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周二是根据海城红线相关单位安排进行的会议。海城这边将建工、住建、规划、以及涉及到的街道负责人都约在一起，几方开了两天的连轴会。
基本确定了方案和规划图。
周三的两个协议也签的异常顺利，尤其是第二家，他们刚到会议室门口，就已经看见对方老总在会议室等着了，见着他们立刻迎上前。
态度十分恭敬：“二叔。”
莫宁：“...”
请问这有什么必要特地安排会议室签协议的吗？直接去聂晨阳家里签不更好，顺便还可以家族聚会。
走的时候，那位老总又要送，聂晨阳拦住他，一本正经叮嘱：“一切按照集团安排、这里没有亲戚。”
对方：“好的，二叔。”
莫宁：...想笑但是忍住了。
莫宁开车，聂晨阳坐在副驾驶，看她嘴角上扬，似乎还在因为刚才的状况而心情愉悦。
聂晨阳看了眼手机显示屏：“时间还早，附近有个海洋公园还不错，过去转转？”
莫宁：“上周日早上刚去过。”
生气就会显得自己挺小家子气的，于是聂晨阳无所谓的又按灭了屏幕：“直接去饭店吧，也不好让股东们等。”
“好。”莫宁答应一声：“你把定位发给我。”
“我在车上要什么定位？一直往前、红绿灯右转。”聂晨阳抓着手机，问她：“恋爱谈的怎么样？”
这会儿并不是高峰期，海城也不是什么拥堵的大城市，故而路上也算车况不错，莫宁分了一部分心神在看路上，回他：“还行，周末跟我一起过来的，先回去上课了。”
她并不讳言新男友的年龄，并且近乎直白的宣之于口。
周日的决定从来都不是随意的开口，而是她既然有钱有闲，谈个恋爱而已，并不需要对所有人的感觉负责。
聂晨阳：“啧...”
“有话说话，没话闭嘴。”莫宁打了转向灯，圆灯直接往右转，肉眼可见的这条路上人和车都更少了些。
聂晨阳蛮听话的，就此闭嘴，只在需要提示的时候早早指方向。莫宁见他安静、看他几次，倒也没说什么。
很快，车在一家当地看来颇为阔气的酒店门口停下。
聂晨阳坐在副驾驶招了招手，立刻有酒店服务人员上前询问是否要代为泊车。
莫宁下了车，将手里钥匙递给服务员。
走进大堂，前台小姐看到聂晨阳立刻微笑道：“聂总，包厢已经有人先到了。”又招手旁边的引导员：“带聂总他们上去。”
聂晨阳点点头：“谢谢。”
莫宁全程没说话，同聂晨阳一起跟着引导员往电梯走。
包间号8888。
门虚虚掩着，引导员敲敲门，这才避开身，让聂晨阳和莫宁进去，他自己在旁边等着。
人不多，莫宁进门打眼一看才6个人，4个人在打牌，旁边2个人坐着看牌。
6人也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望过来以后，年长的人莫宁倒是一眼看了出来，是聂晨阳的外祖父。
聂经国。
公司股东，目前是半退休状态，海城很适合生活，是当年和陈敬东一起创业的元老之一，负责海城这边的办事处。
外孙过来出差，于情于理他都做得这个东道主。
聂经国显然也认出了这个差点成孙媳的莫宁，他应是从聂晨阳父母那里知道俩人分手的事情，倒也没过分热情。
只是把手里的扑克牌往桌上按了下去，道：“晨阳过来了，吃饭吧。”
聂经国话音一落，聂晨阳向着那边请教道：“王叔，李叔。”
也是海城这边的股东，占比不大。
其余还有3人是办事处的下属，主动喊了聂总。聂晨阳点点头，手虚虚往旁边一抬，介绍：“这是总经办的莫宁总。”
3人又道：“莫总好。”
莫宁只得客气道：“不用这么客气。”抬眼看向聂经国那边：“聂总好，王总、李总好。”
说完自己都想笑，一个屋子8个人，倒是喊出了5个总。
互相都寒暄过后，刚刚隐身在门口的服务员突然又敲敲门探出上身问：“您好，可以走菜了吗？”
聂经国点点头，服务员立刻轻轻把门带上。
......
宾主尽欢。
聂晨阳很久以前就说过要带孙媳来给聂经国看看，可交往几年到底是没正式来过。
这乍然一见，却还是物是人非。
回程的路上，聂晨阳打破安静的车内气氛：“外公一直想见见你。”
莫宁没喝酒，手掌着方向盘，道：“聂总慈祥和蔼，是位很好的长辈。”算是对聂晨阳话的回应了。
说的是长辈，而非领导；但又称呼聂总，泾渭分明。
聂晨阳叹气：“我没想过我们会分开。”交往时各方面的合拍做不了假，偶有争吵但也确实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事实上分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聂晨阳及莫宁一直以来的强势，俩人从未就这件事好好谈过。
莫宁轻笑一声：“好啦，往前看。”
她毕竟不是单身，跟前男友聊往事并不在她的心理安全距离内。
聂晨阳：“就那么喜欢小男友？”
莫宁皱眉：“挺大的。”
聂晨阳：“...”
仿佛被她噎住，聂晨阳一时也没了再开启对话的欲望。
时间安静流逝。
很快，到了聂晨阳酒店门口。
聂晨阳解了安全带，手刚拉上副驾驶车门准备打开。
却闻得身侧莫宁道：“我们其实是真的不合适。一开始是各取所需，后来是习惯和迁就。不管怎样后面还得再工作上多有交流，希望聂总多多包涵。”
聂晨阳把手收了回来，不自觉地捏着袖扣。
这枚宝蓝色的袖扣是去年生日莫宁送他的，此刻戴出来其实什么心思显而易见。
莫宁也看到了，但她只是欣赏道：“真的很称你，但你以后交往女朋友了最好还是别再戴。”
聂晨阳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他叹道：“很绝情啊。”
莫宁笑：“明天去跟街道那边落定？”
周一周二联轴会基本确定了协议的关键部分，又给了对方一天时间草拟协议，明天基本上可以签了。
聂晨阳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就下了车，关门后对打开车窗的莫宁道：“行程还要我提醒你？”
说完竟径直转身往酒店大堂走了。
莫宁好笑的牵牵唇，行叭，反正行程上定的也是周四下午去签协议，不急，明早再跟他联系。
希望一觉睡醒，他明早是个正常人。
......
周四早上十点，莫宁是被顾奈的电话叫醒的。
男友的声音清澈绵软：“还没起？”
莫宁裹着被子，眼睛还闭着，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枕头上，闻言“唔”了一声，又翻了个身，含混道：“你早上没课？”
顾奈：“有的，上午的课上完了。”
莫宁这才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都十点多啦？”
“是啊，快点起床吃早餐。”停了一息，又道：“酒店的自助早餐过时间了，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莫宁拒绝：“不了，我等会下楼去周边转转。”早上的天气不算热，正好走走看看。
她又补充道：“下午才有工作安排。”算是对男朋友简单说一下行程。
顾奈叹口气：“真想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莫宁：“还是不要了，我这边下午和明天都有行程安排，你去把来接我的票退了都可以。”
顾奈非常识时务的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只含糊道：“票就不退了吧，过来接你也是因为我想要早点见到你。”
莫宁从床上起身。
她穿着带过来的真丝睡裙，被子一掀开双腿就被空调的冷气包裹，走到窗户边手用力把厚重的遮光帘拉开，留下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帘。
酒店楼层很高，她的窗户位置能看到大海，与阳光蜿蜒成一条金色的线。
“今天天气很好。”她笑着对顾奈道：“我也很想你。”
像是为了回应她，电话被倏然挂断，她耳边传来房门被敲响的三四声。
咚、咚、咚。
像是...敲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