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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大板换来的自由

    惊堂木“啪”一声拍响。

    京兆尹发声:“曹子钦,你可认罪?”声音威严。

    跪于下首的曹子钦牙关子直打颤,但他死不认账,顺手就要把脏水往沈心头上泼,“大人冤枉啊,是沈家女贪心,不满足于做曹家庶子之媳,这才趁我酒醉,存心勾引啊!”

    京兆尹看着堂下之人丑恶的嘴脸,讥诮道:“如此说来,方才在你府中,沈家女合该顺水推舟,与你喜结良缘才是,又何苦闹出方才那一遭?”

    曹子钦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一时想不出说辞。镇国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给讼师递眼色,

    讼师不慌不忙,启禀京兆尹道:“大人,在下有疑问,还需问过沈家女,请大人恩准。”

    京兆尹点头应允。

    讼师迈出一步,如狡猾的狐狸般,对沈心循循善诱。

    “沈心,我且问你,嫌犯轻薄你时,可有抵抗?”

    沈心目光凝滞,盯着审案桌前侧繁复花纹,回答道:“有抵抗。”

    讼师继续问,“如何抵抗?”

    “......”沈心深吸口气,灼灼燃烧的目光像是把利器一般朝身侧的曹子钦剜去。

    跪在一侧的曹子钦觉得舌头好像又开始发痛,下意识擦着后槽牙磨了磨。

    讼师见沈心不说话,继续追问,“扯你衣裙时可有抵抗?”

    沈心沉默一瞬,深吸口气回答:“有,用簪子划伤了他。

    讼师不依不饶: “后来呢?”

    “他重重扇我巴掌,簪子抵在我的颈侧,我怕了。”

    “所以,在他对你实施进一步侵犯时,你并未再行反抗,是吗?”

    沈心被迫着去想后来发生的事,记忆就像是洪水决堤,很快就冲垮了防线。她嘴唇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轻仰头,硬是将快要泛滥成灾的泪水逼了回去。

    从冯煦的角度看去,跪着的女人眼神中带着决然,嘴唇紧咬,双拳死死攥着,明明脆弱到不堪一击,却还要装出一副坚韧的样子。

    他收回目光,侧首瞥一眼讼师,“讼师何必再揪住这一点不放。”

    讼师突然被东厂厂公训话,只觉一股无名的威势压在头顶,于是停止了对沈心的进一步逼问,转而向冯煦解释:“回禀厂公,新修订的刑律昨日开始颁布施行,按新刑律,女子中途放弃反抗的,不算强.奸。”

    闻听此言,沈心猛地抬头看向讼师,怔怔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冯煦闻言,看向京兆尹,见他没有驳回,便知此事不假。

    于是也只能不作声,暗叹道:刑律由皇帝亲自参与修纂,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条,看样子,今日回去后,需请刑部的人来给自己好好补补课了。(冯煦:法盲竟是我自己)

    至于沈家女,与己无亲无故,方才看她规规矩矩的皮囊下,一身反骨,甚是有趣,这才帮她一把,只是不曾料到,这丫头如此倒霉,哪怕早两天闹上公堂,那时新律法尚未颁行,也不至于打输官司,他帮忙至此已是仁至义尽,至于以后如何,就看她造化了。

    讼师自知,只要搬出新刑律,京兆尹大人就算因怜悯沈家女而想装傻充愣,厂公大人就算有意袒护,他们也得自觉让步,只因那新刑律是当今圣上亲自修纂,对抗刑律,就是对抗皇权!

    于是接着说道:“如此可知,即便起初沈氏不愿,但后来,她又是愿意的了,既然愿意,又何来强迫,既然并非强迫,曹家公子又何罪之有?”

    堂下围着一群来听审的百姓,不时小声议论。

    A:“簪子都抵到人姑娘脖子上了,再反抗就是个死,这新刑律也太不通人情了。”

    B:“就是,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吗?”

    C:“我瞧着,这讼师说的有理,难道因为怕死,就连贞操都不要了吗?”

    D:“就是,已经脏了的女人,哪怕官司打赢了,要是夫家没有,婆家不要,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多惨呢”

    ……

    沈心对此充耳不闻,短短数十日,她却觉得熬过了好多年,如今最关心的,便是京兆尹对她的发落,至于闲言碎语,它传,便任它传去罢,不是什么大事。

    审讯结束,因为沈心的反抗不彻底,按照新刑律,曹子钦不构成犯罪,但其行为举止不端,有错在先,赏其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至于沈心,京兆尹看一眼跪在堂下的女人,问她:“沈心,虽说曹子钦有错在先,但你今日的做法也太过冒进,本官给你两个选择,一,今日闹上公堂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仍是曹家之妇,我会跟镇国公讨一个允诺,保你此生顺遂无虞。”

    沈心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大人,今日,我既然决意闹上公堂,就没有想过再回曹家去,请大人明示第二条路。”

    对于沈心的这个选择,京兆尹并不怎么意外,今日在喜堂上发生的事,他仍记忆犹新,看着沈家女奋力抵抗命运的摆布,当时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要是小妹也能如此想开,又何至于钻到死胡同里,非要嫁给同村那个畜生,就为了保全狗屁不是的名声?结果那人死性不改,嫖赌不离身,时不时就拳脚相加,小妹从嫁过去之后就没过过安生日子,时常以泪洗面,如今自己有了官身,因为不敢得罪自己,那畜生才算有所收敛,可小妹的日子早就被毁了。若是小妹能像沈家女这般想开,如今的日子不见得会有多差。

    如此,算是爱屋及乌罢,他觉得,顺了沈家女的心意,让她摆脱这门婚事,就好像是在给自己的小妹辟出另一条,完全不一样的生路似的,想想就觉得痛快。

    所以,方才审案过程中,他绝口不提新刑律的事情,新刑律颁布才是近两天的事情,他不太清楚也说得过去。只是这讼师拿人钱财自然要□□,有新刑律悬在头顶,如此这般,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就算不能替她伸冤,替她往后的日子争取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告诉沈心第二个选择:“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愿嫁过去,就算逼迫你们两个小年轻在一起,往后余生,时日漫长,想必是相看两相厌,彼此折磨罢了,还不如就此一别两宽,各过各的去。在座诸位,你们觉得如何?”说着,看向东厂厂公冯煦、镇国公曹晏甄,还有沈心之父沈泰然。

    “不成!”镇国公怒拍扶手,“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如今她就是我曹家妇,今日必须把她带回府去!”笑话,虽说不论孙儿跟不跟这沈家女成亲,都不用承担罪责了,但他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过这个女人,敢让他镇国公府当众出丑,今天这笔账,待回府后还要好好与她算呢!

    沈心也是铁了心了,当即回怼,“今日我把话放这儿,今日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跟你们曹家走。”

    京兆尹出来调停,他看向冯煦,“厂公,依您之见,此事该如何呢?”

    冯煦好整以暇地弯起唇角,他方才像是看好戏般,看着沈家女亮起并不锋利的爪牙,毫无威慑力地说出恶狠狠的话,实在是有些有趣,罢了,再帮她一把吧,于是说道,“叫我说,索性和离算了,镇国公高风亮节,想必不会跟一个女子过不去吧?”

    曹晏甄噎了一噎,明白今日这冯煦是保定沈家女了,再多争执也无用,于是假意沉吟一声:“沈家女要是真想不认这门亲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沈心暗道:老小子这是在憋阴招啊!

    果不其然,只听他说道:“孩子们也大了,有些主意得他们自己拿,子钦哪,你说,这个女人,你要,还是不要?”说着,看向堂下跪着的孙儿。

    曹子钦方才听闻,要罚自己二十大板,已是愤愤,凭什么只罚他一人呀?

    全然忘了,若不是打胜了官司,他恐怕还要吃比这惨百倍的苦头。

    曹子钦跪在下首,念头急转。

    要是放这个女人走,那岂不正中她的心思,哼,今日让他蒙此大羞,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可要是不放,整日把她放在后宅,占了他夫人的位置不说,每天看着这张脸,再好的兴致都叫她败干净了。

    于是,只听曹子钦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纵使有错,那沈家女难道就一点错处没有吗?只要大人也赏她二十大板,我就愿意放她走。”

    京兆尹问话:“沈心,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愿回曹府过你的少奶奶生活,还是用二十大板换自由之身?”

    沈心听闻这个要求,顿时松下一口气来,她原还以为,自己又要被带回曹府,如果能用这二十大板换来往后的自由,那就打吧,她能承受。至于曹子钦满嘴喷粪的胡话,她就当没听见好了。

    犹豫一秒都是对自由的侮辱,沈心非常肯定地给出了答案:“回大人,民女选择二十大板换日后自由身。”

    就这样,堂上很快想起了此起彼伏的竹杖与臀部的“友好”接触声。

    曹子钦鬼哭狼嚎。

    沈心双手死死扳住凳子角,汗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滚落,她已经忘记到了第几下,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竹杖一棍接着一棍,她执拗地不喊疼。

    这些日子的耻辱、不堪,并不比如今的杖刑好过多少,她要让所有闷在心里的愤恨、耻辱,在今天,同身体上的伤一样,烂出皮肤表面,然后结痂、掉痂、痊愈!

    在衙门口围观的众百姓仍在窃窃私语。

    A喃喃:“这姑娘真是条汉子。”

    B:“谁说不是呢?若是个男儿身,必定会有大出息,可惜了,是个女儿家。”

    C:“瞧瞧曹府那宝贝孙子,哭的那劲儿,还不如一个姑娘家呢。”

    二十大板打完,沈心面如菜色,她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地疼,那疼好像直往头里、心里钻,但必须努力集中注意力,不让自己晕过去。

    臀部洇出一片比喜服还深的红。

    案子审结,京兆尹宣布,沈心与曹子钦即日和离。

    衙门师爷当即奋笔疾书,龙飞蛇舞一番,一份和离书便被拟好。

    衙役走到趴在长凳上的两人面前,左手印泥,右手和离书。

    曹子钦已然昏死过去,衙役抓起他的右手,扳开拇指,抓着就往印泥里一戳,往和离书上一盖,齐活儿。

    这又走到沈心面前,让她画押。

    如此,两人的婚事,也算就此作废。

    京兆尹宣布退堂。

    曹家仆人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家少爷回府。

    沈心趴在长凳上,一身狼狈,连抬头都觉得费力,只能撑着身下的凳子发力,环视四周,想找一个能帮她的人。

    沈泰然起身,和冯煦、曹晏甄告辞,走下堂来,经过沈心身边时,面色铁青,低头瞧了眼女儿,鼻中冷哼一声,“沈心,你好自为之,今后,我沈家便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罢,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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