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鸿飞不知道昨天事情到底是怎样失控的。
原本仅仅是一个吻,一个他想了很多年的吻。
后来孙慧的语音电话来,她低头去看,常鸿飞看到了杨时健的名字。
孙慧下意识抬头看他,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要接。
常鸿飞静静看着她。
孙慧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就要去接。
他一下子就来了火气,抢过电话帮他摁掉,抱起她就进了卧室。
孙慧没有反抗,她喝醉了会比正常时候乖很多。
他把她按在床上吻了很久,最后又捧着她的脸问:“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其实他是有点欺负人的,她醉了,他知道,正人君子都不会这样干。
可她的吻太甜蜜了,让他舍不得放开。他怕等她清醒了他就没了勇气。
反正他也不是君子,明天他想要什么他都给她。
孙慧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头去吻他。她想她真的醉了,她喜欢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样紧紧搂着她,好像她是他很珍贵的宝贝。
常鸿飞不再犹豫了,她的一点点主动就给了他无尽勇气,尽管这份主动不是有意识的,还是他无耻地骗来的。
他觉得他们不会有未来,心里带着绝望,动作上就显得格外凶狠。
他把曾在卑劣的梦中出现情境一一实践,看到孙慧动情的时候又忍不住去吻她,温柔的,深情的,缱绻的吻。
他觉得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爱她。
心里又有点恨她,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因为这点恨,所以故意折磨她,狠狠咬她,贴着她的脖子让她说爱他,想要他。
他自嘲地笑,觉得自己很卑鄙。
孙慧总是说他懦弱,从小就没她胆子大。
他也承认,所以只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他喜欢她这时候的温柔乖巧,好像她真的很喜欢他似地。
她搂着他,一遍一遍亲他,他让她说“孙慧很爱很爱常鸿飞”,她就乖乖照做,像个傀儡娃娃。
他甚至阴暗地想干脆把她弄傻了算了。
孙慧早上是被憋醒的。
她醒来后觉得头昏脑涨,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她分不清到底哪一慕是真的。
都太过劲爆。
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她蒙着被子不想起来,又被尿憋的难受。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和常鸿飞睡了!
昨天她半醉半醒,还不至于断片,一切记忆都模模糊糊,分不清真假。
她想了半天,最后敌不过膀胱的抗议,翻身下床去上厕所。
刚走了两步路,心里就把常鸿飞骂上了天。
她确定他们睡了,因为她很不舒服,几乎迈不开腿!
不知道昨晚他到底要了几次,弄到几点!
她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调整姿势,不想让自己走路时显出异样,她总觉得那样会让人联想到□□。
她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常鸿飞还是坐在餐桌旁看电脑,人模狗样好像真在处理什么事情。
怎么用“还是”,难道昨天也看到他坐在电脑前了?
孙慧搞不清了,她尽量放慢步子,保持姿态优雅。
常鸿飞见她出来,有点局促地站了起来,毕竟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我想上厕所。”孙慧很羞涩地说,像在向一个陌生人打听卫生间的方位。
常鸿飞看起来也很紧张,竟也真的很认真的给她指出位置,“就在你左前方。”
“好的,谢谢。”孙慧客气礼貌的不像样。
进了卫生间,也不记得她昨天到底来没来过,完全没印象。
只觉得里面还算干净,东西很少,布置很整洁。
想到常鸿飞人还在外面,又有点不好意思,先开了水龙头。
她解决完内急,浑身舒畅,却坐在马桶上不想起来。如果昨天是真的,她不知道到底怎么面对常鸿飞。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然这两年冷淡了许多,到底是知根知底。
常鸿飞虽然可能不太喜欢她,但昨晚那样了,他也不至于没担当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变成恋人,孙慧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她知道贺敏春一定会反对,但她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给别人拿捏。
就财力上来说,她家很有点高攀。但她人美心善,学历高嘴巴甜,将来会教育小孩,一个好妈妈改变三代人,常鸿飞娶她也不吃亏。
她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常鸿飞,当然应该也事喜欢的,否则昨天就算醉了,她也不至于屈从于他。就是不知道这份喜欢有几分了。
她想了很久,决定出去先和常鸿飞谈一谈。如果他说要交往,她就认真和他谈一谈。
但是万一他不认账,她也绝不纠缠他。
她简单洗漱完,推开了卫生间门。
外面阳光很大,把客厅照得很亮堂,这个房子装修未免太过简洁了,常鸿飞竟也不嫌冷清,像住在雪洞里一样。
但她还是很讲礼貌的,客气地称赞道:“你房子真大!”
常鸿飞没说什么,问她:“要不要吃早饭?”
孙慧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还是点了点头。
常鸿飞去厨房,把食物挨个往微波炉里送。
他好像准备了很多,一样一样叮个没完。
孙慧走过去看,见他乱七八糟买了一堆,忍不住问:“你吃这么多?”
常鸿飞说:“不知道你要吃哪个。”
孙慧见有弯豆腐脑热好了,说:“我就吃这个吧,茶叶蛋不能热,这两样就好了。”
常鸿飞给自己热了一份小包子,一碗粥,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午饭。
孙慧瞥到他电脑上在做报价单,原来倒也不全是装模做样,真的在工作。
“不是放假了吗?怎么还有事做?”
“明年的订单,要先安排出来。”常鸿飞答的很敷衍。
孙慧安心吃饭,两人都不说话,她开始觉得有点尴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好半天,她才想起没有下凡神器——手机。
她赶紧问常鸿飞:“我手机呢?”
常鸿飞从沙发边拿过来递给她。
昨天因为没电已经关机了。
孙慧给手机开机,发现电已经充满了。
开机声音过后,还没一分钟,一通电话打过来,是北城的号。
孙慧预感到是谁,还是接了起来,果然是杨时健。
她不愿常鸿飞听她讲电话,默默起身去了阳台。但他低估了北国冬日的朔风威力,她没穿外套,一阵风吹过,就像一群刀子在身上凌迟,她赶紧又默默退了回来。
这就显得她刚才动作有点多余了,还是在室内,不过一个在客厅这头,一个在那头,还好常鸿飞家客厅客厅够大,但愿他听不清。
杨时健罗里吧嗦,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表示歉意。
昨天的事情孙慧都不太记得了,她还要回去先和谢文文确认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口头接受了杨时健的道歉,拒绝了见面的提议。
他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孙慧有点烦,她早饭还没吃完,敷衍了两句,最终挂了电话。
她回到餐桌上,继续吃半凉了的豆腐脑。
她翻开手机微信,一大串未读消息。她挑着回了几个。告诉孙泽她下午就会回家,通知谢文文和王鹿秋她明天有时间和她们见面,她现在脑子有点乱,需要好朋友帮着梳理一下。
等她饭吃完,抬头看常鸿飞正靠在椅子上,沉着一张脸看她,一只手捏着支打火机,烦躁地转动着。
孙慧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跟个阎王爷一样,谁受得了!要和他谈朋友的念头打消了一点点。
孙慧觉得这种事应该男的先开口,毕竟认真计较起来他是占便宜的一方。
但常鸿飞静默着不说话。
两人相比,孙慧从来是那个更有主见的人,而且她也并不觉得一定是要谁先看口,所以清了清嗓子,说:“昨天……”
常鸿飞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孙慧被他的眼光烫到,竟莫名其妙的地害羞起来,“昨天我喝醉了……”
她话说了一半,觉得这件事很严肃,应该要认真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