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证

    看向堂下淡定自若的两人,苏月明心下了然。

    顿了顿,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祖父、祖母早就仙逝,无法求证。”

    苏月明弯了弯嘴角,继续说道:“不过,苏家也是族中有门有脸的大户。若是定亲,族中耆老定是知晓的,不如请了族中耆老前来,也好辨一辨当年的是非。”

    堂下的曹若仪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当年只是苏挚与他私下约定,那有什么定亲之说。若是请了族中耆老,一下便可揭穿。

    曹若仪紧张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正要开口。身后的苏月婵便暗暗扯了扯她的腰间。曹若仪瞬间镇定了下来。

    苏月明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不由得心中嗤笑。果然,这一切估计还是苏月婵出的主意。苏月婵前世也惯是会在背后出主意,让她人冲锋陷阵。

    曹若仪解下腰间的香囊,从中拿出了一块翠绿色的玉佩,毫无惧色的说道:“我这正好有苏家只传当家主母的玉佩。若是请来族中耆老,正好来辨一辨真假。”

    看到那块翠绿色的玉佩,吕沁宛的手瞬间攥住了苏月明的手,她认得这块玉佩,确实是苏家当家主母的玉佩,当年夫君说是丢失了,没想到竟是在曹若仪的手中。

    当下,吕沁宛已经信了十有八九。暗暗握住苏月明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请族中耆老前来。自己身为当家主母,主母的玉佩反是在他人手中,如此丢人的事迹她可不希望闹到族中去。

    苏月明握着母亲的手,轻声安慰:“母亲放心,父亲前些年不是说玉佩丢失了吗?说不准是机选巧合落入她们手中。再说,若不趁机辨个真假,这母女万一去外面胡乱传些闲话……”

    苏月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相信母亲应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母亲不知道,苏月明可是清楚得很,前世外室说是有婚约还拿出玉佩,母亲觉得丢并未请族中耆老。

    父亲归来后,一言不发,甚至当众默认了婚约和玉佩的事情。此后的流言便都成了“吕将军纵女抢亲”。

    这一次,她倒是要请了族中耆老前来,压死并未有定亲这件事情。不给父亲默认的余地。

    随后苏月明便朝着堂下的曹若仪说道:“你说是苏家主母的玉佩?可我明明父亲说玉佩早年遗失,如何在你手中?”

    顿了顿,苏月明继续说道:“况且我与娘亲皆未见过这主母的玉佩,正好让族中耆老来辨一辨。”

    堂下曹若仪听说还要请族中耆老前来,眼神瞬间有些慌乱。她都把穿甲玉佩拿出来了,怎得还要请族中耆老?这个吕沁宛就不怕闹到族中耆老处丢人吗?

    曹若仪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劝说二人不要请耆老,毕竟当年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婚约。

    苏月明看着曹若仪跃跃欲试想要开口的样子,直接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晴云,你去和何管家说一声。就说来了一对母女,说是当年与老爷有婚约,大娘子强拆了二人的婚约。那女子还有苏家主母的玉佩。还请族中耆老过来辨个真假。”

    “是,女婢这就去。”说着晴云便转身出了门,去往前院找何管家去了。不给曹若仪一点辩解的机会。

    曹若仪看着快步走出厅堂的晴云很是慌张,只能咬着嘴唇,一个劲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微微偏过头去,求助的眼神止不住的递给旁边的苏月婵。

    苏月婵却像是没有看见曹若仪的眼神一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苏月明看着毫无反应的苏月婵,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苏月婵惯是会做背后推手,但凡有一点不确定,她便装作整件事情与她无关。真真是好一朵清雅柔弱的小白莲。

    过了一阵,晴云便回来了;“何管家去请了族中耆老,族中耆老一听是咱家的事情,立马就说要过来,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苏月明听闻晴云的话,忍不住内心轻嗤了一声。可不是,苏家现在可全都靠着父亲这个从二品的大员呢。听闻有事,过来的能不快吗?

    吕沁宛闻言,连忙带着人去前院迎接。不一会儿,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耆老便过来了。

    众人坐定后,吕沁宛率先开口:“各位耆老都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也是执中亲近之人。今日我就想问上一句,当年执中与我定亲之前,可是有过婚约?堂下这位小娘子自称早已与执中定亲。”

    族中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头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派胡言!当年执中的父亲以他的学业为重,中举之前绝不定亲。执中刚刚中举,执中的父亲便与你家定亲。何来与她人定亲之说。”

    吕沁宛闻言心下稍安,看向堂下的曹若仪,眼神明显有些闪躲。便有些底气的继续出声:“不知族中耆老可见过苏家当家主母的玉佩?”

    另一位捋着花白胡须的耆老慢悠悠的说道:“当年有幸见过一次,彼时还是执中祖母在世之时,我来苏家游玩,见过一次。”

    吕沁宛示意晴云去拿来玉佩,递给花白胡须的耆老:“那还烦请耆老看一看,可是这个玉佩?”

    花白胡须的耆老拿过玉佩,细细看着,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没错,确是这块玉佩。只不过这玉佩怎会……”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吕沁宛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竟真的是当家主母的玉佩。可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有劳族中耆老了。”并未解释玉佩到底如何到堂下那位女子手中。

    族中耆老看着强装笑意的吕沁宛面面相觑,再想想刚才路上外室寻上门来的听闻,大约猜出了几分,便不好在问下去。

    又看了看堂下的两位女子,小的那位竟是同府中大姐差不多大。当即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如同火烧一般。

    这几年苏家越发没落,苏挚现在可是苏家的顶梁柱,得罪不起。若是吕沁宛让自己几人管起苏挚外室的事,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吕沁宛并未说什么让族中耆老主持公正的话,只吩咐了晴云带两人下去,后与族中耆老唠了几句家常,便端茶送客了。

    族中的耆老眼见吕沁宛端茶送客,一个个都未怪罪,反倒火急火燎的告辞离去。

    等族中耆老离去之后,吕沁宛瘫坐在椅子上,卸下了面上的伪装。眼神忧郁的望向院中。

    苏月明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娘亲对父亲情根深种,这院中又只有娘亲一人,便误认两人相濡以沫。这会儿忽然间出现一个这么大的外室女,定是难以接受的。

    可娘亲必须要接受啊,那个人根本不爱娘亲,不然前世也不会因为他偏爱曹若仪,致娘亲抑郁而终了。

    想了想,苏月明还是开口说道:“娘亲,那外室女儿看样貌似是与我差不了几岁……”何止差不了几岁,甚至还比自己大些。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吕沁宛眼中瞬间涌出晶莹的泪花。但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苏月明循循善诱:“可若是真的……”

    吕沁宛闭了闭眼睛,眼中的泪花终是落了下来:“若是真的,我又能如何,女儿都这么大了。”

    苏月明轻轻拉住吕沁宛的手,柔声安慰道:“娘亲,你还有我和格非呢!今日那曹若仪登门便空口白牙说与父亲有婚约,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若是日后她进了门……”

    苏月明并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是明显。

    吕沁宛闻言瞬间睁眼,咬着牙说道:“就算进了门,也是个妾。一个无媒苟合的商户之女……”

    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暗暗咬了咬舌头,在自己女儿面前说的都是什么污言秽语,当真是气糊涂了。

    吕沁宛拍了拍苏月明的后背,轻声说道:“放心,就算她进门,娘亲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苏月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曹若仪定是要进门的,但能让娘亲燃起斗志,还是好的。她可不想娘亲像前世一样抑郁而终了。

    堪堪到了午饭时,苏挚才下朝。一路上便听闻小厮说今天有一对母女跪在府外,家中又请了族中耆老过来。

    当先心中便猜到了几分,暗道不好,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先去了曹若仪所在的客房。看了一眼两人无事之后,便松了一口气。想要去到梧桐院中,却又因为两人较弱可怜的哭诉歇了一会儿脚。

    梧桐院中,苏挚刚进大门,吕沁宛便接到消息了。但没想到竟是先去了曹若仪的客房。吕沁宛差点气得摔了杯子。可虽生气,但也耐着性子坐着桌前等着。

    因着今天的事情,吕沁宛并未让苏月明与苏格非来主院用膳。也幸亏两人并未前来用膳,要是直到父亲刚回家就进了客房,指不定还要怎么伤心呢。

    其实吕沁宛真是想多了,苏月明前世早就见识了父亲的薄凉。苏格非不知为何,从小便不怎么与父亲亲近。怕是会更心疼娘亲一些。

    直直等了两刻钟,苏挚才回到了梧桐院中。苏挚长得很是俊朗,翩翩公子如玉一般。就算岁月也未曾在他身上留下浓重的痕迹,反倒是更添了几分成熟的意味。

    吕沁宛看着眼前丰神俊逸的男子,没有了往日半分的欢喜。只是自顾自的用起了午膳。

    两人用完膳后,还是苏挚率先开口:“沁宛,若仪她在城南的宅子确实不怎么方便,再加上月婵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要不,便让她进苏家吧。”

    听着苏挚的让两人进苏家的话语,吕沁宛掐灭了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调整了一下声音,语气低沉的说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苏挚抿着嘴并未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吕沁宛。

    吕沁宛看着他的态度瞬间明白了一切,忍不住出声讥讽:“我若是不同意,官人怕是也会将她接回家中吧。”

    苏挚似是有些不耐烦:“婵儿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不认祖归宗,如何能找一个好亲事?你也是当娘的了,理应理解。”

    吕沁宛闻言便有些生气:“你也知道我是当娘的。忽然间多出这么大的外室女儿。日后名声坏了,谁还敢上门说亲?明儿和非儿的婚事该怎么办?”

    苏挚闻言更是不耐烦:“婵儿也是我的女儿,她从小更是过得清苦,理应多加补偿才是!怎的不能认祖归宗?明儿和非儿在家中娇养长大,怎的说不了好亲事?”

    吕沁宛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曹若仪她非要下贱的做了外室女,便应做好人人喊打的觉悟!她女儿只能怪自己投好胎!凭什么要用苏家的名声换她两人的补偿?”

    苏挚瞪大了眼睛,有些愣神。像是刚刚认识吕沁宛一般,平日中他说什么,吕沁宛应什么,也从未红过脸。今日怎的直接说出如此恶毒的言语,这还是他认识的吕沁宛吗?

    愣神过后,眼中便露出浓浓的厌弃。苏挚语调冰冷的说道:“我只是只会你,不是问你的意见。过几日日婵儿便会认祖归宗。”

    说完,便气愤的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梧桐院了。

    吕沁宛看着甩袖而去的苏挚,忍不住气得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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