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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痴

    这两日画屏日日夜夜都在为李玄靖给她下的任务而烦忧不止,这香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数来也有十来件,可总归他是要故意刁难画屏的,又怎会轻易松口放过。

    我打了个哈欠收拾好方才看的书正欲爬上我的舒服的小床睡会儿觉,却还瞥见隔壁小屋发着黯黯灯光。

    我实在看不下去画屏这逆来顺受的样子,我推门而入:“别再绣了。”

    她叹道:“公主可是觉得这光还是太亮,打扰到您休息了?”

    我无奈轻轻瞪了她一眼夺过她手中的半成品气道:“你知不知道李玄靖他是在故意为难你?”

    画屏道:“可那有什么办法,三日后是我爹爹的忌日,我是要出宫上坟的。”

    我听罢心中暗骂那个家伙太不是人了,这样重要的日子竟然故意托着不放人。

    我怒道:“我去和他理论去!你还是个县主呢,又不是她的婢女,凭什么都要听他的,大不了去母后面前告那小子的状!”

    她拉住我含泪道:“没用的,殿下实在是厌恶我,就算这次放过我了,下次只会变本加厉。皇后身子抱恙万万不可让她担心了。我只有这样没日没夜的绣,殿下看见了我这般狼狈的样子,或许方能解气,况且这次本就是我的错。”

    “你……”

    我油然冒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对她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铁石心肠,不肯大发慈悲呢?你就要白白错过出宫的机会?”

    她开始对我抱有一丝希望:“那…公主有什么办法?”

    我思忖道:“那穗子既然是太后亲手做的,不如…试试太后那里?”

    她黯淡道:“殿下与陛下都见不到的人,公主您…又如何见得到…”

    我默默出了会子神:“死马当活马医,这件事就放在我身上,我替你想想如何才能见到太后。”

    我用手贴住她的唇道:“想多了什么也做不成,好了,今晚到此为止,快睡吧。”

    ……

    重光寺远在宫外,地处幽静,并非是什么十分有名的寺庙,光是在地图上就让我找了好久。

    目前这情况来看,还有两日不到就是画屏父亲的忌日了,而现下出师未捷身先死,我连宫门都难出。

    我思前想后,能助我一臂之力出仪元殿的也只有李长临了。

    我连忙跑回我的书房,提笔艰难的写下了几个字递给我的侍女拜托她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王府,并特意叮嘱她一定要避开王府旁人。

    里面大概的意思便是读书时有处问题实在不懂,望今日瑞王殿下能来仪元殿指导一番。

    又等了半日,李长临那里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但总不能再这么一不做二不休,时间可是不等人。我学着电视剧里女主角换了一身宫女的装扮,希望能混水摸鱼偷偷溜出去。

    可到宫门前,幻想很快就被现实打破,没有开金手指的我,很快被拦在门口。

    一双长矛就这样交叉靠至我胸前,那两个官兵凶狠狠的道:“无令牌者不可随意出入!”

    我听罢只好讪讪离开他们的视线。听见身后传来异响,我连忙藏于那尊石兽后。

    “燕质子此番与我等一起出宫可是要好好欣赏我南朝广阔的大好河山啊!许多景物燕质子可是在北国见不到的。”

    我听此称呼探出半个脑袋,见他今日打扮与往日所见不同,不再是一副活不起的样子。他的发丝被金冠高高束起,衣服也从白色系换成了眼下收腰玄色阔袖衫。金色的阳光洒在他有些苍白而轮廓分明的脸上。

    嗯,甚美。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现下不是垂涎于美色的时候,他如今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得好好把握。

    我灵光一现一,绕道佯装着急一路小跑至他身边。还没缓过气儿,便仰头一个儿劲儿的冲他微笑,他蹙眉看了我片刻,唇齿间发出一声轻啧。

    我尴尬笑道:“不好意思,今早奴婢睡过了,忘了今日要陪同您一同出宫在身边伺候。”

    说完,我便疯狂朝他使眼色。

    他漠然的看了我挑眉道:“伺候我?”

    我露出职业假笑道:“路途遥远,有个人伺候您也方便些,您说是不是?”

    那臣子没好脸色的看了我一番道:“燕质子何时有了这样一位贴心的婢女?”

    怕他拆穿我,我便不管逾矩的事了,赶紧插嘴道:“这位大人您有所不知,奴婢自幼伺候质子至今。”

    “这么说你也是北国人?”

    我颔首称是,故作娇弱捏着嗓子道:“从未见过南朝的大好河山,还望大人开恩,允我此番同往,就当奴婢开开眼界了。”

    那人清清嗓子道:“燕质子可要同意?”

    他看着我不怀好意的勾唇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轻蔑:“那就带上她罢。”

    见目的达成我揉了揉我笑僵的脸,马车就停在宫门外,见他撩起衣摆探身进入马车端在内后便再无动作。

    我四下观察准备找个好时机脱离,当我一个不留神对上他嫌弃的目光后,他直接把窗帘拉下。

    半晌,那车窗上扶上修长的手指,他侧脸看向我勾唇道:“上来。”

    我慌忙罢手:“这怎么能行,尊卑有别,这多不好。”

    他却不依不饶:“当奴婢的不该听主子的么?我要你上来伺候。”

    又是个坏心眼儿的!我心中暗骂,明明看出我此番出宫有事,却还要故意捉弄我。

    他懒懒道:“嗯?怎么?不愿意了?竟然不愿意,我还是拖李大人送你回宫罢。”

    我硬生生把呼之欲出的脏话咽下笑道:“愿意啊,怎么不愿意。”

    马车太高的缘故,我以十分不雅且狼狈的动作爬了上去。

    我做到他身侧抱臂不看他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是渴了还是饿了?”

    “都有。”

    我压下心中怒气,学起那些丫鬟们的动作与台词,斟好茶再把点心送至他面前:“公子,您可还满意?”

    “点心太腻,换了罢。”

    我咬唇道:“你还有没有良心,亏我前些天还替你挡酒,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困惑:“报答?”

    我重新装好一叠糕点往桌上重重一搁:“行了!我要下去了,我这次有正事要做,不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放我走!”

    “你整日鬼鬼祟祟,今日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一五一十的向他诉说我此番出宫的目的,他听罢摸了摸下巴不屑道:“原来又在多管闲事了。”

    “什么多管闲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么冷血无情的?”我不服气又道:“照你这么说我前几次替你解围,倒是我多事了,我就得狠心让你呛死在湖里。”

    他轻描淡写地瞟了我一眼:“这么说话是不想下车了?”

    我跪在他膝边扯了扯他的衣摆嘟囔道:“就当我求你了,画屏的事情真的不能耽搁,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的至亲呢。”

    我话音刚落,他便淡然道:“他们若死了我也不会给他们烧香。因为在他们眼里我这种不祥之人不配接近他们。”

    “此番出宫便会路过重光寺,且会在附近歇脚,你在那里下去便好。”

    我两眼放光喜道:“真的?”我举起手掌靠近他笑道:“一言为定,我们击掌而誓,我尊贵的燕王殿下。”

    “无趣。”

    他一愣随后轻剜了我一眼便扭头看向窗外风景。

    我为了演好作为丫鬟的角色,为他重新换好茶水,端上点心,为他锤了锤腿试探道:“你与那个李大人此次这是要去哪里?”

    他显然十分不习惯别人对他这般毕恭毕敬,他端坐的腿微微一颤,闪躲至一旁悠然道:“昨日我进攻面圣,是陛下说让我此番同李将军同行前往蓟州,其目的为何恐怕只有三日后到达目的地才知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他蹙眉呆了半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不愿意告诉我?”

    他磨叽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叫赵元祈。”

    我只得颔首,见他厌倦我也很识趣的闭嘴不言了。

    元祈,是个倍受瞩目的名字呢。

    瞌睡来袭又闲来无事,实在支撑不住靠便坐在他身边小睡。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我被他拍醒。我掀开帘子眼前是茂林修竹,耳畔传来杜鹃啼叫。

    赵元祈道:“这里就是重光寺。”

    不待我回答,赵元祈就越过我朝里走去,我紧跟其后,步入古寺瞻仰,高高的林梢头,沐浴着夕阳的辉光,蜿蜒的小路渐渐通向幽僻处,忽见花木繁茂,禅房应该就在花中央。

    我四下观察一下番见一切寻常,待回到房中歇息时我问他道:“听说你自幼待在皇宫,那你可听说过太后?”

    他一愣却道:“不曾。”

    我听罢暗自叹气,求见太后一事一筹莫展。

    他瞥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蹙眉道:“你当真是李绾君?”

    见他质疑起我的身份,我忍不住拍桌道:“我…怎么不是了!自那次坠马我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他轻笑一声不屑道:“是么?从前你太后关系不错,可你倒是都不记得了。”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向我透露一些信息,还是自己说漏嘴了,我抓住重点有些激动的捏了捏他的肩:“你小子,还不给我说实话。”

    他嫌弃地抽身,单腿屈膝而坐,靠在角落里拨弄着桌上的小兰花道:“你不是也没和我说实话么,罢了,你是不是雍熙公主与我也没多大关系,至于你们的太后……我的确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她看我可怜,偶发慈悲给我吃了几顿好饭。除此之外,你想知道她为何突然剃度出家,我区区一个质子又怎会知道你们南朝的深宫秘闻。”

    “算了,不和你在里浪费时间了,再见!”我心情沮丧,推门而出。

    拉住好几个僧人询问一番,但他们都说不愿告诉我。直到我面前路过一位拿着扫帚的年轻小师傅。

    她面容白皙清秀,一身素衣其实也难掩佳色,年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五六,大好年华,却舍弃一切红尘,当真是勇气可嘉。

    我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追上去:“这位小师傅,你可知安空师太住在哪里?”

    她许是因为这个法号的缘故,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我…你…找她可谓何事?”

    我不禁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自然是有急事拜访,还望小师傅告知,拜托小师傅了。”

    “我…才来寺里不久不曾见过你所说的人,还望施主见谅。”语罢,她便转身就走了。

    “她就是你说安空师太。”

    赵元祈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朗声道。

    那位小师傅似是条件反射般顿住,手中的扫帚也一个没拿稳落地。

    我甚是意外掩袖小声道:“你没搞错吧?咱们太后娘娘这么年轻?”

    原以为太后是位慈祥的老妇人,万万没想到还是位妙龄少女,这上任的皇帝老儿还真是误人不浅。

    “还不拦住她?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赵元祈蹙眉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立马拦住她:“你等等!你应当认得我的,我是绾君啊。”

    “我并不认识这位施主。”

    我脑袋一热忽然想到了一丝暧昧的东西,未经大脑脱口而出哄骗道:“是皇兄要见你,他正在门外!”

    她的表情终于有些波动,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慌张颤抖,道:“绾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见她不再装作不认得我,我松了一口气,把事情原委说了个遍。

    我急道:“师太,你也知道皇兄的脾气,那小侍女犯了错,一时得不到原谅。我千里迢迢从宫里跑到这儿,就是为了向您讨要个玉穗子,好让皇兄安心。”

    “公主,我本遁入佛门不愿理会你们的事情。”

    “若真的了却红尘,可为何听见太子一事,还会这般失神?”赵元祈靠在柱子旁看热闹般哂笑道。

    安空顿了顿回首看向赵元祈:“施主所说的确有理,不如有些事情就借此机会彻底了断。”

    她进了屋,片刻后拿出一封书信和穗子向我道:“绾儿,你且代我向太子殿下转告,前尘散尽,今生陌路,叫他不必留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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