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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不需要休息

    云升在后半夜醒了。

    主要是饿醒的。

    他环顾四周,这是她的家,到处是她的气息。里面是她的卧室,这么近,这么引人遐想的夜晚。

    他这几天一直在新加坡和魏总出差,丁筱给老魏电话里,没提之南是给别人帮的忙,只说是老同学要做手术。老魏挂了电话说:“既然是应老师的事情,其实云总和徐主任也是老相识,不如你出面?”

    云笑当年还是徐主任接生的,管徐主任叫干妈。

    只要不是恶性的,她选择的专家完全可以信任,但他无论如何要立刻回来看到她,如果手术过程中发现情况比预期的糟,就马上转投徐主任这样的权威。

    临时没有直航的票,早上5点去机场,到香港转机,11小时的行程,又在楼道了等了半天,确实累坏了。知道做手术的不是她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老天对自己还不错。

    云升把那碗冷掉的面拿到厨房加工了一下,吃完把碗洗了。

    他现在可以回家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在自己的床上睡个好觉,但,其实这张沙发也挺舒服。

    人世间,失而复得、转悲为喜的际遇,真的是太罕有了。

    之南醒来时,发现云升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梳洗完毕,穿上外套,打算下楼买早点。

    忽然觉得机会难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能越个界吗?

    跪上沙发前的地毯,之南把脸枕在离他只有一公分的地方,细细地看云升,她想起木心的诗句:“美貌的人睡着了,后天的表情全停止,而美貌是不睡的,美貌不需要休息。”

    紧闭的双眼下是她熟悉的深邃清冷、薄唇、很挺的鼻梁,脸型瘦削,下巴坚定,如果不是天生的自然卷,几乎是个负心薄幸的长相。昨日奔波了一天,现在脸上有青色的胡茬,她很想用手背去碰一下,还是忍住了,索性也闭上眼,听着他的鼻息,让自己的呼吸与他的同频,一起一伏……

    云升眼皮微颤,手凭空向身侧揽去,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刚刚醒得不真切,那淡淡的桔梗香传进他鼻翼,酥酥痒痒的气息近在咫尺,扰乱他心神,待到知觉要上手,却扑了个空,还听见大门轻轻地咔嚓关上的声音。

    觉得自己枉为男人,他起身,打开行李,洗漱刮脸,将将把自己收拾利落,听见门响,是之南回来了。

    她手上拿着伞,脱下薄外套,里面是件侧面绑带的混纺一片式晨衣,露出小腿和雪白一段脖颈。云升问:“外面下雨了?”

    之南答:“嗯有一点儿,还降温了。”边说边把几份早餐放在桌上:“中式西式都买了一点儿。橙子昨晚通知我手术时间定在今天下午,家属中午1点半到。”

    昨夜橙子还发了个人用品的清单过来,说夜里主管医生把手术同意书拿来让患者签字,橙子不愿跟家里人说,就自己把家属那块儿也签了。感叹人到中年无配偶,再亲的家人也比不上一对十专业护工。

    早餐有豆浆油条、胡萝卜牛肉包子、小米粥、贝果和煎蛋火腿三明治。之南用咖啡机自己做了两杯美式。

    两人对坐着吃饭,云升笑道:“怎么买这么多?”

    之南答:“昨晚你没吃饭,怕你饿了。”

    云升:“半夜吃了面,还行。”

    之南这才发现昨晚剩的面不见了:“啊你吃了?诶哟真不好意思,风尘仆仆的,让云总这么凑合。”

    很久没人煮面给他吃了,云升想,怎么能算凑合呢?

    吃完早饭,之南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今天早上必须工作一下,中午去了医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云升:“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做手术陪同的家属至少需要两个人,一个人跟医生对接,一个人拿单子交费什么的。”

    之南:“你不累吗?别下午到了医院睡着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暖,不自觉地竟然脸红,是被照顾的感觉吗?

    云升:“你家沙发很好,昨晚睡得还行。再说我早上也得工作。”他取出自己的笔记本,“你家wifi多少?”之南不记得,让云升自己去看路由器背面。云升连上网,两人一个坐在餐桌前,一个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分头工作。

    外面的雨断断续续下着,已经立冬了,今日气温骤降8-10度,京城已经开始供暖,窗户上起了薄薄的雾气。小小的客厅里,只听见键盘清脆的敲击声。

    快中午12点,云升走过去,敲敲餐桌,之南摘下耳机,云升说:“准备准备吧。”

    彼此都忽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之南上橙子家取了她的个人用品,把早上剩的早饭简单加热吃了就准备出发。她换了羊绒大衣,看到云升只穿着去东南亚出差的行头,有些单薄,打开衣橱找了条百搭的cashmere围巾,给他系了个韩剧氛围感同款。

    他们带着给橙子的东西和云升的行李一起下到地库,感到有人用大灯闪了一下,接着按了一声喇叭,就看到陈淼的白色Volvo停在车位上。陈淼下了车向他们走来:“Hey G,升总,真巧。”

    云升点点头:“今天回来的?在沙巴辛苦了。”陈淼答:“刚下飞机,二位这是去……” 之南正欲长话短说,云升抢先答道:“一点私事,我们赶时间先走了,公司见。”说罢把行李装箱,示意之南上车。

    陈淼笑笑:“公司见。”,又转向之南:“I’ll see you later.” 之南回他个C U的口型,挥挥手,上了车。

    在车里,之南问云升:“他什么时候叫你升总了?还有,公司见?”

    云升:“嗯,Malcolm现在在我们部门上班。”

    之南:“What?”

    云升笑笑:“有些项目需要他的专业。Small world, huh?”

    果然男人都是天生大话精,之南想,这俩人竟然暗地里勾搭这么长时间了。

    陈淼目送云升的车离开,慢慢向电梯间走去。

    他记得应之南是不轻易留人过夜的。

    但,这种类型的男人……

    手术室是很冷的。

    是那种会让人连怕都顾不上的冷,只盼着能快些失去意识的冷。

    家属的等待区稍好一些,但还是很冷。

    旁边还有其他病人的家属,大家三三两两坐着。护士不时地出来让家属签补充文件。之南才知道病人自己签手术同意书这种事概率很低,手术过程中有任何意外,或就是术前漏打了某张单子,都会产生新的文件需要签字,那种电视剧里非亲非故就替人签字的,纯属中二。

    她只好拼命祈祷橙子手术顺顺利利,让她不用临时联系她远在四川的父母。

    云升看她念念有词的,叹了口气:“你这朋友……确实有点儿儿戏。”

    之南:“这不是头一回做大手术嘛,一切又发生得太快……注意力都放在找大夫上了。”

    她看看云升:“你经历过大手术吗?”

    云升:“不用自己经历,看过我老婆生……”他顿了顿,“前妻生孩子,世界观都刷新了。”

    之南看向云升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有常年戴婚戒的痕迹。之前他的婚姻、他的孩子,都只是个抽象的存在,如今忽而有了具体情节,同为女性又感同身受,当下便有些抗拒。

    她站起身:“我去买点儿热的喝,这里还是太冷了。”一楼有个自动贩卖机,她走楼梯下去,一来活动一下,二来不占用医院的电梯资源,让病人和医生能更及时救治。可惜自动贩卖机的选择有限,都是甜的,之南想算了,还有什么地方比医院更需要来点儿甜呢?

    她买了两杯热巧带回去,看到云升皱着眉头,用手掩住口鼻在深呼吸。

    之南:“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升:“空气有点冷,吸到肺里不舒服……”

    之南想起他以前有哮喘的事,有点紧张,把热巧递给他:“喝点热的会不会好一点?”

    云升接了热巧,因为烫只能慢慢喝,之南去探他的脉搏,是有些快,但不至于过速,只是——他的手好凉啊!之南不禁双手握住了他一只手,心想早知道该带个姨妈期热水袋来,随即又觉得这念头过于荒诞。她想了想,自己的羊绒大衣是oversize的,于是脱下来把大半覆在云升背上——发现盖了他就盖不了自己。

    云升看到她的操作,默默把羊绒大衣翻转过来,对之南说:“你挨着我坐。”之南会意地贴紧他,两人依偎着把大衣当飞机毯拥着,热巧也慢慢起了作用,之南再去摸云升的手,似乎也有了暖意,脉搏也平稳多了。

    之南仍然有些紧张:“要是早上让你回家换件衣服就好了。”云升眉头逐渐舒展开:“没事,现在好多了。哎,没想到你体温还挺高——是不是皮下脂肪比较厚?”

    之南:“……滚!”

    橙子的手术进行了2个多小时,被推出来的时候身上插着引流管,主刀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巧克力囊肿已经清除了,接下来就是观察各项指标。

    手术做完还要打几瓶点滴,妇科病房男家属进去不方便,云升便先离开。之南边等点滴边给丁筱发了微信,告诉她手术顺利,谢谢老同学的帮忙,又问有没有什么礼数没尽到,需要向大夫和某位先生表示的。

    丁筱说没关系,自己会请他们喝茶的。又说对了上次那个节目筹备得差不多了,马上会有个招商的酒会,你可必须来,到时候不许安排别的事。

    之南会意,说必须的,到时候留个资讯版面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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