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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李婉儿离开王宅,刚进马车便看到马车里的男子。她稳住脚步,若无其事地入内,放下车帘。

    马车滚滚前行,她才低头行礼,“将军。”

    “许玉黎那边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后日衡王会离开平城,其他消息明日进衡王府才知。”李婉儿恭敬道,“将军,肃国大军在平城,衡王的人又在搜寻您的踪迹,您不该犯险。”

    男子冷冷道:“我自有分寸,这许玉黎毕竟是柳娘的人,你也不可全信。”他解开腰间一个锦囊,扔到李婉儿身上,“三个月的解药,还有千丝绕,喂许玉黎吃下,保证她能听话一点。”

    “可是,许玉黎体内本就有柳娘的蛊毒,何必……”

    “照办就是。”男子不耐地打断她,“还有,找个合适的理由,选几人前往京都,你留在平城已无大用,没用的人就尽快处理掉,不要留下后患。”

    李婉儿垂眼,沉声道:“属下遵命。”

    马车行到绣坊后巷,车夫检查四周无人后,男子才自马车离开。

    李婉儿捏着锦囊,蓦然想起许玉黎对她说的话,莫非她早就料到自己会去京都?只是,给她下药,将军也太会为难人了,这千丝绕又不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柳娘派系的人可不是连毒药都分辨不出来的草包。

    只怕还得让许玉黎心甘情愿地吃下去。

    柳娘的人倒是说过许玉黎不一定会听话,需先发制人,以其家人逼她入局,埋在韩昶身边的棋子正好能派上用场。

    不如这次还以她家人作要挟,待衡王的人离开平城,小小七品官,倒不难对付。

    翌日,天晴风舒,衡王府里的婢女侍从忙得脚不沾地,京都衡王府不缺器具,但金银衣物和重要文书总要带着。

    李婉儿一进屋,青柳便笑道:“李娘子来得正好,我正在收拾娘子的衣物呢。”

    她见底面上正摆着几个箱笼,里面浅浅铺了一层衣裳,笑着奉上带来的新衣,道:“幸好未耽误娘子的事儿。”

    许玉黎正坐在榻上绣帕子,见她来了,面露喜色,“李娘子,你来得正好,你来帮我瞧瞧,这海棠我怎么都绣不好。”

    李婉儿绕过屏风,坐到她身旁瞧了一眼,轻指着海棠花边道:“娘子这里线的颜色选的不对,该再描层浅边。”

    “难怪,看着总觉得太死板。”

    “娘子这次前往京都,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李婉儿接过青鸢奉上的茶,“路途遥远,娘子路上要辛苦了。”

    “应当是水路,殿下不与大军同行。”

    “如此,倒是会轻松些。上次听娘子说起京都,奴昨夜想了一番,颇为心动,就是奴还未曾去过京都,若是往后落脚京都,还要承蒙娘子照顾奴生意呢。”

    “那是自然。”许玉黎搁下绣绷,宽大的袖口拂过李婉儿的胳膊,“我早就说过,娘子的手艺,便是在京都也不逊色,只要娘子遵守京都的规矩,定会一帆风顺。”

    李婉儿掌心捏住纸张,浅浅笑着,道:“那奴就祝娘子一路顺遂。”

    许玉黎温和一笑,“承你吉言。”

    晚间,许玉黎正欲睡下,屋外突然传来喧嚣声。

    青柳匆匆进来禀报:“娘子,殿下唤娘子过去。”

    此时已近亥时,许玉黎心微沉,这个时间唤她,并不寻常。

    她只穿着里衣,一旁的青柳只得又挂起帐帘,服侍许玉黎穿上外衫披风。

    夜深风寒,宅院花草树木凝结着露水,雾气弥漫。

    许玉黎进入主屋时,解下披风,才对着上座的人盈盈一拜。

    “上前来。”

    此时屋内无其他人,若不是此时衡王的眼神太过阴沉,许玉黎都怀疑他半夜召她是为了那等事了。她面色平稳地走向他,在离他约二尺远的地方站住。

    “殿下,不知唤妾是为何事?”

    “今日本王抓到一个人,这是他的供词,可识字?“

    许玉黎目光看向桌案,一张带着血迹的纸平铺着,她陡然后退一步,似是被血迹吓到了。

    周瑾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拖至桌案前,冷声道:“看一看。”

    不近人情的模样,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恶劣。

    许玉黎小心地拿起纸,待读完上面的供词,她才明白衡王如此态度的原因。

    她慌张地抬起头,“殿下,韩大人府内居然有陈国细作,妾着实不知啊。”

    “不知?”周瑾锋利的眉眼间怒气暗涌,“按将军吩咐,辅助许家小姐入衡王府。你告诉本王,他缘何要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殿下。”许玉黎想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声音染上哭腔,“疼,殿下。”

    周瑾失神一瞬,手上力气卸下些。

    他想起那晚,她在他身下,也是喊疼。

    “殿下,妾不明白,明明是被韩大人逼着入府,可现在却说是妾计划的。”许玉黎跌坐在地,泪水涟涟,“妾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女子泣声哀婉,令人不忍动容。

    周瑾压下心底的异样,“那你身上的香又是怎么回事?”

    “殿下一直说香,到底是什么香味。”许玉黎忍着哭意断断续续道:“殿下就…就不能直言吗?”

    “顺同十年,本王曾遭刺杀,那时一个女刺客身上,有着和你一模一样的香。”衡王俯身,目光紧紧锁在她楚楚可怜的脸上。

    “怎会这般巧?”

    许玉黎眼中满是错愕,“刺客?妾的身子如何当得了刺客?”

    她望着衡王冷漠的脸,哀默片刻,满是水意的眼暗淡不已。

    “既如此,殿下就处死妾吧。”许玉黎凄然一笑,“殿下不相信妾,妾无话可说。”

    “叛国者,夷九族。”

    周瑾松开手,“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清楚。”

    一张供词,许玉黎并不放在眼里,入衡王府以来,她所营造的许家小姐,就是一个身弱性柔,为救父母逼不得已入衡王府的普通少女。

    一切不过是命运作祟,她只是无辜被卷入的可怜人。

    既然衡王要这个巧合的真相,那她就给他所谓的真相。

    她坐正身子,抹干净眼泪,缓缓道:“妾承认,顺同十年,妾见过殿下。”

    “那时,妾从江南去京都寻任医师看诊,路过袁州时,恰逢陈国公主和亲仪驾,便主动避让,和随行的嬷嬷在客栈里休息,又听客栈掌柜的说起,不远处有座佛寺很是灵验,嬷嬷便提议和妾一道去拜拜,求个平安。”

    许玉黎似在回忆细节。

    “途中妾看到草丛有动静,上前看到一只兔子,妾那时还未及笄,玩性重,就追上前去。谁料那时看到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妾当时很害怕,还好有嬷嬷在,才敢上前探看。”

    她抬眼看着衡王,“殿下,那便是妾第一次见到您。但妾不是刺客,妾明明将您送到医馆了。”

    顺同十年,她和同伴奉柳娘之命暗中护送公主入京,当时肃国朝廷派来迎接公主的人便是衡王。熟料公主在袁州遇袭,公主被随行侍卫护送离开,她在找寻公主的途中正好遇上重伤的衡王。

    公主和亲是为和平,她自然不能让衡王出事,免得肃国以此起事。

    “那为何如今才说?”

    许玉黎背脊挺立,眼眶含泪,却依旧想维持些体面。

    “殿下,自妾入府,殿下就不喜欢妾,难道要妾以此挟恩吗?殿下,妾说过,只想归家侍奉双亲,不想强求留在殿下身边。”

    殿内没有燃炭火,寒气逼人。

    周瑾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终是伸出手,将她扶起。

    “今晚留在此处。”

    许玉黎讶异地看向他,不明白刚才还剑拔弩张的逼问她,现在又让她留下。

    身子骤然被他拉上前,许玉黎发出一声惊呼,“殿下…”

    周瑾左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托在怀中,望着她惊慌的眸子,轻声道:“最后一个问题,本王醉酒后,真的主动轻薄你吗?”

    两人呼吸可闻,她双手无处可依,只得轻按在桌边。

    她无措地偏过头,“殿下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妾做了什么?妾不懂。”

    周瑾右手抚上她的脸颊,“证明给本王看看,这一切没有任何外物作用。”

    许玉黎脸颊染上薄薄红晕,艳如桃花,“殿下当日饮酒了。”

    “饮酒便能如此,那本王后院早就装不下了。”周瑾贴在她脸上的手掌微动,许玉黎无可回避地对上他的眼,“你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许玉黎暗道,自然是因为她有春风醉。

    春风醉,最能无形中引人心思,若是衡王是心若佛祖的人便罢了,可若不是,自然会引出其心动之景。

    但此时也不可能再明目张胆地给他用这个,这衡王,疑心病果真重。

    若是那日打晕了他,只怕今日更不好收场。

    她似认命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搂上眼前人的肩背。

    女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红唇撞上他的唇角,笨拙无比,没有任何勾引人的技巧,连呼吸都不敢。

    许久,她退开身,脸埋入男子的胸膛,细细地喘息。

    “殿下。”女子尾音颤颤,轻软的手交叠在男子颈后,柔弱无骨地攀附着他,一呼一吸间,她的玲珑曲线在他的掌心起伏。

    周瑾喉结滚动,在寂静的深夜里,烛火照不清他晦暗的眼眸。

    许玉黎只能感觉腰间被禁锢的力越来越大,迫得她贴他更紧,她眼底露出了然的笑意。

    她的红唇贴着他的心口,轻轻呢喃。

    “妾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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