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底

    一个昼夜过去,片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工作,下午有投资人探班请下午茶,工作人员趁得空闲在排队领福利,皇甫琴待在休息室的化妆镜前,给红肿的小臂抹药膏。

    桌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斜眼看,曲延的微信:我在楼下等,去医院。

    她涂药膏的手一重,低声轻嗤,身后咯吱响门开,化妆和编剧同时抱着餐盒推门进来,俩女生看镜子里的她说给她领了要不要一起吃,她感谢回绝,拢好袖子,药膏啪一声丢回包,脚步与桌椅磕碰声前后响在安静的休息室里,两女生抽椅面对面坐,交谈的话语揉在撕塑料薄膜的声响中:“都两点了还没开录,今天怎么回事?”

    “谁知道。”

    “你说该不会是哪家艺人耍大牌不录了吧,席斯弦不像是会耍大牌的啊?”

    “明星不都这样,表里不一。”

    皇甫琴沉默收拾完包,动作轻拿着手机就出了休息室,带上门,直奔电梯,等,食指敲字:你怎么知道的?

    叮一声响电梯门开,她侧身让,几乎人手一份餐盒工作人员互相交谈鱼贯而出,她进电梯,低头看手机还是没动静,垂头叹气,最后电梯里只剩下一男一女,得先去他们按的三楼,电梯门反光在皇甫琴眼前,女人穿着较为职业套装,红唇艳丽,身材辣,跟许静绮这种典型女强人比更有一种自由生命力旺盛感,气场强到把身畔的男士称成端茶倒水的实习生,而看脖上的工作牌似乎是制片人,俩人旁如无人交谈:“玟姐,席斯弦怎么就罪TA了?”

    这话似乎问到女人炸点,越说嗓门越尖锐,“鬼知道,我们家艺人谁不知道,敬业从不耍大牌,不搞小动作抢资源,更不屑搞关系拉帮结派,洁身自好入圈十年至今零绯闻,通稿都排到了明年忙的连女朋友都没空交,哪里有空去招惹这么个胡搅蛮缠的人!”

    听着倒像炫耀。

    “哈哈这我信,狗仔蹲他两个月什么料都没蹲到,气急败坏骂他这个人无聊无趣,娱乐圈最不解风情!”最后四个字被拖长尾音,话里夹杂暧昧的暗喻。

    玫姐勾唇笑,浑身流露出自豪感。

    男人也是个会来事的人精,顺杆恭维:“玟姐是内娱第一经纪人,您带出来的艺人就是不一般,个顶个牛!”

    叮一声电梯门开,把话题暂时阻断,俩人肩并肩出电梯,皇甫琴握着手机挪步子让,玟姐动作比她快一步擦着她的手臂挤过,又是一记二次伤害,嗤,皱眉扶手,她的胳膊连带起头发的静电,玟姐随惯性出了电梯,回头说了句Sorry,她抬眼。

    对视。

    呼吸。

    两秒,电梯门啷哐阖起。

    下楼畅通无阻,是昨天片场与徐启年对骂的女人,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科学昨天的徐启年很可能被她的唾沫星子呸死,席斯弦的经纪人。

    玟姐。

    眨眼到一楼,叮一声门开,匀速往外走,一眼便看见停车位的大牛,曲延屈膝靠在车旁抽烟,冷风吹动指间的烟雾从腰侧蔓延至肩身,整个人弥漫颓,怪异的很,皇甫琴步伐从匀速到逐序降慢,他没准备看过来,对上眼后一秒直起身大步迎过来,途径垃圾桶随手把烟掐灭。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她扣着下巴打量他,用小朋友干坏事被你妈我抓住了吧的眼神看他,曲延被她说的没好意思,不自然眯眼皮。

    饶了你。

    若是平时肯定得拿曲延这个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开涮,只是现在没那个心情,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正事:“你怎么知道我伤了手?”

    曲延不着急回答她的疑问,直接上手掀开她的袖口查看,选错边,皇甫琴有准备后手直接让开不给看,他改撩她贴脸的发,迅速果断,手指没落空,抬她的下颚,手指的温度凉,视线定格了两秒,眸中的暗色逐渐加深,只说了三个字:“还疼吗?”

    虽然在化妆的补救下看不出来,但脸肿得明显,曲延又气又心疼脾气更没处发,皇甫琴无奈闭了闭眼,抿着唇歪头,曲延便知轻重的收回手揣入裤袋,深呼气后说:“我去跟许老师说。”

    “你别掺和。”

    她直接否了。

    曲延也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话出口就走,往她身后的楼走,皇甫琴以为他是气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调笑说:“你干嘛?我妈又不在这儿!”

    “在。”

    笑僵,脑子完全懵。

    曲延身子都不动,侧头看她:“许老师没跟你说?”

    她回:“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

    笑闹态度转瞬无影无踪,手从空中慢慢滑直至落回腰侧,握手机的手指死命扣,脑子高速转,但就是抓不住要领,一脸难道有什么重点没记的懵样。

    “我跟她刚吵架完。”

    “徐启年他爸是这个项目的主投资人。”曲延折过身看她,急流的风将她的衣摆他的领带卷起一边飞,他终是在深思熟虑后把话说出口:“许老师今天是以资方代表,来探班。”

    整个人发麻,心被重锤。

    “她要干什么?”

    曲延双手扶过她的肩,用着你还不懂吗的眼神望她,清清楚楚说:“你不肯退出,她要席斯弦退,这样你没了搭档自然跟着退。”

    “你辞掉乐团首席的位置,又不打招呼回国参加综艺节目一连串行为是为不诚,而以她视角看你的举动从叛逆演变成更恶劣唱反调,为此顶撞离家出走是不孝,上节目属于自降身价,经过昨天后她深知没法说服你,所以——”

    “所以她就要为难别人!”

    曲延的话说到所以就被她的吼声拦腰斩断。

    怎会料想到这个TA。

    指许静绮。

    “怪不得今天没开工。”细枝末节全串成线,她一把推开曲延的手,曲延原地退了半步,扯开规整的领带透气,她凝神呼吸,焦躁不安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情况是许老师要把他踢出局。”曲延反而淡定下来,双手揣入裤袋,挑了挑好看的眉梢,接着话口说:“但徐启年不同意。”

    “为什么?”

    “徐启年有个人原因,其中主要目的是席斯弦自身的热度够撑起整个节目,不用白不用,其二是席斯弦走了。”停顿,观察她的反应,皇甫琴情绪没法再坏,是触底的状态。

    “没法整他,所以,他要力保。”

    “有病!全TM是疯子!”

    她骂完就走,这次换曲延抓她的胳膊,正好抓到她受伤的小臂,蹙眉扶小臂连着嗤一声,曲延慌神松手,皇甫琴连包带手机一股脑全甩他身上,扭头大步流星往楼里走,曲延应接不暇手机砰掉地上,他忙弯腰捡,叫住她:“你去哪?”

    气冲冲三个字回:“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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