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手落在了他的衣带上,慢慢解开。他也应了我的邀请,伸手解开我里衣的带子,衣袍散落一地。情至极浓,他却按耐住了我,抱着我,去拿了丝带,慢条斯理的系在了我的脖子上,还结了个蝴蝶结。哑声说道,“你殿里的书怪有用的。”

    红了脸,忙又吻了上去,却被他止住了。他用手一点点儿抚摸着我的玉颈,扰得我心痒痒,难受的紧,便支吾了两声。

    “亲爱的陛下,要天亮啦,该准备早朝了。”

    我使了力,一把将晏禧同我一起拉到了软榻上。跌落,想进一步动作,又被晏禧给止住,我算是知道他没个答复是不想同我继续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只是想当晏禧的昏君,好不好?”因着宫变,肃清皇城,文武百官休假三天,他不会不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狡黠的笑了,再次抬手,抚上了我面上的玫瑰,低头,吻住了我的玉颈。一阵战栗,我算是明白了为何世间多少人会沉沦情海,无法自拔。这一次,我也沉沦了吧。

    屋外夏天的第一场雨也伴着响雷落下,我抬手熄了灯,望着晏禧的眸子,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晏禧,我喜欢你。

    当真日上三竿,他才放过我。倦的不行,但他似乎还不满足,只好一声又一声的求着他绕过我。真不晓得他到底是不是文臣,难道他本来是武官,然后觉得文臣俸禄更高些,便改武从文?

    清理干净,为我套上里衣之后,方才再次将我放在了榻上,他亦靠了下来。用手支着头,认真的看着我。

    “小阿熙。”他倒不见累。我忍着身上的痛,缓缓靠近他,抱住。小声回应道,“我在。”

    “小阿熙,是左相偷了陛下殿里的假玉玺,仿着陛下的字迹传了假旨,招了瑾将入京。”怔住了,他总有办法拿捏我。

    “瞎说些什么,是孙箐传的,哪是左相传的。”

    “那日我给你端了燕窝,你喝了便睡了,你不该没有察觉。”望着温润如玉的面貌,怎么觉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呢?

    苦笑一二,松了手,忍着痛,转了身。不能让泪珠子弄花了晏禧好不容易画好的玫瑰。

    我不想听他说了,我就想好好的在他旁边睡一觉,偏生他就是不答应。

    “陛下,江南被川军包围,川王李代桃僵,川军的规模大的吓人,这些你作为帝王,都没有丝毫察觉吗?帝王心事,随意外露,是会致命的。你虽拥有精兵,但相较之下,不过毫厘。我也只是外臣,陛下轻易相信,亲近之人身亡便是下场。”

    我不想听,便想着用手捂住耳朵,他还是不允。继续说道,“陛下,你是大荣帝王慕容宸,护佑百姓,是你的职责。”

    “可我还是顾家顾熙……”

    “陛下,人总要往前看的。”

    往前看……我出不去,亦不想出去。我想留在顾家人跟前,我想留在娘亲跟前,我想光明正大的喜欢晏禧,我一点儿都不想当帝王。

    难过至极,他上前搂住了我,“笨阿熙,晏先生教你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呢?”一句话,便好像原谅了我的所有过错。于我而言,你只要还是晏禧就好。

    傍晚,我去了天牢。

    左相不能背上假传旨意的罪责,不能,他要功成名就,所以让慕容宸来担就好了。

    大荣帝王慕容宸,看管玉玺不利,致使有心之人奉假召入京,造成宫变,伤亡惨重,虽叛军已然被俘,但帝王失职,依大荣新律,帝王之过与庶民同罪,虑大荣尚未安定,酌情行鞭笞之刑,即刻行刑。

    “陛下,行刑之时该褪龙袍和皇冠。”大理寺少卿杨臻亲自给我行刑,好生大的脸面。允了他为我褪衣袍。凑近了,才望见少卿还挺好瞧,这京城风水确实养人,方才一月有余,我便见了许多英俊的人,但总归比不上晏禧。

    “陛下,这鞭笞之刑,您可受得住?”见我无精打采的,便淡淡的问了一句。

    “受不住,你来?”挑眉,倒是给了我正眼看他的机会,眉下的痣长的但是妖艳,勾人的很。

    “陛下莫要开玩笑了,陛下若是再拿臣打趣,等会儿臣可就手下不留情了。”这侍奉褪衣的本领不错,可惜就是长了张破嘴。

    “把我打死在这儿,命你来偿。”罢,面对大荣宗庙的地方,跪了下去,示意杨臻行刑。他倒也干脆,每一道鞭都力道十足,一点儿虚的都没有,我知道他是忠臣了,但大可不必在这种时候体现。

    为着帝王颜面,我一声也不敢哼,生生抗下了这二十鞭,他确实没有打死我,他只是把我打的半死而已。

    “陛下性格坚毅,为当朝楷模。”边说边将我搀扶了起来。我真真是支不住了,就着他的搀扶,站了会儿。嘴里一阵阵血腥味,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才开口道,“少卿严于执法,不畏君威,值得钦佩。”

    拂了他的手,上前,忍着疼将龙袍一点点儿穿好,佩戴皇冠,将离开之际,杨臻拉住了我袖子,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慌。

    略带杀意的瞪了他一眼,已然没了力气,叫他松开。便这样僵着,直至他开口道,“陛下,鞭笞之刑不是区区刑法,您该先叫御医为您上药。”

    “我什么身子我自己清楚,少多管闲事。”甩了袖子,挣脱开了他的手。一步一蹒跚的往外走去。越接近门口,射进来的光就越多,可生生照的我心寒。

    幸而,这龙袍以黑色打底,见不着我身上伤口印出来的血迹,这次,我至少可以保住零星一丁点儿的尊严,我没有全然失败,对吧。

    杨臻望着我的背影皱了眉,后郑重地鞠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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