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看向明渊，指了指病房门。
明渊摇头，先扶着她坐下。
“我去看看。”
VIP病房为保护隐私，门上没开透明窗口。
明渊打开门，十分诧异，怎么也没想到来人是明玉。
她手里拎着水果，因叶国涛的身份，打扮的简单低调。
“你今天不上班？”
“请假了，我嫂子都住进医院，我不得来看看。”
明玉特别刻意的咬重嫂子俩字，十分故意。
明渊想到上次，明玉话里话外的挑剔，站在原地没动。
“先说好，她伤在脖子上，医生叮嘱尽量别说话。”
“……你直接指着走廊让我离开呗。”
“你愿意？”
“让让啊。”
明玉气呼呼地将水果塞他手里，从身侧挤进病房。
房间里。
明玉进屋最先看到病床边坐着的一位女士，没穿病服。
面似芙蓉，肌肤如雪，一双桃花眼透出几分清冷。
修长纤细的天鹅颈上缠着白色纱布，平添几分惹人疼惜的脆弱气质。
明玉屏住呼吸，她哥是找了个小年轻？
不对。
他哥不是那种人。
都知道他和王氏集团的王董强强联合。
王董……四五十的人了呀。
……
王华看向来人，很陌生。
“你是？”
“嫂子，我是明玉，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王华笑着指了指脖子，没说话。
明渊站门口说的话，她在房间里都听到了。
“你说这什么仇什么怨，这么漂亮的皮肤可千万别留疤。”
她手伸到半路，又收回来。
第一次见面动手摸人家，太唐突。
王华继续笑。
明玉发现她笑都不见细纹，肌肤紧实，法令纹更是没有。
看到收拾好的行李，再次注意到王华穿着私服。
“这么快就能出院了吗？”
明渊帮忙回答，“我们打算回去了，你嫂子家今年有孩子参加高考。”
“走这么着急？嫂子，你是不是担心昨天机场的事牵连到你，我正好奇呢，那鲁玉娟真是你表外甥女？”
王华清凌凌的桃花眼望着明玉。
明玉笑着说：“嫂子你可能不知道，国涛，就是你妹夫，他们公职人员如果和当事人有亲属牵扯是要回避的。”
明渊抬头丢给明玉一记警告的目光。
明玉心头一颤，想到家里发愁的爱人，硬着头皮继续说。
“哥，这件事情不小，国涛已经被城委书记点名回避，明明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嫂子你说是不是，我听说你前任丈夫已经去世多年了。”
明渊端着盘洗好的荔枝放到王华面前。
“那不是正好，你以前老埋怨国涛没时间陪你，这下有时间，你不开心？”
“……”
这算什么休息。
明玉看向从头到尾只会笑的王华，心知继续下去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气闷。
“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
“你护肤都用什么？”
……
明玉最后带着份护肤清单，心满意足的离开。
明渊紧跟着就带王华上车，直奔高速。
上路后。
王华先给闫丽影打了通电话，刚说在回帝都的路上，电话里就传来嘤嘤嘤地幽咽声。
“妈，你伤还没好透，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注意点，这几天应该会有人去找你，问你二爸的一些事情，问到你实话实说就好。”
“二爸？”
闫丽影都快记不得二爸长什么样子。
只记得二爸说回家看爷爷奶奶，那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她妈说，两个姑姑写信骗二爸回家，然后给二爸举报了，赶上打击经济犯罪，二爸被县里立典型，抵抗的过程中撞上墙边的铁耙，当场身亡。
“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华简单说明情况，说完后专门提醒闫丽影。
“怕有人浑水摸鱼，借着机场这事压下叶城长，把手伸到科技城去，你多盯着。”
她这一把年纪重新学管理集团是废劲了，但是可以培养女儿啊。
只要不缺她吃喝就好。
正好原身的集团，以后分给原身女儿们。
恩，老二高考结束，暑假也可以安排上。
王华想得很美。
回程不赶时间，路过几个加油站下来放放风，就比去时多花一天功夫。
27号夜里到家。
家里人已经睡下，王华就没再惊动他们，让保镖打亮院子里的灯。
经过花园时，就瞧见墙上新开的月亮门。
顺着门看到对面，隐隐亮光中，明渊站在隔壁冲她笑着摆手。
王华民抿着唇笑，转身一脚踩上个软绵绵。
“啊！什么东西。”
王华惊出一身汗，直接跳开。
明渊听到动静就跑过来，扶着王华垂眸一看。
“别怕，是只兔子。”
灯光下皮毛雪白雪白上拓印出一个鞋底花纹。
“你养的？”
“我没养宠物的习惯。”
王华盯着兔子，它慢慢悠悠地蹦跶两下，也不怕人，显然是人工喂养的。
这跑跑，那蹦蹦，明显很熟悉她家花园。
而家里唯一喜欢兔子的……
李嫂听到动静，迷迷瞪瞪的赶来时，和王华对上答案。
“兔子啊，四四养的，可喜欢了。”
“……就这么让它乱跑？圈起来圈起来。”
李嫂哦了一声，招呼人把兔子抓上，放进窝里。
王华路过看一眼。
三层花园房，一米高的屋体分两层。
一层弄了个客厅和桌椅板凳，一角水盆、一角饭盆，中间夹着拉粑粑的砂盆。
“……”
靠一边墙打了个木梯，接二楼，镂空层板，应该是方便漏粑粑，整层铺着手工缝制的软垫。
“？”
二楼封顶，只留个出入口，顺着木梯向上是阳台三楼，还扎了小篝火，小盆景，盆里载着兔子喜欢吃的草，已经被啃掉大半。
好家伙，这房子比她四合院看起来都豪华。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四四孝敬我大房子的那天。”
“又胡说。”
明渊不让她再看，叮嘱李嫂王华有伤，让做点好克化吞咽的宵夜。
李嫂：“正好，炉子上还有煨着的酸萝卜老鸭汤，我用这汤下两碗馄饨，姑爷也尝尝。”
“馄饨又要剁馅又要包，太麻烦了，直接下面吧。”王华想早点吃完早点睡，还跟明渊说：“明天不准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好。”
李嫂说：“不麻烦，冰箱里冻着包好的馄饨，拿出来直接下就行。”
“怎么想起来冻馄饨，你之前不说这东西要现做才好吃。”
“三三最近回家主的，她正在长身体，天天晚上要多吃一顿。”
李嫂觉得挺好，女孩子还是要白白胖胖才好看。
“三三？”
王华站在餐厅门口，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她还没放暑假吧。”
“明天开始中考，考三天，结束就等着拿通知书填志愿，就放假了。”
王华哦了一声，坐在餐厅乖乖等馄饨。
等馄饨上来，边吃边问李嫂家里这半个月的情况。
说二二备战高考，一直没回来，李嫂让人送过几次老汤和营养餐，最后被阻止，说是耽误复习时间。
说三三最近很快，学校都没再往家里打电话，三三进进出出心情也很好的样子，还学人家做好事，捐了一些不穿的衣服给妇幼院。
说四四有兔万事足，都快把兔子当亲兄弟，还给起了个名，是只母兔子，正好照她们姐妹的排行，叫五五。
“……”
王华表示一点也不想当兔妈。
……
隔天。
说要睡懒觉的王华，早早就醒了。
床边趴着个小人儿不停地小声喊她，睁眼就看到四四凑过来。
王华想，她地位还是比兔子高的。
念头刚闪过，四四就热情地将她兄弟介绍给她。
“妈妈，这是三姐姐送我的兔子！”
王华就瞧见，兔子又跑出来在花园乱蹦。
白天的景和晚上的还不一样。
晚上视线不佳，只能看个大概，白天就不一样了。
视线往左看，高价草皮被啃得高低起伏，目光向右挪，兔粑粑挂在踢倒的名贵兰花上。
王华动了动鼻子。
“四四啊，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们用圈养的方式来，好不好？”
“兔兔那么爱动，关着会孤单的。”
“放养它也是一个兔玩儿啊。”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
这话用这的？
“小丫头哪听来的话。”
“六一节我们学校放电影，电影里的女主角说的。”
“……”
那可有够老的片子。
王华换个说法，“那它随地大小便，放城市里要罚款的，这罚款你要是愿意出，那放养也没问题，要不然你养了它，就得跟着收拾。”
“妈妈，罚款分大小便吗？一次罚多少钱？我可以包月吗？”
王华回忆起同事说迟到，嫌弃公司没有包月套餐时的场面。
九零后的脑回路。
那当然……
“不行。”
王华还提醒，“你最好算算你的小钱包，够不够养兔兔，一次罚款要两百哦，不分大小，要是屡教不改，我就得拘留你家兔兔。”
“我们家的。”四四都不用想，“我钱够的，三姐姐把存折还给我的时候，我看过，上面还剩十七万。”
“！”
王华第一想法，小学生存款都比她上辈子多。
紧跟着才反应过来，“三三拿你存折干嘛？”
“三姐姐跟我借……”
“四四！”
黄敏君急忙冲出来打断四四，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刚起床，眼睛圆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往旁边一指。
“四四，五五现在肯定饿了，你快去看看。”
刚被吓过的四四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放开王华去追兔子。
四四走了，黄敏君暗自松下一口气。
再看王华，止不住的心虚。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多陪大姐一段日子。”
“李嫂说你今天中考，已经七点半了，还不去收拾。”
“我现在就去！”
黄敏君以为逃过一劫，等司机送她去学校。
王华才找到李嫂问起这事。
“知道三三借了四四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