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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的两端

    游子从见林禾霁盯着他看了半晌却不作声,担忧的同时心底开始泛起粉红色泡泡,直泛进一双桃花眼中,不由娇羞问道:“小禾禾,你看上本公子就直说嘛,我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想什么时候拿去便拿去。”

    林禾霁没忍住,朝那人翻了个大白眼,留下一句“等着!”便关上窗子梳洗去了。

    得想办法看看那小子小时候的相片,若真是同一人……

    林禾霁看着镜中那张脸,陷入深深迷惘。

    一番穿戴后,林禾霁款款下了楼,在路过偏厅时遇着了李妈,知道这人必会把自己的行踪透给那个讨厌女人,对她就存了些鄙夷,只作没看到仍向前走去。

    “三……三小姐,早饭都备好了,您这是要出门呐?”

    林禾霁回头正对上那人一脸谄笑的样子,立时就觉出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感,“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得宽了点吧。”

    “这……三小姐想多了,奴婢是担心三小姐什么都不吃就出去,时日一长易生胃病的。”

    林禾霁眼中玩味更甚,牵起一抹邪笑凑近李妈道:“这套恶心的奉承话,留着给你家主子说去吧,对着我说,信不信我把昨天吃的东西吐出来给你看啊。”

    “你!”李妈气急,也只能强收住声,面色阴沉地死盯住女子离开的背影。

    出了门,游子从朝林禾霁吹了声口哨,“得美人如此,夫复何求!”说着便单膝微曲深情款款地朝林禾霁伸出手,望着女子的眼中满是爱意。

    “有完没完!”林禾霁忍住一身硬生生被激起的鸡皮疙瘩,抬手拍掉那只拦路手,“去哪儿?”

    游子从微微嘟唇作出一副委屈小媳妇状,将副驾驶车门拉开,一手护住车门顶部一手向内示意,“哼,也就是你敢对我这么横,早晚把你娶回家,谁叫本少爷就爱看你这劲劲儿的小模样呢~”

    林禾霁没听清他嘟囔的啥,边朝车内坐去边问:“你说什么?”

    游子从怕她听了生气,忙将车门牢牢关上,“没什么,夸你呢。”几个跨步,从另一侧上了车,发动车子载着美人离去。

    “太太,对!是游家二公子,刚出去了,嗯,好……”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声迭一声尖厉的咒骂之语,时不时还会传出些“小贱人”之类的字眼。

    “李妈,你在跟谁通电话?”

    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李妈闻声浑身一震,话筒从手中滑落,扯着长长的线垂到地上。

    “二少……二少爷,您回来了。”

    林立梵微皱着眉,神色满是不耐,他没再理会李妈,身体微倾手指轻轻一挑,勾住电话线将听筒拉起放到耳旁。

    听筒内不断传出“喂”声,还夹带着一两句不堪入耳的话。

    林立梵辨出声音,眉头皱得又紧了些,五指俯撑在桌面,手背隐约现出青筋,“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接着便似换了个人般,话筒中传来一道接一道温和慈爱的声音,“梵梵呀!宝贝什么时候回来啦?妈都要想死你了喽!这次回来待几天呐?督军将你放在军营,妈想见你都见不到,梵……”

    林立梵双眼紧紧闭上又缓缓睁开,抑住眸中戾气,“妈,你又让李妈盯着禾霁了?”

    电话那头默了默,“梵梵,你提那小贱人做什么,李妈只是做了她该做的,若我不防着她,我们母子二人怎么在督军府立足啊!”

    又是这番话,从小到大,没完没了,总是这番话……

    “够了!”

    “砰”地一声巨响,话筒连带机身四分五裂散落在地,筒中彻底没了声音,林立梵看着在旁瑟缩着的李妈,只觉得烦闷。

    “若再让我发现一次,别怪我在军中找柏明麻烦!”

    李妈闻言脸色忽地变得煞白,腿一软歪坐在地,一双手犹如生出摧林穿石般的力气,紧攥住林立梵裤脚。

    “二少爷,奴婢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可千万不能伤着他啊!我家那口子当年可是为督军挡过枪子儿的,您……您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二少爷……”

    一阵絮叨直搅得林立梵心火冲天,却又奈何不得半分。

    李妈那口子妥妥一个军混子,有仗往后躲,有敌引人杀,整日借着个督军府的名头四处吃白食,若有人敢有异议,抄起板凳就往人脑袋上砸。时日长了,沿街经营售卖的只能每日祈祷那混子今日不找事,若轮到自家,也只得自认倒霉。

    一日,林督军外出巡查,怎知不知道哪里来得毛贼要暗杀他,那军混子眼尖,看着一人影朝督军这边袭来便蹭地一下挡过去,被射了个肚穿。那混子命硬,最后高低是救了回来,自此便被督军视为座上宾,由着他拿着大笔钱挥霍,也将独子安排到军中,更甚是将他老婆安排进督军府,负责掌着小楼这边的事务。

    这一家三口平日里里外外没少惹事,但都被林督军一句话压了下来,旁人也拿他们无法,只得纵着三人行径。

    林立梵在军中待了这许多年,也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说是督军遇刺一事另有隐情,但一直没抓到确切把柄,也只能一日日忍着柏明那混蛋在军中作搅棍。

    今天撞着的这幕,加上李妈方才话中明里暗里透出的威胁意味,倒是真让林立梵下定了决心,必将当年那事查得水落石出,若传闻属实,趁早将这一家祸害除出去。

    林立梵往后一退,硬将李妈带得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被抓过的裤腿失了平整的样子,蜷蜷生出褶皱。

    懒怠再看那人,男子转身朝二楼走去。背后,李妈不停哭嚎着,直恨不得将整个督军府的人都引了来,听她痛诉林立梵的不义之举。

    上到二楼登时清净了些,林立梵经过林禾霁房前时刻意放缓了步子,眉眼间不觉浮上层柔色。

    想起方才李妈与人通话时所说,眸中光色不觉暗淡了些,脚下重又恢复往日的步幅,几步到了一扇门前启门走了进去,却在关门时顿了顿,到底是留出一道缝。

    “啪!”

    室内瞬间充溢暖色光线,透过那道缝流向廊间,似心中烛火,幽幽燃了半宿。

    林立梵垂首坐在书案前,却无心去看桌上罗列着的文件,手中一遍又一遍摩挲着一支钢笔。

    这支钢笔外观并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只在笔夹上刻有一行小字“Joyeux Anniversaire!”,后面还有一个由三道笔画构成的丑丑的笑脸。

    似是忆起什么,林立梵轻勾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禾禾,明个儿我来接你上学啊!”

    “不用!”

    “对人家不要这么残忍嘛~”

    “放开,我不想对你爆粗口。”

    “好吧好吧,听我家小禾禾的,你回去早点睡觉啊!”

    “罗里吧嗦。”女子轻呵一声,一阵开关楼门的声音响起,随后,汽车引擎响动,“嘀!”了一下后,渐渐去远了。

    林立梵唇线又成了往日那般坚毅模样,面上也微微现出些寒意。

    手中钢笔被放回锦盒中,男子缓缓起身,几步迈到门后。

    许是李妈哭嚎太久,见无人来睬她,自己觉得无趣便回去睡觉了,因此并未听到那人与林禾霁的扰缠声。

    脚步声从楼下踏到厅堂,经了楼梯,渐渐朝这边来……

    “咚……咚……咚……”声音并不很大,听在林立梵耳中却尤为清晰,和着心跳,将呼吸扰乱。

    林禾霁看见从书房中透出的那道光,脚下步子顿了顿,面上现出些嫌恶的神色,启门进屋后就将房门狠狠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立梵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又紧,直攥得手背青筋根根爆起,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像个兄长那般去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还是和一个男人?!

    几不可察的一声叹息,林立梵终还是放开把手,朝书案走去。

    “啪!”

    室内重归黑暗,一如某人的心,在片沼泽中沉沦,直将自己溺毙……

    林禾霁无法描述她现在的思绪到底有多乱,桩桩件件前世今生,将她牢牢覆在一只叫做“命定”的巨掌下,无法挣脱,已近……窒息。

    今天她转了圈圈绕绕,总算是见着了游子从小时的相片,当林禾霁看到那张相片时,呼吸都窒了瞬,虽然已在心中猜定几分,但仍止不住一股寒流从头蹿到脚底,一身冷汗就这么给激了出来。

    试问,谁看着一个梦中人出现在现实中,能不觉得惊悚?!

    还有一件事,便是书房中的那人,她异父异母的……继兄。

    这事说来可笑,林督军与夫人自打成婚,感情便一直很和睦,生了两个孩子,一位是大小姐林洔,一位便是二小姐林禾霁。

    变故发生在林禾霁两岁那年,一个风雪日,林督军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个五岁的男孩。

    林禾霁只记得父亲先是苦苦哀求,再之后父母二人开始吵架,说是吵架也不恰当,独母亲一人发了疯般撕打父亲,将家中能摔碎的东西统统摔了个遍,父亲只是在一旁沉默地站着,角落里那女人紧护住怀中男孩,蜷缩在一侧墙角。

    小禾霁清清楚楚看到,那女人在母亲痛哭出声时,脸上露出的那副狞笑,却在父亲看过去的一瞬,换上副楚楚可怜的面孔。

    小小人儿看到母亲痛哭,心中正感到难过,看到那女人发笑,只觉那人奇怪得很,加之那人打扮得妩媚风骚,倒像是大戏院里扮出的妖怪,看戏见到妖怪出场,可是要人人喊打的。

    再后来,母亲着人匆匆收拾了行礼,带着姐姐……便走了。

    林禾霁六岁时,母亲来看过她一次,只是面色冷淡地说,她改嫁给一个外洋人,这便要出国去,往后不必寻她,只当作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从未有过一个母亲和一个姐姐。

    小禾霁当街痛哭,又是哀求又是痴缠,告诉她母亲她想跟着一起走,不想回去见到那妖婆和那个讨厌鬼。

    而母亲……只是拂开了她的手,任凭她趴俯在地哭得如何不堪如何卑微,也没再回头,上车便走了,再无音讯。

    小小人儿当街哭晕过去,最后还是那讨厌鬼认出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她,将她抱了回去。

    自此,她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一件接一件的荒唐事在自己面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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