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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附和,谋取生机。

    “军中急报,秦军攻破寿春。”

    寒冬将至,淮水边境雪虐风饕,尸横遍野,不断有飞禽走兽冒雪而来舔舐血衣,零落的晋军旗帜已残破不堪。

    “女儿不嫁”

    “不嫁,你兄长在淮水被胡人打的节节败退,若没有桓氏在朝中周旋,如何能全身而退。若没有军功,又如何能让我们在世族中安身立命。”

    “阿兄本就文武不精,你为了与王家置气,不惜举荐他为将。如今败了,又要以女儿的婚嫁之事做裹挟,在你的眼里我们不过是家族兴旺的牌匾。”

    “住口,你读的哪本圣贤书?叫你忤逆尊长。”

    李娥嗤笑,“阿爹倒是熟读圣贤书,可又何曾做到忠君爱国,清正廉洁?”

    李茂哑口,怒目圆睁的看着跪着的李娥,他从未想到素日温婉恭谨的女儿有一日会和那些在朝中攻击他的政敌说着同样的话。

    “逆子,斗胆教训起为父来了,来人,寻家法来。”

    伏莺胆颤,一干人等接连而跪。

    “夫君,桓家已经送来聘礼,阿乐若是伤着身子怎么好嫁人。”萧氏拉扯着李茂又扶其坐下,附耳低语,不知说些什么。

    李茂渐渐气消,叹口气道“将她捆回房,不许出入。”

    日光下沉,院中接替点上烛火,李娥坐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木鹊,远处透进来股梅花香,屋檐的积雪已经堆的有手掌那么厚了。

    “夫人”

    李娥慌张,只见萧氏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不用躲,我知你会解绳子。”萧氏笑道。

    “阿娘来做什么,是来看女儿是否要自戕的吗?”李娥转身不看萧氏。

    萧氏不语,只将吃食放在案上。转而坐在李娥身边,又替她解开绳子。

    “莫要怨恨你阿爹,我们李家本是后迁入建康城来的,人丁稀薄,怎能不多加谋算。”

    李娥埋头带着哭腔。“阿娘,桓家的儿郎都是嗜血暴虐之人,在城中早负盛名。你和阿爹当真要舍弃女儿吗?”

    萧氏哭泣,抚摸着李娥的头。“阿乐,那些不过是坊间传言,不可尽信,桓家势大,总会有人不满构陷。何况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桓家已是我们为你谋得的最好前程。”

    “是我的前程还是你们的?”

    萧氏哽咽。

    李娥挣脱萧氏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内心逐渐坚定。

    “放心吧,阿娘,我会嫁的。”

    烟雨三月,北边的胡人已渐渐从淮水撤军,退据寿春。消息传入建康城内,满城欢呼。同时李家与桓家灯笼高挂,锣鼓声响。

    “女公子,已过子时。我服侍你歇息了吧?”

    李娥心绪不安,听说桓济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伏莺,我还不困,你先去吧。”

    “是”

    又过多时,门外发出响动,李娥遂拿起团扇遮蔽。却不见桓济上前,透过扇面,只见他坐在席上,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我已有心上人。”

    李娥茫然,还未见过如此刁钻的开场。

    “郎君这是何意?”

    桓济轻蔑一笑,“世家联姻,不过是利益驱使,望你心中了然。成婚之后,我便赴任庐江郡,届时会带她随行,你最好与她和睦相处。”

    李娥内心怒骂。

    “妾既嫁与郎君,自是以夫为天,一切听从郎君安排。”

    桓济有些吃惊,“李娘子果真是善解人意。”

    遂拿起酒杯转头看着李娥,团扇上面绣着大雁南飞,看不清面容,身形倒是姣好。“李娘子手举的不累吗?”

    李娥缓缓放下团扇,眼波流动如星耀光起,新妇的装扮总是要艳丽些,又有头上插的金钗加持,更显得雍容华贵。桓济有些看呆,却又转而一笑。

    “你和你兄长长得倒是很像,不过也是,一母所生,并无分别。”

    李娥不解,不知他是赞美还是讽刺。

    “听说郎君与我阿兄同在书院读书。”

    桓济冷笑起身,往床榻而走,李娥紧紧捏住团扇,往右移坐。

    “你阿兄文武韬略犹如白痴,唯有皮囊而已。”

    李娥怒视桓济,正当辩驳之时,却被桓济一把推倒在地。

    “我也乏了,就劳累李娘子在席上将就一晚了。”

    二日清早,伏莺早早等在门外,不见里面有动静,悄声推门,只见李娥窝在席上。“女公子,你怎么睡在地上?”

    李娥撑着书案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不知他是何时走的,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无碍,快扶我去榻上,我再躺会儿。”

    伏莺急道“女公子,辰时还要去拜见国公和夫人。”李娥失语,如今只盼能够早日前往庐江郡,倒也得份清闲。

    婚后一月,桓济动身赶往庐江郡。带随从百余人,两俩马车同行。离建康城已是愈走愈远,李娥一路都是昏昏沉沉的在马车上度过。在席上睡了将近一月,她只觉得已失去了做人的尊严。

    “夫人,醒醒。”

    李娥恍惚,艰难的爬起身。伏莺忍不住哭出声来。

    “伏莺,怎么哭了?”

    “夫人,前面山高林密,恐有危险,将军不在,我们绕道行走吧?”

    桓济不在,李娥有些疑虑。“他走了多久?”

    “辰时走的,带了三十余人前往庐江探路。”

    李娥察觉不对“带行李了吗?”

    “带了一辆马车。”伏莺惊恐

    “伏莺,快去查验一下箱子。”李娥顿时不安起来,他知桓济歹毒,却不曾想他会如此急躁。

    “女公子,箱子里全是石头。”

    “快,全部抛下。把马车卸了,我们骑马而行。”

    不等李娥反应,飞鸟直冲上空,林中箭镞刀锋声穿山而来。

    伏莺驾车带着李娥冲过人群而逃,不过数十里地,众人将李娥伏莺团团围住。

    “你们谁是主子?”说话的是一糙汉,脸上还有两条刀疤。

    李娥将伏莺拉至身后,“我是,我乃桓氏之媳,桓济新妇,从建康城来的。尔等也敢劫道。”

    李娥声大,又不显畏惧之色,糙汉明显被她的气势恐吓住。倒是旁边的白面书生听到桓氏二字有些异动。

    思考片刻答道“确是高门大户。若是清平盛世,倒也吓煞我也,如今乱世当道,杀人谋财又有何怕乎?”

    李娥大笑“既是求财,容我书信一封,自会有人送来。”

    书生扫了一眼糙汉转而说道,“小娘子说笑了,桓氏可是兵甲出身,我怎敢送信呢?”

    “那你想要怎样?”李娥扫了一眼周围。

    书生迟疑。

    “军师,咱被骗了,箱子里全是石头。”

    书生眼含杀意。不过一瞬,李娥夺过短刀直奔书生砍去,旁边的糙汉眼疾手快替他挡了回来,二人连过几招,不分上下。

    正当打斗之中,只见一玄衣公子身骑棕马持弯刀而来,后跟十余人皆是高大凶猛之汉。不过几招就将那辆贼人枭首,余下之人皆四处逃窜。李娥也是首次见这血腥场面,衣服上溅到的鲜血让她瞬间呕了起来。

    “女公子”伏莺掏出手巾替李娥擦拭着。

    旁边的玄衣公子看见这般,直将水递给了李娥“你怎么样?”

    李娥摆手“多谢公子相救。”

    “无碍,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你们要去何处?我可护送你们前往。”

    李娥后退几步,“不必了,我们去庐江郡,再过半日便也到了。”

    “既如此,那便告辞。”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日必谢。”

    “我姓张,字行明。举手之劳,娘子不必多谢。”

    李娥看了看自己与伏莺,身上已无长物,只剩袖口里藏着的玉器。

    “张公子,这块玉珏是我少时所得,今赠送与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不等张行明说完,李娥就将东西塞给了他行了礼便带着伏莺骑马离去。

    张行明久久注视着,倒是旁边的大汉讥笑起来。

    “郎君怎么这般模样?莫不是看上了那位娘子。”

    “胡说,我只是觉得这块玉珏太过贵重,有些受之有愧。”

    “既如此,那我替郎君消受。”

    “哎,别抢。”

    “女公子,我们真的还要去庐江郡吗?”伏莺忧虑的看着李娥。

    李娥沉思,将今日的事想了一番。“箱子里的事先不要声张,就说路遇山匪我们骑马逃了。”

    夫人回来了,将军。

    李娥挥了挥衣裙上的尘土,遂往里走,桓济站在屋檐下不停打量着。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仔细看果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李娥捏了捏手,眼泪好似珍珠穿线般流了下来。快步往桓济那冲。

    “郎君,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桓济有些发懵,一只手托着李娥的腰,另一只手却不知往哪放,犹豫片刻,扯过手巾替李娥擦拭着眼泪。

    “李娘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

    “郎君不知,我们遭遇山匪劫道,几十余人就剩下我和伏莺了。”

    “你们是如何逃脱的?”桓济失语。

    李娥急忙说道,“我说我是桓家之媳,桓济的新妇。他们才肯留我一命,要我写一封信给你,正写的时候来了十几个侠客,方才有命回来。”

    “夫人受惊了,伏莺,快扶夫人回屋休息”

    “是,将军。”

    李娥转头看向红裙女子,“郎君,这位就是你说过的心上人?”

    桓济慌张点了点头,“烟柳,过来拜见夫人。”

    “烟柳见过夫人”

    李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郎君的眼光果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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