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瘫坐在地的温听猛然睁开双眼,望着纸扎铺前飘满了‘各式各样’的鬼魂,温听一度以为是在做梦。

    她伸手用力地掐了一下胳膊,期盼的疼痛感却并未出现,她加大力度掐去,依旧没什么疼痛。

    温听长舒一口气,喃喃安慰道:“不疼,不疼,是在做梦嘛。”

    话还未曾落地,耳侧便传来陈商凄惨的埋怨声:“你当然不疼!掐的是我啊!”

    “是嘛。”温听尴尬一笑,一把拉过一旁蹲坐在地的陈商,于他耳边轻飘飘问道:“啊~这怎么回事啊~”

    陈商故作玄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圆镜,扬起眉头,淡定一笑,“道法自然,灵气复苏,你们善信应该叫这,新人大礼包。”

    温听往他胳膊上发狠一掐,小声威胁道:“说人话。”

    胳膊剧烈的疼痛感迫使陈商低下脊背,连连求饶,“错了错了,是因为这纸扎铺聚结阴阳灵气,你我又皆是互补型强灵磁场,所以我们近距离接触,磁场会阴阳颠倒,你才也可以看穿阴阳。”

    温听听得一愣一愣,不管没用的三七二十一,直接发问核心:“这是好是坏啊?”

    对此,陈商却也是不清不楚,只是推了推眼镜,淡淡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望着聚集屋外的鬼魂,温听哆哆嗦嗦地躲在陈商身后,不顾被她牵扯动的纸扎,有心余悸问道:“现在怎么办?”

    “这你放心,它们不会伤害你。”

    “尊嘟假嘟。”

    陈商学着从前师父的模样,摸了摸并不存在地胡须,一本正经解释道:“害了你,它们在阎王爷那也不好交代,轻则不入轮回,重则魂飞魄散。”

    还真是…有规章有制度。

    在陈商的不断肯定下,温听屹于纸扎铺一角跃跃欲试,望着飘在一旁默默打盹的太奶,温听小心翼翼走上前去,长舒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功课后,大喊了一句:“太奶!”

    原本昏睡不醒的太奶被这声‘孝顺’的呼唤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向四处飘散开来,直至清醒后方才重新汇聚,依在温听肩头悠悠道:“你这丫头,嗓门还是那么大。”

    温听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嗓音中也掺杂着颤颤悠悠的歉意,“太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有点激动您见谅。”

    温听搓了搓双手缓解着无尽尴尬,相反太奶却十分自在,随意地飘来飘去无所谓道:“嗐,多少年没见了,想太奶了也不知道来地下看看。”

    “也是没有那个机会。”温听小声道,随又追问:“不过太奶,您怎么知道我能看到您?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只见太奶摆摆手,笑意绵绵地像个羞涩的少女,“嗐,这个说来话长,有空让小道士给你解释,你先把门开开,你七大姑八大姨都有事找你。”

    “太奶的大别墅记得修啊!太奶先走啦。”话罢,太奶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不正常…及其不正常。

    呵呵…道士绝对有猫腻。

    温听满眼杀意地斜了陈商一眼,转身就要去拉开卷闸门放其他鬼魂进来。

    可当她踏近卷闸门的那一刻,屋外原本‘鬼’满为患、熙熙攘攘景象俨然不复存在,她不敢置信地揉搓着眼睛,缓慢地向后退去。

    不过退了一步,她耳边便又传来了鬼魂细细碎碎地交谈声,她又重新来回踱步于卷闸门前。回想着陈商口中所说的磁场,温听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命令道:“道士,你过来。”

    随着陈商踏步而来,温听也跟着上前走了一步,透过窗户映照出的鬼魂,温听连忙跑到货架的工具箱前,拿出卷尺测量着陈商与她方才的距离,最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只有你我不超过距离三米,才能通灵。”

    对比,陈商又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骄傲地仰起头,嘿嘿笑道:“我就说吧,我有用得很。”

    见他又一副傻样,温听懒得理他,转身就要去拉开锈迹斑斑的卷闸门。

    卷闸门与齿轮摩擦的一瞬间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等到声响结束,那些子鬼魂一拥而来,不断的漂浮在温听身侧,诉说着千奇百怪地问题。

    “闺女,王奶的别墅坏了!”

    “姐,我手机没网!”

    “丫头,李爷爷纸人头掉了!”

    ……

    好家伙,一语成畿,这是来找她解决售后问题来了。

    温听听得头脑发昏,捂着耳朵大喊道:“一个一个来!”

    话罢,甭管隔壁王奶奶还是地下李爷爷,那些子鬼魂皆听话的排好了队,安安静静地飘在空中等待解决售后。

    排在最前面的是村里去年游泳淹死的李小宝,排资论辈,也算是温听的表弟。李小宝浑身湿漉漉的,还自带了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来盛他身上不断掉下的水渍。

    李小宝撇着嘴委屈巴巴道:“姐你别怪大家吵,大家的东西坏了很久了也没人修,也不想麻烦家里人,知道你有办法时,都高兴坏了。”

    闻言,温听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伸手抚摸着李小宝的头,安慰道:“没有,姐没怪大家。你说吧想要啥,姐记着赶明把纸扎给你爹娘送过去,不过你记得托梦,不然李叔得以为姐疯了。”

    李小宝喜笑颜开地掏出桶里的纸扎手机,疑惑道:“姐,这没网咋玩。”

    温听笑容凝固在脸上,“李叔没给你烧网线和歪fai,你当然玩不了。”

    “哦,我这就去给我爹托梦!”李小宝嘿嘿一笑,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夜里。

    望着李小宝急匆匆的身影,陈商招手补充道:“不想麻烦家里,蹭阎王爷的也行!”

    “亏你想的出来。”温听翻了个白眼,接着解决下一个鬼魂需求。

    不过都是一些大别墅塌了、小猫腿坏了、小狗不吃饭的小问题,缝缝补补就能解决,直到隔壁王奶奶和村长李爷爷这对卧龙凤雏的出现。

    王奶奶原本佝偻的背因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篓而显得更加反驳,她缓慢的放下竹篓,看着竹篓内的瞎子到处瞎摸,王奶一屁股瘫在地上,边拍手边崩溃哭诉道:

    “诶呦,俺的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大,又一把年纪英年早逝,俺说在下面割草太累,儿子给俺烧了个纸人帮忙,可那是个瞎子,脑子还不好使,整天到处乱跑,俺现在割完草还要到处找他。”

    先不说王哥是怎么长大的,王奶奶寿终正寝怎么英年早逝的,单凭王哥在她纸扎店所有完整纸人中找到那个半成品,就足以看出王哥完美继承了王奶的精明能干。

    陈商在一旁憋笑涨红了脸,忍不住在一旁偷笑,王奶见他这般没有同情心,回想自己的悲惨经历,转头又哭诉起来:“俺和你王哥托梦,他又不消停得给俺烧个俩童男童女,结果他俩早恋,整天不干活忙着谈恋爱。俺现在割完草,找完瞎子,还得伺候他俩!”

    对于王奶奶的不幸,温听尊重且理解,她极力地捂住扬起的嘴角,尝试解决道:“我明天扎几副中药和新眼睛,您拿去给瞎子治治。至于童男童女,您把那俩恋爱脑带过来,我给您换俩事业脑。”

    有卧龙的地方必然会有凤雏。

    除却前些子鬼魂的千奇百怪,寿终正寝的村长李爷爷但是衣着整齐,漂浮在温听头上,眼见四下无人,便才敢于温听耳侧悄咪咪道:“妮子,能不能给爷爷烧点□□大炮之类的,地下的制度太落后,爷爷准备一举推翻政权,建造现代化社会主义强国。”

    手中记账的笔顺着温听的手滑落在地,温听瞪大双眼,摆摆手忽悠道:“爷,这可不兴搞啊,阎王爷要是知道了,不得把我这个叛党合伙一起带下去。”

    见温听畏畏缩缩,李爷爷双手叉腰,胡搅蛮缠起来:“妮子,爷爷以前对你不错吧,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不太懂逝了啊。”

    “爷,咱一码归一码,我今天下班了,明天再说,明天再说。”话罢,温听当机立断把一旁酣睡的陈商喊醒,叫他离自己远些。

    直至陈商远离三米之外,世界从此安静了,温听伸了个懒腰,逐渐卸下疲惫在桌子上默默睡去。

    直至第二日老旧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温听才从睡梦中醒来。不过好在白天鬼魂都在自己坟头里睡觉,不然还真是要吵死她。

    温听一边打开昨天的手机订单,一边翻开昨晚记录的各家各户的要求,一头扎在纸扎中劳作起来。

    二人忙活半天,直至把昨天的网络订单送到驿站后,才略微有些空闲。走在水乡的小路上,回想昨日太奶的一番话,温听不禁忍不住发问道:“太奶怎么知道我能看见她?你怎么知道我们磁场可以通灵?”

    良久,见陈商支支吾吾良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温听愈发好奇起来,她靠近在陈商的身侧,眯着眼紧盯着他。

    水乡四处结构多是水渠,两侧青瓦房侧才有两条崎岖蜿蜒地小路,他们脚下的小路并不宽敞,在温听不知不觉的攻势下,陈商的处境愈发艰难。

    不出陈商所料,还是彭的一声落入水中,温听回过神来,立马放下手中的纸扎箱,伸手要拉他上来,嘴上嘟嘟囔囔道:“不说就不说,倒也不至于以死明志吧。”

    陈商上岸后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期间真相也算草草瞒了过去。

    二人并排走于崎岖小路上,十分默契地撇开话题,商量着待会该怎么和王哥来解释这莫名送上的纸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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