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为了见到秦雄,婉柔故技重施又把他骗到院子里。

    这一夜,婉柔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秦雄彻底拿下!

    这之后,二人如胶似漆,好得就像一个人。

    入秋后,风雨天气增多,艾崇辉的老毛病经常犯。

    婉柔传消息回国,让她舅舅,也就是塞丝国国主带领大军集结燕云边境,大举进犯。

    艾崇辉和秦雄率军迎战。

    战争僵持不下时,秦雄夜里搂着婉柔睡不着,婉柔也睡不着。

    “哥哥,千万不能让塞丝国国主得逞,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在燕云国~我不想死~”婉柔抱着秦雄泪如雨下。

    搂紧了她,秦雄道:“放心,不会的!”

    “哥哥在担心什么?”

    “这阵子天气不好,义父的旧疾总犯,虽然无甚大碍,但有时候会影响作战。”

    “义父是什么病症?”

    秦雄说完后,婉柔笑道:“塞丝国有种草药叫吊钟花,对痹症有奇效,是我们常用的。”

    “哦?可是两军交战,商贸已停,如何寻得吊钟花?”

    “这有何难?我来的时候就带着的,你常喝的那茶里就有它。”婉柔起身去柜子里拿出来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半箱子干的吊钟花。

    “怪道我喝了你的茶,总觉得浑身热络舒畅,人也有力气得很!”

    “你只要把这花放到义父的汤药里一点点,用不上半个月,保管有效!不过记住千万不要放多了!”

    “每次放多少?”

    “两朵就够了!”

    “只用半个月?”

    “嗯,不过这药有个缺点。”

    “什么?”

    “它起效后会让人气血运行更快,冲破那些病结时会消耗更大,所以人在服药后的一段时间内乏力虚弱,有时候会胸闷,不过不要紧,这是药效的作用,好好休息就没问题了。”

    秦雄抓起吊钟花干闻了闻,确实和他平时喝的茶是一个味道。

    但他哪里知道,吊钟花早被婉柔提前熏了香料,自然与平时给他喝的茶香一样。

    不疑有他,秦雄包了一包吊钟干花,每次给艾崇辉煎药的时候都往药壶扔两朵。

    最初几天,艾崇辉确实觉得非常舒服,也没犯病。

    秦雄非常高兴。

    随着时间的增加,吊钟花毒素在艾崇辉体内越积越多,毒性渐渐发作,时常乏力、困顿、畏冷、心口闷疼。

    秦雄只当是吊钟花在起作用,仍旧日日往药壶里扔干花。

    直到那日对战艾崇辉摔下马来。

    秦雄依旧没有怀疑是干花的问题。

    不过他把情况告诉了婉柔,婉柔说是艾崇辉年岁已高,不如年轻人耐受,又加了芦荟和山楂花。

    秦雄问过大夫这两种药的作用,大夫说芦荟可入药治疗痹症,山楂花可治疗心力衰竭。

    可他不知道的是,婉柔悄悄把这两种药的分量上调了一点,直接导致艾崇辉因为吊钟花引发的心痹加重,心动失常。

    而军医和医馆大夫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们不敢说!

    七绝脉几乎无法治愈,他们说了也治不好。

    更何况,两军交战期间,你说主帅中毒或者绝症了?

    是不想活了,还是想砸了医馆的招牌?

    谁敢说?

    反正老将军死了还有秦雄在,毕竟他一直有意让秦雄接班做西南王,所以军医不说,医馆的大夫更不敢说了。

    于是艾崇辉在众人的“推波助澜”下险些成了“冤死鬼”。

    秦雄在屋子里一直坐到掌灯时分,捏了捏眉心,他站起身叹了口气,喊来孙副将径直去了婉柔的院子。

    但,人去楼空!

    秦雄和孙副将找遍了所有房间、庭院,不但没见到婉柔,就连个丫头和下人都没见到。

    回到曾经的“爱巢”,看着那些自己精挑细选的物件,秦雄抽出刀疯狂地把所有东西砍了个稀零碎。

    喘着粗气站在狼藉之中,这个硬汉一屁股坐在地上,丢盔卸甲地抱头痛哭。

    半晌,他从地上爬坐起来回到营中发了一道通缉令,又给县衙发了一份海捕文书通缉婉柔。

    做完这一切,他脱下军服,让孙副将去找一套囚服来。

    孙副将看着秦雄如此,心里替他难受,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当秦雄让他拿囚服要穿的刹那,他反应过来婉柔绝对是利用秦雄做了什么事情。

    琢磨琢磨,能让秦雄自责到以囚徒身份见人的,也只有艾崇辉突然急病这件事儿了。

    不敢怠慢,孙副将忙去找了一套干净的囚服拿来给他穿上,小心问道:“头儿,咱们……这是要去将军府吗?”

    “嗯!”

    “荆条怎么选?”

    “一刺不剃!”

    “头儿~”孙副将有些不忍心。

    “去吧~”秦雄无力道。

    “好。”孙副将跑出去拎来一捆满是长刺的荆棘条。

    秦雄背在身上,勒了勒绳子把荆棘条绑紧了些,长刺扎进皮肉里流了一身的血。

    可他就像无知无觉一样,背着荆棘条带着孙副将去了将军府。

    艾崇辉正在屋子里跟贺历弘聊天,突然听见有人来报“秦雄负荆请罪来了”,忙又躺回床上装病。

    刘伯继续守在屋子里候着,贺历弘转到里屋藏了起来。

    秦雄穿着囚服、背着荆棘条进屋就给艾崇辉跪下磕头认错。

    艾崇辉虚弱地要爬起来问他怎么了,秦雄跪爬到床边哭着认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义父,是不孝儿对不起您,愿以死谢罪,但请您先允我抓到伊莲娜审出塞丝国阴谋!”

    艾崇辉抬手摸了摸秦雄的头,笑道:“儿啊~为父其实没事儿了!”

    说完他利索地坐了起来,哪里还有一丝病入膏肓的状态。

    “义父,您这是……”秦雄蒙了。

    “弘小子,出来吧~”艾崇辉向内屋喊了句。

    贺历弘从里屋转了出来,看着秦雄以作揖道:“秦将军果然是个心胸坦荡又光明磊落的人!本王佩服!”

    “永安王?”秦雄看看笑眯眯的贺历弘,转过头又问艾崇辉:“义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艾崇辉把发现中毒、解毒、装病钓秦雄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秦雄恍然大悟道:“义父,您早就知道了?”

    “儿啊,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如何不了解你?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憎恨我,所以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下毒~哎……不曾想是这个缘故!”

    贺历弘扶起秦雄给他解下荆棘条,边让刘伯给他上药,边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艾将军一直非常纠结,也愧疚那些过往,即便已知此毒为你所下也不愿苛责于你……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有话就说清楚,解开心结就好了。”

    一番话说得秦雄好不忏愧!

    下毒一事既已水落石出,接下来的事就是缉拿伊莲娜,审出她背后所有的阴谋和计划。

    “你可知道伊莲娜何时离开的?”艾崇辉问。

    秦雄摇摇头:“她把所有下人都打发了,我只在门房找到一个看门老人,说她昨夜就已经离开了。”

    “既然军营的人都认识她,她若出城应该会有来报或者记录,但至今无有消息,说明她很有可能还在城中。”贺历弘道。

    “是,但她既然能易容成婉柔的样子,也就可以易容成别人的样子出城!”秦雄担心这个。

    “艾家军一向治军严明,你们与‘婉柔’交好已久,但却从未有过徇私枉法的事情发生,所以军方的路引应该不会有人给她作假发放,那么官衙方面会不会呢?”贺历弘问道。

    “应该也不会!”艾崇辉道:“西南边境紧邻多国,商贸往来也不少,所以为了防止细作,我让他们在路引发放上要过三关六审,缺一不可!”

    “既然徐茂宣可以重金收买人心,那县衙的人会不会被收买呢?”贺历弘问。

    “也不会!城里的地方官都是我艾家嫡系,所以管理一律从军,在政务上一旦被发现有疏漏或者错误,轻则领军棍,重则掉脑袋。”艾崇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婉柔’基本可以确定在城内了。”贺历弘道。

    秦雄一直不吭声,艾崇辉问他:“雄儿,你在想什么?”

    “义父,我想重查袅儿的事……”

    艾崇辉一愣,问他:“你可想清楚了?”

    “嗯!”秦雄坚定地点了点头。

    叹口气,艾崇辉道:“好。”

    艾崇辉之所以一直不提这事儿,是因为他怕再揭秦雄的伤疤。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艾崇辉一样,眼睛里只有权力和富贵,不然当年他也不会把最疼爱的女儿艾元菱送入皇宫做妃子,更不会与徐茂宣联手反制贺氏一族,也不会一刀要了他喜爱的柳如莺之命。

    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秦雄是自己的义子,老子把儿媳妇睡了,这个坎怎么说都不太好过!

    一挥手,艾崇辉让府里的兵丁带上来两个五花大绑的一男一女。

    兵丁提着这二人扔到大厅正中央转头出去了,不忘把门关上。

    “这是……”秦雄看着地上两个被打得头脸青肿、一身血痕,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下人问。

    “我本想自己解开那晚的谜团,就把府里所有下人一个不落地都抓起来拷问了一番,最后问出来这么两个东西!”艾崇辉笑得非常危险地看着那一男一女道。

    秦雄仔细看了看这二人,对那个男的略有印象,对那个女的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艾崇辉指着那女的说:“她叫小红,是我原夫人的旧人。夫人去世后,我见她可怜,就留她在府里,还给她配了个管事,就是他!”

    秦雄一下子想起来,这男的就是当晚跑过来告诉自己“将军和袅夫人在房里有动静”的人。

    “是你?”秦雄走过去一把提起他就揍,打得那人满脸是血,仿佛开了染铺,牙齿也断了两颗,惨叫着喊“将军饶命”。

    贺历弘过去拦着他道:“秦将军,息怒!若失手打死他,线索就断了。”

    秦雄啐了那人一口,一把把他丢在地上,咬牙怒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人抖得筛糠似的,一副欲说又不敢的神情。

    贺历弘蹲下看着他笑得和气,把他扶起来说:“你早些说就少遭些罪,艾将军和秦将军治家和治军一样,你要知道,主动说和我们逼你说的结果大大不同。”

    说完,贺历弘微笑着帮他整理整理衣服,手却上他那些伤口上用力摁了下去。

    那人吃疼,口里连连哭喊“王爷饶命”。

    贺历弘从进宝手里接过帕子擦干净手,笑道:“这只是我对你的程度,如果你不说实话,艾将军和秦将军会怎么对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那人跪在地上被绑着身子,像个磕头虫一样猛劲磕头,嘴里道:“我说!我说!我都说!”

    竹筒倒豆子似的,他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艾崇辉原夫人死了之后,艾崇辉见小红可怜就让她继续留在府里。

    柳如莺入府后见小红居然是艾崇辉的贴身丫头,而且艾崇辉对她信任有加,于是心生嫉妒,日日担心小红会被艾崇辉收了作小,就总想着把她换了。

    可小红手脚利索,艾崇辉用惯了也懒得换人,所以一直迟迟未把小红调走。

    府里有个小管事,就是这个“磕头虫”,做事麻利,人也机灵,很会讨柳如莺的喜欢。他相中小红许久,奈何小红不愿意,他屡次冒犯却不能得手,于是求柳如莺把小红给自己。

    这个要求正合柳如莺心意,晚上给艾崇辉吹了枕头风。

    艾崇辉没当回事儿就同意了,第二天交代管家促成此事。

    可是小红有个相好的,就是秦雄府里那和老妈子背后嚼舌头的拎扫帚的人,但是艾崇辉许的嫁妆实在丰厚,她没抵住诱惑就嫁给“磕头虫”了。

    嫁给“磕头虫”后,小红并没有和秦雄府里的“拎扫帚”断了联系,而是继续和他保持情头关系,等于脚踩两只船。

    “拎扫帚”虽然不乐意,但他实在舍不得小红,加上小红嫁人后出手也更阔绰,也就默许了这段关系。

    一日,“拎扫帚”找到小红,告诉她有银子赚。

    小红问赚什么银子。

    “拎扫帚”悄悄把她拉到角落里,从怀里拿出来一包金饼子地给她。

    “金子?这么多?你从哪来的?”小红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咬了咬。

    “你就说你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小红一把夺过去,喜滋滋道。

    “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

    把一个小纸包塞到小红手里,“拎扫帚”悄声道:“家宴的时候,你把这个下到袅夫人的杯子里。”

    “嘶~”小红倒吸了一口凉气,问:“这是什么?”

    “嗨,你不用管!总之不是毒药!”

    “不行!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春日散!”

    “这是催情的,干嘛给袅夫人下这个?”

    “你别管,就说你要不要这五十两金子?”

    小红思来想去点了点头,收好那一包子金饼子拧着水蛇腰和“拎扫帚”进屋鬼混去了。

    晚上,小红拿出金饼子给“磕头虫”,让他配合行动。一看有金子,“磕头虫”哪里还管做什么,直接就同意了。

    隔天的家宴上,小红趁着给袅儿续酒的功夫把药粉倒进了酒壶里。

    于是就有了“儿媳中毒误闯死莺屋,秦雄‘捉奸’‘逼死’袅夫人”的这桩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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