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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语灯

    第四章

    不语灯暴涨的火光映入白兰的眼眸,她心跳加快,原本橙红的火光又渐渐变得通红。

    白兰不知所措,她看向扶桑,其实内心是有种莫名的心虚。她知道这不语灯的用处,也明白自己心底是偏向化形妖的,可这些细微末节之事,一盏古灯何以觉察?

    白兰定了定神,佯装坦然问:“不知执教是何意图,还请给个理由。”

    扶桑依然一声不吭,拉着白兰进入堂内,又一挥袖,将两扇大门关上,关门声回荡在堂内。

    趁着扶桑看不语灯的功夫,白兰回身倒腾门栓,可这门上被扶桑顺便施了仙术,滑得很。

    扶桑盯着通红的灯,轻笑了声:“公主怕了,想跑吗?”

    什么?这话听上去像是自己被山匪截了。白兰有些恼,最烦这些自以为高深得不得了的执教。

    扶桑转过身拽了白兰的衣袖将她拉到堂中,安抚道:“我说了,只是请你来帮个忙,若是平常我也是不得进入,今夜刚好借着夜巡的由头,一解心头所惑。”

    白兰看看他再看看那灯,人家有理有据,索性眼下也是出不去了,倒不如看个究竟。

    白兰夺回袖角,两手背后,冲着不语灯抬了抬脸。

    扶桑明白她的意思,此刻少不得要与这小公主费些口舌,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是自己找来的。

    “公主今晚在林子里可是弹了琴?”

    白兰点点头。

    “实不相瞒,我虽然领学尊之令在此探查化形妖,可这不语灯却是机关难解。”

    白兰不信,无疾都说了,要分辨化形妖非要扶桑执教用高强仙术通过不语灯来完成。可这人现在又说不能,难不成是无疾执教吹嘘自家兄弟还哄骗了老学尊?

    白兰抱臂歪着头,冲扶桑挑了挑眉。

    扶桑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并不心急,依旧诚恳相告:“我说了,这不语灯中另有乾坤,我几次趁机琢磨就是参不透。偶然听到公主的琴声,让不语灯有了些反应,灯里的景象忽隐忽现,许是公主的琴离得远。”

    说罢,扶桑又指着不语灯,语气极其蛊惑:“公主的琴与这灯许是有些渊源,只消你劳动玉手,便可一起窥见灯中奥妙。”

    竟还有这等妙缘?白兰的确被蛊惑了一下,她开始端详起不语灯来。

    这古灯没什么特别的,灯身是传说中的四大神兽的模样,而灯火则是自洪荒时期传下来的,不曾灭过。

    只有一处,四大神兽中的朱雀一神的眼睛如活着一般,眼珠异红,像能闪烁。

    白兰看得一身冷汗,这灯的确透着神秘,可自己这微末伎俩,怎可能触动上古神器?

    扶桑察觉到白兰有些松懈,又抬手将堂内其他烛火灭了。

    不语堂瞬时暗下来,又像是静下来。不语灯跳动的红色灯火让周遭拢上了诡异。

    白兰惊吓到搓手,那不语灯的火光中好似有金戈铁马的声音传出来。

    还是好想逃,管它什么,此刻白兰对化形妖的那点好奇已经烟消云散。

    扶桑瞅准了时机,两手请按在白兰的肩上,微微倾身,在白兰耳边轻声道:

    “公主不必挣脱,只是抚琴一小段便可解脱,何必担心其他?”

    扶桑身上有股清冽的气息,又好似隐匿了磅礴的力量,好像白兰稍有不甚就能激怒这力量。

    好女不吃眼前亏,白兰当即幻化出幻灵琴,席坐在地,琴弦颤动,不择而弹,一曲乡野小调流出来。

    这琴曲......扶桑自嘲高看了这小公主,白费口舌,也不知道无疾平常都教了些什么。

    扶桑索性也盘腿坐下,敲了敲琴边,提醒道:“请公主弹刚刚林子里的曲调。"

    白兰愕然,这扶桑执教了不得,什么曲调都能记住?

    “抱歉,以为执教让我自由发挥。”白兰攥了攥手掩饰着,其实是慌乱间想不起那曲调了。

    扶桑见她着实为难,也不催促,闭眼等着。

    平复了一会,扶桑闲聊起来:“那只小兽应该是刚化形的,还是个娃娃。隐学宫以往就有这类小妖出没,不开学时山野寂静,作为执教也难免落寞,时常逗弄些许小妖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兰没想到扶桑能与她闲聊。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琴弦:“真是想不到,隐学宫的执教也有心软的。”

    这样的嘲讽扶桑不意外,坦然道:“大家都知道隐学宫是仙界最不染世事的地方,开学闭宫之间甚至有千年之久,这里的执教们一茬又一茬,不问世事守本心。说来容易,守心的孤寂却是场苦修。”

    扶桑说得轻飘飘,可孤寂二字还是触动了白兰。

    言尽于此,二人都沉默下来。

    白兰望着那漂浮半空的不语灯,也有些释怀,不那么紧张了。

    指尖拨弄的琴弦声逐渐连续起来,白兰的记性很好,方才林间耳畔的灵音她已经能全部弹出来。

    扶桑没有再看她,喉头微动,双手紧握,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

    白兰弹得入神,不语灯里的红光迎面袭来,她动弹不得并没有躲开,仿佛预知一切会这样发生一样。

    红光将白兰和扶桑笼罩进去,满堂内起了薄雾。

    “将军,仙族的人马已经攻破神殿了。”一小童跪在地上传报。

    一位鲜红衣裙的女子缓缓转过身,她走上前几步,看到了远处神殿处的火光,听到了进攻的擂鼓声。

    女将军双目通红,一踮脚飞至半空中,双手结印,身后随之显现出一只朱雀神鸟,巨大的翅膀展开,羽间有火焰流出。

    小童吓得瘫坐在地,直到女将军祭出一张古琴时他才反应过来,原地跳了几跳地喊道:“将军不可!四神将军中只有您了,仙族要干什么随他们好了,仙凡两界总有咱们安身之处!”

    女将军双眸轻动,看着地上的小童,苦笑,刚要说话,就看到一个法阵结印飞过来。女将军来不及交代,当即施法将小童打入身后的山谷中,并抽出了一根琴弦作为封印将山谷隔绝。

    法阵结印先是打在了朱雀神鸟的身上,神鸟支撑不住,垂死啼鸣。女将军的后背也瞬间血流不止。

    一人一鸟重摔倒地,女将军用尽全力抚摸着神鸟的羽毛,交代道:“朱雀神怎可湮灭于世,请君神像归于来处,待日后机缘再现于世,创世神的慈悲之道不可扭转,需谨记。”

    一团红色烟雾平地升起,女将军化为齑粉。

    一张古琴半掩于沙土之中。

    铁蹄咆哮声愈来愈近,最后乃至整座山间都是仙人们胜利的欢呼,他们燃起幽蓝之火,将半妖模样的人投入进火中。

    白兰在不知不觉间热泪滚滚,心口发闷,如梦魇般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

    “这丫头受得了吗?”

    “无妨,稍加点拨还有后劲。”

    “唉,等了这么久,总算有点眉目了。”

    “我大概也猜中一些,现在有了这灯中的事,也就可以了。”

    “她能信?”

    “形势逼人,恐怕也由不得她。”

    不语堂早已恢复如常,不语灯的灯火又如寻常烛火一般。

    在堂内的墙壁上有两个影子晃动,其中一个影子佝偻如耄耋老人。

    耳边有杂乱脚步声,白兰偶尔强撑开眼皮只看到些影影绰绰,心口又开始闷得不行,她一歪头昏睡过去。

    “人,我给你机会送过去了,你倒好,给我横着送回来?多大的事啊,学尊那怎么交代?”无疾跳着脚数落。

    他对面的人淡定落座喝茶。

    白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屋子里的晨光铺满地,再望望窗外,绿竹鲜嫩。

    一直坐在床边的北玄离阳侯之女青萍见到白兰睁眼,赶紧叫来无疾。

    经过一番查看,无疾稍稍放心。

    扶桑四平八稳地踱步上前,微微颔首道:“抱歉,让公主受惊。”

    白兰纳闷,这是过了多久?怎么一转眼天都亮了。

    “刚才那灯......”白兰一开口,嗓音嘶哑,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都什么情况?

    无疾赶紧打发青萍去拿水来,必须要他刚煮的鲜竹沥水。

    白兰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无疾坐到床边,用羽扇细心为白兰扇风,嘴上哄着:“没事了我的大公主,一时心火上来,受惊而已,等会喝了我的竹沥水,就又是个水灵灵的大公主了。”

    心火?白兰不以为然,从小到大天大的事她都不会为之上火。受惊倒是有可能,但昨晚的场景如梦境一般,意外连连,现在想来都觉不真实。

    她皱着眉心看向扶桑,此刻也拿捏不准昨晚的场景是梦还是异象。当着无疾的面又不好问起,自己醒来听到的那些话虚虚实实,不真切。

    也真是太拧巴纠结了,想到此,白兰觉得自己的心口又堵了。

    扶桑看上去身端影正的,无任何端倪。他还亲自为白兰倒了杯茶。

    茶香幽幽,白兰拎起手刚要接过,无疾就翘的兰花指抢走了杯子。

    “哼!什么臭男人喝过的茶。”无疾瞟了扶桑一眼。

    白兰没忍住喷笑出来,她的眉眼里有了些鲜活。

    扶桑夺过杯子又递到白兰嘴边,用半边身子挡住无疾,对白兰道:

    “公主只闻香气便可知,这茶中的花,是我院中千年白兰树上的,清热解毒,舒肝养神。”

    白兰树,白兰花?

    病榻上这位公主有种被调侃的感觉。

    可看扶桑执教这样的细心周到,人家可是堂堂北水序上广堂的总执教,还是看在无疾的面子上屈尊来慰问的,白兰就算不想领情,可也知好歹,遂接过杯子,小口珉起来。

    无疾叹了口气向白兰打听:“传言称,大公主这名字是自己死活要改的?你还真是缺心眼,给自己取了个花名。”

    白兰一听就炸毛了,哑着个破锣嗓子争辩道:“父皇给我赐名陵光,但他院子里有我母后亲手种下的白兰树,我见父皇想念母后,才为自己择的这个名字,虽没有父皇亲昭,但他一直唤我白兰,哪里是我要死要活?”

    扶桑接过白兰喝完的杯子,手指摩挲着杯身努力克制着没有笑出声。

    无疾无言以对,哪里知晓人家是怀念亲娘。

    扶桑又安慰了白兰几句借故走了。

    无疾埋怨青萍慢性子,还得自己亲自去取水。

    不一会儿,屋子里安静下来,白兰支手撑着脑袋,还在琢磨不语灯那档子事。

    窗外的竹林婆娑作响,白兰抽回思绪顺着响动望去,只见窗棂边有影子晃动,竹叶往一边抖了一下,一团毛茸茸的白影窜到了窗台上。

    是小白耳狼!

    白兰“呼”的一下掀翻被子跳到地上。

    小白耳狼左右张望,垂着的尾巴在窗台上扫了几下,又冲白兰点了点头,转身“嗖”地钻入竹林。

    白兰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光着脚提着裙子也从窗子飞身出去,落在竹林里,左右寻找都没见到那只小狼崽子。

    它是来找我的?要感谢我?白兰翻想着。

    “你!你光着脚做什么?天呀,快回屋!”余鸳本是睡饱了一觉要约白兰一起去无疾那,哪知睁开眼就听说白兰被扶桑执教抱送回来,还晕倒了。

    原还担心好友,急匆匆赶来,竟然看到堂堂大公主,光着脚丫子飞窜在外。

    余鸳总算领教了北玄公主的不拘小节,小跑着追到白兰,解下自己的披风为白兰前盖脚后盖腿地挡着。

    白兰倒是毫不注意,抓住了余鸳的手腕,哑着嗓子兴奋地说:“我刚刚看到那只狼崽子了!”

    余鸳听到白兰这嗓子吃了第一惊,再听到小化形妖又来了吃了第二惊。她连忙捂住白兰的嘴将她拉进房里。

    她凑到白兰耳边小声道:“禹泽和我说过,他完全相信咱们是碰到化形妖了,但听说扶桑执教放了小妖是为了引蛇出洞,他可是隐学宫出了名的高手,学尊都敬他几分,别看他举重若轻,其实是不显山不露水地在勾引大妖出来。”

    白兰一听“勾引”二字,哑笑到不行。

    “哦?还有这么一层?扶桑执教这勾引手段了得。”

    被白兰这么一说笑,余鸳也意识到自己用错词了,羞愧难当,捶了白兰道:

    “果然近墨者黑。”

    有余鸳这么一搅和,白兰的思绪又乱了,昨晚发生一切尚很真切,扶桑果真是那种手段讳莫如深的仙人?他先救了小狼崽子而后又放,这些果真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白兰有些懊悔了,在扶桑拉她进不语堂的时候她就应该不顾一切地躲开,面对如此之人,算计如此之深,焉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白兰左右不是,回到床上随手扯过被子将自己捂着。

    父皇说得对:出门在外身份反而是个招眼的东西,若不是仗着自己是公主有恃无恐,什么好奇都敢沾染,如今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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