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徐大少爷活没干多少,自己却弄了一身“伤”,晚上回去手上就火辣辣的,一看竟是手心起了好几个小水泡,一碰就疼。

    黎星拿针将他手上的小水泡挑破,挑的时候徐秣白没少嚎,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杀猪”呢。

    要不是黎星力气大,按住他手不让他动弹,这水泡还不能挑的这么顺当。

    挑完水泡,黎星又给他包了一层纱布,其实水泡挑破了就好了,没必要包纱布,但是徐大少爷娇贵呀。

    这纱布必须得包,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他“受伤”了呢!

    黎星把医药箱收拾好, “你这几天什么也别干了,好好养“伤”吧。”

    将医药箱的盖子盖好,又侧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反正就算干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就拿着医药箱离开了。

    一身“伤”的徐秣白抓起一旁的枕头就想砸出去,刚被挑破的手心却因为这一个动作,霎时传来钻心的疼,他“嘶”了一声,忙将枕头松开。

    死女人,你给我等着!

    --

    夜间,淅沥沥的秋雨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蒙蒙水雾中,熟睡的村名们并不知他们盼了多日的秋雨,已悄然而至。

    对秋季少雨的北方来说,这场夜雨是大自然对勤劳淳朴的劳动人民的最好馈赠。

    次日,陈妈早起拉开门,一股凉风迎面扑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雨水浸入土地带来的泥土清香紧跟着窜入她的口鼻。

    这熟悉的味道!

    再定睛一瞧,院子里湿漉漉的,她高兴的惊呼一声,“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雨过后,气温骤降。

    陈妈他们换上了厚实的秋衣,黎星也穿了一件陈妈的夹袄御寒。

    而此时,徐大少爷的房间,却是有一些凌乱,只见徐秣白蹲在地上如一只土拨鼠般,扒拉着他带来的那只硕大的行李箱,行李箱被他弄的一团糟,所有的衣服都胡乱的绞缠在一起。

    里面全是些花里胡哨不实用的薄衫,最厚的一件还是件短款的皮夹克。

    陈妈找了件李卫国的土灰色棉夹克出来,黎星将棉夹克拿给他,结果徐大少爷却嫌弃那土灰色的棉夹克太土,还是套上了自己那件拉风的短款皮夹克。

    然而刚出门,那凉风就跟终于找到“杀父仇人”似的,从腰部猛往他体内钻。

    最后,徐秣白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不情不愿的穿上了李卫国的土灰色棉夹克,虽然袖子有些短,但好在衣服够肥大,能包住腰腹,不至于被“仇家”找到。

    早饭过后,黎星与陈妈他们就一起去地里播种冬小麦去了。

    而徐秣白呢,早上一起来就吆喝着胳膊酸疼,浑身不得劲。

    鉴于他一身的“伤残”,大家一致认为,他需要好好休息。

    脚上一双棕色塑料雨靴,腿上一条七分长的黑色运动裤,里面一条花秋裤,身上一件短了半截袖子的土灰色棉夹克。

    真别说,徐秣白这一身打扮还真有农村傻大个的气质。

    他百无聊赖,在路边捡了一根树枝,边走边拿着树枝朝路边枯黄的杂草堆里戳戳打打。

    兀自玩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不太对,这画面怎么似曾相识,慌忙将手里的树枝如烫手山芋般扔了出去。

    看了看四下无人,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揣进了棉夹克两边的衣兜里。

    就这么晃荡着,晃到村西头的一处池塘边。

    池水碧绿,鹅鸭成群在里面嬉戏,一只鸭子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半晌又从另一端冒出头来。

    徐秣白蹲在池塘边看的起劲,忽听屁股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鹅鹅鹅”声。

    一回头,身后十几只腿短脖子长,肚大屁股圆的大肥鹅,正歪曲着脖子瞪着小眼睛瞅着他。

    肥鹅们正等着下水呢,他好像挡着鹅们的路了!

    徐秣白快速站起身,赶忙给这些村中“小霸王”们让路。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好心让路,不讲理的却偏偏不依不饶,仗着这里是它们的地盘,欺负生主。

    其中一只大肥鹅看他是个生脸,好欺负,伸长脖子朝天长鸣了两声,然后张开一对雪白的大肥翅,脖子前倾,梗着脖子就朝他冲来。

    见情形不对,徐秣白拔腿就跑,大肥鹅却在身后穷追不舍。

    该死的!这个画面怎么又是如此的熟悉!

    刚跑了没几步,便瞧见前面一手拿着零食袋子,一手往嘴里塞零食的小外孙。

    终于看到熟人,徐秣白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边跑边喊,“救命啊!”

    小外孙嘴里嚼着零食,漫不经心瞥了一眼他身后,在大肥鹅与自己擦身而过时,随性又熟练地一把揪住了大肥鹅的脖子。

    大肥鹅被人扼住“命运的喉咙”,顿时没了刚刚那不可一世,横头横·脑的嚣张样。

    小外孙揪着大肥鹅的脖子,拎到池塘边,一个甩手就将它扔到了水里。

    大肥鹅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嘴里还不停的叫着“鹅鹅鹅”,好像很不服气,但是也不敢再上岸来挑衅。

    小外孙看着水里的大肥鹅,随即,吟诗一首: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小外孙刚上幼儿园,这首《咏鹅》是妈妈教给他的,没想到此时还能如此应景的背出来。

    “好!”

    徐大少爷非常捧场的鼓掌叫好。

    小外孙此时回头,瞥了他一眼,很小大人的“啧”了一声,然后摇摇头,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口气老成的说:“大哥哥,你不行啊!”

    徐秣白觉得好笑,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小屁孩的头顶。

    小外孙没再搭理他,继续嚼着手里的零食。

    徐秣白见他吃的香,便随口问了一句:“吃的什么?”

    “辣条。”

    “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

    徐秣白:“给我尝尝。”

    小外孙看看手里的零食,又看看徐大少,蹙着小额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将手里剩下的半袋子辣条递给了他。

    还不忘叮嘱:“只准吃一根尝尝哦!”

    徐秣白接过零食袋子,掏出一根,先尝试性的咬了一点在嘴里,嚼了两下,忽然眼睛一亮。

    “嗯,好吃!”

    他愉悦的点点头,又拿出两根塞到嘴里,觉得不过瘾,干脆把剩下的半袋子,一股脑的全倒进了嘴里。

    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刚想问小屁孩在哪里买的,一抬头,小外孙憋着嘴,满脸委屈,眼瞧着就要嚎啕大哭。

    他头皮一紧,熟悉的画面瞬间闪过脑海,袋子一扔,手已经先于大脑,精准无误地捂住了小外孙即将要嚎哭的嘴巴。

    “别哭,你在哪里买的,本大少陪你十包!”

    最终,徐秣白信守承诺,给小外孙买了满满两大兜零食,几乎都快将村里小卖部的零食搬空了。

    经过刚刚的“霸凌”事件和小卖部之旅,两人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小外孙更是直接被两大袋零食收买,在心里已经认徐秣白当大哥了。

    他非常热心的担任起导游的角色,带着“大哥”村中一日游。

    两人一人拎着一大兜零食,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像是两个街溜子,从村东头溜达到村西头。

    小外孙趾高气扬,抬头挺胸,带着零食和“大哥”在村里炫耀了一圈。

    村里的小孩,看到那满满的两大兜零食,无不流下羡慕的口水。

    走到村口时,一个衣衫有些陈旧,但是洗的却很干净,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影,赫然跃入徐秣白的视线。

    不好的记忆又如潮水般,霎时涌入脑海,他迅速退到小外孙身后,本想抓住小外孙往回走的。

    结果还没上手,便瞧见小外孙蹦·跳着迎了上去,嘴里还高兴的喊着,“李大!”

    李大看到小外孙,站在原地开心的瞧着他傻笑。

    小外孙上去扯住李大的衣袖,拉着他靠近徐秣白,仰头介绍,“这是李大!我的好朋友!”

    徐秣白:这不是刚来那天,村口看到的那个二傻子吗?

    还没等他吭声,小外孙又仰头冲李大说:“李大,这是大哥!”

    徐秣白:……

    他嘴角抽搐。

    他不想当大哥,他只想回家!

    小外孙还在扯着李大让他喊, “大哥”

    李大看着徐秣白,“嘿嘿”傻笑,最后出口叫的却是“鹅伯”。

    小外孙给他纠正:“不是二伯!是大哥!”

    “嘿嘿,鹅伯!”

    “大哥!”

    徐秣白:我管你鹅伯,大哥,还是二伯,我一个都不想要好吗?你们有问过我意见吗?

    最后还是没有纠正过来。

    李大继续叫着他的“鹅伯”,小外孙继续喊着“大哥”。

    徐秣白扶额,这辈分看起来有点乱啊!

    算了,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你们开心就好!

    最终,三人一起分享了零食,还一起去池塘追鹅赶鸭,弄的小池塘“鹅”声“鸭”声一片,鹅毛鸭毛满天飞。

    人类的适应能力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特,不同生长环境,不同年龄,不同出身,甚至智商都不在一个层次的三人,最后竟能非常和谐的玩到一起。

    来这里之前的徐秣白,肯定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会跟一个还在尿床的小屁孩,还有一个智商如三岁稚童的“二傻子”玩到一起吧。

    如果他的朋友看到此情此景,也一定会惊得掉下巴,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这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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