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读懂了吗？”
宋复回看试卷，第四题是数列问题，简单易算，套公式就可以。
陈也读了一遍:“懂了，公式也套了，还是没做对。”
宋复抽出一张白纸，归纳了数列问题的解题方法，“给。”
陈也接过来，宋复笔锋锐利，每种方法后还加了例题，其中，阿拉伯数字被宋复写出了汉字方正的感觉。
陈也低头琢磨，找准宋复列举的第二种方法，算出答案。
依次类推，陈也把卷子上的数列问题都求出来了。
陈也尝到甜头，不愧是数学逼近满分的学霸。
“宋复，谢谢，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做题的乐趣。”
宋复:“嗯，转过去。”
陈也:“……”
李一惢在一旁偷笑，小说都吸引不了她了，“小也，你何苦呢？”
陈也语重心长:“学会做题才是王道，其他的我不在乎，你也别看了，下课卷子要交的。”
李一惢不愿意，躺平摆烂:“没关系，你写完叫我抄抄。”
“算了算了。”陈也说。
陈也写了半个小时，落笔，搓搓手指头，此时，教室的灯“啪”一声，全灭了。
“停电了？耶！是不是可以提早放学了！我想回宿舍睡觉！”
“应该不行吧，学校会这么好心？肯定一会儿就修理好了。”
“啊，烦死！我就剩最后一道题了！”
“……”
同学们挤在一起讨论，有的甚至跑出教室偷偷溜了。
李一惢拿出蜡烛，“小也，你有打火机吗？后面的情节太刺激了，我必须把它看完。”
陈也摇头:“没有，你问男生借借试试。”
李一惢闻言，喊一声:“你们谁有打火机？”
“我有！”体委闻轲说，“你别告诉老师啊。”
“瞧把你吓得。”李一惢顺利点燃蜡烛，教室只此一处有了亮光，“小也，你往窗边挪一点，我放到中间，咱俩都能看清楚。”
“好！”
陈也脚未落地扯拽板凳，板凳不稳，陈也愣神时，猛地悬空向后栽倒，她的手不受控制想抓住点什么，陈也摸来摸去，蹭到宋复的手，陈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死死摁住。
慌乱间，宋复起身右手手掌托住陈也的后脑勺，腿卡在板凳下帮她稳住平衡。
烛光昏黄，宋复口罩掉了一端，陈也仰头，眼前闪过男生的脸。
四周吵嚷，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还不起来。”宋复呼吸粗重。
陈也语序错乱:“哦，哦，我努力。”
“同桌，快拉我一把。”
“拉谁？”李一惢看小说入迷了，才发现陈也的丑状，“你怎么搞得小也。”
“飘了。”陈也拍拍胸口，“太开心了没注意脚下。”
她低头摸索，在地板上捡到一颗弹珠，“咱们班还有人玩弹珠？”
“闻轲的吧，他喜欢收集这个。”
陈也过去还给闻轲，“体委，下次保管好东西。”
“卧槽，在你那啊！”闻轲这几天死活找不到，“谢谢啊陈也，请你吃好吃的。”
陈也拒绝:“不用。”
“客气什么。”闻轲随手一掏，“正宗的红烧牛肉面，吃吧。”
闻轲抛过去，陈也不接也得接。
“诶，宋复人呢？”
李一惢翻过一页，“出去了，挺着急的。”
陈也担心:“我去看看。”
走廊另一头，男生校服外套一闪而过。
陈也小跑，一路经过别的班级，她声音不敢太大，“宋复！”
宋复没有听到，他拐进卫生间，用凉水冲脸，口罩湿了，他折叠好放进衣兜。
出来后，女生眼里流露出关切。
月光下，宋复的脸更具冲击力，陈也心一窒，“我来看看你。”
宋复没表情:“我没事。”
陈也缓和气氛，“你长得挺好看，干嘛要戴口罩？”
“跟你无关。”
宋复拿出手机看时间，临近放学点，他直接出了校门。
陈也不太舒服，回到座位，电还没有来。
李一惢肚子咕咕叫:“小也，这包方便面你吃吗？”
她白天吃的少，这会儿撑不住了。
“不吃，你拿去吃吧。”陈也拿了宋复的卷子，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等课代表下来收。
李一惢保温杯里还有满满一杯热水，她撕开包装，撒调料，将水兑进去，“小也，来个现场解说。”
陈也赶走头脑的纷乱思绪，清清喉咙，变换音色:
“热水浇灌，等面条泡松软，接着，您拿起手中筷子，搅弄面，与调料融合，造就鲜嫩汤汁，轻轻抿一口尝个鲜，正式开动时，一筷子挑起，塞进嘴里，汤汁顺着喉咙直达胃部，暖胃的同时满足了口腹之欲。”
李一惢简直口水流一地，“我现在就吃。”
泡面的香气传遍教室的各个角落，有人笑骂:“哪个孙子在吃泡面！”
李一惢咽下去:“我，不服憋着。”
陈也笑了，盯着宋复的座位。
/
宋复两天没来学校，陈也压下好奇心，专心做题。
基地，队医连连叹气。
“GOD，你的右手臂需要针灸，否则很容易留下病根。”
宋复:“扎吧。”
卧室，宋复队友度完假回来了，大毛率先说:“脆皮。”
队长顾京墨:“小GOD，好好对待你的右手啊，不然，哥哥都怕明年不能和你做队友了。”
宋复不屑:“solo一把？”
顾京墨秒认怂:“得。”
大毛坐下，抓起桌上的烟就抽，“在学校还能受伤，说说吧，干什么坏事了。”
顾京墨打配合:“对呀，稀奇稀奇，跟男生打架了？应该不是，他们见到你不得跪下来叫爹，难道是女生？”
大毛接话:“女、生。”
顾京墨:“啧，果然，GOD神逃得了电竞圈的无数美女，逃不过校花啊，呵，男人，视觉动物。”
宋复抓过枕头砸过去:“滚出去。”
顾京墨受伤:“怎么，GOD神跟我们待在一起不舒服？”
大毛假哭:“儿大不由爹啊，好不容易跟小GOD混熟，人家可要被校花拐跑了。”
队医笑得肩膀直颤:“抱歉，GOD。”
“没事。”宋复戴好耳机，靠胖兔音频平复心情。
顾京墨和大毛对视，两人异口同声:“思春了。”
针灸完，宋复慢慢活动手臂，顾京墨提议:“出去搓一顿？今天周五，私房菜上班了。”
大毛:“行，想他们家的饭了，我把二队的小崽子们也叫上，热闹热闹。”
宋复不打算扫兴，“定个包厢，宽敞点。”
顾京墨:“没问题，知道你毛病。”
/
两周一次大星期，陈也在校门口跟李一惢分别后上了陈爸的车。
“爸，想你！”陈也先给陈爸一个熊抱，再系上安全带，“妈妈呢？她怎么没来接我。”
陈爸道:“你妈心疼你学习辛苦去私房菜定桌了。”
饭馆名就叫私房菜，陈也只听说这家店很火，她还没去过，“爸，我手机你拿了吗？”
陈爸示意口袋:“拿了，离远点看。”
“好嘞。”
陈也查阅了私房菜的招牌菜，这家店每周只开两天，分别是周五和周六，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难怪它能做起来，“爸，开快点！”
陈爸:“别急，你想吃的你妈都点好了。”
陈也笑笑，“还是我妈爱我！”
“小没良心。”
周五放学是高峰期，堵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等陈也到地方，天差不多黑透了。
陈爸停好车，陈也挽着他的手臂进店。
“欢迎光临，请问你们有预约吗？”饭馆的侍应生问。
陈爸报了包厢的名字，侍应生引他们上二楼。
陈也抽掉手，兴奋推门，撞上男生的后背。
“Surprise！”
陈泊舟回头，“小乖，哥回来了。”
陈也愣了一下，眼眶慢慢红了，反应过来愤恨甩了陈泊舟一巴掌，只不过打在肩膀，“哥！你不是说年前回来吗？怎么提前这么多。”
“这不想你了，想爸妈了。”陈泊舟抱住陈也，“给哥抱一下，小乖瘦了，高三压力太大了？”
陈也擦眼睛:“没有。”
陈爸笑着让他们坐下说话，魏女士嫌弃看了一眼陈泊舟，“一回来就把妹妹惹哭，出息。”
“我的错。”陈泊舟双手奉上礼物，那是一只棕色小熊，小熊脖子绑着蝴蝶结，“喜欢吗？”
陈也哽咽:“喜欢。”
她哥从她上初中起就在国外待着，虽然中间一直都有视频，毕竟五六年没实实在在见过面，陈也越看陈泊舟越想哭，她抱住小熊，“呜呜呜。”
“害，别哭了，再哭外面的人该报警了。”陈泊舟轻轻拍陈也的后背，给她顺气。
陈爸给陈也倒果汁，“小也，我们是大姑娘了，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魏女士瞪他一眼:“老东西，给小也一点时间缓缓。”
父母斗嘴，陈也破涕为笑，“不哭了，我去洗个脸，不然，一会儿眼睛要肿了。”
“哥陪你。”陈泊舟拥着陈也肩膀。
陈也很快整理好，宋复出来透气时，看到的就是女生眼睛红，鼻尖红，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陈也。”
陈也偏头，“宋复，你也在！”
学校外面的宋复不戴口罩，男生眼尾上挑，气色相比之前好太多，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陈也呼吸不畅，“嗨，你也来吃饭啊。”
“过来。”宋复蹙眉。
陈也迷迷糊糊走过去，身后，陈泊舟靠墙看热闹。
“宋复，你叫我干嘛？”
女生不谙世事，长得又祸水，宋复莫名心头蹿火，“在外面注意安全，长点脑子。”
陈也始终记得要和宋复保持一定距离，“你误会了，他是我……”
“GOD。”有人在叫宋复。
宋复打断陈也的话，“尽早离开。”
等人走了，陈也仍不知所以。
陈泊舟挑眉:“小乖，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