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柔软轻盈的碧纱帐随风轻轻飘动,缝隙中露出里面的金丝楠木拔步床,一见便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这金丝楠木拔步床上躺着一个沉睡中的少女,只是少女似乎睡得很是不安稳。白皙的脸庞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细汗珠。

    少女生的绝美娇艳,眉如远黛,只是紧紧的蹙着。细细密密的睫毛很是好看,却在轻轻颤抖着,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紧紧抿在一起的樱桃小嘴。

    似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少女的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了几分,眼角处几滴破碎的泪珠随风滑落。细细听来,似乎还有几声绝望般的呜咽。

    少女缓缓梦醒,睁开了双眼,原本明亮的杏眼中噙满了泪水,露出满是绝望的神色,一滴滴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坠落。似是被整个世界抛弃。

    良久,少女伸手擦了擦泪水,眨了眨泛红的双眼,缓缓坐起身子,声音隐隐带这些颤抖,轻轻喊道:“三七,柏叶。”

    却只有一个身着浅绿色衣服的贴身女使推门而入:“姑娘,您醒了。”

    嘴上缓缓问候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伸手将床帐挂了起来。

    贴身女使挂好床帐,抬眼便看见自家小姐眼眶红红的坐在床上,不由得有些着急。

    “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怎的今日又哭了?”贴身女使的语气有些焦急,想要伸手去扶少女,却又碍于礼法不敢上前。

    倒是床上的少女,一把抓住贴身女使的手,终于感受到自己真真切切的还活着,自己确实是重生了,心下才安定了几分。

    安定过后,少女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无事,柏叶呢。”

    三七见小姐直说无事,内心轻轻叹了口气。只得轻声回道:“柏叶去小厨房看着给您熬的药去了,她怕底下的小丫头们看不好火候。”

    少女紧紧攥了攥三七的手,心下稍安,确定自己不是还在梦中,声音缓缓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娴静:“起身吧。”

    起身梳洗了一番后,由着另一个二等女使梳头,名为柏叶的贴身女使才缓缓归来。

    柏叶刚回来,就看见了坐在妆台前还有些红着眼睛的自家小姐,不由得戳了戳身旁的三七,有些焦急的轻声问道:“姑娘这是怎的了?可是又做噩梦了?”

    三七轻声回道:“约摸着是,我方才一进来就看见姑娘眼睛红红的坐在床上,问姑娘也没说。”

    柏叶心下更急:“这可如何是好,姑娘这噩梦都做了近半个月了,日日都哭,难不成是前段时间礼佛冲撞了什么?”

    闻言三七瞪向柏叶:“呸呸呸,怎的说话呢。”

    柏叶自知说错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这时,少女梳妆完毕起身,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走吧!去给娘亲请安。”

    少女领着三七和柏叶来到了梧桐院。一进门,看见主位上只有娘亲一人,便朝着娘亲扑了过去:“娘亲。”

    吕沁宛看着扑在自己怀中的乖乖女儿,没好气的说道:“晏晏,再过个两年都要及笄嫁人了,怎得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嘴上这样说着,眼底却是一片温柔,手亦轻轻抚上女儿的后背。

    苏月明,也就是怀中的晏晏听着母亲的唠叨,眉眼弯弯。笑道:“女儿不嫁人,女儿在家陪娘亲一辈子。”保护娘亲一辈子。苏月明暗暗在心中说道。

    吕沁宛点了点苏月明的鼻子,笑道:“赶紧起来,一会儿那你弟弟过来看见了,定是要笑你的。”

    刚说完,一个白白胖胖的团子便走了进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同样扑进母亲的怀中,甜甜的出声喊道:“娘亲,大姐。”

    吕沁宛同样抚上幼子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随后才缓缓说道:“快起来用早膳。”

    三人一同用了早饭,白白胖胖的团子——苏格非便去先生处学习去了。吕沁宛拉着女儿的手在院子闲逛消食。

    正闲逛着,忽有小女使匆匆忙忙来报:“大娘子,外头有一对母女跪在门口,说是、说是……”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不敢再说出口。

    吕沁宛皱了皱眉头,严声问道:“说是什么?”

    小女使咬了咬牙,一溜嘴的全说出口:“说是老爷的外室和女儿。”

    吕沁宛的身子当即有些站不稳,强忍着怒气厉声说道:“一派胡言!”说着便要朝大门处走去。

    苏月明闻言双眼微微眯起,掩盖住眸中的恨意,原来是今日进府的。双手顺势紧紧拉住母亲,却是柔声安慰道:“母亲,怎得用您亲自去府门口,叫个女使将人带进来便是。”

    “是是!我这是气糊涂了!”吕沁宛如梦初醒,吩咐着身边的贴身女使晴云道:“晴云,你去将两人带进府中,带到大堂,我要好生问问。”

    吕沁宛本想让苏月明回闺房中去,但苏月明说想跟着母亲学习一下,万一自己日后也遇见这种情况呢。

    吕沁宛想了想便随着苏月明去了。左右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提前学一学也是好的。

    最终两人便一同来到了大厅之中等着门口那一对母女的到来。

    不一会儿,晴云便带着这对母女进了大堂之中。

    年纪大一些的约莫有着30岁左右,一旁的看上去竟是与苏月明差不多大。两人身着素色衣服,容貌上佳。就光是站在那里,便透出一股清逸的瘦削娇弱之美。

    苏月明直直的看向两人,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怪不得前世整个东京都传苏大人家中的外室女容貌惊为天人,气质更是出尘,单单是两人身着素衣站在那,便透露出一股文人墨客喜爱瘦削骨感。

    吕沁宛打量过后,忍不住怒气更胜。虽说堂下中的女儿长得与夫君确实有几分相像,但那女儿竟是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那岂不是夫君在方与自己成亲之时便养了外室,怎么可能!

    年纪大一些的那人似是受不了两人的打量,率先开口:“见过大娘子,奴原名曹若仪,是城南曹秀才之女。女儿苏月婵,是户部尚书苏挚的女儿。”说是奴,语气却不怎么恭敬。

    吕沁宛暗暗压下心中的怒火,威严开口:“那便是夫君的外室了?有何证据?”

    曹若仪看向主位的吕沁宛,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当年执中幼年在城南读书时,我两家便是邻居,你若不信,大可去查一查。后来,执中高中,便迎我进城南的宅子中去了。”

    吕沁宛听见“执中”这两个字便不由得紧紧握住茶杯。“执中”是他的夫君苏挚的字,这女子竟是知道。

    在听到城南读书之时,吕沁宛更是险些惊呼出声,苏家是朝中大家,宅邸都在城东。但鲜有人知,夫君少年时确因着求学,在城南住过一段日子,直至将要中举,才回了城东的宅子。

    站在一旁的苏月明看着脸色变换不停,死死盯着二人的母亲,终是叹了一口气。

    暗暗握了握吕沁宛的手以示安慰。随后便出声开口问道:“我父亲的字和年少时城南求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心人查一下便知。”

    听闻此话,曹若仪忍不住望向苏月明,一旁装作唯唯诺诺的苏月婵也忍不住抬眼望去,看到穿着绫罗绸缎的苏月明,眼底闪过几丝嫉妒之色。

    曹若仪毫不畏惧,抬起下巴,傲视两人:“我两家在当年执中在读书时便定下约定,中举后娶我。但谁曾想过中举后被吕将军看中,抢了这门亲事。吕大娘子,当年便是你抢了我亲事。”

    “一派胡言!”吕沁宛一脸怒容,攥紧手中的茶杯,就差朝着曹若仪的头上扔去:“当年我父亲与公公早些时候便已约定中举后举行婚事,怎的是我抢了你亲事!”

    曹若仪柔柔弱弱的继续说道:“当年正逢吕将军大胜归来,官威正浓……”

    “一派胡言!”吕沁宛闻言更是气得胸前剧烈起伏,曹若仪明里暗里说她父亲当年用官威压着苏挚强娶了自己。

    曹若仪眼眶渐红,哽咽的说道:“你是尊贵的将军嫡女,奴只是个卑微的商户女,怎得敢跟您抢,可明明执中说过最喜知书达理的女子……”

    吕沁宛听着曹若仪矫揉造作的话语,满脸气愤,直接摔了杯子。

    站在一旁的苏月明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前世娘亲在大门口就是这般被曹若仪咄咄逼人,娘亲却又无能为力。

    怪不得前世今日之后,坊间便流传娘亲一家棒打鸳鸯,强逼父亲娶妻。此后流言更是愈演愈烈,娘亲一家受尽了百姓的唾弃。

    苏月明的手轻轻抚上娘亲的后背,为吕沁宛顺了顺气。抬头看向堂下的两人。当年的娶亲的事情,她前世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休想蒙骗了她。

    “自古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苏家与你家定下约定成亲,可从未听祖父说过当年要与你曹家结亲啊。难不成是祖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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