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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妈下线

    第二天一早,柳妈早早便起来做饭,她将做好的馒头递给女孩,这次女孩并没有那么害怕了,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上,她看着眼前白白软软的圆球状的物体感到好奇,她抬眼看向柳妈,看见柳妈将这东西喂进了嘴里,她也才照模照样地吃起来。

    “孩子,你要喝白粥吗?”柳妈问到。

    女孩并未作答,只是怔怔地听着。

    早饭过后,柳妈将一切收拾妥当,发现女孩不再那么害怕,她便开始询问她的家人,可是女孩从始至终都只是听着,没有任何答复。

    柳妈逐渐怀疑到女孩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才被家人抛弃,但谁又会将孩子丢到如此僻远的东海?心中隐隐不安,她猛地想起女孩昨日穿的衣物,她想从衣服上找到些线索,但那些衣服竟然全都神奇地消失了,原位只剩下一滩水。

    柳妈的心猛地一颤,嘴中碎碎念道:“化水为衣,衣离体融水……鲛人!”

    柳妈眼神变得恐惧,鲛人乃是万年前早已灭亡的妖族,如今却好端端坐在面前,她有些不可置信,想要证实,可眼前的孩子俨然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决定暂时先留下女孩,日后观察。

    在那之后,柳妈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女孩身上扫荡,令她最迷惑的是幼年鲛人身上的鱼鳍只会在成年后褪去,可是这个女孩身体跟凡人别无二致。

    女孩在于柳妈的朝夕相处中,对她放下了戒心,柳妈知道机会成熟,将女孩抱到海边,一步一步向深处走去,最后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在海里,柳妈看见女孩手上长出的鱼鳍,真的是鲛人!

    从海边回来,柳妈紧锁着眉头,这个孩子让她犯了难,毕竟是灭亡几万年的妖族后裔,关乎三界,难道要将她带回魔族?可她一见这个孩子就想起了聂年,转头一想,除她之外没谁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她的私心驱使她留下了这个孩子并隐藏她的身份。

    自此,柳妈只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她也不曾知道什么鲛人,只有一个偶然得到的孩子名唤“聂姩”,时间久了,女孩自己也适应了这个名字。柳妈也会经常跟她说说话,一来二去,聂姩时不时也会接上几句。两年后,她说话从唇语不清到利落连贯。

    又是一年夏,每到这个季节,柳妈可能是由于心理作用,都把聂姩看得格外紧,几乎每天都将聂姩绑在身边。

    一日,柳妈就犯困打了个盹,一睁眼却不见了聂姩,她脑海中突然闪过六年前的一幕幕,她的心不由地紧上一紧。柳妈慌忙地跑出去,这次她竟最先去了海边,在海面找寻无果,她却出乎意料的感到安心。接着她又在屋子周围大声喊着“聂姩”。

    “娘,我在这。”一道童声从树林里传出,接着一个身穿麻衣的孩童灰扑扑地冒出来,手上拿着一只叫个不停的蜩。

    柳妈抹了把额头上的细腻的汗,气不打一出来,“娘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

    “我知道,可是……可是真的好无聊。”聂姩将手中的蜩放回树上,“快走吧。”她小声嘟囔到。

    柳妈回想这一年里,只有母女俩能够说上话,诺大的地方却找不出第三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个七岁多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一个人无聊也实属正常。柳妈也不是没有想过带着聂姩搬到有人的地方,但是她想起之前的经历,她就知道自己没能力保护聂姩,渐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东海的日子简单快乐,日月如梭,时间随着东海的水流,一晃又是一年多流过去了。

    柳妈将捡到聂姩这天定位她的生辰,算算她也快九岁了,柳妈想着让聂姩在生日这天穿得漂漂亮亮,于是在生辰前一天晚上趁着聂姩熟睡,她拿出一直没舍得用的银票,那是当年自己当掉嫁妆换来的银票,准备徒步走到十几里外的城里给聂姩买些布料做新衣服。

    傍晚夜色朦胧,树林里稀稀疏疏的的树枝叶挡住了些许倾洒而下的月光,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柳妈凭着月色,小心翼翼地树林里穿梭,他走的很快,她害怕晚间树林里会有些什么危险的东西。

    天边泛起白光时,柳妈已经到了城里,这时店铺却都还未开,柳妈在街道上等了许久,在一家面料铺子开门时第一个走了进去。掌柜看她穿得破破烂烂,并没有去搭理,柳妈在各种面料前精挑细选,她看中了一块粉色的面料,她把手在衣服上反复蹭了蹭,想要伸手去摸摸这块料子,却被掌柜呵斥住了,“唉,不买别用你那脏手碰,碰脏了怎么办?”

    柳妈望着指甲里藏着的泥土,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掌柜的,这块布料穿着舒服吗?”柳妈询问。

    掌柜撇了一眼柳妈,漫不经心地答道:“那是自然。”

    柳妈望着眼前漂亮的布料,乐呵呵道:“那就买这块。”

    掌柜板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讲布料取下,拿到前柜,“100钱。”

    柳妈惊讶地望着这匹布料,“100钱?没想到竟这般昂贵!”

    “你买不买?不买走。”掌柜不耐烦到。

    柳妈从衬衣内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层一层,约莫包了三四层,她从里面拿出一张破旧的银票,递给了掌柜,掌柜嫌弃地接过银票,并讲布料扔个了她。

    柳妈从面料铺子里出来时,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她正往城外走,视线突然被一串红色的吸引的目光,“卖糖葫芦唉,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芦唉。”扛着一根大木棒的中年人喊到。柳妈拦下他,掏出钱,“我要一串。”

    接过糖葫芦,柳妈打量了一番,“姩姩肯定喜欢!”她乐呵得像个孩子一样出了城。

    走到一半儿,天空雷声大作,夏雨说来就来,顷刻间,雨水倾盆而下,柳妈无处可躲,她却害怕雨淋化了糖葫芦表面的糖霜,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前,弓着身子,将糖葫芦和布料护在身下,冒雨前行。

    路间也会有能够躲雨的地方,可是柳妈害怕聂姩一个人在家害怕,并未选择躲雨。

    在最后的几里路,意外发生了,柳山上的泥土被烈日晒得松垮,突然经过雨水猛烈的冲刷,泥土终于不堪重负,山上的石头尽是滚落,直冲冲向山下滚去,此刻的柳妈正在山脚,面临突如其来的石头,柳妈来不及避开,被砸倒在地,生生被压断了腿,被划出好大一条口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淌。

    山上仍有石头滚落,柳妈已经躲不开了,惊恐地看着一个庞然大物想自己砸来,正要触碰到她时,一缕白雾飘过,那快石头竟自己调转了方向,将一旁粗壮的树压倒。柳妈愣了一下,瞳孔骤缩,似乎比方才面临石头时更为恐惧。

    “老人家,您没事吧?”一道柔和的声音从柳妈背后传来。

    柳妈吓得一抖,慌忙用衣摆盖住了地上沾有自己鲜血的地方。颤颤巍巍道:“没……没事。”

    身后那人似是注意到了柳妈盖血的那个细微动作,走上前询问:“老人家,您的腿要我帮您瞧瞧吗?”

    “不用,不用。”柳妈慌乱地摇着头。

    那人对于柳妈如此表现,有些怀疑,又问:“您家住何处,我送您回去。”

    柳妈压了压自己紧张的情绪,试图平静地回答:“不用了,我的住处离这远着呢,不……不劳烦你了。”尽管压抑着紧张,却仍结巴了一下。

    “不麻烦。”那人说着便要背起柳妈。

    衣摆离开了地面,被盖住的血露了出来,那人低头恰巧望见,动作顿住了,只见那滩血所触及过的土地上的植物全都枯死变黑。

    “我就知道,你是魔族人。”那人笑了笑。

    柳妈想要逃走,奈何腿已经断了,而她也早已没了魔力。那人手上浮过一层白雾,凭空出现一把剑,径直刺向柳妈,随后嫌恶地将她丢在了地上。

    柳妈艰难地张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诛杀你魔族本就是我仙族的指责!”

    “可是我没做坏事!”柳妈情绪暴怒,嘶吼起来,嘴中瞬间涌出一大滩血液。

    “魔族人就该杀!”说完那人见地上的人怒目瞪着他,又是一剑,鲜血喷涌而出,彻底了解了柳妈。

    那人的手臂上也不甚沾上了一滴,瞬间溃烂发黑,他试图用仙法祛除,却发现无论怎样那块显眼的黑色都无法消失,“血过留疤不可祛,竟是最后一只腐魔。”

    常年翠意盎然的柳山脚下的植物,今日却枯死黑掉了一大块,那些地方且永年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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