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章

    〖归来之人。〗

    姑且决定先用阿泽姆充当那位陌生女士的代称。

    春野武藏和森本绫乃一起,将某面墙上装饰用的挂画卸了下去,好让一整个墙面能作为投影的屏幕。

    森本绫乃想了想,去关掉了家中的灯光。她将儿子抱在怀里,贴在丈夫耳边说话。

    “哇。”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带着小小的兴奋,“可以观看一位、光之战士的经历诶……”

    她没有用奥特战士去称呼阿泽姆。盖亚已然做过澄清,虽说那确实是光的战士,却与奥特曼是不同的存在。

    ——虽然据说阿泽姆“变身”后的样子非常接近奥特战士们的形态,被误认的次数也不少。

    春野武藏握住了森本绫乃的手,温声回应。

    “嗯,我也很期待。”

    画面开始出现了。

    【首先是蔚蓝的天空。随着风声,细碎如光点般的叶片漫天飞舞着。镜头下移,迅速略过了石块与草地,最终停在数道零散站立的身影上。

    他们一边发出感叹的声音一边观察四周。

    镜头最终停留在一位穿戴蓝紫色盔甲的战士身上。他怔怔地看了一会眼前的场景,银白色的发丝从头盔的缝隙中漏出,轻轻打在他的脸上。

    “一切都结束了啊。”】

    “怎么刚开始就结束了啊!”赛罗吐槽,“而且,这是个男人吧?”

    “你怎么这么着急。”艾克斯说,“说不定是旧旅程的结束,新旅程的开始。”

    “人类的剧目中,主角也不一定是最先出场的那个。”春野武藏猜测。

    “如果是电视剧或者电影,肯定不是一般的路人呢。”森本绫乃捂住嘴笑起来,“他这样帅气……!”

    【镜头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该离别了……吗?”金色短发、穿着黄色短褂和蓝色的吊带短裤、胸膛上挂着银项链的青年看着手中的蓝色水晶,怅然若失。然后他突然转过身,开朗地对其他人大声道,“没事的!水晶会引导我们,而且——”

    他在纷纷投来的视线中抬起手,拇指指向自己:“我也在这里啊。”

    他握住拳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如太阳般充满朝气的笑容。

    说完,他又转了回去,快速奔跑几步,冲着不远处的湖面飞扑过去,身影竟越来越淡,直至透明消失。

    “不会消失的。回去了。”

    湖绿色短背心、胸前扎着丝状领巾、坐在树上的金发小个子青年看了一眼手中的橙色水晶,面带微笑地抬头看向天空。

    “回约定之地。”

    他簌得往后一倒,尾巴挂在树枝上,借着翻滚一圈的力道将自己弹上天,消失在了日光中。

    其他人仿佛都明白了什么,纷纷留下告别之语,便也接连化作光芒消失。】

    镜头外的人这下纷纷看懂了。

    艾克斯自得:“果然是前一段旅途的结束。”

    不过,水晶的引导是什么?影像中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形状不同的水晶。

    盖亚若有所思:“水晶吗……阿泽姆有一块橙色的水晶,说那是心前进的方向。”

    此时画面上只剩下两个人。一位是最初说话的战士,另一位是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

    “是……阿泽姆的脸。”阿古茹突然出声,“她行更名坐改姓,脸倒是一直没变化。”

    【“弗利奥尼尔说的倒是没错啦……”

    画面上的少女说。

    她指的是上一个消失的人,说着“不会结束,将开始新的梦想”的话语道别。

    她看向已经往前迈步的战士时,一脸的担忧之色。

    “但是——Leader你真的没问题吗?”

    蓝紫色盔甲的战士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嘴角似乎扬起,又像只是被说话的举动牵扯出了弧度。

    “光与我们同在。”

    他步履坚定地继续朝湖对岸的城堡走去。

    留在她背后的少女:“……”

    “光也不能告诉你常识啊一哥……”

    她这样碎碎念着消失了。】

    “怎么这样啊!”赛罗叫道,“明明很帅气的结尾吧!光与我们同在什么的!”

    “……光和人类的常识不一样能怎么办。”艾克斯回想起被大空大地教育的日子,委屈,“这不是光的错吧!”

    高山我梦不确定地问盖亚:“阿泽姆听起来年纪也很小啊。”

    他原本以为只是看着显小,不是有娃娃脸的说法吗。

    盖亚:“和年纪没有关系。”他拿自己和阿古茹举例,“我们相当于人类的二十岁,但实际上这样算也不准确。”

    阿古茹也道:“她的种族讨论年纪没有意义,不自己选择死亡——他们管这种行为叫回归星海——说不定能一直活到世界毁灭。”

    “外表与性别也是一样,没有意义,随时能变换的东西。”他说,“大概单纯喜欢用这个面貌。”

    “……”艾克斯稀奇,“你竟然会说这么多话。”他指誓要将酷哥进行到底的藤宫博也,“我以为你们都是沉默到用脑电波交流的人。”

    “……”高山我梦劝藤宫博也放开拳头,“我们继续看,继续看,阿泽姆怎么好像出现在一艘船上了?”

    【影像的主人公已经随着人潮离开了船只。

    正前方是一座建立在石柱或是暗礁之上的白色建筑。巨大的船锚挂在进出的闸口上方,简单直接的表明其为港口。

    阿泽姆走了进去。关卡内有人指引入关人员入内检查登记,另外还有头顶猫耳的女士在对她周围的人解释关税的问题。】

    “她有猫耳诶!”森本绫乃惊呼,“好可爱!”

    “之前有个哥哥也有尾巴。”春野空窝在妈妈怀里,“好像童话故事哦!”

    【少女身无长物的样子在人均负重的乘客间有些显眼,但她仍旧依言走进了海关的大门。

    未等窗口的接待员招呼她,阿泽姆就率先走过去问道:“克·利德·提亚现在在行会里吗?”】

    高山我梦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她突然出现在船上、没有船票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本人完全没有负担的感觉。

    春野武藏想了想:“看船只的样子和人们的穿着,很像是西洋那边中世纪的样子,也许审查起来不是那么严格?”

    “回去。”藤宫博也说,“片头——消失的人都用了回去的说法。”

    如果是回到“家”里,大约确实就没什么好去特别担心的。尤其主人公有目标明确的寻找对象,更应证了这一点。

    【“行长现在不在会里,”接待员说,“听说他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六年前。”

    阿泽姆脸上露出毫不意外的神情。

    “不愧是行踪不定的秘术师。”她评价,“那么现在是谁作为代理行长呢?还是图比尔盖姆吗?”

    接待员还未回答,就从背后传来爽朗的女声。

    “我当是谁先问了行长、又在喊我的名字!”高大的红发女士从墙壁边的书架转过来,长长的手臂一勾就将阿泽姆捞进怀里,“这不是我们秘术师行会的‘绿瞳’,莉莉·戈尔加涅嘛!”】

    “……”赛罗说,“名字真的不一样。”

    【她亲昵地低下头抱怨:“上回见面还是你去游学之前?我听说你从萨雷安的学校毕业后有回来一趟,偏巧我就没见着。”

    “这么些年你都跑哪儿去了?可比行长消失的时间要长。”

    阿泽姆很习惯她的行为,被裹挟在结实的臂膀里也没有不适的表情。

    “做课题的途中意外被困在某个地方了,刚刚才脱离。”她诚实地说,“回来想给行长交报告,不过看起来又只能先归档了。”】

    艾克斯说:“字面意思竟然完全符合实情。”

    春野武藏露出怀念的神色:“……以前我们每次行动后,归队也是首先交报告。”

    高山我梦:“我最开始不擅长这个,梶尾隔着队也要来嘲笑我。”

    “……”赛罗说,“…………我靠,上次任务报告我还没写。”

    “别说脏话。”高斯温柔地纠正他。

    【“等行长回来再说吧。”图比尔盖姆随意道,“我看过你在萨雷安发表的古代秘术相关的论文,不如我们来讨论这个——不过,现在你应该先回家。”

    红发女士想了一想。

    “具体的据点我当然不知道在哪,但近几年‘百鬼夜行’的香料生意做的挺大的,七贤堂换到俾斯麦餐厅边上了,你去那肯定有值守的人给你带路。”

    “你哥早几年就做了首领,听说有运气好的人还在七贤堂见到过他。”】

    藤宫博也面色古怪:“据点?”

    听着不像是对家的形容。更映衬后边首领的说法。

    【阿泽姆噗嗤一下笑出声。

    “不行,”她笑得眼睛都弯了,“哎呀,从你嘴巴里说出‘你哥’……”

    图比尔盖姆说:“嗨,你当时随便扯报他的姓氏他没说不行,后来也是真的喊的‘大哥’吧?在他们船上击破了妖歌海之后,‘百鬼夜行’可都当你是自家人。”

    阿泽姆正色道:“如今来看是我做的一笔超级划算的买卖。”

    图比尔盖姆深以为然:“这可是在私掠帝国船只的巡航线上走的最远的海盗团。断罪党不安稳的情况下,他们就是城内影响最大的海盗团了。”】

    赛罗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竟然也是海盗团的成员吗?!”

    他是想到了自家队员,热情的宇宙海盗红莲火焰。帝国二字更是触动了他的神经。

    有光之战士认证的不可能是坏人。

    “难道是用这种方式反抗、打击那个‘帝国’?”

    【两位女士又说了几句闲话才告别。

    临行前阿泽姆无意间问道:“说起来,行会接待换人了吗?”

    图比尔盖姆说:“没错,现在做这份工作的是缪里。”

    阿泽姆说:“卡罗尔去哪里了?”

    图比盖姆说:“……她在五年前的第七灵灾中牺牲了。你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就去问问你大哥吧。”】

    盖亚说:“她有些伤心了。”

    “……”阿古茹说,“…………”

    “我猜你想说,她总该学会跟人类保持距离。”盖亚说,“可惜我们现在说不了这话了。”

    阿古茹没吭声。

    【阿泽姆径直出了门,走到正对面一块由水晶制成的装置边。

    她伸出手,闭上双目,不知做了什么就消失了。

    画面随之一黑,再亮起时,阿泽姆已经出现在了别的地方。看她身后的摆在地上的招牌,和更远一些地方放有食物的圆桌和座椅上的客人,应该是个餐厅。】

    “诶!果然不是单纯的中世纪一样的世界。”春野武藏吃惊。

    “技术发展的方向不同。”藤宫博也说,“那种传送,我们的地球还做不到。”

    春野武藏:“我们也做不到。”

    “看起来就像是魔法了。”高山我梦非常好奇,“不知道会不会在后面展示原理。”

    【阿泽姆在回廊上来回寻找着,看到某个招牌时停下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她顺着台阶走上去,看到了摆满货物的墙壁。

    依靠在旋梯扶手上,背着斧头的五大三粗的蓝衫男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刻直立起身体:“莉莉小姐……!”

    他往前走了几步,尤不可置信,眼中竟然泛了泪光:“您平安无事……!”

    “冷静,莫丁,我好好的。”阿泽姆温声说,“谢谢你关心我。”

    莫丁粗鲁地用衣袖一擦脸。

    “当然,您那样强,当然不会有事……”他快速说,“卡尔瓦兰大人就在阳台上,看见您他肯定会非常高兴!”

    阿泽姆还想问他几句,莫丁就脚底生风一样往外面跑了。

    他大声喊:“我去通知大家准备宴会——!”】

    艾克斯说:“他们关系真好。”他又问,“这个人为什么哭了?”

    藤宫博也简单地说:“大概是第七灵灾。”

    【上边的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来一个脑袋。

    “莫丁吵吵什么呢?”他奇怪地说,一低头见到了仰面冲他微笑的阿泽姆。他不由得张大了嘴。

    “是你呀,杰拉尔德。”阿泽姆亲切地喊他,“怎么样,现在有成为首领的左膀右臂吗?”

    杰拉尔德的脑袋刷得一下就缩了回去。

    阳台上传来他的大嗓门:“头领!是莉莉小姐回来了!!!”

    于是那扇门又一次打开了。一位身材高挑,皮肤黝黑,有着尖尖的耳朵,又将暗红的头发压在帽子下的男士出现在围栏边上。

    “瞧瞧。”他敲着木制的围栏,“竟然是一位稀客。”

    “大哥。”阿泽姆说,“你好冷淡诶。”】

    森本绫乃压低嗓门尖叫:“武藏——!他是精灵诶——!果然之前的出现的是魔法吧!”

    赛罗说:“他们看着完全就不是兄妹吧!”他左右确认一番,“对吧,应该不是我不擅长辨认人类的脸吧!”

    艾克斯说:“你在奇怪什么啊,之前就有表明他们是认的兄妹。”

    赛罗不服气:“我以为能胡诌过去怎么都会看着像。”

    阿古茹说了个冷笑话:“就像奥特兄弟?”

    盖亚:“……对不起,他一般不这样。”

    【阿泽姆已经和卡尔瓦兰转移到了阳台上。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卡尔瓦兰没好气地说:“怎么,你没死呢。”

    阿泽姆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当真不是有意的。”她说,“不是我不想报个平安,实在是先前我被召唤到异世界去拯救世界了,想寄信都没辙。”

    卡尔瓦兰:“……你在说什么鬼话。”

    阿泽姆:“我用我烹饪师的帽子庄严宣誓我没说谎。”

    卡尔瓦兰:“……被召唤到异世界拯救世界?”

    阿泽姆:“长话短说,秩序女神Cosmos在与混沌之神Chaos的交战中惜败,为了阻止Chaos,女神召集了不同世界的强大战士。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大概,我们取得了胜利,得以归家。”

    “大哥诶——”她说,“你不该说点话吗?”

    卡尔瓦兰沉默数秒。

    “好吧。”他露出放弃的神色,“好吧……”

    “欢迎你回来,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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