧皱眉的她不出三秒开口,“若记不起那就别想了。”

    鸾鸟不合时宜的嘶吼一声,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山谷。随之向地表倾拂稳稳落地。

    尘缨长舒一口气,晃了晃头,鹿眼重新撒满光芒和……狡黠?

    扶闲收回飘散的思绪,随着尘缨跳下鸟背,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猾没拆穿,扇着白扇拂袖将手背后,悠然自得的望着一望无际的美景。

    野草连了天,灵花像星星一般点缀在其中。赤阳的红光和弦月的幽蓝光割裂开,犹如踏入了另一个世界。风一吹,带起了野草里藏匿的绒毛,亦如雪景。

    “尘俗之事终不破,芳草平来如初见。”扶闲拉着长音,突然开口。

    一旁逮绒毛的尘缨抬头,眼里满是新奇,“你怎会知?”

    这首诗鲜少有人知晓,自己的名字也是取于其中。

    “许是……”扶闲故意买着关子,装作思考,过了几秒吊儿郎当的回应,“你我之间的缘分吧。”

    “那真是如你所说。”尘缨拉□□脸,干笑俩声张望着别处,话却是对扶闲所说,“我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扶闲没在接话,跟在尘缨身后。

    她在哪,他便在哪。

    墨发扬起,纱裙一角也随之微微摇摆,扶闲收扇,伸手将方才落在尘缨头上的绒毛拂去。鸾鸟跟在二人后方,时不时抖下身子,将覆盖在彩羽之上的白絮抖擞在地。

    “我们来比赛,如何。”尘缨转身,笑说。

    扶闲微挑眉,长嗯一声微俯身,“比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前面有个湖泊,我们俩就比比看谁先能到那,并摘到湖中心的水仙莲。”尘缨眼里的机灵和狡猾不加掩藏的悉数流露,“可以御剑,法阵,也可坐骑。”

    扶闲瞥了一眼一旁的鸾鸟,笑出了声,爽朗的开口,“好啊。”

    “输了怎么办?”

    尘缨眉眼弯弯,似是赢的人肯定是她,笑着说“输了就得服从赢的人,期限是三天。”

    话落,眼前的小人就没了影子,只留下一句话萦绕在耳旁。

    “我让你坐骑,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扶闲跃上鸟背,桃花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嘴角扬起,看着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的人影时他轻拍了下鸟背。

    鸾鸟煽动翅膀的时候周围的花瓣再度围成一个圈,扶闲身形一怔,伸手探入花圈,指尖轻轻一碰。

    尘缨知晓扶闲“恐高”,便在其设下阵法,花瓣随着鸾鸟一同飞翔。

    好一个大善人啊,可越是对他好,他便越是不安,倘若来日她的眼里还会是这般带着光看向自己吗?

    收回手迎着风向尘缨消失的方向飞去,思绪被打乱,此次来无心岛的目的浮现在脑海。扶闲目光一沉不禁攥紧手,半响无奈的松懈下肩甲,眉眼皆是无奈,再度睁眼,桃花眼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墨色的瞳孔像深深的漩涡,要将人深深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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