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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明月楼以雅致出名,深受达官贵人和名流雅士的喜爱。

    韩昶吸取上次教训,只请了一伶人坐在屏风后弹奏琵琶。回想上次他准备将舞女送给衡王,结果惹了衡王冷脸后,他还以为衡王对他有意见。如今陈国落败,他做的那些事情该石沉大海,若是被衡王察觉,富贵不再是小事,只怕一家老小性命难保。

    幸有府僚献计,舞女身份低微,哪能入得衡王眼,且容易被御史弹劾,若是能献上貌美的官家女子,许能合衡王心意。

    果不其然,听闻那许氏女貌美异常,入府便受衡王喜爱,一个妾室还能得衡王恩准归家探亲。

    衡王端坐首位,下方一众平城官员陪同,大多是韩昶的亲信。

    如今平城总督仍在陈国境内停留,此次他立下大功,有望得朝廷升迁。与总督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韩昶自然心痒难耐。

    他堆起笑,举起酒杯,谄媚道:“殿下,臣听闻陈国都城被破,全有赖于殿下指挥有度,臣等敬佩不已。”

    衡王端坐案前,嘴角懒懒扯了一点弧度,曼声道:“你的意思是元将军没用?”

    元将军乃衡王的亲舅舅,借韩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这么说啊。

    他慌忙跪下,埋首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元将军自然是用兵入神。”

    衡王:“起来吧,倒显得本王不近人情。”

    “多谢殿下,殿下素来有仁慈之名,陈国才会主动归降。”韩昶此时也不忘恭维一句。

    衡王端起酒杯,未曾入口,只是拿在手上把玩。

    “说起陈国,本王近日倒是有一事颇觉烦恼。”

    韩昶饮下酒,笑意又起,中气十足道:“不知殿下有何事烦忧?臣愿为殿下排忧解难。”

    “陈国王室屡次被劫,行军路线本王只对尔等说过,怎会多次暴露呢?”衡王目光扫过案下众人,“你们有何想法?”

    “臣等惶恐。”

    众官员跪了一地,这么大一顶通敌的帽子下来,没人能担得起。

    衡王见无人出声,放下酒杯,冷声道:“郑禹。”

    一直站立在侧的男子闻声出列,他从怀中拿出一叠书信,声如洪钟。

    “此乃叛国之人与陈国暗卫的书信,而此人就在尔等之间,若是能主动伏罪,供出陈国暗卫所在,殿下自会酌情处理。”

    韩昶抬头看了眼,瞬间慌了神,这书信……这书信怎么这般眼熟。

    他额间冷汗渗出,跪在地面上的膝盖开始发抖。这如何是好,若是真的被衡王抓住把柄,该怎样才能脱身?也不知那许氏在衡王面前能说上几分话。他暗自咬牙,最不济,就供出陈国暗卫,留个命也行,但他最近都未曾收到那边来信啊。

    “韩昶。”

    衡王的声音此刻如炸雷般,让本就慌张的韩昶更是心神俱散。

    “臣…臣在。”

    “不知你对此事如何看?”

    韩昶身子伏得更低,“臣惶恐,不知殿下怀疑何人?臣愿为殿下抓出叛贼。只是殿下,这行兵路线也不仅是臣等知道,押送之人也是可疑啊。”

    衡王轻扯嘴角,眼眸中毫无笑意,“原来韩大人是怀疑本王亲信,既如此,郑禹,按规矩办事吧,都带回去。”

    郑禹即时击掌示意,屋内突然闯入几十名侍卫,个个持刀,吓得屋内官员瘫坐在地,大呼冤枉。

    唯有韩昶妄想冲出重围,却被一侍卫踢翻在地,颈边架上两柄长刀,韩昶再不敢妄动。

    还有一官员则是盯着衡王看了几眼,突然大声道:“殿下,殿下,臣是许青山啊,臣未曾参与此事啊。”

    一旁的郑禹怕衡王不知道许青山是谁,在旁解释道:“许青山是许娘子的父亲,殿下,需要放了他吗?”

    “不必,先查验清楚。”衡王站起身,衣袍划过案桌,皂靴在地面踏踏作响,“本王亲自审,盯好韩府的人,不要放过任何动向。”

    郑禹抱拳领命,“是,殿下。”

    韩府众人早就乱作一团,韩夫人眼瞧着府门被封锁,揪着帕子来回踱步,暗暗思索此刻该找谁才好。

    府内众人聚集于厅内,也是愁眉苦脸。

    韩夫人突问管家,“王先生探亲还未归来吗?”

    管家哀叹道:“王先生这才离开两三天,哪有这般快啊。”

    “真是,早不探亲晚不探亲,偏偏此时需要他的时候不在。”韩夫人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只能期盼老爷那里能平安了。”

    但韩昶的处境属实算不上好,地牢阴暗,他身上已经被抽了许多鞭,累累血迹浸透白衣,与刚才在明月楼时光风霁月的形象如天地之别。

    他虚弱道:“殿下,臣能说的都说了,丽水巷确实是我和陈国暗卫的接头地点,其他的臣真的不知道了。臣就是贪些财,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情报,殿下您看过书信,自然明白臣没有这个胆子啊,殿下,请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衡王的脸在地牢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晦暗不明。

    “献上许氏也是陈国暗卫的计策?”

    韩昶一个抬头,牵引到身上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缓了片刻才道:“臣就是想让殿下欢颜,这才献上许氏,臣无其他心思啊。”

    衡王拇指的扳指转动,丽水巷人去楼空,韩府毫无动静,前两日放出的消息也未有暗探与韩昶接头,只怕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让他写认罪书。”

    侍从捧着纸墨上前,为韩昶解开铁链束缚,让他签字画押。

    两日后,许玉黎才得到消息,她父亲竟然被关押了。

    北风阵阵,吹得松柏在寒风中颤抖。太阳似是被蒙上一层雾,日光照在身上仍觉得冷。

    青柳在后劝道:“娘子身子刚好,不如回屋等吧。”

    许玉黎摇摇头,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石板路满是愁绪,“我如何能安心?便在这里等,起码没那么心焦。”

    直到暮色四合,才听到侍卫的行礼声。

    许玉黎看到门洞处的身影,忙迈步上前,匆匆行礼后,她望着眼前矜贵清冷的男子道:“殿下,不知道妾的父亲犯了何事?”

    衡王眸光冷冷,“你是如何知晓?”

    青柳忙跪下请罪,“都是奴婢不好,不该将这些街巷传闻说与娘子听。”

    衡王面色缓和些,道:“此乃公事,若你父亲实属无辜,过几日便会放出。”

    “父亲定然无辜,可是妾听说殿下用刑甚重。”许玉黎抓住眼前人的衣袖,眼中露出担忧,“若是有什么好歹……”

    “本王有分寸。”衡王绕过她径直离开,只留许玉黎在原地默默流泪。

    晚间,许玉黎只道没有胃口,推了晚膳,早早上床睡下了。

    屋外,青柳端着一碗冷了的银耳粥,对青鸢摇摇头,示意娘子还是不愿意吃。

    青鸢:“娘子实在不愿便罢了。”

    青柳却不太放心,“娘子身子弱,要不找郑嬷嬷试试?”她回想起今日衡王对娘子的态度,也为娘子伤心。

    “你是没看见,殿下就没给娘子一个笑脸,娘子又不是殿下的手下,何至于如此冷硬态度。”

    青鸢提醒道:“如今这是衡王府,你再这般,小心郑嬷嬷都救不了你。”

    青柳撇撇嘴,终究还是未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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