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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是真

    洗完了暖烘烘的热水澡,换上了香喷喷的新睡衣,霍纾呲溜一声便钻回了自己的卧室里。卧室不算大,小小的三间房,许平君睡东头,霍纾睡西头。

    霍纾望了一眼东边的床铺,散花的帐子已经放了下来,帐子后头隐隐地飘出了许平君细微的鼾声,她已经睡着好久了。见许平君如往常一般睡得正香,霍纾的心头也涌起了一股困意。

    “哎,平君。我真羡慕你。”霍纾喃喃自语,一拱一拱地钻进了松软的被窝,“希望今晚千万别失眠了。”霍纾合上了遮光的帐子,柔柔的黑暗便漫上了她的眼帘。

    “快醒醒!快醒醒!”霍纾原本睡得正香,不知为何,却在沉眠之中突然听到了女子的低语。霍纾叹了口气,还以为又是许平君要拉自己晨练,便懒洋洋地半开了眼睛。

    一道强光划过霍纾的眼睛,把她晃得几乎软倒在地。霍纾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心中正自纳罕:“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正睡着吗?”

    霍纾在强光中流着泪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一片。但在有限的视野中,她依旧发现了不对劲。自己明明是在许宅后院的小屋里睡着的,怎么醒来的时候却到了开阔轩敞的殿宇里呢?

    自己这是又穿了?霍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不少。霍纾理了理乱发,抹了抹眼睛,总算看清楚了自己周边的环境。

    此时大约是在夜里,外头黑压压的一片,就连星光和月光都没有。宫殿里头倒是亮堂得很,明灯高照,红烛低烧,光芒所至之处,人影纤毫毕现。

    宫殿的梁柱间垂着绫罗所制的帐幔,绫罗轻薄,犹如烟雾,在夜风的吹拂下,于空中缓缓飘动。而在绫罗的起伏间,一股清幽的甜香味也在慢慢地涌动着,牢牢地缠住了霍纾的鼻尖。

    霍纾抽了抽鼻子,只觉得这香气好闻得很。但是眼前的情形着实怪异,霍纾胆子小,一时之间只想着躲藏,也顾不上细细欣赏了。

    见四下无人,霍纾便贴了墙根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双眼睛左晃右晃,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见宫殿的角门半开着,霍纾便打算先溜出去。

    刚到角门,门扇却被猛地一推,从外间进来了好几个打扮整齐的宫人,都穿着碧色的丝衣,在灯烛下泛着水波般粼粼的光。

    宫人脚上的丝履穿过了霍纾的手,直直地印到了砖石上,霍纾却连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这是变成幽灵了?”霍纾挠了挠头,颇有些疑惑。

    打头的宫人年纪已长,打扮得也更庄重,霍纾仔细一瞧,她的怀里还抱了个胖嘟嘟的小娃娃呢。小娃娃在毯子里睡得正香,时不时地就会哼唧几下,好像是在做梦。

    “嬷嬷!”见四下无人出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宫人便不耐烦了,压着嗓子轻声道,“陛下今日突然召赵婕妤入见,是不是有什么大好事?难不成婕妤终于要做皇后了?”

    小宫人话音未落,老宫人便朝她的手上狠狠地来了一下,小宫人的手背一下子就青了,疼得她龇牙咧嘴:“嬷嬷你为什么打我?外头的人不都这么说嘛!卫皇后,卫太子已死,那后位不迟早是我们家婕妤的?”

    老宫人吐了口气,面色铁青一片,又见四下无人,方才大了胆子低声道:“我只觉得这事怪得很,婕妤先前虽有宠,到底不像今日这般烈火烹油。怎么现在连外间的贵人们都要推着婕妤做皇后呢?”

    见一老一小两个宫人聚在一起,一脸严肃地说着自家主人的是非,霍纾只觉得无聊。毕竟经过多番探索,霍纾已经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了,只是她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梦到没见过的东西。

    霍纾在小小的侧殿里转悠着,一会想打开门走出去,一会想打开窗翻出去,但是都没有用。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幽灵嘛,幽灵又推不动重物。

    闲极无聊的霍纾只好贴在说闲话的宫人身旁,继续听她们扯闲篇。“哎,说来也是惨。江家和苏家的人都快没了,前几年婕妤还和这两家好得很呢,如今不也就这样?”老宫人本来正剥着橘子,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哎,嬷嬷,你不吃给我。”小宫人连忙把没剥完的橘子抢了过来,一下子塞进了嘴里,“你不知道了吧?婕妤本就不想救这两家人呢!”

    “喔?愿闻其详!”老宫人把睡熟了的小娃娃放在榻上安置好,拿毯子裹了,又仔细地哄了哄,方才腾出手来听小宫人说话。

    小宫人给老宫人递了只橘子,又清了清嗓子,方才低声说:“原先婕妤为了求得盛宠,也没少给得势的江使君,苏黄门送财帛,只是后来他们为给婕妤生的小皇子谋太子之位,竟挑出了那样大的事……”

    老宫人把剥干净了的橘子递给小宫人,小宫人一口吃了,才道:“卫皇后,卫太子,几位公主都死了。陛下震怒,直接要灭了江家和苏家。婕妤怕得紧,唯恐他们扯到自己身上,盼他们死还来不及呢,还会去施救?”

    “啧!”老宫人被吓得手一缩,冰凉的指尖差点冻醒了榻上的小娃娃,又是好一番安抚,娃娃才又睡了过去。

    夜风徐来,烛火摇曳,将室内一老一小两宫人的身影映得明明灭灭。霍纾也坐在榻上,听着这诡秘玄奇的故事,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后怕。

    “做个梦而已,这么猛?”霍纾往墙上一靠,却无意间压到了小娃娃手上的藤球,藤球轻得很,一下子就飞远了。

    “啊啾!”小娃娃打了个喷嚏,眼睛迷迷蒙蒙地半眨着,只能看见自己的小球在榻上无风自动,滚来滚去。“啊,球球!”小娃娃刚想爬出去抓,球便被好事的霍纾按住了。

    “嘿嘿!小不点!”霍纾把球塞回了小娃娃手里,好让球不再动弹,“姨姨陪你玩球,不许哭也不许闹,你要是哭闹了,姨姨还怎么听八卦呢!”

    小娃娃被主动向自己滚来的藤球吓了一跳,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真的没有哭,反而是瞪大了黑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霍纾所在之处。

    只是小娃娃被牢牢地裹在毯子里,上面还有老宫人在边哄边拍,所以一时间他能挪动的,也就只有自己那两只又短又胖的小手。

    小娃娃努力地从毯子里拱出了半个身子,握紧了拳头,却是轻轻地把藤球往霍纾在的那边推去了。霍纾知道是梦,也不在意,就随手把藤球弹回了小娃娃的手边,毕竟她的耳朵里还在听着八卦呢。

    霍纾盘腿坐在地下,下巴搁在榻上,双手推着球玩,两耳听着闲话,倒也十分惬意。一大一小两宫人也越说越起劲,才进来没多久,就已经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了。

    霍纾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看向了对面越玩越起劲的小娃娃。这个小娃娃长得的确很可爱呢,白白净净的小脸蛋,胖墩墩的小身子,乌油油的大眼睛……

    看着眼前的萌娃,霍纾突然福至心灵,伸出手去便点了点那个小胖娃的鼻尖。小娃娃只觉得鼻尖一凉,好像是有人在摸自己,但伸出手去一捉,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小娃娃扑闪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嘴巴也抿得紧紧的,好像是被气到了。“哎呦!小不点,是被姨姨气到了?”霍纾坏笑着捏了捏小娃娃的小手掌,却把他逗得咯咯直笑。

    见小娃娃在毯子里扭来扭去,老宫人生怕他做噩梦,连忙放下了话茬,俯下身去便是一番细语安慰。霍纾也趁着这个机会,轻轻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娃娃睡意已消,在老宫人怀里动个不停,显然是不想躺着了。老宫人便索性将他抱了起来,等着他的母亲赵婕妤回来。

    正在此时,通往正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回来的却不是赵婕妤,而是一个相貌威严的矮个侍者。矮个侍者瞧着正扑腾个不停的小娃娃,长长地叹了口气。

    “陛下有旨,立第六子刘弗陵为皇太子,诸位既是太子近侍,便随我去正殿领赏吧。”矮个侍者转过身去,为抱着皇太子的老宫人一行让了路。

    老宫人和小宫人相顾无言,只觉得好事来得太快,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不过想着作为太子近侍,将来的富贵荣华不可限量,她们还是乖乖地跟上了矮个侍者。

    “奴婢张氏,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也好让奴婢报知了赵婕妤啊。”小宫人面有喜色,语气也轻飘飘的。领头的矮个侍者低头笑了,并未多言。

    “在下姓霍,名光,字子孟。不过是区区都尉,还称不上什么郎君呢。”霍光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去,不由分说地就从老宫人手里把刘弗陵抢了过来。

    小宫人见一介都尉竟敢对赵婕妤如此无礼,登时便怒了,刚想把他申斥一番,就瞥见了远处水殿里随风摇荡的事物。

    金玉步摇,绫罗衣衫,纨绮鞋履,不是自家主人赵婕妤又是谁呢?可是赵婕妤的脖子怎么会被吊得那么长,她不是死了吧?

    “啊!赵婕妤被陛下吊死了!”凄厉的叫喊声划过了凌波殿寂静的夜空,惊得远处值守的宫人也匆忙地点起了灯火。

    小宫人像疯了一般叫喊着,趁着霍光一愣神,她便急匆匆逃出了殿外。只是一只弱小的兔子,又哪里逃得过猛虎的追捕呢?不多时,她就被侍卫追到了太液池边。

    “嗖”的一声破空脆响,“噗嗤”一声入肉闷响,“噗通”一声落水低响,原本活泼靓丽的小宫人霎时间便成了一条短命鬼,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太液池中,再也见不得天日。

    霍纾被吓了一跳,好长时间才从刚才的一幕惨剧中回过神来,她直勾勾地望向远处小宫人落水的地方,手脚冰凉冰凉的,心里一阵阵地发麻。

    “那不是我那天遇见霍家人的地方吗?怎么会?怎么会?”霍纾跌倒在地,意识也越发迷糊起来,隐隐约约地只能感觉到自己心口发烫,像是有火在烧。

    “原来是活见鬼了啊!”霍纾眼前一黑,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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