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昭慈太后病倒的消息，玉倾欢便心急火燎地赶回宫中。

    慈安宫寝殿外，聚集着六神无主的一众人。看玉倾欢使劲攥着衣角、忐忑不安的样子，敬明皇后不禁握住她的手，报以一个安慰而坚定的眼神。

    会诊的太医鱼贯而出，两人赶忙迎上去。

    “母后如何？”

    “回皇后，太后娘娘这是急火攻心，虽然并无大碍，但还需细细静养，”为首的老太医恭敬禀报。

    “当真无妨？”

    “是！”

    揪心不已的玉倾欢将目光投向末排的苏绰，见对方沉静地点点头，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后威仪镇场，瞬间遣散想要探听虚实的众人。萧丝言知道没有任何人比玉倾欢更能照顾好昭慈太后，索性将独处时间全都留给她，“那就辛苦公主了，若母后有事无论多晚，尽管到凤藻宫来寻本宫。”

    “多谢皇后娘娘，倾欢义不容辞，”玉倾欢心中不禁对敬明皇后又多几分崇敬。

    鸦雀无声的寝殿里，侍从们默默关切床榻上昏睡的病人，玉倾欢趁机将郑内官引至殿外无人处。

    “怎么回事？皇祖母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

    郑内官支支吾吾，但事情已然发生，她迟早都会知道真相，“午时陛下来与太后用膳，陛下走后，娘娘便晕了过去……”

    “可有争执？”

    郑内官默默颔首，“似乎是为公主的婚事……”

    玉倾欢回眸，透过窗扉，忧伤的目光悉数落在慈爱的老者，果然是因为自己……

    翌日，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昭慈太后才从混沌中转醒，迷蒙中熟悉的女子正倚着床檐浅眠，她本想伸手抚她，浑身却无一丝气力。

    窸窣声响惊动了女子，“皇祖母，您醒了！”玉倾欢激动不已，内心更是百感交集，见她欲言又止，赶忙握住她的手说道，“太医说您需要静养，先不宜开口说话。”

    昭慈太后点点头，见她双眼通红，愁肠百结，眼眶也不禁湿润，眼中满是愧疚，是她不好，若是早早将她嫁出去，如今也不至于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玉倾欢动容，努力笑着捧起她的手，惆怅入喉，“祖母没关系，孙女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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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严肃穆的奉先殿内，万千烛光摇曳，拉长至尊者伶仃的身影。

    武帝面色凝重地跪在先帝灵位前，近侍高琛悄声入内，跪在他的身侧，轻声说道，“回陛下，太后娘娘已醒来，慕安公主正在身旁侍候。”

    武帝不语，挥袖示意他退下。

    殿中空旷，唯独回响着他的自白，“父皇，我朝受制于北燕多年，您看到了吗？您想要的太平盛世，只有朕做到了！”他不自觉地傲然狂笑，满殿英灵，无人相应。

    武帝本非嫡子，初登大宝时便受尽磋磨非议，如今他君临天下，却仍觉孤高和寡。翊王牌位仿佛正在那灯火阑珊处，凝视着他，“皇兄，你一向风流潇洒，朕的难处你岂会知道！“目光移向旁边的翊王妃，又变得和缓起来，“阿盈，莫要怪朕无情，有些牺牲朕是必须而为。”他拿起最近的灵牌，用煌煌帝袍拂去灰尘，眸中蓄满无法言说的深情，上面题着“护国无忧公主”。

    灭燕国，安北境，接下来就是平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