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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寒(十三)

    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楚夕耳边还残留着惠王离去时的那句话:

    “那若是为了你们的将来呢?”

    不得不说,她的这位三兄,太会拿捏人的软肋,呵,当真是阴险。

    宋朝进屋看见的,便是望着桌面发呆的楚夕,那原本泛着清冷的双眸此时有些无神,但也很可爱,不知从何时起,楚夕在自己心中,总是好看的。

    轻咳了一声想吸引眼前之人注意,奈何那人想事情太过出神,丝毫未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于是他只好叹了口气道:“我回来了。”

    楚夕脑海中正不断闪现过往的许多回忆,突然被宋朝的声音唤醒,回神时见宋朝正明晃晃站在自己面前,随即面上泛红,开口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宋朝有些无奈:“我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哦...哦...你忙完了?”

    “对啊,刚忙完便过来找你。”

    楚夕恍惚间仿佛在宋朝脸上看到了委屈的神色,不由失笑,连忙解释道:“是我不好,方才想事情出神,没发觉你来了。”

    见宋朝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件长衫,想必他还未休整便过来找自己,心中有处地方软软的,于是开口道:“你可是才回来?用过饭了吗?我去给你煮完粥吧。”

    见楚夕带着笑意的面庞,宋朝心中那丝本就微弱的委屈早已消弭,连忙拦下打算起身的楚夕道:“你莫要忙了,我只能呆片刻,晚些还要回县衙。”

    楚夕闻言一顿,随即不免抱怨道:“县衙是只你一人干活吗?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随即起身:“那我去拿些花饼来。”

    宋朝不知该如何形容眼下的心情,与楚夕表明心迹也不过是昨日之事,今日两人相见并未说什么缠绵之言,可宋朝却能感觉到,他与楚夕之间,有什么在变得不同,而这不同,令他心安。

    以往不愿面对自己内心,每每与楚夕相处,他总是欢喜又担忧,担忧自己留不住欢喜,可今日见面,那种担忧好像没有了,甚至还萌生出自己能与楚夕永远如此的念头。

    真奇怪啊,自己竟然也会期待永远,可也真好啊,自己终于也能期待永远。

    “诺,先吃些花饼垫垫吧。”楚夕不知宋朝心里所想,只担心他许久未进食,将身子累垮,这样想来,宋朝虽曾说县衙时闲时忙,可自打自己认识他以来,他总是很忙,哪里闲过了。

    拿起一块花饼咬了一口,宋朝才察觉自己是饿了,囫囵着将一个花饼吃完,接过楚夕递过来的茶饮下,才觉周身有了气力些。

    “方才进来见你出神,在想什么?”

    对于禹珽来过之事,楚夕未想隐瞒,于私,禹珽是自己兄长,她希望两人和睦,于公,有些事宋朝需要知晓,于是楚夕将方才惠王前来之事说与宋朝,期间宋朝并未出声,楚夕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其心中所想。

    言毕,楚夕开口道:“同你讲这些只是想你心中有数罢了。”

    “你希望我站在哪里呢?”

    楚夕所言与自己心中猜测的差不多,这位惠王前来玉林的目的并非铁矿,而是县衙,是冯佑与他。只是在此之前自己未深究过楚夕于此事中的身份。

    可方才楚夕虽未言明,但依惠王的性子,想必会拿自己与楚夕的未来作饵。

    宋朝想知道,楚夕如何想。

    聪明如宋朝,禹珽最后那句话,他定是猜到了。

    “那你当真会听我的?”楚夕调侃道。

    “听,你终归不会害我。”

    说这句话时,宋朝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不知晓楚夕身份时,面对岑笙的怀疑,宋朝犹豫过楚夕是否骗他,在知晓楚夕身份后,他只担心留不住她,可自始至终,自己从未想过楚夕会害他,不会的。

    而楚夕不知要如何形容眼下的心情,说宋朝过于信任,竟不怀疑自己的用心,亦或是动容于宋朝的信赖,笃定自己不会伤害于他。许是二者皆有吧,楚夕有一瞬觉得,自己作为董氏贵女的过去,配不上这样干净的宋朝。

    笑着遮掩自己的无措,楚夕莞尔道:“宋朝,你可不能这样轻易相信旁人,很危险的。”

    “我晓得的,可你又不是旁人。”

    我知晓轻信他人恐遭劫难,这些年来始终守好本心,可那人是你,你不是他人,是以我愿以真心相付,信你所言。

    明明是令人欢喜的话,楚夕面颊却湿了。

    “是啊,我不是旁人”楚夕笑着开口:“所以自然希望你...听自己的呀。”

    我明白你未将我视作旁人,愿以真心相待,那旁人所言与我何干,我只想不辜负你,听你之言。

    ***

    宁羌与楚夕近日里都在忙着脂粉铺的事,铺面倒还是其次,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研制胭脂,这是楚夕近日突然决定的。

    若只是与寻常胭脂铺一般,将司隶时兴的种类拿来售卖并非难事,可楚夕想要的并不仅是如此,她想将这生意,长久做下去。一来是因为玉林此地有许多特别的花草植物,若能研制出有别于北方的胭脂水粉,那定是一本万利之举,二来也是为自己,如今时局动荡,前路犹不明朗,依惠王之意,恐要将宋朝拖入此局,届时若宋朝无法推辞,那么自己也得为日后早做打算。

    如此一来,有件事需要提上日程了。

    今日一早,楚夕便来到县衙,恰巧在门口碰见岑旌,便被他领了进去。

    “楚娘子来找归程?”

    “不是,我是来找冯县令的。”

    寻常女娘来见县令多少会有些紧张,可她倒好,神色如常,不卑不亢,倒引得岑旌有些好奇。

    “啊?你来找冯县令有何事啊?”

    “谈生意。”

    这便令岑旌更为好奇了,在岑旌看来,楚夕那花饼生意也就勉强糊口,何至于要跑来县衙与县令谈?正打算开口问,身旁之人像是瞧见了什么,脚步不由轻快,随即向前方跑去。

    宋朝没想到楚夕大清早会出现在县衙里,不由愣在原地,待她跑来自己身边方才回神。

    “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可是出了何事?”

    “无事啊,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拜访冯县令的。”

    “...拜访县令?何事?”

    楚夕狡黠一笑,故意卖着关子道:“保密。”

    见宋朝不解,轻拽了下他的衣袖,轻声道:“一会儿你便知道了,带我去见冯县令吧。”

    “你过来前可通禀过?县令允了?”

    “通禀了通禀了,你怎的这么啰嗦......”

    望着前方的两人,岑旌暗自咂舌,这俩人之间怎么有种异样的...亲昵,而最气恼的是,自己在后面立了这么久,归程竟都未瞧过自己一眼,也太过分了吧。

    宋朝让楚夕在外候着,自己进去知会冯佑,谁知刚推开门,便见冯佑正立于堂下,而堂上正坐着的,却是惠王。

    “下官拜见王爷。”宋朝连忙行礼,惠王回了句“免礼”,而后问道:“是楚娘子到了吗?”

    “...是”

    “让她进来吧。”

    “...是”

    待退出去后,宋朝见楚夕正立在屋外,看样子格外乖巧,于是开口道:“王爷让娘子进去回话。”

    “是”楚夕颔首道,此事有些匆忙,未来得及同宋朝商量,望着面色沉静的宋朝,楚夕低声开口道:“别生气啊...”

    只这一句,宋朝心中的那点不自在,顷刻间消散。

    哎,宋朝啊,你完了。

    “民女楚夕拜见王爷,冯县令。”

    “起来吧。”

    “谢王爷。”

    冯佑看着眼前的女娘,不禁回想起今日一早惠王来找自己,本以为是因铁矿之事,正想着该如何搪塞过去,谁知惠王却说是要与自己谈庄生意,只是进屋后却不发一言,说是要等一人,眼下看来,便是在等这位女娘吧,只是,这女娘是何人?

    看出冯佑的疑惑,惠王笑着开口道:“近日事多,倒是忘了同冯县令提及,这位楚娘子是本王家中表妹,前些日子跑来玉林,不曾想竟在玉林做起生意来了。”

    冯佑闻言一惊,惠王的表妹,那便也是皇室中人,连忙看向宋朝,见学生眼中未有惊讶之色,想必是早已知晓,此等大事竟也未告诉自己。

    楚夕见冯佑神色有异,深恐牵连宋朝,连忙出声道:“民女此次是背着家人跑出来的,是以并未告诉旁人身份,还望冯县令莫要怪罪。”

    “贵人多礼了,下官先前不知,深恐怠慢了贵人。”

    “没有的,玉林县衙众人待我都很好。”

    见冯佑疑惑,一旁的宋朝开口道:“县令,下官与楚娘子,相识有段时日了。”随即将先前刘永与楚夕间的纠葛说与了冯佑,楚夕有些担心冯佑斥责宋朝,又赶忙开口:“幸得宋县丞搭救,民女很是感激。”

    望着楚夕那焦急的模样,禹珽有些好笑,何时见过她这样失了分寸,这位宋县丞真是好大能耐啊。

    其实楚夕也是思忖许久才决定来找冯佑的,自己的身份迟早要被揭穿,不愿宋朝被训斥,本想再拖一拖,可眼下自己所谋之事等不得,思来想去还是找禹珽说了自己的想法,决定今日将实情道出,只是如此一来,宋朝这顿骂,怕是躲不过了。

    宋朝现下也反应了过来,进屋前的那句“别生气啊”,为的是眼下之事吧。

    只是自己有些好奇,楚夕究竟所为何事,急着要来找冯佑商议。

    这时便听堂上坐着的惠王开口道:“行了,过往之事暂且不论,楚夕,你且说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是,民女今日前来,是想同冯县令商量一件事。”

    “楚娘子有何事?”

    “民女请县令在玉林,开设一条通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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