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三人夜里再次游荡在街上,然而走了一夜,也没发现红衣鬼的身影。起初,三人只以为是红衣鬼休息,可当接连三日都没见到红衣鬼时,三人便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她一定是被人藏起来了。”陆释疑冷声道。

    秦亭双手攥拳,眸子里有些茫然。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藏个人很容易。红衣鬼身份成谜,她们不查清楚,就不能离开京都。

    “我去找梁颂。”叶欢边说边整理衣冠,“我听说,我们第一次上街那日梁颂就回来了,他回来之后,红衣鬼就再也没出现,这事,和梁颂绝对脱不开关系。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找准时机,把梁颂拿下。”

    她没有时间喝梁颂耗着,她不对梁颂下手,梁颂就会威胁到她们的生命。

    叶欢在怀里藏了把匕首,还有简铭留给她的毒粉。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胭脂玉,此时登门拜访,梁颂一定清楚她的目的。

    她进入胭脂玉,发现老鸨换了个人,问道:“之前的老鸨呢?”

    “他回老家了。”老鸨没过多解释,领着叶欢至梁颂的房间。

    门推开的一刹那,梁颂扭过头,和叶欢缓缓对上眼。两人皆是笑脸相迎,待叶欢落座后,梁颂道:“今日来为何事?”

    叶欢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悠悠道:“我好歹是客人,也不给我倒杯茶喝。”

    梁颂挑挑眉,“确实失了礼仪,望叶掌柜不要介意。”

    “罢了。”叶欢佯装喝了口茶,“我的铺子如何了?”

    “在装点了。”梁颂轻笑,“这种小事还亲自登门,派人传个话来便是。”

    “这可不是小事,唉对了梁掌柜,我向你打听两个人。”叶欢将手举过自己头顶,“大概这么高的两个男孩,长得挺清秀看着挺腼腆的,你见过吗?”

    梁颂脸色微变,他一瞬间联想到唐钰唐曲,虽不知那两人姓甚名谁,但直觉告诉他,叶欢果然怀疑到他头上了!

    “没有。”梁颂摇头,转而问道,“是你的什么人?我可以在京都内帮你找找。”

    “仆人罢了,丢了就丢了。对了梁掌柜,我还想打听个人。”叶欢依旧面带微笑,慢慢讲述道,“她身穿红衣却灰头土脸,眼睛大却目中无神,身材高大,看样子是习武之人。她好像受人控制,每至夜晚会杀掉街上流窜的人,大家却供她为神。”

    随着叶欢的话说出来,梁颂的脸色愈发难看。叶欢知道自己赌对了,此举冒险,却最能直接询问红衣鬼的下落。

    梁颂正欲张口喊人,叶欢刹那间掏出匕首塞进梁颂口内。

    “别动!”

    叶欢眯起眼睛,眼见梁颂额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她逼问道:“她在不在胭脂玉内?”

    梁颂瞟了眼卡在口内的匕首,口腔内冰凉的感觉又近了一寸,他大气也不敢喘,只听叶欢低吼道:“在不在!”

    他摇了摇头,叶欢呼吸一滞,不在胭脂玉,那相羸还会在哪?

    房间内突然窜下两个人影,叶欢抬头看向破洞的屋顶,居然没由得安心起来。

    “别和他废话了。”秦亭呲目欲裂,恨不得把梁颂嚼碎,“绑起来带走,饿他三天什么都肯说。”

    陆释疑歪头,腰间的刀已经露出锋芒。

    叶欢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不正常,她再不拦着,梁颂没准会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先把人绑起来,别冲动。”叶欢卷起梁颂手中的帕子塞入他口里,陆释疑扯掉床帘,将梁颂绑在床边。梁颂感觉围着自己的不是人,更像是三个恶鬼。

    他呜呜地叫着,只见叶欢坐到他旁边,道:“我们对你在京都做的勾当没兴趣,如果不是你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压根不会找你麻烦。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们就留你的命。你敢大喊大叫,下一瞬你的脑袋就会落地。”

    说罢,陆释疑抽出剑架到梁颂的脖颈上。

    梁颂吓得浑身冷汗,人跟没了魂似的。他猛点头,叶欢抽出帕子,问道:“相羸在哪?”

    见梁颂仍有犹疑,陆释疑稍微用力,梁颂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梁颂眼睛一闭,抱着巨大的决心道:“京都的事太复杂了,我没办法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今日在此杀了我,不仅京都人民不会好过,燕月也早晚灭国。”

    闻言叶欢一怔。

    萧玉真是个草包女帝,可依燕月目前和宁国交好的状况,只要宁国不倒,燕月就没事。梁颂身为燕月子民。为何会说出燕月灭国这种话?

    叶欢扫向陆释疑和秦亭,她觉得梁颂不是在卖关子,京都的事,或许真不是装神弄鬼那般简单。

    “你放心说。”叶欢道,“萧玉真我认识,燕月真有乱子,我可以把消息带给她。”

    梁颂当即脸色大变,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们杀了我吧。”梁颂愤懑道,“原来你们和那狗女帝是一伙的!我呸!”

    叶欢捂住梁颂的嘴,梁颂突然一口咬住叶欢的手掌,那真是用了吃奶的劲儿,叶欢疼得倒抽一口气,她眼睁睁看着血流出来也不敢松开,生怕梁颂再喊。

    “什么情况这是。”秦亭和陆释疑也懵了,陆释疑反应最快,赶紧拿帕子堵上梁颂的嘴。

    看梁颂呲目欲裂的模样,叶欢发觉京都的事多半和萧玉真有关,而梁颂,多半是有谋反的心思。

    血顺着叶欢的手向下流,渐渐染红床单。她瞧了秦亭一眼,问道:“燕月这几年出过什么大事吗?”

    秦亭耸耸肩,“大事都有宁国顶着,燕月能出什么大事。”

    “呜呜呜……”

    梁颂奋力挣扎,真巴不得把三人撕碎了。叶欢淡声道:“为何要谋反?”

    梁颂自然是答不出来,他止不住发抖止不住流泪,根本没有和三人心平气和聊聊的意识。秦亭摸索下巴,道:“燕月依附宁国数百年,宁国都没动燕月,说明宁国压根没把燕月当回事。可如果是燕月想征服宁国呢?”

    三人齐齐看向秦亭,梁颂瞬间都老实了不少。秦亭见梁颂错愕的双眼,轻笑道:“看来我猜对了呀。”

    梁颂彻底没声音了,秦亭缓步走到梁颂身前半蹲下来,仰头看着他道:“我近五年走访燕月二百余次,这个国家确实很美,也确实安静,但一切都太诡异了。尤其洛宁,作为都城没有禁军巡街,甚至高官身边都甚少有侍卫守护。早就听闻,燕月毒花毒草特别多,虽不致命,但会操控人的心智。”

    话及此,梁颂不再反抗,而是满目震惊。

    秦亭也是根据吴陆柒的毒猜测的,她确实喜欢燕月,踏入这座国家地界的瞬间,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若不是今日遇到梁颂,她也不会发现其中玄机。

    “难怪……”叶欢小声嘀咕,“难怪我在别的城池都不焦躁。”

    “当然了,一直生活在燕月的人不会发现,偶尔经过燕月的人也只会认为是燕月特有的魅力。”秦亭道,“只有参透其中机密的人,才知道燕月早已出了问题。可是这怎会是寻常百姓知道的,难不成,你是宫中逃出来的?”

    梁颂仿佛雷劈了般一动不动。

    “看来我又猜对了。”秦亭勾起唇角,“你放心,我们是宁国宫中的人,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们不会动你。”

    秦亭大大方方亮出身份,事到如今,只有坦白梁颂才能放下戒备。

    叶欢抽掉梁颂口中的手帕,梁颂愣了半天也没说话。她伸出手在梁颂面前晃了晃,道:“嘿?”

    梁颂这才缓过神,他细细打量眼前的三人,道:“此话当真?”

    三人一同点头,梁颂发出微不可察的抽泣,道:“其实我逃到京都,也不过半年。”

    叶欢算了算日子,和萧玉真登基的时间差不了多久。

    “那你真是从宫中逃出来的?”叶欢问道。

    梁颂应了一声,“我其实,是大公主的驸马。如果按照现在的身份来说,应该是皇后。”

    叶欢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一路走来,再奇葩的事也见过,碰到个皇后而已,根本掀不起波澜。

    梁颂逃跑的时间,正是萧玉真身处宁国四处寻找何容玥的时候。她眉头紧皱,道:“你为何要在萧玉真找何容玥的时候跑?”

    “我那时不跑,之后就跑不掉了。”梁颂语气带着悲凉,“萧玉真,她就是个变态!你以为她是为了让前女帝开心才去找的何容玥?不是,根本不是!她本就打算利用何容玥逼宫,就算何容玥是真皇子,她一开始也抱着强取的想法,她就是想气死前女帝!”

    叶欢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他在说什么?

    这等阴险狡诈的形象,是他印象里只会傻笑的萧玉真吗?

    她在脑中细细回想一番,萧玉真的确大多数时候像个白痴,但也不是没聪明过。譬如,她和何容玥究竟怎么回的燕月,莫非真如她所说,她早就看透了杨天易?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对。

    杨天易的情报网渗入至燕月宫中,萧玉真再蠢,也不可能察觉不到。除非这件事是萧玉真默认的。

    萧玉真和杨天易,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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