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让一个女人放弃设计部大饼。
莫宁悲伤的想：这世道，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前有陈珂愤愤不平她凭借聂晨阳的维护方案得选，后一刻，她就想要咬被角诅咒陈珂看的小说都被坑。
所以说，谁也别说谁清白。
设计部部长的位子一旦被预定出去，无论吕穹最终是辞职创业还是接受晋升，她都就只剩一个选择了。
要么来总经办，要么比以前更憋屈。
以前至少跟陈珂平起平坐，以后还得管陈珂叫陈部长...嘶...光是想想她就恨不得以头抢地哭嚎三天。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13楼。
莫宁赶紧对着镜子站直，待电梯门打开后，赵可可唤她一声：“莫组长。”
莫宁点点头，高贵冷艳的“嗯”了一声，走到办公室立刻反锁门，脱了高跟鞋仰靠着椅子发呆。
顾奈的信息恰在此时过来。
他问她：吃午饭了吗？
莫宁一看时间都11点55了，给他回：还没，12点下班，你现在不应该正是忙的时候？
确实，顾奈只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匆匆忙忙看了眼手机，又赶紧把手机丢进上衣口袋，“歘”地像支箭离弦，踩了油门就往对面骑。
莫宁等了几分钟见没有信息过来，于是往下扣了手机，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小绒毯到沙发上午休。
午饭不是很想吃，但着着实实是困的。
正午的热气被遮光帘结结实实的挡在了窗外，冷气不吝啬的往下倾泻，她只闭上眼几分钟，就陷入了黑甜的梦。
一组没人来打扰她，看她办公室的门紧闭就猜到她大约是补觉，也就极为默契地都尽量压低了声音走动。
闹钟准时在一点五十响起。
手机隔得远，她只得从沙发上掀了绒毯起身，赤脚踮了几步才走到桌边关闹钟。
两个小时前，顾奈问她：我给你送份午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长久的不回，所以顾奈又补了一条：午安，醒来记得吃饭。
莫宁挺满意他的乖觉，至少没有死缠烂打做一些自以为贴心的举动，比如硬要地址之类。
她想了想，还是没回。
撤了绒毯收进柜子，又过去拉开窗帘，下午的阳光把桌上的水培绿植照耀绿幽幽。
她伸手从抽屉找了鲨鱼夹，长发卷吧卷吧夹了上去，脚从桌下勾到了鞋穿上，这才施施然地过去打开门。
神清气爽。
没几分钟，秦淮溜了过来，站在门边扒门框：“组长...”
莫宁瞥她一眼，皱眉道：“瞎喊，你组长是谁要我提醒？”
她睡醒后的气色极好，两颊还沾着红晕，眼睛尤为清亮，头发都卷到脑后夹起来，只一两缕短了些，没夹住，在耳边晃晃悠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秦淮从来也不怕她，即便是之前有点越界为聂晨阳带了早饭，可之后莫宁依然为她安排好工作，她还是感恩。
跟以前的没大没小相比，更多了一层敬重。
莫宁呵一声：“那你得叫我爸爸。”
秦淮嘻嘻哈哈的绕了进来，特地关上了门，坐在小沙发上问她：“我们组长说陈珂要升职。”
陈珂本身就是组长，再往上升是升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莫宁皱了眉头，这事儿她也是中午谈话才知道，怎么才俩小时，连秦淮都知道了？
她放下手上卷宗，手压在纸上，往侧边移了移椅子，问她：“什么时候听说的消息？”
秦淮见她感兴趣，立刻道：“就陈珂春风得意的从总经办回来啊，有二组的跟她道喜，问她是不是要升职，她也没否认。”
所以说，这事儿还是当事人放出的消息了？
莫宁还待细问，门被从外面敲响。
她只得坐正，向着门口道：“进来。”
门打开，吕穹手还搭在把手上，瞧见莫宁刚要说话，余光瞟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淮。
秦淮弹跳站起身：“部长好，部长你们聊。”
跟只兔子似的蹿了。
吕穹哼笑一声，问莫宁：“你小徒弟怎么一惊一乍的？”
“兔子见着鹰了呗。”莫宁跟他也不虚礼：“门关上？”
她站起身就要过去关门。
吕穹反手就把门关上了：“你别瞎忙。”
阻止了她的动作。
莫宁也就顺势坐下了，还招呼他：“你也坐。”
吕穹刚坐下，莫宁从身侧的箱子里抽了一瓶矿泉水问：“喝水吗？”
“不了。”吕穹摇手拒绝：“说正事。”
莫宁也不跟他纠结这事儿，点点头把矿泉水又放回去，转头笑的不怀好意：“吕总这是也听说了？”
吕穹翻了个白眼怼她：“我什么打算你知道的。”
莫宁正了正脸色，也道：“我知道，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现在其他人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所以，你现在什么打算？”
吕穹被她绕的头晕：“别跟我这绕口令，我正烦着呢。”
设计部长位不算高，权也不算重，在公司最多算个中层拧螺丝的。大多数人其实到这儿也就到顶了，所以他才想走，趁着手上的资源和人脉都还在其位。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陈珂既然要升，他必定得再动一动。而董事会为了让陈珂上位的名正言顺，给他的职位也必定不会低。
所以，他确实犹豫了，只是这么一来，免不得有点愧对莫宁的意思。
莫宁看出来了，哂笑道：“我早上也从陈董那儿谈过话了，上头确实是要给你提个级，走还是留你得好好想想。陈珂那事我听陈董意思早就定了，这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权利中心的某些权力更迭而已，不撒点糖怎么能行？这确实也不是他们争不争取就有用的。
吕穹背往后又陷了些，看着顶灯沉默。
门被敲响，莫宁说了句进来发现是秦淮去而复返，小姑娘手里提着星巴克的袋子，拎出来两杯冰美式，给他们分别放桌上才笑嘻嘻的说了声慢用，转身毫不留恋的关门出去了。
吕穹乐出声：“你这徒弟...有点意思。”
莫宁也笑，眼下去总经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以后对秦淮不仅仅是专业上的师父这一身份，很可能还会涉及到行政人事方面。
可毕竟后面都不在一个部门了，反而心态上突然宽容了些。
吕穹见她噙着笑意，也生了些闲适出来，反而替她考虑：“你怎么说？去总经办？”
莫宁点点头：“嗯，逼上梁山了，走了前途未定，不走死鱼一条。”离开已经十分熟稔的环境当时很艰难，可她面前的选择并不多，中午还有点浑浑噩噩，现下里睡了一觉，反而思路出奇的开阔了。
“早上跟陈董说了？”吕穹见她语气笃定。
莫宁摇摇头：“早上他也知道自己拿陈珂那事儿给我压力呢，没把话说死...这么看来，倒像是给了我一条出路。”
所以说，这么看来，从那天中午陈敬东的突然点名，本身就不是一次兴之所至的看好。
陈珂要升，最大的压力无非就是她，有能力有资历又有传闻中聂晨阳这么个“背景”，确实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梯子虽然给了陈珂，也别出心裁给她铺了另外一条路。
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美式的杯托，她认真对吕穹道：“你跟陈珂交接时候弄弄清楚。”
吕穹：“你还是多担心自己。”
心底却还是有些妥帖的。
事儿也谈的差不多，吕穹端着咖啡直起身子：“那我先走，你这边过去了告诉我一声，估计比我还早些。”
莫宁也随着他站起，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肯定跟你说啊，怎么着我也不值当去跟陈珂打这招呼啊。”
吕穹手指虚虚地朝她方向点了点，一副“就你事多”的表情，随后却走之前还八卦问了一句：“聂总今儿没来？”
莫宁：“...”
眯了眼拿起桌上车钥匙就要砸他，吕穹头也不回，立刻身姿矫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