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舆轿出了宫门,外面有提着灯笼的侍者,马车,马匹。

    侍者预备着解酒石,林乐乐含了一块,觉得好受一些了,没那么想呕吐了,和付琴若、齐王裴涵泽告别,各自上了马车。

    裴涵泽见大哥放着疾风流火不骑,竟极为自然跟着自己王妃上了马车。

    裴涵泽:……

    车帘子刷的掀开,大哥的脸冷淡地对着他:“三弟,你看什么?”

    裴涵泽禁不住后退一步:“没,没看什么,皇兄慢走,皇嫂慢走。”

    “你也是,路上小心。”

    刷的一下,窗帘又落了下来。

    裴涵泽想着皇兄盯着他冷淡淡的眼神,直爬上自家马车还心里惴惴。等走了一段时间,路上无人,才夸张地抚着胸口,对妻子小声说:

    “皇兄最厌烦坐马车,曾说那是妇孺乘坐的玩意。今儿他居然跟着皇嫂就上了马车,哎呦呦,我简直以为他被夺了舍。”

    付琴若伸直了酸疼的腿,轻轻揉着,眼皮不抬说:“皇嫂不舒服么,皇兄看着那么疼惜她,定是上马车照看她。你有这大惊小怪的模样,不如学学人家,哼!”

    裴泽涵头摇地拨浪鼓一般,说:“皇兄跟我不一样,人家是天赋异禀。小时候人人朝死里欺负他,他也不肯认输,现在反而人人都怕他。可是你若要我学的他那边强硬,等老了也不中用的。”

    “琴儿,怎么,今天皇姐又欺负你了?”

    付琴若低着头,说:“你不如这么说,你姐姐哪次见了没欺负过我?”

    “你也不用这样表情。我知道靠不得你,就算你在哪儿,不过叫皇姐多了个奚落的靶子。不过今天我不生气,因为皇嫂帮我了,皇嫂把皇姐奚落地直跳脚,皇上还把皇姐关了禁足,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高兴。”

    付琴若抬头笑了起来。

    “善恶有报,苍天有眼,她也有今天现在我眼里,真是现世报!”

    “你先别高兴,我这么一听,怎么像是走了狼又来了虎?你想呀,皇嫂能治地了皇姐,讨得了父皇欢心,关键是还能治得了皇兄,”

    裴涵泽掩着嘴说:“我怎么觉得她比皇姐还可怕!”

    付琴若点了他下额头,皱着鼻子说:“可人家跟皇姐不一样,人家不欺负人!我巴不得她能天天在皇宫,那我们这种笨嘴拙舌的也能少受点儿欺负。”

    被人背地议论为很可怕的林乐乐,脑袋搭在裴清玉的肩膀,在摇摇的马车里,已经酣睡起来。

    裴清玉坐的稳稳的,稍微挪动一下姿势,叫她睡得更舒服点儿。

    等马车一停,因为惯性,林乐乐身子往前扑,裴清玉一手牢牢揽住她的腰肢,一只手掌及时护着她的额头。

    林乐乐迷迷糊糊睡醒了,打着哈欠揉揉眼睛。

    “到家了吗?”

    “对,你醒的挺是时候。”

    林乐乐欠身起来,想下马车。裴清玉一把捞回来她,吩咐外面:“直接开了门,马车进到二门前。二门里头备好王妃的舆轿。”

    外头答应了。

    林乐乐一屁股又坐下了。两手捂着裴清玉的脸,笑道:“你可真周到,一步路都不叫我走,谢谢啦。”

    她的手指,柔软,温热,裴清玉觉得被她触碰到的肌肤,麻酥酥,好像羽毛尖尖轻柔地搔痒痒处。

    轻轻拿下她作怪的手,裴清玉装作若无其事揽着她的肩膀,掀开帘子,告诉她路过的地方,是王府哪里。

    夜风从帘子吹了进来,两人的头挨得很近,冰凉的钗钿有时候轻轻滑过他的脸庞,除了院子里飘散来的花香,他还能嗅到身边人鬓边幽幽的香气。

    到了二门,下马车。林乐乐猝不及防,又被他轻松抱上舆轿。

    周围侍女低着头,林乐乐摸摸脸孔,有些发烫。

    这人又搞突然袭击,真是的!

    京城的孝王府是正经规制,比起越州暂时停驻的那个王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单是寝堂都面阔七间,进深三间,外面飞檐重角,屋檐上还雕刻神禽奇兽。

    殿宇高而深,里面布置摆设辉煌肃穆,仅次于皇宫。最让林乐乐惊喜的是,最西边有室内浴池,帘幔轻纱围绕,长长方方像一个小游泳池,里面的是温泉活水。

    能天天免费泡温泉了,林乐乐很是兴奋。

    裴清玉在她耳边说:“洗漱完在床/上等我,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呼吸热气吹拂过耳朵,林乐乐不禁面上一红,伸手打了他的背一下。

    她答应他什么了?

    对了,好像说过,不愿意在路上驿站乱搞,所以回家……乱搞?

    侍女便看见王妃脸被袅袅热气熏得发红,忽然一脑袋扎进泉里。

    侍女:?!

    虽然才是入京第一天,但早在来之前,就派人先收拾整理王府了。裴清玉趁这功夫,大体巡看一遍,挑出几个不太合适的地方,叫负责人改了。又叫来管后院的各位管事和女官,说如今娶了王妃,府里有正经女主人了,便应该唯王妃马首是瞻。

    如果谁仗着资历深,年纪大,不听王妃的,或者阳奉阴违糊弄她,甚至敢欺负她年幼,直接家规处置。

    众人早就私底下议论,新王妃来了,究竟该如何。如今听殿下态度坚决,竟把人当尖尖护在心肝上,哪个敢不要命了得罪她?俱纷纷应是,还未见新王妃的面,就先恭谨起来。

    裴清玉处理完了事情,回去沐浴更衣,想起林乐乐答应他的事情,不禁心/猿/意/马。

    笑吟吟大步走到寝堂,却见妻子换了件粉色软绸的睡衣,坐在还未落下帐子的拔步床上。衣衫似柔软的花瓣,覆盖白如雪的肌肤。墨发已经散开通过了,柔顺披在肩背,衬得粉白一张小脸,格外柔弱小巧。

    裴清玉心里软软的。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整个屋子似乎都多了花瓣的鲜艳和馨香。

    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揽着她小巧的肩头,轻轻摩挲。

    “乐乐,我处理一些事情,来晚了。你等急了吗?”

    不,我没等急。

    林乐乐见他也是墨发披肩,发尾微微湿润,穿着松松的素色睡袍,衣襟半开,白皙强健的胸膛若隐若现,不禁低下头去,身体稍稍朝外头挪。

    裴清玉手指微微用力,把试图逃跑的人按在怀里,手指蜿蜒插进她的头发里,按着她的后脑勺,眼神灼灼,头低了下去。

    林乐乐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呜呜挣扎半天,毫无抵抗能力,已经被这人老虎抓兔子一样,抓住两只细巧手腕,紧紧按在床上。

    她听得到他的心跳,急促,有力,他的呼吸也重了起来。

    林乐乐紧张极了,闭上眼睛,弱弱地说:“不好意思,我也不想食言的,但今天不行。”

    “今天怎么不行?”

    贴的太紧,青年的声音有些含糊。

    林乐乐使劲扭动,说:“清玉,真不行,今天我来那个了!”

    裴清玉:……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那个是哪个。

    裴清玉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用手臂撑起来身子。

    下面人小脸潮红,衣襟散乱,做错事的无辜小白兔一样,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

    裴清玉起身,情/欲/还未去,被折磨地不上不下的,又不能朝她发火,恨得咬牙,猛地锤了旁边的锦被一下。

    林乐乐随着挨锤锦被的节奏哆嗦一下,看裴清玉俊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憋得说不出话,忙钻出来,厚着脸皮赔笑抱着他一条胳膊晃呀晃,又替他上上下下顺背。

    “好清玉,你别生气嘛,这事儿谁预料的到,我又不是故意的。怨不得今天晚上肚子疼,别说你难受,我现在也难受。我陪着你一起难受,你心里舒服点儿了吗?”

    “……”

    裴清玉气得咬牙切齿,没好气地捏了她脸蛋一下。

    “哎呦,好疼啊!脸要肿了!”其实裴清玉下手不重,林乐乐故意叫的。

    裴清玉叫她磨得没脾气了,林乐乐说:“你要看着我来气,你就上别屋睡呗,眼不见心不烦,好么?”

    “我不!我偏要看着你肚子疼得翻来翻去,我心里才解气呢。”

    裴清玉一边放狠话,一边把她塞进锦被里,自己也悻悻躺在她旁边,一只手枕在头后。

    “其实你也不用生气,你不是会医术么,怎么没看出来呀?”

    他当时是摸着她气血翻涌,这几日可能来月事,但没想到就这么巧,今晚上就来。裴清玉深呼吸一口气,掀起来眼皮,转过头去,面无表情说:“是啊,我是不是还要为自己的医术浅薄,给您道个歉?”

    “不用不用!”

    林乐乐朝他一笑,不敢再招他了,闭着眼睛乖乖睡觉。

    等半天,却觉得一只手爬进被窝,在身/上/蜿蜒,痒痒的。

    “不是,你干嘛?”

    林乐乐一下子隔被子按住那只手,睁开眼,扭过头,防备看着闭目养神的男人,怕他实在气不过,继续报复自己。

    裴清玉眼睛都不睁开,说:“你不是肚子疼么?替你揉揉。”

    温热的大手果然寻着地方,不轻不重,顺时针打圈慢慢给她揉了起来。

    “你人真好!”

    林乐乐软软说。

    人好,所以好欺负是吧?裴清玉气不过,轻轻拍了她肚皮一下,林乐乐哎呦呦惊叫,回掐他一把,裴清玉才气愤愤又继续替她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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