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爹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路上几乎没有车,裴君衍开得很稳,两人借机聊天。

    “嗯,Y国那边专门找了管理团队,我哥说A城这几年发展很好,让我回来帮他。”

    裴君衍点头:“你一个人在外面,培安总归不放心,回来了我们都能照顾到你。”

    “君衍哥,”岑愔看着裴君衍还算愉悦的神情,斟酌着措辞,“我哥对时鹤撒了个谎,说......咱们两家要联姻,我,我为了避开时鹤,刚刚也没跟他解释清楚,时鹤现在......可能有点误会咱们俩。”

    果然,裴君衍脸色顿时难看了。

    “你哥说的?”

    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岑愔没有一点犹豫,把锅甩在纪培安身上:“对,都是他说的。”

    裴君衍斜睨她一眼,岑愔瞬间泄气:“好吧,我参与了一点点。”

    裴君衍摇摇头:“感情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别闹太过。”

    到底岑愔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裴君衍还是偏心自家妹子多一些。

    岑愔瞬间眉开眼笑:“那就多谢君衍哥配合了,不用委屈你太久,我很快就能处理好和时鹤的关系。”

    “联姻,”裴君衍笑了一下,笑声却有些低落,“我倒真想跟你家联姻......可惜,他不同意。”

    “君衍哥......”岑愔看着裴君衍落寞的模样,有些心疼。

    裴君衍和纪培安的多年纠缠,她一直是知道的,遍布A城的“君安”酒店,也是她为两个人起的名字。

    人这一辈子,就活几个瞬间,她从来不在意世俗眼光,也不认为他们在一起有何不妥。反倒是事事洒脱的纪培安,在自己与裴君衍这件事上,变得畏首畏尾,胆小至极。

    他能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段感情中,也能与裴君衍荒唐放纵、抵死沉沦,却不敢对外公开半句。

    裴君衍拍拍她的头,不再说这个话题:“你爸一直住在纪家老宅,听培安说,他一直身体不太好。”

    岑愔“嗯”了一声,闷闷道:“我会给他送终的。”

    裴君衍指向窗外夜景:“前面是新修的环河灯带,晚上很漂亮。”

    岑愔依言看去,思绪随着五彩斑斓的灯带,回到很多年前。

    自记事起,岑愔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在公立小学做教师,母女俩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岑愔爱好画画,母亲为了供她学美术,经常下班后再去打一份零工,好在岑愔努力又勤奋,凭借特长加分,一路读到省重点高中。

    以岑愔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上国内顶尖的美术院校,M大。母女俩多年的心愿即将达成,母亲每天都是笑脸。

    变故出现在岑愔高三那年,母亲在夜班时突然晕倒,医院检查出,脑部长了肿瘤。

    母亲住院的第二天,岑愔见到了自己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岑远峰。以及岑远峰第三任妻子的儿子,她异父异母的哥哥,纪培安。

    岑远峰答应给母亲治病,条件是岑愔休学一年,这一年里,他会请专人给她补课,放弃M大,考取以管理学为王牌专业的A大,并在十八岁当天,成为公司的法人,但没有任何股份,不得参与公司的运营管理和决策。

    就连看笑话的纪培安都提醒她,这是给岑远峰做了挡箭牌。但岑愔不在乎,只要能救妈妈的命,什么都可以。

    好在岑远峰信守承诺,手术成功,母亲虽然再不能回讲台,但保住了性命。也是这时,岑愔才从母亲和纪培安口中,得知岑远峰这些年的发家史。

    母亲生下岑愔后,岑远峰攀上了自己的顶头女上司,离婚,分财产,再婚,一点儿不耽误。

    母亲含辛茹苦供养她的这些年,岑远峰按照法律规定的最低数额每月支付抚养费。

    女上司因家族遗传病早早去世,大笔财富落在岑远峰手中,他借此迈上一个阶级,又结识了纪培安的母亲,纪舒。

    纪培安随母姓,纪舒的前夫入赘后出轨,纪舒与其离婚后,和处心积虑的岑远峰再婚。

    纪舒的前夫对婚姻不忠,岑远峰打得却是纪氏的主意。

    婚后,岑远峰一改婚前的温柔体贴,架空纪舒后更加肆无忌惮。

    纪舒接连被骗,郁郁寡欢,终是从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生命。

    “我妈哪儿都好,除了一颗恋爱脑和识人不清,但就这两点,毁了她一辈子。”

    纪培安如实说。

    岑愔很赞同他的话,但凡纪舒清醒一点,给她的儿子留下一份遗嘱,纪培安也不至于被岑远峰压了那么多年。

    可能祸害真的遗千年,岑远峰不仅没有报应,按照遗产顺位继承,他拿到了纪舒手中的一半股份,纪培安虽然也有一半,但岑远峰处处打压,纪培安在公司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十八岁那天,世界上少了一个自在无忧的岑音音,多了一个纪氏的挂牌法人,岑远峰的挡箭牌,岑愔。

    愔,安静,沉默,静寂。

    这是岑远峰的警告。

    一年后,岑愔考上了A大。

    母亲虽然遗憾,但A大也是极好的学校,所以还是替岑愔高兴。

    岑愔时常会想,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她不至于恨岑远峰。做他的傀儡,为他承担风险,甚至替他坐牢,只要能换来母亲的健康,她没有怨言。

    可恨就恨在贱人永远是贱人,永远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

    岑愔大四那一年,纪培安正式进入纪氏,他年轻没有经验,屡屡引得董事会不满,甚至因决策失误丢掉一小半股份。

    岑远峰大喜过望,认为纪氏改名为岑氏指日可待。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可怜又温顺的第一任妻子,来到家中探望。

    言谈间透露了岑愔一直瞒着母亲的所有事。

    母亲爱女情切,气急攻心,突发脑梗,还没送到抢救室就过世了。

    岑愔从学校赶到医院时,母亲的尸体已经被盖上白布,她甚至来不及听母亲最后叫她一句“音音”。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岑愔找到纪培安,眼神麻木又疯狂,她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想扳倒岑远峰吗,我帮你。”

    也是当晚,岑愔在酒吧借酒消愁,她遇到了时鹤,这是二人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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