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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夏时(十四)

    有了徐域的身份作掩,惠王与宋朝做起事来方便了许多。

    依宁羌所说,彭期近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只听闻是与丞相等人应酬,眼下定王不在武陵,朝野上下皆为丞相所仰。

    丞相名为曹润之,年少成名,颇具才华,曾于长安任户部侍郎一职,后因能力出众,先帝赐封地予定王时,亦将此人予之,这些年来,定王与曹丞相竭力将武陵治理的很好,是以定王始终困惑,曹润之为何会背叛他。

    三日后是彭期生辰,曹丞相听闻此事后,执意要为彭期庆祝,饶是彭期数次推拒,却阻挡不了丞相盛情,只得点头应允。

    赵阙亦收到请帖,于是询问宋朝:“宋大人可要一同前去?”

    宋朝闻言沉默,良久后,宋朝颔首道:“在下与将军一同去。”

    “你要去宴会?”

    惠王一惊,未等宋朝出言解释便接着道:“你不要命了,若是彭期知晓你还没死,定还会设法要你性命。”

    “下官知晓”,宋朝心中明了此时若曝露身份,彭期定会盯上自己:“可眼下我们所能知晓的消息太少,宁羌如今无从脱身出来,那便只能将涟漪送进去。”

    “若是送涟漪进去,本王一人就够了,何需你去冒险?”

    惠王不解。

    眼下的确并非合适之机,可今日早上宋朝收到一封信,这才让他不得不主动一些:“今晨下官收到了兄长的来信。”

    “...岑县尉?”

    “没错”,那日得知岑旌之事后宋朝便寄信去了玉林,询问岑笙家中之事,今晨岑笙回信道:“家中有我,一切安好,令那人昨日已离开玉林,行踪未知。”

    “离开了?”

    惠王一惊,问道:“那他会去哪里?武陵?洛阳?还是长安?”

    “兄长派去的人皆跟丢了”,望了惠王一眼,宋朝道:“正因如此,眼下我们便不能再等了,只能主动一些,依着那日淳于阳的模样,我手中那本名册定是极为重要,那我便将饵放出,看鱼如何上钩。”

    听宋朝说完后,惠王亦无从反对,眼下之境,也只好如此:“此事要告诉杳杳吗?”

    宋朝闻言沉默,而后缓缓开口道:“这便是下官想要摆脱王爷之事。”

    “你要本王将杳杳送走?”

    “...是”

    惠王深叹了口气,望向宋朝道:“本王可以帮你,可是归程,你打算就一直瞒着杳杳吗?”

    想起楚夕,宋朝那股无力感又一次涌了上来,苦笑着道:“她那么聪明,下官如何能瞒得住她。”

    “那你可曾想过,此时若将她送走,再见面会如何?”

    定定望着手中的杯盏,宋朝自嘲着道:“留不留她在身边,该发生的也都阻挡不住”,眉间染上一抹极淡的哀伤:“我亦想她能长久地留在我身边,什么也不必去想,可我知道,那样她并不欢喜,我舍不得。”

    惠王未涉足过情爱,在宋朝楚夕之前,他只当其为俗世中的寻常事,无非男女嫁娶,无二无别,无甚新奇。可在宋朝楚夕之后,他才知晓原来世间情爱,也可以只是一人,惟他而已。

    可感动又如何,还不是满腹愁绪为情难,如此看来,无情些倒是好事。

    “罢了,你既想好便是。”

    楚夕听宋朝要自己离开丝毫未感到意外,昨夜两人所言已是分明,是以楚夕道:“好,我回去,可我想三日后再走。”

    宋朝知楚夕放不下宁羌,于是道:“好,届时惠王会送你离开。”

    见宋朝决口不提自己,楚夕开口问道:“那你呢?”

    “...什么?”

    “你就不想同我再说些什么吗?”盯着宋朝,楚夕开口道:“这次一别,就当真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宋朝一听这话眼眶猛地一酸,别过头不看楚夕,只低声道:“不会的。”

    “你说...什么?”

    这次轮到楚夕一愣,失神间只见宋朝转头,盯着楚夕开口:“不会太久的,我...会早些去见你。”

    楚夕闻言心中一疼,不知世事为何会发展至此,为何自己与宋朝之间,要如此艰难,心中所想不经意流出:“宋朝,为何会这么难啊...”

    听着楚夕带着颤抖将此话道出,宋朝周身一滞,抬手将楚夕眉间的褶皱舒展,宋朝笑着安抚道:“你只管去做楚夕就好,余下之事,我去做。”

    世道艰阻,你我之间亦为艰难,身为楚夕的责任我无法帮你,可除此之外,皆交给我,楚夕,我还是那句话,你乖乖等我,等我去找你。

    说好三日后离开,楚夕要宋朝答应自己一件事。

    “什么事?”宋朝问道。

    “这三日你都得听我的,我们像在玉林那样,自在的过完这三日。”

    轻轻拨弄着楚夕额前的头发,宋朝眉眼温柔的开口:“好。”

    若来日未识,归途难决,那这三日,便尽情自在些吧。

    前两日里,楚夕拉着宋朝上街买了许多东西,其中大多是衣物,宋朝见楚夕一件件帮自己叠起来,不由失笑道:

    “这也买的太多了,我哪里穿的下这些。”

    “穿得了的”,拿起一件墨色裘衣,楚夕道:“立春后还会有倒春寒,届时会比现在更冷些,武陵湿寒,你身子才痊愈,得多穿一些才不会生病。”

    随即有拿起地上新买的靴子道:“这靴子是我自己做的,里面嵌了一层滑面锦缎,如此一来,即便下雨也不容易湿,还有这底子,我特意做的厚些,你走的久了脚也不会疼。”

    又想到什么,楚夕接着道:“对了,我将你的衣物按着薄厚分别放置在柜中,你穿的时候记得放整齐,否则穿的时候容易混了...”

    “知道了”,宋朝好笑着应道:“我都不知楚娘子竟如此唠叨。”

    楚夕怨怼的望了宋朝一眼:“我还不是担心你,你还嘲笑我。”

    “我没有”,宋朝连忙否认:“我是开心。”

    缓缓走到楚夕身边,拉着她坐下后,宋朝轻捏了下楚夕的手道:“你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我很开心,没有笑你。”

    即便两人算的上亲密,可每每见宋朝如此盯着自己,楚夕依旧有些不自在,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宋朝手背,楚夕嘟囔道:“你知道就好。”

    宋朝笑着将那只手一并攥在了手中,知晓楚夕害羞,可这次宋朝却未打算放过他,低声喊了句“楚夕”,楚夕闻声抬头,霎时间只感觉有什么贴上了自己的唇角,待反应过来是何物时面容瞬间一红,缓缓向后退了退。

    宋朝见状,伸手将楚夕的脑袋抵住,身子往前探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杳杳,我喜欢你。”

    楚夕闻言一愣,宋朝见状趁机将唇再一次贴了上去,轻轻碰了碰后离开,而后楚夕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只喜欢你。”

    脑中似有一束烟花闪开,楚夕定在原地,无从思考,宋朝见状只觉有趣,以往都是被楚夕调侃,如今望着怔愣的楚夕,宋朝抬手敲了敲楚夕的脑袋,低声道:

    “杳杳,回神了。”

    楚夕闻声回神,见宋朝一张脸落在自己眼前,想起方才的举动,楚夕伸手拍打了下宋朝的肩膀,而后将头猛地扎进宋朝怀中,口中嘟囔着:“你不许讲话了。”

    宋朝被楚夕下意识的举动搞得无措,然而身体却先一步将怀中之人搂住,笑着开口道:

    “不许讲什么?”

    “...什么都不许讲。”

    “...哦”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了许久,待楚夕感觉面颊没有那么烫后,轻轻推开了宋朝,只是眉眼始终低垂着,不愿看向面前之人。

    宋朝见状也不再逗她,只突然道:“你既帮我准备了这么多,那我是否也该礼尚往来些才好?”

    楚夕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缺什么的。”

    宋朝未理会楚夕所言,只缓缓起身走到一旁,从柜中拿出一个木盒,那木盒看模样似是已放置了许久,四角处有些落漆,宋朝将木盒放在楚夕面前,示意楚夕打开。

    楚夕好奇的看了眼宋朝,而后缓缓将其打开,只见一只绯色玉镯躺在其中,镯身通透纯净,玛瑙玉的纹理自然散开,幻化出独一无二的纹理,古朴却雅致。

    “这是?”

    宋朝缓缓将玉镯取出,而后拉起楚夕的左手,将那玉镯套在了楚夕腕上:“我知你什么都不缺”,抬头望着楚夕,宋朝道:“这是我阿母的遗物,今日我将此物赠你,聊表我的心意。”

    楚夕低头看着腕上的那支玉镯,赤红的光泽将自己的皮肤映的越发白皙,吸了下鼻子,佯装不知的问道:“什么心意?”

    宋朝知道楚夕明白,可她既是发问,宋朝不介意说与她听。

    轻抚着楚夕的面颊,将她眼角渗出的泪水拂去,缓缓开口说道:

    “宋朝想要求娶的心意,未遇见你是,这玉镯只是亡母遗物,遇见你之后,它便是聘礼。”

    宋朝开口有些哽咽:

    “楚夕,我再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了,只一玉镯与一颗心,你...可愿收下?”

    楚夕眼眶红的惊人,唇角却带着笑意调侃:“这话你还同谁说过啊?”

    “没有了,只你一个人。”

    无论来日因果,宋朝之妻,惟你而已,你若答应,我便予你,若你不应,我便一人,横竖我这一生的情爱,源自于你,便只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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