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长孙无忌的话犹如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众人都被他的话震惊了,纷纷望向他寻求答案。长孙安业顿时愣在原地,看着族人们好奇的目光,顿时慌了:“无忌,你不能因为我训诫你两句,就跟我使性子。你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你二哥啊。”

    长孙顺德不解的看着长孙无忌:“无忌,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哥哥说话?”

    长孙无忌看着长孙安业,咬牙切齿,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三叔,你们都被他骗了!他人前对我们呵护备至,人后对我们置之不理,他甚至不愿意给母亲请大夫治病,眼看着她的病情加重!”

    长孙无忌的话瞬时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众人议论纷纷。

    高士廉望向长孙安业,长孙安业看一眼高士廉,不由紧张的喉结蠕动,不知如何回应。

    长孙顺德大声质问道:“安业,无忌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长孙安业极力否认:“不……不是这样……无忌诬陷我!三叔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地良心!”

    长孙顺德拉着长孙子衿走到长孙安业面前,长孙安业越发不安,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

    长孙顺德低下身子,柔声问道:“子衿,三叔相信你说得每句话。告诉我,安业往日到底怎么对待你们?”

    众人纷纷望向长孙子衿,长孙子衿看一眼长孙安业,沉默良久。

    长孙顺德以为长孙子衿害怕,鼓励她道:“别怕,若是长孙安业真的欺辱你和无忌,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定会为你们兄妹找回公道。”

    长孙子衿看着长孙顺德和蔼的眼神,再看一眼周围的族人们,紧紧抓住衣角。

    “他对我们很好,平日所作所为并无不妥。”

    长孙安业听着长孙子衿的解释,紧张的神色得以舒缓,垂下眼睛掩饰心中的窃喜。长孙无忌震惊的看着长孙子衿,难以置信。

    “妹妹?!你忘了他平日怎么对我们的吗?他克扣我们的日常费用,还……”

    长孙子衿打断长孙安业的话:“安业哥哥每日操持家中事务,难免面面俱到,偶有疏忽也不能全怪他。”

    长孙无忌愤懑得看着长孙子衿,大喊一声:“妹妹!”

    高士廉看着长孙子衿紧紧抓着衣角,眼神中透着一丝怯懦,已经明白一切。他不动声色继续看着眼前一幕。

    长孙顺德心平气和的看着长孙无忌,说:“无忌,你若对安业不满,可以告诉三叔。但不能乱说话,你的一言一行会毁了你哥哥的声誉,知道吗?”

    长孙无忌有口难辩,看着众人质疑的眼神,气恼的转身走出大厅。长孙子衿见长孙无忌气呼呼离开大厅,追着长孙无忌离开:“哥哥!”

    长孙安业勉强抬起头朝着众人看一眼,眼神扫过高士廉,发现他正冷眼看着自己,不由心虚得低下头。

    高士廉冷眼看着长孙安业,说:“既然你问心无愧,那就以孝子之名向我妹妹磕个头吧!”

    长孙安业犹豫之际,被长孙顺德一把推到灵位前,催促道:“你还快去?去啊!”

    长孙安业无奈只能披麻戴孝,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在长孙夫人的灵位前磕头,一个、二个、三个。

    长孙顺德望向高士廉:“高兄?这下可以了吧?”

    高士廉看着长孙安业,厌恶得转过头,算是默许。

    长孙顺德望向长孙安业,训诫道:“安业,不管怎么说无忌和子衿都是你弟弟妹妹,他们有这么大的怨气,也是你平日关照不够!你啊回去好好反思,不然我就亲自教你做人做事。听到了吗?”

    长孙安业唯唯诺诺应承着:“是,侄儿记住了。”

    长孙顺德转脸望向高士廉,说:“高兄,你若不放心安业。我亲自照顾无忌和子衿。你看如何?”

    高士廉深吸一口气,说:“顺德贤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妹妹将他们托付给我,我便有责任抚育他们长大。”

    长孙顺德见高士廉心意已决,也不再勉强:“既然高兄执意带无忌和子衿离开,我也不再阻拦。有劳高兄了。”

    高士廉与长孙家族的人们寒暄几句后,便借口离开了大厅,穿过小径,走过长廊,最终在庭院看到长孙子衿与长孙无忌。

    庭院里种满了海棠花,流水从小桥穿过,鱼儿在水中翻腾。长孙无忌将一个石头扔进水中,鱼儿四散离去。长孙子衿坐在长孙无忌的身边,长孙无忌一脸愤懑的转过身,不看她。

    长孙子衿向长孙无忌解释道:“阿娘的病拖了那么久一直未能得到医治,大哥置我们于不顾,我比你更恨他。”

    长孙无忌愤然转身盯着长孙子衿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替他说好话?”

    长孙子衿委屈得看着长孙无忌,说:“我怕他伤害你。”

    长孙无忌不屑:“他能把我怎么样?阿娘已经走了,我不怕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长孙子衿连忙捂住长孙无忌的嘴,噙着泪摇摇头:“你不能说这样的话!阿爷、阿娘都走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留在世上吗?”

    长孙无忌见长孙子衿红了眼眶,顿时明白了长孙子衿的心思。原来她担心族人们散去之后,长孙安业再报复自己。他们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这个世上唯有他留着跟她一样的血,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他懂她的害怕,正因为如此他更加自责。

    “对不起,妹妹。你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弃你不顾?”

    长孙子衿拉着长孙无忌的手,说:“哥哥要答应我,一定要护自己周全。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只是不想再失去至亲之人。”

    长孙无忌握住长孙子衿的手:“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护你一生一世。”

    高士廉听着长孙子衿与长孙无忌的话,心中莫名的酸楚。这两个孩子懂事的让他心疼。高士廉朝着长孙子衿和长孙无忌走去。

    高士廉一边走一边说:“舅舅也会护着你们,不受外人欺辱。”

    长孙子衿与长孙无忌闻声望向高士廉,两人连忙起身行礼。高士廉将长孙子衿和长孙无忌揽入怀中,蹲下身子看着两人的脸,擦去长孙子衿脸上的泪痕。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无忌,子衿,我知道你们担心以后无法在府中立足,被长孙安业欺凌,才会委曲求全。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两人交给长孙安业和其他任何人。”

    长孙子衿看着高士廉,难以置信中透着几分喜悦:“真的吗?舅舅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高士廉坚定得点点头:“对!你们跟我去大兴城,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高家的人。”

    长孙子衿颇为动容的抱住高士廉,眼泪扑朔朔掉下:“我还以为我和哥哥从此再无人可依靠了。”

    高士廉感到一阵心酸:“傻孩子,你阿娘将你们兄妹托付于我,我岂能辜负她?”

    长孙无忌跪倒在高士廉面前,朝着高士廉行礼:“多谢舅舅收留之恩。”

    高士廉赶忙将长孙无忌拉起来,欣慰的看着长孙无忌和长孙子衿。

    高士廉说:“你们收拾收拾,我们即日上路,回大兴城。”

    长孙子衿和长孙无忌高兴得点点头。

    高士廉看着长孙夫人入土为安后,便要带着长孙子衿与长孙无忌离开洛阳。

    长孙安业自然高兴不已,表面上却装作不舍的样子。高士廉看破也不再纠结于此,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妹夫之子,不看僧名看佛面,他无意去纠缠过往的事情。只想尽快带着长孙子衿和长孙无忌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长孙顺德再三挽留,高士廉去意已决。长孙顺德便命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一些干粮以备路上食用。

    隔日,高士廉带着长孙子衿、长孙安业走出长孙府,族人们闻讯纷纷赶来送别,少不得一些不舍的话语。高士廉也一一回应,向众人保证一定会好好教养两个孩子。

    长孙顺德说:“高兄,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再相见。我看着无忌和子衿长大,这一别终究有些不舍。”

    “你若是思念无忌、子衿,高家大门始终向你敞开。”高士廉说。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探视他们,他们终究是我们长孙家的根苗。”长孙顺德看着长孙无忌和长孙子衿语重心长的说:“子衿、无忌,你们要听舅舅的话。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给我写信。”

    长孙无忌和长孙子衿乖巧的点点头。

    长孙顺德疼惜的拂过长孙子衿、长孙无忌的头,一脸感慨:“我会想念你们。”

    长孙安业也凑上前,虚伪一笑:“无忌、子衿,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你们如果想回来了,我随时去接你们。”

    长孙无忌看着长孙安业的脸,莫名的憎恶。他朝着长孙安业走去,恨恨看着他。

    “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长孙安业勉强一笑,装作不知道他说什么的样子。

    “无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长孙无忌看着故作不知的长孙安业,想到以往他的冷漠,怒火骤然点燃。长孙子衿赶忙拉住长孙无忌,朝着他摇摇头。

    马夫赶着一辆马车来到府门前。长孙顺德将长孙无忌和长孙子衿抱上车,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颇为感慨的望向高士廉:“高兄,一切都拜托你了。”

    高士廉:“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他们。”

    高士廉抱拳道:“路上保重。”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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