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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鹰嘴豆浓汤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食物的执念这么重。”

    说这句话时,阿列克谢正在用锅铲翻炒锅里的胡萝卜洋葱和培根碎。

    “朋友,如果你连续一星期都在跟空气和一丁点儿木头渣一样的面包作斗争,你也会对热食有执念。”被他质问着的中国道士坐在餐厅的桌子旁,慢条斯理地往吐司面包上抹草莓酱,“更别说这个过程中既没有脂肪,也没有单糖和二糖,连碳水化合物是否正宗也要打个问号。”

    阿列克谢拧了一下眉毛,把切碎的番茄丁加进锅里,又加了糖盐和番茄酱:“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是糖分与肉类的拥护者?”

    “我觉得我不是,我只是单纯的食物爱好者而已,而追求食物可口明明是每一个智慧生物的本能。”虞鸢放下面包,好笑地瞟了一眼灶台边忙忙碌碌的年轻人,“而且,朋友,这是回家以后你第三次问起来食物相关的事了。”

    “好吧,我觉得我大概率不能体会。”阿列克谢摇了摇头,倒进鹰嘴豆和水后将锅盖盖上,“说真的,你不要怪我反反复复地问你,毕竟你见到我的第一件事是向我要吃的——这种出场方式放在哪里都非常炸裂。”

    “……早知道不问你要吃的了。”虞鸢嘟嘟囔囔地站起身,“吃你一块糖被念叨一整天……”

    直到现在,阿列克谢仍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离开古堡后,他将阿廖娜送回家,然后从自己的店里取来迷迭香和艾草,按照虞鸢说的给女孩做了祝福和净化,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叮嘱给店老板夫妇——虽然看着那两位夫妇喜极而泣的样子,他很怀疑自己说的话到底有没有被听进去。

    然后……然后他就带着这个今天才刚认识的女人回了家。

    这个今天才刚认识的,一见面就向他要了一颗糖,然后帮他赶走了所有邪魔幽灵的女人。

    在古堡里时事情发生的太多也太突然,等离开古堡后细细想来,这些事儿真是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虞鸢为什么会正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又为什么会从楼上掉下来?在掉下来之前她都在做些什么?还有她明明把自己说得那么饿,为什么一颗糖就能让她恢复精力?

    玻璃锅盖下汤水滚沸,一颗颗浑圆的鹰嘴豆在浓黄的汤汁里时隐时现,搅成糊里糊涂的一锅,不比阿列克谢此时的头脑好到哪里去。他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莽撞的决定,将一个身份不明来路不明的陌生人领回家中,万一她有什么别的目的怎么办?

    “喂,你的汤快溢出来了。”

    脑中混沌被突然打破,阿列克谢近乎惊吓地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凑到他身边的虞鸢——只不过后者的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灶台上的锅子上。他转头看向汤锅,渴望自由的蒸气团正在暴怒地敲打锅盖,发出咚咚的响声,似乎在提醒烹饪者,如果再不对它们加以关注,就要让这个屋子里再添两例煤气中毒的案例。

    “哦……抱歉。”阿列克谢手忙脚乱地掀开锅盖,白色气团争先恐后逃逸而出,露出下面浓稠的橙黄色汤水。阿列克谢将事先切好的茴香和芫荽加进去,又加入盐和黑胡椒,他有些背后说人坏话的的羞怯,担心会被虞鸢看出来心思。

    然而虞鸢对于汤锅的兴趣似乎也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她很快将目光转向房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花盆和水培基。平心而论阿列克谢很能理解她,他自己也去过同僚的居所,相比其他灵媒满屋子的蜡烛风铃塔罗牌水晶球,阿列克谢的家倒更像个特殊的苗圃。各式各样青翠欲滴的盆栽植物填满房间,大部分是香料或药用本草,散发出夹携土腥气的草木香味,显得整个房间郁郁葱葱。

    “罗勒、迷迭香、蔓长春花、颠茄……”虞鸢查看着每一样植物,准确无误地叫出它们的名字,“咦,还有蜂香薄荷和毛地黄!你这里简直就是个草药园啊。”她转向阿列克谢,“看来你对园艺也很有一手?”

    “什么园艺啊……”阿列克谢哭笑不得,盛了两碗汤端到餐桌上,“都是些药草和香料什么的,用来制作药水的。”他偏过头想了想,“还可以用来做菜。”

    “哇哦……”虞鸢看他的眼神顿时变了,“不错嘛小子。”

    阿列克谢对此没表现出什么受宠若惊的态度,只是取了面包坐在桌子旁边,虞鸢坐在他对面,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塞进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

    阿列克谢咬着面包无声地笑笑,因为长期与魔药制作打交道,导致他在魔药熬煮的“剂量”和“火候”上很有些心得,而这些经验在做饭的时候竟然也用得上。再加上他长期独居,为了节约成本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使得他在烹饪方面竟然称得上无师自通。

    这是一顿安静的早餐,阿列克谢在吃饭时一直观察着虞鸢。女人吃饭的姿态还算文雅,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

    “味道不错,多谢款待!”

    看了看女人面前光洁如新的空碗,又看了看桌子上不见半点面包屑的盘子,阿列克谢抓着半片面包说不出话——除去他自己手里的,盘子里还剩下六片面包两根香肠两个煎蛋,而距离他将汤碗放到桌子上仅仅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他自己碗里的汤甚至还是烫的!

    “虽然很失礼,但是……那个……”虞鸢用纸巾擦了擦嘴,目光落到他面前的碗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你的汤要是不喝了……可以给我吗?”

    “不,什么?……等等!”大概是虞鸢的表情过于渴望,阿列克谢几乎是下意识地挡住了他的汤碗——所罗门在上,她的眼里是在放绿光吗?“你如果想吃东西我可以再帮你去弄,但……但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虞鸢并不答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叫人后背汗毛倒竖。阿列克谢在女人的双眼中坐立不安,仿佛有什么冰冷的尖刺抵着眉心或喉咙。他有一点想逃跑,然而手脚麻木,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几分钟……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鸢突然拍着膝盖放声大笑起来,皮肤上发凉的刺痛感顿时消失,手脚血液重新流通。阿列克谢瘫倒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女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感到恼火:“你、你这是……”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啊,没想到会吓到你。”虞鸢一边笑一边连连摆手,“我刚才确实是太饿了——毕竟过去一个星期里,我吃过的能算得上食物的只有一颗糖嘛。不过我现在已经吃饱了,你不用护着你的饭碗了。”

    “唔……哦。”阿列克谢这才犹犹豫豫地挪开了遮住碗的手。所幸女人看起来确实不打算抢他的饭,反倒站起身,继续饶有兴味地查看屋里的花草。阿列克谢一时也不知道该表示些什么,只好默默地喝汤啃面包。

    “刚才我就想问了。”听到虞鸢的话语时阿列克谢抬起头,见她望着自己,表情认真,“这么多药草,你是绿巫师吗?”

    “不,这些……只能算是个人爱好罢了。”说来叫人笑话,正是因为在驱魔方面天然的短板,导致阿列克谢不得不去钻研其他方面,其中就包括现如今很多灵媒都不太会涉足的草药学和魔药学,久而久之竟然还真的颇有些研究。这些他很少会对外人说,因为在很多人的观念里,摆弄花花草草什么的……实在不太像一个男人该做的。

    “喔,难怪啊……”虞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列克谢原以为她要说什么“难怪你驱魔这么糟糕”之类的话,没想到她说了一句:“难怪你做饭手艺这么好。”

    阿列克谢愣住了。

    好吧,好吧,作为一个饿了一星期满脑子只有食物的人来说,说这种话也算情有可原。但是,但是……此前可没有人用如此赞扬的语气来肯定他在养花弄草上的天赋,虽然还外带做菜……阿列克谢埋头苦吃,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说起来……那个女孩你打算怎么办?”

    当阿列克谢在厨房洗碗时,房间里的虞鸢一边继续查看他的花草一边随意问道。

    “哪个女孩?”阿列克谢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天,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还不好了呢?”虞鸢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你昨天刚送回家的那个姑娘,只身一人跑进闹鬼古堡的勇士。”

    “你是说阿廖娜?”阿列克谢想了想,“这有什么可怎么办的——昨天我们已经把她送回家,也做了净化,驱逐了一些缠在她身上的幽灵,别的也没什么可做的了。至于她去那里的原因,我想也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经过这件事,她应该也不会再接近那些阴森古老的地方了。”

    女人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转身向门口走去,阿列克谢扭头望她:“你去哪儿?”

    “去把戒指还给桑普斯,委托可不能不了了之。”虞鸢挥挥手,一束明亮的红在她手指间闪光。走到门口时,她拉开门,迈出门槛,动作却又顿住,继而回过头:“我说,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赌?”阿列克谢刚洗完碗,用毛巾擦干净双手,闻言疑惑不解。

    “就赌……那姑娘很快还会来找你,最多不超过两天。”虞鸢飞快地笑了一下,砰地把门带上,徒留阿列克谢一人站在厨房里愣怔。

    不知怎么的,当他听到虞鸢尽在掌握的语气时,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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