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爱：各位，他还在闹脾气怎么办？

    机车走天涯（备战ver.）：你哄哄呗！

    不是变态人妖，是鲁斯姐姐：我就说吧，光靠你一个人是不行哒，如果让姐姐来日本陪你，今晚肯定是你俩的月圆之夜～

    机车走天涯（备战ver.）：每一步都按计划做的？

    渡边爱：嗯。刚从西园寺那里回来，和他说了我们的布局，接下来就等明天六眼主持的事了。还有，照你们说的，吃喝一应俱全，我连主卧的床都让给他睡了。

    不是变态人妖，是鲁斯姐姐：咦~~~~

    机车走天涯（备战ver.）：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把人吓跑了

    渡边爱回到酒店，脱去外套扔在旁边，解开上衣的几粒纽扣，躺倒在沙发上，在名为“特别之特别研究小组”的三人小群里发送消息。

    学术定理与传统研究方法不完全适合处理夏油杰的事，所以由基和鲁斯利亚把她拉进来，说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不是变态人妖，是鲁斯姐姐：哟哟，那我们小杰现在情况如何？

    手指停顿在对话框的上方，渡边爱挠了挠耳垂，由基的猜想完全正确，夏油杰被吓跑了。

    和西园寺家主聊完后，气氛降至冰点，当然这仅是从夏油杰身上散发出的不满。

    开车时，瞥见他板着脸，全程警惕道路，仿佛害怕要被拐走一样，直到停在酒店门口，不等渡边爱说话，夏油杰率先打破沉默。

    “让一群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猴子管理，无异于在教他们自杀。原来渡边女士喜欢看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慢慢死去啊……和我的做法没区别。且好好看着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才是对的。”

    “我不认为我们在讨论正确和错误。”渡边爱发动引擎，摆手拒绝泊车员，开向车库，“而是哪个方案更好。倒是你，夏油杰……”

    汽车停下，灯光亮起，雾气弥漫，又很快消散，露出男人削瘦没有血色的脸庞，她思索半天，心有不忍，但还是决定要说，“你发现了吧，幼稚的报复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你要振作起来，让脑子清醒点，否则你和你的同伴们真就要阴阳两隔了。”

    “是要我说谢谢吗？”夏油杰被到戳痛处，怒视渡边爱，一只手拨弄车内拉锁，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可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这是必经之路，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把心结解开。

    “明早十点，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出席。”渡边爱打开车锁，“在那之后，如果你还执意……”

    话没说完，“砰”的关门声回答了她。

    真令人不爽。

    渡边爱拉扯耳垂，调整耳钉的位置，看夏油杰只穿着件浴袍头也不回地走远，最后化作一个小白点消失。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酒店的沙发上，半杯白兰地下肚，拿起手机在打字。

    渡边爱：我不屑。

    机车走天涯（备战ver.）：你是不是说了伤男人自尊的话？

    渡边爱含笑抿了口酒，手指敲了几下键盘，正当要发送时，页面忽然弹出一条来自五条悟的消息。

    “嗨嗨，大家都还健在吗？刚才和亲亲老婆吃荞麦面时突然觉得挚友说不定会喜欢大海，不如我们明晚上为他搞个冷冰冰、咸丝丝的告别仪式吧！”

    等等……

    他在说什么？

    渡边爱坐起身。

    原本他们计划明天早上举行夏油杰的葬礼，一是给高专的叛乱画上句号，用极恶诅咒师的名义证明当局管理不善，急需制裁；二是用夏油杰的死扭转局势，作为底牌的一部分由明转暗，引出敌人；三给杰停下来思考的时间，特别是看见还有那么多关心他的人来怀念他，总能明白好好活下去的意义。

    如上所述，无论是号召力，还是最强头衔，更重要的是挚友身份，渡边爱都认为五条悟是操办葬礼的最佳人选。

    可现在，她不但弄不清六眼神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担心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渡边爱越想越头疼，像是有人在太阳穴上敲锣打鼓，刚准备打电话警告五条悟不要做多余的事，转念想到自己和六眼的矛盾会让奥莉左右为难，再怎么说两人相处多年，依旧浓情蜜意，不相信五条悟，就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妹妹。

    于是她将手机扔在一边，闭起眼睛，或许刚才应该把夏油杰叫住，直接和他痛快打一架才对。

    其实，自从和家人团聚后，她感到的不是放松，而是前所未有的焦虑。她害怕诅咒会带来的不幸会波及无辜，所以近十年来，加倍努力地研究如何让咒灵完全消失，从未好好休息过。

    不过，好在有彭格列和五条悟他们，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夜已深，她必须为明天养好精神，到时候万一遇见奥莉可别露出破绽，免得妹妹忧心过度，还向妈妈告状。

    *

    1999年12月30日意大利罗马 16:36

    “喂，没长眼啊！”九十九由基恼怒地朝面前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吼叫。

    “进步很快嘛。”渡边爱窃笑。

    旋即由基拿出砖头厚的意大利语法书，冷风吹动封面翘起的边角，拂过侧边的索引贴。这是她从飞机上就在研读的东西，“不信？你考考我。”

    “省点力气吧，还只是初级水平呢。”渡边爱要她放下拿着书的手，别在路上太引人注目，暴露游客的身份，免得被小偷盯上。

    “看不起我？”

    由基不服气地挡在面前，渡边爱见她认真的模样彻底笑出声来。

    “笑什么嘛！我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来这儿给你过生日。”

    明年开春直至梅雨季将又是全新一轮诅咒爆发的高峰期。

    每年如此，周而复始。

    可今年从渡边爱穿越到发现拥有智慧的咒灵为止，总给人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九十九由基预感今后也许还会遇到更加狡猾邪恶的对手。

    不过，那都是明年要考虑的事情了。

    此次意大利之行考虑到山本未来的特殊身份，她向美英女士借了私人飞机带她们出国。

    离开日本，回到故土，也就是远离了咒术界与诅咒，目的除了之后要商量的那件事外，就是为了让爱的身心得到彻底放松，尽情思念家人。

    当然，这嘴硬的坏女孩总是故意找她不快。

    “想到一些事。”渡边爱双手背在身后，继续往前走，“前几年刚学会摩托车那会儿，奥莉总会嘱咐要戴好头盔，不然汽车会把我脑袋压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真那样说？”来自独生女的好奇。

    “还有你看两旁的树，它们叫超大西兰花和超厉害玉米。”

    被叫到的伞松和丝柏仿佛听懂了似的随风颤抖。

    “都是奥莉取的？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小朋友，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了。”

    晚霞覆盖在大地上，似是从空中飘落的金箔。

    她们站在坡道上，底下古建筑群紧密排列，渡边爱举起手遮住阳光，而光线就从指缝间流出来，照在脸上。

    “我也是。”默默回复后，渡边爱转身对由基说，“带你去个地方。”

    “结果是酒吧。”

    “嗯，是酒吧。”

    “我可是正经人。”要是来几个意大利美男子围着她跳舞，疯狂灌酒，会坏了今晚的好事，由基抗拒地想要离开。

    “还没到正式营业的时间呢，我们先在这里吃饭。”

    渡边爱把人拉进室内，果然不出所料食客熙熙攘攘，连背景音乐都没开始播放，伙计们还在收拾东西。

    “吃饭？”九十九由基不知所措地坐下，环顾周围，看到人们讲话时夸张的肢体动作，似乎都是本地人。

    “本来想碰运气，没想到真找到了。”渡边爱连菜单都没看，直接招呼服务员，报出一长串意大利语，“从前就吃过几次，不知道这边的厨师手艺如何。对了，你等我一下。”

    九十九由基还没叫住人，只见她径直走向吧台，向调酒师要来几样东西。

    “这是什么？”

    渡边爱将一只盛满透明酒液的小杯放在中间，“真不知道？”

    九十九由基摇摇头，眨动滚圆的双眼。

    “看着吧。”

    她在杯口盖上片新鲜柠檬，随后撒上咖啡粉和黄糖，再滴了几滴不知名的液体，最后用打火机点燃上面的固体。

    “哇！”

    瞬间淡蓝色火焰升腾跃动，火光照在由基惊讶的脸上，从前只顾着豪饮，没想到还有这种新奇的玩法。

    “吃掉。”渡边爱拿起火焰熄灭后的柠檬片凑到对方面前。

    “诶哟！”由基连忙缩起脖子直呼，“这怎么能吃？”

    “能不能吃你试试就知道了。”她眼疾手快地将柠檬片塞进那人嘴里。

    由基半推半就地咀嚼几下后，酸得龇牙咧嘴，五官几乎搅在一起，接着渡边爱“好心”地将剩余酒杯递到手边，她顺势一饮而尽。

    对未知事物心里难免有防备，现下酸甜苦辣交织一团，身体里炮弹纷飞，感官刺激得叫人落泪。

    恰好此时饭菜上桌，柠檬的酸让她食欲大开，而烈酒使得身体暖和起来，吞咽时有股浓郁的焦糖咖啡香，甜得直击灵魂。

    “反应那么大？”渡边爱歪头好奇道。

    “不信你试试看呐？”九十九由基没好气地接话。

    渡边爱撅着下唇，默默切开鲈鱼，口中念叨，“还真香啊。”

    “喂……”由基看出端倪，“你不会真没试过，就把我当小白鼠吧？”

    “饭桌上怎么会有小白鼠呢？这是香煎海鲈鱼啊，你尝尝。”渡边爱将鱼肉放在她盘中，“不过想让我试也行。只可惜材料用完了，或许要劳驾初级女士亲自去找吧台的人帮忙。”

    “哼。”九十九由基才知道自己彻底吃了哑巴亏，这是在“报答”过去给人家吃挤满芥末的寿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