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里进去就是一条隐蔽的隧道,再往上走要踩着藤蔓,藤蔓缠绕,交错成一条路。
光从林稍之间直射入,斑斑点点的亮光散在木板上,低头一看所有人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上,古树的粗干有俩三间木屋,一棵树连着另一棵树都有藤蔓织的路,都各有木屋。
“落樱,你给族人分下房屋。”尘缨转身说罢蹦跳的往这颗古树上方走。
落樱集结长老分房子。
绿萝长老走后魅走到扶闲旁,低语问:“主上这是?”
扶闲弯头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魅,眼底是达不到底的冷意,“管好你该管的事。”
魅愣了下,回神往前走。
扶闲眯眼,亮斑在他脸上停留半刻,睁眼正对着那块亮斑,勾唇拂袖悄无声息的退隐后,绕另一边往古树的上方去。
尘缨蹲在木板边缘看着树底,啧啧啧,真高啊。
“摔下去就不好了。”
尘缨被下了一跳,恼火的起身环胸抱着,上下打量扶闲,舌顶顶腮帮子,语气不满,“干嘛啊你,下去。”
扶闲像个老大爷似的揣着手,明显不听,尘缨抽出白绫往地上一甩,尘埃浮起。
扶闲坐在木板边缘,双腿耷拉在空中,笑说:“别动气,这不听话你就打啊……”
尘缨本来也就恐吓他,收回白绫,白了他一眼继续眯眼望向远处。
“望什么呢?”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扶闲好奇问。
尘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打发他,“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那我猜猜啊,你是不是在看妖族走了没?”
“滚滚滚。”尘缨皱眉没在看他,“谁管那群笨蛋。”
扶闲呵呵俩声,漫不经心的提醒,“你这让妖族的殿下知道了不得抽死你?”
“你在搞笑吧。”尘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坐在他声旁细细的说,“我可给你说,我十年前没来这时和他比过武。”
扶闲挑眉,笑意尽达眼底,“那你说说当时的情景呗,我倒想听听你和他比武的事。”
尘缨抿唇晃着腿,另一条腿曲着踩在木板上,身子微微倾向扶闲,没多在意,乐呵呵的看着远方,“那天啊,乌漆嘛黑的人不多,我当时还是个小偷,听说妖宫有个宝贝值好几座城池,我就去了呗,结果天太黑我走错房间了,进了他的房和他打了一场。”
扶闲看向尘缨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原来那不知死活的小孩是她。
随后勾唇笑出了声。
尘缨感到了他的藐视,急忙说:“我还没说完,他武功确实不赖,就是我和他打的时候感到他的内力很弱,应该是修的心法不适合他。”
“哦?你还懂这些?”扶闲往后仰,歪头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不光知道心法不适合他,我还知道他的功法也要改改,看他的招式是蛊绝,太过消耗内力了,而且要靠神智,神智一弱很可能走火入魔,这损心伤神定然不好,如果他能把蛊绝和鸟族的镜水心法相结合就可相辅相成,起码不会让他修炼时,步步惊心,一来个万一嘎巴一下他人就没了。”尘缨皱眉,啧了一声。
扶闲闷哼笑了笑,敛起眉眼笑看她。
尘缨被看的有些怕了,挑眉警惕的看着他,“你看什么?”
扶闲双手放在她身俩侧,撞击在木板上,往前仰逼近尘缨,她愣愣,瞪大眼,白皙的脸不禁微微红,感觉扶闲能从自己的眼里看出小心思。
主要是……他的桃花眼是真勾人心弦……
扶闲看着她一路从脸红到脖子,耳垂也不例外,红的欲滴血,他眼底闪过玩味,达不到眼底的笑意更甚,歪头装傻充愣的笑问,“你脸好红,脖子也是。”
随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耳垂也是。”
尘缨眨眼不知所措的看着扶闲,一把推开他,自己却不禁掉下树,耳边是风的撕裂怒吼声。
她望着扶闲,他正似笑非笑的坐在木板边,垂眸晃着腿,突然,那张脸放大……在放大,直至她的腰被扶闲盈盈一搂才回神。
“嗯?”尘缨巴眨巴眨眼,迟疑的看向他。
扶闲笑了笑,她这才发现,他露出虎牙很和蔼可亲,像个未尝世间苦的孩子一般。
“我在不来……你怕是摔死在地上也一直盯着我,不回神看看自己的处境,救自己。”
扶闲的话萦绕在尘缨耳边,这才回神,而扶闲已经搂着自己轻盈的落在地上。
“谢……谢了。”尘缨离开他的怀,磕磕绊绊的说。
扶闲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不着调喃喃道,“不禁撩啊,不禁撩。”
话音虽时喃喃声,却又似乎就是故意让尘缨听见,尘缨白了他一眼,喃喃,“长得到挺标志,心眼怎么这么坏。”
“嗯?”扶闲明知故问,“你说什么?”
尘缨走在前面没回话。
“去哪啊?”扶闲看着尘缨往树洞的反方向走,问。
尘缨猛的定住,转身眉头一挑淡然说,“我放出来俩只妖怪,去收拾残局你也要去了?”
“嗯……”扶闲长嗯罢嬉笑的歪头,“如果你需要保护的话,我可以跟去。”
尘缨无语的嗤笑,转身抽了根树条,漫不经心的晃着,“那些妖很强,要你也没用尽会添堵,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可不希望半妖族死伤一人。”
扶闲敛起眉眼,悠闲的跟着,“你似乎很担忧半妖族,传闻半妖都生性残忍,毫无信任可言,你这般念着他们,他们可不一定这般念你。”
“我也是半妖啊,半妖懂半妖,再说了,我从来没有要他们念着我的好,但他们认我一天族长,那我就不会弃他们不管不顾。”尘缨跳在另一块青苔石上,淡淡续说,“我想他们都无忧无虑的,而且……他们并非无情无义。”
扶闲护着她防止她掉下来,听后半响情绪被收的滴水不漏,掀起眼皮懒散的笑着。
也就这个傻丫头会这么想,天真的让人下不了杀手。
“你知道吗,我也有你一样的经历。”扶闲挑起话题。
尘缨来了兴趣,跳在地上挨着他,抬头好奇的看着他,“讲讲呗。”
“我本来是在一户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们不知道我是半妖,在某一天,一个女孩来偷我的玉佩了,我发现她后和她打了一架,她啊……狡猾的我抓也抓不住,后来她在后花园迷了路,我在爹娘面前护住了她,任为我的贴身丫鬟,时常和我比武,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一想起就不禁笑出了声。”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尘缨乐呵呵的看着他,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眼角了。
“后来家道中落,我也在那时发现她是半妖,本想带她一起离开时她死了,在途中病死了。”扶闲垂眸,淡淡说,语气慢慢变冷。
尘缨本是听趣事来了,可没想掀他的伤疤,慌慌张张的看着他,只好用哄小孩的方式哄他。
她轻轻拍着扶闲的背,抿唇哄道,“内个……都过去了,没事的啊,没事了……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扶闲巴眨巴眨眼,勾唇斜眼看了看她,撸了撸她的头发无奈的说,“我没有自责,就怪这世间容不下半妖。”
“呃……”尘缨尴尬的收回手,半响严肃的看着扶闲,“要是有机会,我定要让这世间有半妖的一席之地,所以,千万不要让我抓住机会。”
“那我等那一天。”扶闲歪头,扇着扇子懒散的顿顿,想起了什么,“你放的是什么妖怪?”
“你又不知道。”尘缨摆手不屑的说罢一愣,皱眉看着他,“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都走到这了,在让我一个人回去,万一半路遇到什么妖啊……我该怎么办。”扶闲瘪嘴无辜的看着尘缨,“再说了,我可是因为你才掉下来的,要不然这会我在树上晒太阳这呢。”
挺理直气壮……
“行吧行吧。”尘缨心虚的应道,“但是要保持安静,小心惊扰了他们。”
“现在给我说说是什么妖怪呗,我在人家当公子时看了不少三界的书。”扶闲晃着头,傲慢的说。
“那你听过双生树妖吗?”尘缨随口问。
扶闲却被轻吓了一跳,回神桃花眼满是诧异不敢置信的笑了笑,“你把他俩放出来了?”
“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尘缨有点懊恼,低头用力揪着树叶。
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无奈和笑意不达底,“那你去送死吗?”
“我就去看一看。”尘缨急促的辩解,“在说了听闻他们双生树妖相看俩不厌,我才俩个都放出来,万一他们打一架一伤一死呢。”
语气慢慢示弱。
扶闲收扇领着她后领子,往反方向走。
“去哪?”尘缨瞪大眼,哎了半天迟疑的问。
“你还是省省吧。”扶闲继续揪着领子,解释,“双生树妖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同生共死,把彼此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俩树妖他们是修炼千年的恋人,先不说法力,单凭二人的意识想通,你就根本没打赢他们的机会。”
尘缨瘪嘴,蔫了吧唧的低头,“那该怎么办……”
“你放出来不想后果?”
“妖族突然来袭,在想会后果估计就嘚想怎么死才不痛苦。”尘缨耸肩蔫巴巴的说。
“你啊……”扶闲无奈的撇了一眼她,“树妖有领地意识,只要不进入他们的地盘就行。”
“哦……”尘缨似懂非懂的长哦,郑重的点头,“那我要通知下去。”
她刚往前走一步,脖子就一掐,才回神不满的看着扶闲,拍了一巴掌,“别揪我领子。”
扶闲猛的抽手,看着被拍红的手背有些恼怒,白眼快翻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