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锅

    褚绪风闻听这话,脸色巨变的看向薛北涉。

    薛北涉知道他的意思,是问他这几人可信否?他略一沉吟,出声道:“瑶瑶要紧。”

    南风在豺狼虎豹中生活这么多年,这点子眼力劲儿都没有那也不是他了。见此冷笑一声,抱臂道:“不信我也无妨,左右不是我妹妹!”

    褚绪风忙道:“并非,只是......太突然了些。”

    南风冷哼一声,将头偏了过去。

    南风向来骄傲,有人若是不相信他,换做往常他早将人轰了。如今人虽然面色不满褚绪风,眼中却满是关怀和焦灼看着褚瑶,不禁有些好笑的给他递了个台阶:“阿风,瑶瑶性命要紧。”

    南风闻言嘴上仍是恶声恶气道:“还不快去找地方。”

    褚绪风点头抱起褚瑶就往外走,南风与薛北涉跟在身后同去。

    三人刚出了广场就碰到一脸急色匆匆的褚绪成,褚绪成看着昏迷不醒的褚瑶,也是一惊:“瑶瑶这是?”

    褚绪风来不及跟他说,只简单点了下头道:“病发了。”说着带着身后人匆匆而去。

    褚绪成看着身后的薛北涉与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眼眸微垂,但是眼下的事情更急,于是继续急急朝着广场内而去。

    广场中央的褚泰清一直关注着入口处的动静,先是发现褚绪风带着褚瑶离开,脸色已然不好。如今见褚绪成一脸沉色的回来,身后却没有孟长粹的身影,心下不由一沉。

    褚绪成面对祖父的视线,一脸凝重的摇摇头。

    月出仍旧留在棚内,瞧着褚泰清陡然变化的脸色,顺着视线又看到了入口的褚绪成。月出收扇合拢掌心,低头沉吟一二,终于发现一直以来感觉到的不对劲。

    她抬头看像主棚席位上,空着三把椅子。除了主位的褚泰清,死去的北狐山赵邕,按理说还有东姑山的孟长粹。可今日大会进行到这个时候了,他人还没现身——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只见褚泰清那个老狐狸话风一转,继续道:“西华山的正德呢,也是常年与人为善,广有德名。其实老夫心下难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正德和永年比划两招?”

    这话一说,众人纷纷称好!

    话音落下,正吃茶的谢永年一愣,刚要开口拒绝,就见褚泰清嘴角勾着笑意,眼中却是不容拒绝的狠意,不由默默闭上了嘴。

    褚泰清等二人走上台之后,方下来冷着脸走到角落朝褚绪成道:“怎么回事?”

    褚绪成面色难看的动了动嘴唇,最后一字一顿道:“孟长粹死了!”

    褚泰清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褚绪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死在屋子里,桌面上留下了巨大的辛夷花血印。”

    褚泰清目眦尽裂,咬着牙问:“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我刚派人去找仵作了,具体时辰还得等仵作来了才能判定。身体已经冰凉,想来已经有段时间了。而且......”说到这里,褚绪成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道,“致命伤只有一处,要么是对方动作太快,要么就是......熟人。可以孟掌座的武功,便是再厉害的武功,也不可能一招就将他杀死。”

    褚泰清神色不定,目光从整个会场晃了一圈,最后落到中央的程正德身上。

    “你怎么看?”

    褚绪成在祖父将目光落到程正德身上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只是目前一切还不确定,他也不好妄加猜测。于是,斟酌着道:“孟掌座在接收盟主之位的前一天,突然死去,其余两大掌座的嫌疑确实最大。但如果是程掌座的话,孟掌座不应该一点防备都没有,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太好。而且......我问过伺候在孟掌座院中的下人了,昨晚孟掌座回去之后,再没有出过门,今天早上小厮还去屋里送过饭。”

    “而程掌座,今天一上午都在同谢掌座喝茶。”

    褚泰清听完这话,阴沉沉道:“难道真的是那个叫月出的人做的?”

    褚绪成沉吟道:“辛夷血花印明晃晃摆在那里,也确实值得怀疑。”

    听了这话,褚泰清脸色更不好了:“难道孟长粹就这么草包让那个月出一击得手?”

    褚绪成看着台上二人明显在划水的两个掌座,不禁出声道:“祖父,如今怎么办?”

    褚泰清眼睛微眯着打量台上的两人,慢吞吞道:“瞒是瞒不了的,那人不是想让我们以为是魔教动的手吗?那我们就顺了这人的意,把消息放出去——魔教月出夜探武林盟杀了孟长粹。”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向在场众人,“不管是魔教之人,还是有人借着魔教的名头搞事,老夫总能一点一点揪出来。”

    说完之后,褚泰清慢慢回到主座位子上,谢永年和程正德早瞧着褚泰清的动作,见此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收手停了打斗。

    程正德面上笑呵呵,心里直骂娘,也不知道突然让他俩上来打一场就干什么。谢永年瞧着褚泰清阴沉的面色,倒是有了些许的猜测。

    褚泰清见二人停了动作,重新站起身来,双手一抬,面色沉重道:“老夫又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诸位。就在刚才,东姑山掌座孟长粹——孟掌座亡故了。”

    这话一说,整个会场登时沸腾起来。

    台上的程正德更是面色巨变,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呵呵的表情。他看向一脸果然如此的谢永年,凑近低声道:“谢老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谢永年眉梢一挑,轻飘飘道:“程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连盟主都是刚刚才知道,我如何能一早就知道。我只是觉得都这个时候孟兄一直没出现有些不对劲罢了,但是没想到他会......”

    “昨日我还见孟掌座了,怎么一天不见,孟掌座就亡故了呢?”底下有人愤慨的站起身质问道。

    “就是!听闻孟掌座从北狐山回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又会......”又有人叹息道。

    褚泰清长叹一声,眼中顿时涌出泪花:“不瞒诸位,孟掌座他——就是在老夫的武林盟被偷袭而死。而杀死他的——”说到这里,男人以内力出声道,“就是魔教的月出。”

    月出正在品茶思考,乍然听到这话,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真是人在棚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这还没动手呢,就已经有人开始等不及往她身上扣屎盆子了?

    时鸣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看向月出。月出朝他摇摇头,表示继续等着听听后续。

    会场中闻言一时哗然,简直是群情激愤。

    “这魔教之人好生嚣张,在北狐山作乱还不够,如今又明晃晃的来到武林盟,可见是全然不把我中原武林放在眼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魔教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害我中原武林英豪,简直罪大恶极!还请盟主出山,将此人斩首还中原武林一片太平。”

    “俺黔三愿为盟主马前卒!请盟主出山斩杀月出,剿灭魔教,还武林一片太平!”

    “请盟主出山斩杀月出,剿灭魔教,还武林一片太平!”

    “请盟主出山斩杀月出,剿灭魔教,还武林一片太平!”

    褚泰清一挥手,沉声道:“诸位的意思,老夫明白了。斩魔一事刻不容缓,但新任盟主继位一事同样重要。老夫在此宣布,西华山程正德担任新一任代理盟主,待剿灭魔教之后,正式举行盟主继任仪式。”

    程正德本来还垂着头思索孟长粹突然被杀一事,哪成想紧接着就被代理盟主一职砸到头上。他下意识看向褚泰清,褚泰清朝他笑得和善:“正德,我一向最为看重你,继任盟主之后莫要让我失望。”

    风卷起柳枝上的新叶,发出簌簌作响的声音。平时几乎听不见的声响如今落在褚绪风耳中,简直是又急又挠。那个叫晏风的带着瑶瑶已经进去两刻钟了,如今屋里一点声响也没有,真是急死个人!若不是薛北涉一直竖着耳朵确定有两道呼吸声,他恨不得当即破门而入。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门终于开了。

    褚绪风噌的扑了上去,看看少年又看看屋里沉睡着的少女,焦急道:“怎么样?瑶瑶没事吧?”

    南风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双手微微有些发抖,看着褚绪风的眼神也略微有些不善:“如今这么关心,在她中蛊毒的时候你又哪里了?”

    褚绪风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似是勾起了不好的记忆,本想回两句,但这几句话的功夫也知道这个小少年脾气不好,只好一语不发的承认错误:“都是我的不好,只想请问小神医,瑶瑶还能救吗?”

    南风哼一声,不瞒道:“神医就是神医,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褚绪风见他还有心思计较这些,知道瑶瑶这次算是稳住了,心下方定了下来。

    “是绪风的错,请问神医,不知瑶瑶如今怎么样了?”

    南风抬抬下巴道:“有我在,自然不会有事。只是......”说到这里,他眸色一沉,看向褚绪风,“她中蛊毒的时间太久了,便是我出手,也没几年的活头了。”

    褚绪风闻言面色一片凄然,登时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是我这做哥哥的没用。”

    南风冷眼瞧着,嘴巴也不客气:“有功夫在这抹眼泪,不如去好好查查育母蛊是什么。”

    褚绪风一愣:育母蛊?

    南风看着他,意有所指道:“倘若还想让你妹妹活命,便是查育母蛊最好也不要惊动你们褚家其他任何一个人。”

    褚绪风浑身一冷,他他他的意思是......瑶瑶的蛊毒是府内的人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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