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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驱鬼术

    与阿列克谢的如临大敌相比,虞鸢要显得轻松自在很多。她用手肘顶了两下阿列克谢的腰,示意他看向房间的某个角落:“看那里……看到了吗?”

    顺着她的目光,阿列克谢看到在那浓重的恍若雾气的黑暗之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一动不动,露出的一只手泛着死气沉沉的惨白,深褐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开来,看上去狼狈又虚弱。

    “那是……”阿列克谢感到喘不过气。

    “嗯,那大概就是你要找的人了。”虞鸢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这家伙够聪明的,虽然神智已经模糊,但仍知道用死气来躲避灵媒的‘眼睛’。”

    “所以我白天根本就没能找到阿廖娜。”阿列克谢低声说。

    “而且这种用死气藏人的方法,不仅能躲避人的眼睛,也能躲避鬼的眼睛。”虞鸢补充道,“那些其他的孤魂野鬼们只能嗅到生人和血肉的气味,却找不到人在哪,一个个都饿的不行,当你作为一个活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城堡,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通灵术时,那就别怪自己变成一条饿狼眼里的火腿了。”

    “……呃……”阿列克谢很想提一句她这种比喻也太别扭了,但面前的幽灵显然并不打算给他们斗嘴的时间,灰败的女人露出狰狞的恨笑,腐烂皮肉从脸上一块块地掉落。原本封闭的房间里狂风乍起,掀起大片尘埃,灰雾中的幽灵炸起尖长的十指,嘶叫着朝他们扑来。

    阿列克谢下意识地要躲,然而虞鸢已经跨出一步挡在他的面前。虽然已经提前说好由虞鸢来消灭恶灵,但阿列克谢仍然对“被女生保护”这件事感到有些羞赧,他强压下喉咙里的恐惧站在原地,安慰自己这至少是个看到中国同行如何驱鬼的好机会。

    ——然后他就看见虞鸢不慌不忙的摆好架势,抡圆了拳头,当那女鬼飞扑到他们面前时一拳捶到它的脸上。

    阿列克谢:“……?!”

    女鬼被这一拳揍飞到了墙上,它显然也是被打懵了,飘在半空中半天没再往这边飞。不过虞鸢显然不打算因为它的消极抵抗就放过它,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黄色的片状物,夹在两根手指中间念念有词。

    阿列克谢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那就是黄符吗?他终于能看到中国道士究竟是怎样使用黄符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虞鸢三下五除二把那张黄纸叠成一个纸飞机,呵了口气在飞机尖头,然后用力将飞机掷了出去。

    阿列克谢:“??!!”

    本该轻飘飘的纸飞机在离开虞鸢的手后,便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轻而易举地扎进了女鬼的头颅。然后那纸飞机便熊熊燃烧起来,火势很快蔓延,转眼间那幽灵便被烈火吞没,连一丝青烟都没有留下。

    阿列克谢:“……”

    现在的中国道士原来是这样子驱鬼的吗?!

    伴随着鬼魂的消失,房间里的寒冷和不正常的黑暗渐渐消散,门外的光线照入房内,照亮那个倒在角落里生气微薄的身影。

    “OK完事儿~”虞鸢吐出一口气,拍拍手以示结束。她向阿列克谢示意了一下:“快去看看那小家伙到底怎么样了吧——被恶鬼藏了这么多天,还活着就算她福大命大。”

    阿列克谢急忙跑过去查看,那果然是昏倒在地的阿廖娜,面色惨淡,皮肤冰冷,呼吸微弱,阿列克谢将她抱起来,女孩身子意外地沉重,毫无生气地躺在灵媒手臂之间。

    “她……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你问我,我会告诉你她的情况不是太好。”虞鸢掀开女孩的眼皮查看了一下,“轻度脱水、营养不良、低温造成的休克……她有点太虚弱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身上没有外伤,也暂时没有被恶灵附体的迹象,只有一些必然会沾染上的阴气。”

    “这样吗……”阿列克谢叹了口气,“回去以后还是跟老板夫妻俩说说,好好跟女儿沟通一下吧。”

    “先别急着送回去,她身上的阴气有点浓,很容易招来一些不好的东西。”虞鸢难得严肃正经地提醒他,“回去以后拿干的迷迭香和艾蒿点燃以后在她身上扫一遍,然后去找个教堂里的十字架给她随身带着,最后她父母这几天得多陪陪她,总之尽量不要让她一个人待着。”

    “十字架?”阿列克谢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作为一个中国的道士,应该对这些……”

    “因地制宜么。”虞鸢耸耸肩,“在我们那边,我一般会用红纸包点红糖枸杞什么的,再贴张符……话说你们这里有黄纸卖吗?要不然我直接写张符算了。”

    “……呃,大概没有,你要是确实想写的话不如去唐人街逛逛。”阿列克谢想起那架穿脑而过的纸飞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话说现在那个国家的同行们都是这么用符纸的吗?

    “对了,你是不是也有要找的东西?”确认小丫头生命无恙后,阿列克谢背起女孩,转而询问虞鸢,“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着急,跟我来。”虞鸢示意阿列克谢跟上自己,随即转身走向城堡内部。阿列克谢跟在她身后,两人的脚步声在空空荡荡的古堡里回响——这次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空荡,除了那个女鬼,其他所有的非人生物都被虞鸢的一嗓子吓跑了。

    最后虞鸢的目的地是靠近大厅的一处房间,踏入房间的第一秒钟,阿列克谢就能确定这里是一间书房。几座高大结实但空无一物的木质书柜靠墙而立,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数百年时光竟没能使它腐朽,只是看起来格外古旧,上面落满灰尘。他站在门口,看着虞鸢走进书房,先是探查了一番书桌,然后走向那些伫立的书柜,手指依次敲过最薄处也起码有四指厚的隔板。

    “哈哈,在这儿呢。”没过多久她便快活地叫出声。然后阿列克谢便目瞪口呆地看着虞鸢将那块厚实的木板直接拆了下来,举起木板往地上狠狠一掼,那看似结实的木头瞬间便被摔得粉碎。

    “……”阿列克谢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把虞鸢曾经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朋友,古董唉,好几百年呢。”

    “古董的价值是人定的。”虞鸢笑着回应他,“如果没有人将它们奉为古董,它们也就是一堆烂木头而已。”她一边说话一边低下头在满地碎木茬里翻找,似乎全然不顾尖锐的木刺会将手划伤。没过多久,她直起身子,高举起一样东西,样子活像是著名剧作家在展出他的得意之作。

    “请看——”她语气郑重地宣布,“古老桑普斯家族的象征,今日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阿列克谢张大眼睛,一枚戒指安静地躺在虞鸢的手心里,戒环上的镀金已经被三百年岁月剥落不少,但红宝石戒面仍然像块新鲜的固体血液那样闪闪发亮。当她将戒指托到阿列克谢面前时,灵媒看见戒环内部一个小小的徽记。

    熊头与百合花,桑普斯家族的家徽。

    “三百年前这里虽然荒僻,但瘟疫和战争可不管这些。桑普斯们当时为了躲避战争和时疫而被迫搬迁至更偏远的地方,他们走得匆忙,连刻有家徽的戒指都忘带了。”虞鸢抛了抛戒指,“后来应该不是没找过,不过紧接着世界天翻地覆,贵族的脑袋比秋天的树叶还容易掉,他们就不考虑这事儿了。现如今的德里克·桑普斯在翻看家族历史时无意间翻出了桑普斯子爵的笔记,这才知道家族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稍等,稍等。”阿列克谢提出异议,“你怎么知道戒指会在这里的?”

    虞鸢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如果是你,在没有保险箱或其他保险工具的前提下,你会怎样隐藏某件珍贵的物品?”

    阿列克谢想了想:“不管怎么说,我想我至少会把它放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我能立刻就找到的地方。”

    “没错,说到底古今中外隐藏东西的原则就两条,第一:隐密;第二:在自己眼皮底下,或至少自己非常清楚而别人并不清楚。”虞鸢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我翻看了桑普斯家族的历代人物传记,三百年前的桑普斯子爵曾把大量时间花费在书房里,我就大胆猜测一下戒指所在区域就限定于此。”

    “但是书房里的东西已经基本都被搬空,能供以藏匿的地方并不太多,在确定书桌没什么可探究的地方以后,我不得不把目光转向那些书架。毕竟,那么厚的木板想掏出一个空洞用来藏戒指也不算太难,对吗?再佐以一点小小的卜算,找到它就易如反掌了。”

    “老天……”阿列克谢忍不住摇了摇头,“比起你所谓的‘道士’,我觉得你的行事作风更像一个侦探。”

    “早些年道士也得干侦探的活儿啊。”虞鸢摆了个“我能怎样”的姿势,“好了,走吧,该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走出古堡,阿列克谢深吸一口气转向虞鸢,年轻的面孔上是强撑着的严肃与庄重:“好的,虞鸢女士,我将会信守我的承诺,从今天起您可以居住在我家,我会负担起您的一切用度,也会在未来的工作中尽可能保证您的安全……”

    “就这些吗?”虞鸢突然问道,“最重要的呢?!”

    “……什么?”一本正经的话被突然打断,阿列克谢情绪都有点不连贯了,“什么最重要的?”

    “天呐,先生,您忘了吗?!”虞鸢一个箭步冲到了阿列克谢面前,动作之迅捷把阿列克谢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食物,先生,食物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放!”

    “请向我保证,回去就能够吃到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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