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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愠似乎快死了

    苏愠似乎快死了。

    在国师私府的大门口前。

    少女蜷缩于地,如墨青丝凌乱地散落着,细雨丝丝,混在她眼角的泪,混在她身上的血。

    心脏阵阵钝痛,磕眼前,她想起温长箐。

    男人如梅枝般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她去抓对方的手,感受到的不过是他温暖的体温,与点滴鲜血润喉时的酸涩。

    “温——”她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软趴趴地,渐渐垂下去。

    “你不该招惹苏棠。”他力道大到,几乎要折断她的脖子。而那双大手的指尖已然泛白。

    苏愠没了意识。

    最后,他将人赶出府邸,临走前,还往她身上泼了,农户杀生时所留的牛羊血。

    原因无它,苏愠晕血。

    况且这寒冬腊月,几桶血泼下去,与水几乎并无差别,都够使得人被活活冻死。

    至于温长箐口中的苏棠,是她从小便水火不容的庶妹,也是温长箐刚过门的正妻。

    而温长箐,是那个曾经低垂眉眼,唤她“小娘”的和尚。

    —

    “小姐……夫人说要您坐在马车上,绕着京城内所有寺庙一圈,直至找到那个和尚才能回府。”

    “您先莫睡了,往外头瞧瞧有没有那人罢。”婢女挽夏对女子柔声细语道。

    少女眼睫微颤,映入眼帘是朱红色的内壁,檀木竹帘轻轻晃动,带进微光点点。

    苏愠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裙,摸到熟悉的丝绸质感,猛然惊醒,一点瞌睡的念头儿都无了。

    可仅刹那间是能动弹的,苏愠尝试再蜷缩手指,却发现如同被冻僵般,一动,就是细细密密地痛。

    痛得她连蜷缩,这般下意识的反应,都无法做到。

    “恕奴婢多嘴……那年侯府倒台,还是小姐您捡回了温长箐,在侯府的那几年,也该算有养育之恩。”

    “温长箐日后倒算是有福分,这还是沾了小姐您的鸿运,才得以被当今的国师大人收养,成为继承人。”

    “您今日去寻他,让他为侯府求求情,也是他应做的。”

    挽夏见苏愠一声不吭,还以为自己又哪里惹怒对方了。

    毕竟这小姐,平日就脾性古怪,动不动拿下人出气,但见她还在发愣,挽夏紧紧捏着掌心的指头,还是稍微松开了些。

    “小姐,我前去与车夫商讨下路程吧。”挽夏说着,透过竹帘窥见外头,眸色晦暗。

    而后便趁着苏愠还未唤她,打开前头对着车夫的暗门,走到前头后悄然无息地落了锁。

    苏愠耳垂上华美的红珠坠子,随着马车晃动,而有规律的摇摆。

    看着挽夏的举动,她一阵慌张,手轻微颤着,然无可奈何。

    快要来了。

    种种预兆证明,她似乎回到了,与温长箐擦肩而过的那日。

    也是她,险些被刺杀,逃亡的那日——

    !来了。

    “轰隆”一声巨响,马车侧翻,在泥地里滑了几里路才停下。雷雨突然阵阵落下。

    “快!抓住她!”忽然,一梭暗箭划破竹帘,擦过耳畔,不给苏愠丝毫反应的时机。

    她随着马车晃动,撞到内壁上,后背吃痛。

    恰逢微风,帘子被冷箭划拨后才露出景色。车外竹林被吹得狂乱,雨声嘀嗒,已近日暮。

    这不是城内!

    然而这时也不及思索。

    车夫与婢女不知从何处逃出,还锁死了上方的红漆木门。

    一柄长剑捅破破烂的竹帘,直抵少女脖颈。

    雷光闪烁,透过竹帘缝隙看向外头。

    她忽地呼吸一滞,肌肤血色极快褪去。

    少女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艰难吐字:“你…要多少文钱?”

    既然寻人一事,是由二夫人一手操办。

    那自然,车夫与婢女,也是二夫人的人。

    上次她便是借着买通二夫人的杀手,将身上金银珠宝几乎都咬碎,才得以相逼对方放她走。

    这次,应也是行得通的……

    听到苏愠的话,手握长剑的暗卫收回剑,回头望向身后的人。

    “抱歉,是我失礼……温大人。”暗卫压下刀鞘。

    等等,温?温长箐?!

    苏愠刚缓过一口气,又屏住呼吸往里缩了缩,刻在骨子中的寒意再次升起。

    上辈子她的确与温长箐擦肩,但仅此而已,这也是她后来才知,当日的逃亡路,和温长箐与国师议事的路为同一条。

    如今不知为何重逢,又叫那人停下,不会是要亲自——

    “贫僧见不得杀戮,劳烦将生灵处理后再回罢。”

    一双大手拂开竹帘,他替她挡了大半雨水风雪,月白大氅,佛珠佩腕,檀香幽幽,仿佛刚受过香火萦续熏陶。

    苏愠后背紧贴在马车暗红色内壁上,细密的薄汗附着白颈,胸膛控制着起伏。

    温长箐眼睫一颤,笑意如细雨绵绵抽开,眉眼似浓墨山水画舒展。

    “佛门重地,按理不可叨扰,但既是无意踏入,就算作与此结缘。寒冬腊月,小娘便随贫僧来避雨罢。”

    苏愠心头一凉。

    认……认出她了?

    温长箐仍旧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手未再往里伸,却也不往回收。

    苏愠无奈,只知若是不听他的话,必然更容易激怒对方。可待她从轿子狼狈爬出时,身子又打了个激灵。

    清冷的烟火香萦绕在周围,伴随着轻微的血味。

    ……好一个,见不得杀戮。

    满地狼藉,竹林里躺着的山贼,足足有十几人。

    显然这是两波人。

    一派是二夫人的,一派是温长箐的。

    但温长箐特意救她,是已经到他要亲手刃了自己,抛尸荒野以做报复的程度了吗?

    血腥味丝丝萦绕,鼻息凝重,胃在翻江倒海地被搅。

    下一刻,苏愠真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前的最后一丝念头恍惚闪过。

    温长箐想来是故意的,她晕血,他便越是要让她见血。

    温长箐扫了眼倒在地上的苏愠,印象里生气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头,因他被逼迫叫她“小娘”后扬起的眉头,都平展了下去。

    如今,她没有一丝情绪展露于面色上,只是倒在雪地里,像一个死物,只有莲瓣色的唇瓣因寒冷而呼吸急促,不断翕动着。

    也如当年无数次,被她折磨完的自己。

    不得不承认。

    时隔整整四年未见,一眼认出没完,苏愠带给他的恨,还在重逢的那一刻,越来越烈。

    温长箐背着苏愠,踏雪直上寺庙台阶,腰腹处一条由白玉串成的链子环绕,轻轻勾勒出曲线,链子上的浓翠色玉佩随他晃动。

    他瞌了下眼,鸦睫低垂,心里想的,倒是与苏愠以为的截然相反:还不能让苏愠死,她留着,还有用。

    既然侯府不想留她,他自然也不会留下。可今夜风雪如此大,她又恰巧晕过去,不冻死在外头都难,只能先带回去。

    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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