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试衣间里，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帮你调整着身上的衣服，记录要修改的地方。
你的目光落在试衣镜上，镜子摆放的角度刚好能让你看到门口，此刻，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深色军装的年轻男人，他微蹙着眉眼神落在你身上。
你垂下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还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看着你的背影，就像过去的很多年里一样。你突然觉得很泄气，觉得没意思透了，你甚至想，既然这么爱看，那就让他看着好了，永远只能这样看着。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进来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他绕着你转了一圈才问：“还得多久呀？”
你暗暗吸了一口气，挂上温柔笑意扭头看向他，一边帮他整理领口一边回答：“快了。”
那人也笑着说：“你呀，原先这个样式不就挺好的，临到头又非要改一改。”
正在做记录的工作人员闻言笑着说：“徐先生，婚纱当然要穿自己喜欢的，而且您未婚妻的设计很有意思，这件婚纱改出来一定非常漂亮。”
门口突然响起电话铃声，你从来镜子里看过去，正好看到原本站在门口看着你的人掏出手机。
“喂，我是白起。”白起接起电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那个工作人员松了口气说：“刚才那位先生看着好严肃，他在门口盯着我都开始紧张了。”
“那是我哥哥。”你摇头失笑，“可能因为职业关系吧，他是个警察。”
“看出来了。”工作人员也笑，“你哥哥好帅啊，看着也很有安全感。”
“他人也很好。”你还是暗暗替白起辩白了一句。
说笑声中夹杂了两声信息提示音，坐在旁边等你的男人拿出手机看了眼站了起来。
“公司有点急事我过去看看，你……”他有点犹豫。
“没事儿，你去忙吧，我等下自己回去。”
“行。”他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看着你，“要不我还是不去了，让助理处理算了。”
“去吧去吧。”你伸手轻轻推了推他，“我又不是小孩子非要你陪着。”
“行，那我走了啊。”他伸手抱了下你才快步走了。
“你们感情真好呀。”工作人员感叹，“刚才我看徐先生从进来眼睛都没从您身上挪开过。”
你轻轻笑了笑，突然从镜子里看到白起接完电话回来了，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你脸上又挂上笑，略带羞涩地说：“都跟他说在外面不要这么粘人了，但他有时候像个小孩子。”
“祝你们白头偕老啊。”工作人员站起来，“好了，后续衣服改好了我们会通知您的。您先换衣服，我先出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你一个人，白起才终于迈步走进来，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
你又挂上那副满含幸福的温柔笑意转身面向他，歪着头问：“哥，好看吗？”
白起张了张嘴，抬起一只手，那只手虚虚绕过你脸颊，最终落在你肩膀上。
“……好看。”他声音又低又哑。
可是还不够。
2
你向前一步，像小时候抱着他撒娇那样伸手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
“哥，你说，我会幸福吗？”
白起突然伸手把你揽进怀里，沉沉的呼吸落在你耳畔，没有回答。你眼角余光看到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握成拳。
你狠了很心再次轻声开口：“哥，你会祝福我吗？”
白起的呼吸骤然急促，他后退一步低头看着你艰难开口：“你……不要和他结婚了，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白起移开了一直落在你身上的目光，没有继续往下说。
“为什么，哥哥？”你步步紧逼，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最想要的答案。
多好笑，你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的哥哥，虽然你常常觉得他对你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可他就是不肯承认，不肯向前一步，永远只站在你身后。
在你穿上婚纱站在他面前的此刻，你终于决定不再让他逃避，你必须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姓徐的……他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那谁是呢”你歪着头看他。
他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像是下了决心沉沉开口：“他想跟你结婚并不是因为喜欢你，他只是想要借助我们家的财力帮他公司度过难关，他在外面……总之这个人不行。”
“那谁行呢？”你今天必须要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白起怔了一下，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以后你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的。”
一句话将你心里的期待冲得七零八落，你觉得好笑，怎么就觉得他会承认呢？他不是向来这样吗？每次都向你保证以后，可每一个保证都排除了他自己，你收购了，今天偏不想让他如愿。
“我知道。”一旦决定摊牌，你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们家的钱，认识他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那你还……”白起满脸震惊。
“哥，结婚这件事，对象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起艰难开口：“会有人爱你的，只是爱你这个人。”
你向前一步贴着他站着，仰着头看进他的眼睛里：“哥，在你眼里，我就只能等着被人挑选吗？我没有资格去选择我爱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起摇头，“你当然可以的，你……”
“那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吗？”你不想再听他支支吾吾了，直截了当地问。
“你……我……”白起被你的强势镇住了，他答不出来，也不想问是谁，只能无措地移开视线。
“哥哥。”你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迫使他看着你，然后一字一句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