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习惯了,这章又巨巨巨甜,而且有大车,这辈子都没开过这么大的车......
【栏杆又断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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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盛昏迷期间,除了高家人,就数他的秘书跑得最勤,上下午都来,随时带着文件,黄瑶趁其上洗手间翻看过,园区清算完了,高启盛签完字就可以走程序,数亿赔偿指日可待。
赵市长来探望过一次,表示对高启盛失窃一事的关心。黄瑶怀疑他想包庇蒋天,不然怎么会关注失窃而忽略差点要人命的车祸。
不过保险柜里的东西可能也和他有关,比如,他协助高启盛骗取赔偿。
京海的水太浑了,要保持怀疑一切的态度。
临近夏末,暴雨后月光笼罩的夜晚。
主灯关了,病房里只剩微弱照明,黄瑶睡不着,轻轻打开窗户,习习晚风吹拂。
空气轻拂眉睫,高启盛缓缓睁眼,房间里勉强可见雪白的天花板和延伸至手臂的输液管。
身后传来沙哑的呼唤,黄瑶回头,看到幸存者急于抓住救命稻草的渴求。
平静的夜晚,高启盛醒来。
医生护士进出检查,虚弱而寻找的目光在病房打转,黄瑶知道他在找谁。
就是这么巧,连之前上夜班的高启兰都碰巧今晚回了家,更不要说被陈书婷强制要求在家修养的高启强。
黄瑶捕捉到失望的气息,憎恶自己总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她想起小时候生病,爸爸都会关了鱼档陪她,只有一次不在家,她半夜迷糊醒来,故意咳得很大声,过了很久都没人来,她才想起爸爸送鱼去了。
墙上“见义勇为”的锦旗陪她渡过了那个晚上。
黄瑶决定天亮后再通知高启强,寂静的今夜,高启盛不配一家团圆,只配有她虚伪作伴。
高启盛握着她的手不放,过了很久终于再次睡去。在那之前,他们刚刚解开关于小雪的“误会”,他很满意黄瑶亲自撮合唐小虎和别人。
高启兰还是从同事那里得到了消息。
天没亮,众人赶到医院,刚进门就看到病床边交握的手。
高启强讨好地示意陈书婷稍安勿躁,轻声叫醒趴在床边的人。
黄瑶揉揉眼睛,依次看向身边,高启强,陈书婷,高启兰......朦胧的睡眼霎时清明,唐小虎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俯视着她。
她刚抽出手,高启盛就醒了。
兄弟情深的场景过于碍眼,她去洗漱了一把回来,团圆戏码还没完,又端起果盘去洗水果,回来时高启强正提到蒋天。
蒋天的度假区经营不善要完了,不用想都知道是高家功劳。
高启盛对此意兴阑珊,更在乎被盗走的保险柜。
保险柜有自毁程序,强行打开没用,就怕蒋天破解密码。
高启强是过来人,理解盛世必定有见不得光的事,“你先调养好身体,这事小龙小虎已经在办了。”
唐小虎附和道,“我哥现在就正忙这事,所以没过来医院,阿盛你不用操心。”
高启盛笑笑道谢。
两人没撕破过脸,只要不涉及黄瑶或强盛的第二主导权,相处还算和睦,暗潮汹涌不易察觉。
黄瑶在角落默默切水果,实际耳朵竖着,敏锐地察觉有几秒钟没人说话,端起切好的苹果走过去。
高启强欣慰于黄瑶会照顾人,高启盛也听她的话,刚刚还说不想吃东西,水果端来就肯吃了。
看在他半死不活的份上,陈书婷没有当场甩脸,让黄瑶先回家休息,正好高启强一心想多陪陪宝贝弟弟。
黄瑶回去立刻泡了个热水澡,高级病房不吝冷气,高启盛的身边透着阴寒,她怕冷,常年手脚冰凉,一直不喜欢寒冷的地方。
冰雪严寒的北海道,那条带着体温的围巾告诉她,去寒冷的地方一定要带上唐小虎。
可今天唐小虎看她的眼神是冰冷的。
出神中,手机突然响了。
刚接起,唐小虎开门见山,“瑶瑶,我想要你。”
黄瑶愣了一下,“妈妈在家,我走不开。”
对面冷冷道,“你不是有郑清这个挡箭牌么?”
“那你怎么办?”他又没有挡箭牌。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叹息了声,语气柔和许多,“那就让他们发现好了,瑶瑶,不用担心我,我本来就希望他们发现。”
黄瑶不知说什么好,温柔包容的唐小虎,成熟稳重的虎叔,原来也有任性的时候。
好在他很快清醒过来,让她觉得成熟男人就是这点好,能够自己消化情绪。
“……好了,今天的事就让它过去。”
她不确定是哪件事,是高启盛握着她的手,还是只吃她喂的水果,总之过去就好。
唐小虎恢复温柔道,“你小叔昏迷那会儿你顶多算个看守,现在他醒了你更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来强盛上班吧。”
她当然说好。
今日最大成就,给老虎顺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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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黄瑶去了盛世上班,高启强的安排。
高启盛记得她的“要求”,对高启强软磨硬泡。
意外过后高启强很顺着他,为此又对陈书婷软磨硬泡。
陈书婷不同意,高启强采取迂回战术,安排黄瑶进最新的五星级酒店项目,强盛承建,盛世投资,核心要有自己人,项目的核心是财务,财务的核心在盛世,于是黄瑶入职盛世,看起来又像强盛一员。
盛世投资除了灰色产业,明面上还有酒店业和建材出口,黄瑶一边深入了解,一边忙项目上的工作。
项目经理喜欢派给她额外的工作,去医院送文件或者无关紧要的资料,高启盛的手段不必说破。
后来高启盛的秘书也让她帮忙送文件,倒是正中下怀。
每次高启盛签完字,翻翻资料,都要留她一会儿,一起吃饭,或是去外面散步。
黄瑶不喜欢阴冷的病房,爸爸也是在病房出事,散步是不错的选择。
高启盛重伤未愈,拄着手杖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休息,黄瑶脚步轻快,像抓不住的小鸟飞远了。
无奈的呼唤,小鸟飞回身边,扶他在长椅坐下。
两人聊起最近的事,高启盛向来不避讳黄瑶,说蒋天损失一个度假区算什么,好戏还没上场。
黄瑶好奇他要干什么,他却卖起关子,“从前我以为,让对方知道得罪的是谁,让他死个明白才痛快,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真正高明的手段是你明明把事情做了,别人却不知道是你做的。”
黄瑶恍惚想起谭思言的父亲谭兵,那个纳给赵立冬的投名状,人们以为他死于意外,高启盛那时狡猾的笑容,她一直记到今天。
高启盛不想再谈蒋天,转而问起黄瑶的工作,还说有难题可以向秘书请教。
她早就请教过了,秘书是人精,不会什么都说,比如从不提唐小虎和高启盛在园区的事上发生了什么。
她偷听到项目部的强盛老员工聊天,唐小虎退出后园区的工期就缩短了,成本也下来了,人们都以为是他故意卡项目,直到后来园区投入生产不久,因为用料不过关差点出事,人们才发现唐小虎退出后根本没人把控工程质量,大家都奇怪,似乎盛世高总反而没那么在乎质量。
傍晚时分,霞光掩映,医院主楼描上橘红色的轮廓。
高启盛休息好了,站起来向黄瑶伸手,“走了,一会儿你爸也来,你姑姑正好下班,我们一起吃晚饭。”
背着霞光的高启盛微微笑着,黄瑶没有去牵那只手,只是微笑点头,尽管不想参与他们的温馨。
老天仿佛听到了黄瑶的心声,高启兰打来电话说还有病人来不了。
高启盛埋怨着“我也是病人”,还是让她先去忙。
高启强也没到,打去一问,得知他也来不了了,要去捞因为飙车进局子的高晓晨。
爱屋及乌的高启强,对继子好得没话说。
高级病房布置得像起居室,桌上摆着丰盛健康的营养餐,高启盛将手机一摔,阖目平息怒火。
黄瑶捡起手机,点开通话记录再退出,说着还好没摔坏,然后拉他坐下,“我饿了,小叔叔,我们开饭吧。”
说着去拿筷子,高启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洗手没?”
黄瑶无语,这时候还知道洁癖。
正要起身去洗手,高启盛一把将她拉回,从身后抱着她用湿巾擦手,先擦手心,再擦手背,然后手指,一根接一根手指,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擦完了,抱着她的手臂非但不放,反而收得更紧,耳边响起叹息,“瑶瑶,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我吧。”
黄瑶真是同情又痛快,他的所爱有各自的生活,竟然寄希望于自己。
正要开口,又听他问,“听说你告诉你妈,我是长辈?”
该来的总会来,黄瑶认真道,“小叔叔,以前我还小,因为太想爸爸了,所以很多事情分不清。”
就像唐小虎,那时和他一起,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现在我长大了,想明白了,叔侄就该有叔侄的样,我们应该像普通人……”
高启盛冰冷打断,“你妈教你这么说的?”
“是我自己的想法。”
沉默。
妥协但不退让。
“无所谓,无论你怎么想,都要一直陪着我。”
黄瑶叹气,“我有男朋友了。”
后脖颈的气息越靠越近,凉薄的嘴唇贴上后颈皮肤,“那又怎么样,你就算结婚,也不能离开我。”
陈书婷剜去了他心脏的一角,声音蓦然阴狠,“不,瑶瑶,你不能结婚,你不能和别人结婚。”
黄瑶皱眉,这就是他和唐小虎不同的地方,不在乎她把他当长辈,不在乎她怎么想。
更不在乎叔侄伦理。
黄瑶挣开怀抱,“小叔叔,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高启盛见她抵触,突然问,“那唐小虎对你而言算什么?”
黄瑶严肃道,“唐小虎也是叔叔,是长辈!”
“是么?”他挑眉,笑意不达眼底,“你以前都叫虎叔,怎么现在成唐小虎了?”
“……”其实以前她也这么叫,但都是私下,现在下意识出口被发现,又觉得是他故意找茬,愤愤地想走人,再次被拉回。
高启盛问,“你叫我什么?”
黄瑶没好气道,“小叔叔!”
“不不不,我们换一个。”他倾身过来,附在耳边暧昧吐息,吹得她耳朵痒,“要叫阿盛,阿,盛。”
“阿盛。”唐小虎突然出现,病房里更冷了。
高启盛神色扫兴,终于放开黄瑶。
黄瑶强装镇定,礼貌打招呼,“虎叔。”
唐小虎今天西装革履,应该是才谈了正事,简单点头应了声,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是无关紧要的人,拉椅子时吃痛般“嘶”了声。
黄瑶才发现他受伤了,手上缠着染血的领带。
再看西装里的深色衬衫,领子上隐约可见血迹,她移开视线,也不多看一眼。
高启盛目光来回,没有发现暗中交流,这才笑说唐小虎来得真巧,正好一起吃晚饭。
唐小虎晃晃右手被血浸透的领带,“拿不了筷子。”
黄瑶觉得正好,有事说事,他没必要吃这顿饭。
谁知唐小虎看饭菜不错,自己拿起勺子说,“我用这个吧。”
过于诡异的气氛,黄瑶不知道另两人怎么想的。
平时一起吃饭有高启强坐阵,他们同桌倒也正常,但现在就他们三个人,这顿饭非吃不可吗?
高启盛和平常一样,左手拿勺的唐小虎更是平常得像天生左撇子,她不理解但尊重。
正吃着,高启盛终于问起出了什么事。
唐小虎漫不经心道,“我招待一个老总,蒋天的人想搅黄强盛生意,朝那老总去的,我替那老头挨了一下,合同谈成了,蒋天的人也抓住了,这不特地来跟你说这个好消息。”
高启盛点头,“确实算个好消息。”
黄瑶想起他说好戏还没上场,想不通以现在的情况,他要怎么把事情做了又不让人知道他做了。
正出神,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高启盛关心道,“瑶瑶,刚到盛世很累吧?多吃点。”
黄瑶知道他故意的,她本来差点去了强盛,陈书婷一直想让她跟唐小虎学业务。
唐小虎正在盛汤,像没听到那句挑衅。
黄瑶觉得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心不在焉扒饭,莫名被呛到,咳嗽得面红耳赤。
高启盛给她轻轻拍背,亲昵的动作犹如搂抱。
唐小虎倒了杯水递来,“来,喝点水。”
黄瑶的脸更红了,在那件事开始之前,或是每次她嗓子叫哑了,他就会说这句话。
修长的手指握着透明玻璃杯,纯净的甘泉一次又一次滋润干涩的喉咙。
唐小虎直勾勾盯着她,又说了一遍,“喝点水。”
黄瑶继续咳嗽,掩饰脸上烫得烧起来的红晕。
陈书婷的电话及时救命,她要回家吃饭了。
高启盛冷脸,“在我这儿没吃饱吗?”
黄瑶也摆脸色,“吃饱了回去再吃一遍不行吗?”
高启盛反而笑了,她很少对他这样没大没小。
唐小虎平静地喝汤,默默看着高启盛送走黄瑶。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男人,终于可以进入正题。
“阿盛,说说吧,保险柜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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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虎离开医院时已经天黑,随手抽着烟,车库腾升小片云雾。
领带上血迹凝固,黏在手上发痒,无奈打的死结半天解不开,心情更加烦躁,他叼着烟往车边走,想用蛮力扯下领带
昏暗的角落,车边熟悉的背影正埋头看手机,屏幕的冷光幽幽发散。
拉扯一半的领带重新缠回去,夹着香烟的手拂开云雾,那道身影越发清晰,原来他们离得这么近。
这一刻,烦燥烟消云散。他原以为她已经离开,不在乎他手上染血的领带。
结果却是她在等他。
她又在等他。
车库不似病房阴冷,恰到好处的夏末清凉,心间吹过悸动的风,吹起不可抑制的冲动。
黄瑶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回高家,陈书婷在等她回去吃饭,就像爸爸曾经等她放学回家。
身后有人靠近,她转身,脚边落下烟头,不禁皱眉,“你怎么乱扔......”
猝不及防的压迫感,她被整个压到车边,带着烟味的吻堵住惊呼。
发狠的攫取,放肆的掠夺。
好一会儿,唐小虎才放开她,额头蹭额头,鼻尖蹭鼻尖,若即若离的唇,腰间暧昧一顶,眼中燃起火苗,“瑶瑶,我要你。”
不再温存的宣言,势在必行,势在必得。
黄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被强劲的双臂一左一右圈禁在车边,推了几下推不动,余光撇见撑在身边的右手,突然想起等他的原因,质问道,“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他不以为意,“这点小事不至于。”
“伤口感染会有截肢风险。”
唐小虎觉得好笑,“你在美国念的医科?”
她板着脸,“姑姑告诉我的。”
唐小虎了然,所以她还特地请教了高启兰。
圈禁的手松开她,摸出车钥匙开门。
黄瑶劝道,“姑姑还在上班,去找她包扎吧。”
他坐进车里,“不去。”
“唐小虎!”
见她不高兴了,他终于好心给出另一个选择,“跟我回家,你替我包扎。”
黄瑶不想让他得逞,“妈妈还等我回去吃饭。”
唐小虎开始换挡,操作杆几次从手中滑开,只好抬起右手给她看,蓝色领带被血染成紫红,“我开不了车。”
明明白白的卖惨。
唐小虎换到副驾,黄瑶不急着开车,先和万能挡箭牌郑清对口供,然后打给陈书婷,争取到一个自由的夜晚。
唐小虎神色复杂,“你倒是轻车熟路。”
黄瑶不想搭理他。
他笑着揉揉小脑袋,干净的左手还是被躲开,想继续刚才的吻,依然被躲开,不由笑意淡去,目光深沉,“开车,回家。”
汽车上路,他说的回家是回旧厂街,因为他哥有他家备用钥匙。
黄瑶拐了个弯回老屋,他又说前面停一下。
路边有家药店。
两人走进药店,黄瑶在店员指引下又拿纱布又拿药水,口服消炎药也没放过。
唐小虎则在收银台边摆了一排的小盒子里挑选,终于找到合适的,抽出来一起结账。
黄瑶只想快点处理伤口,不想让他如愿,加上有点不好意思,趁店员没发现赶紧放回去。
他不紧不慢拿出来,拿了一盒,又拿一盒。黄瑶还想放回,他又去拿第三盒,终于逼得她老实了。
店员见怪不怪,有条不紊地结算,直到看清盒子上的尺寸,才装作不经意抬头,扫了一眼结账的女孩身旁。
西装革履的大人物,高个长腿,宽肩窄腰,向下的嘴角和嘴边刀疤一看就不好惹,更不要说手上染血的领带和衬衫上疑似血迹的斑点,一言不发中酝酿着什么,胶着在女孩身上的眼神就快着火了。
再看刚到男人肩膀的年轻女孩,细胳膊细腿,娇嫩得像朵花,实在为她捏把汗。
黄瑶知道今晚躲不过了,接下来一路开车都很沉默,唐小虎也不说话。
夜景无声倒退,空气悄然升温,车内气氛在燃烧,两人都有点出汗。
到了旧厂街,沿着联排屋往老屋走,邻里搬空,远处建筑工地高高挂起大灯,不够照亮前路。
头顶洒下光年之外的星月微光,黄瑶仰头寻找,被一只手牵住,严肃低沉的警告,“好好走路!”
她偏不听话,结果没走几步崴了一下。
唐小虎一把扶住,秉持耐心深呼吸,伸手指了指,“别找了,在那儿。”
她找到角落的木星,仗着有唐小虎还是不看路,仰头感慨,“台风过后它更亮了,正看着我们呢。”
身边冷笑,意味不明,“那它可要好好看着。”
回到老屋,家居用品齐全,家电一样不缺,黄瑶希望家里保持原样,头顶照明都还是以前的白炽灯。
桌上依次摆开药水纱布,炽热的胸膛贴上后背,唐小虎从头发吻起。
她十分嫌弃,“你都没洗澡!”
衬衫上血迹不明显,不代表干净。
唐小虎很配合,“那我现在去洗?”
黄瑶拉他坐下,当然是先处理伤口。
领带打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她只能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痛的话说一声。”
唐小虎哼出个鼻音,看她专注的模样,竭力克制上扬的嘴角。
终于,领带剪开了,黄瑶翻看手掌,左看看右看看,惊讶道,“你没受伤?!”
唐小虎早已心猿意马,眼中蒙上一层薄雾,“我没说过我受伤。”
确实,他没说过,只是在拉椅子时装疼,左手拿勺吃饭,换挡握不住档位。
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以为他受伤,诱骗她来这里。
早有预谋的吻袭来,“受伤”的手移到黄瑶胸前,指尖熟练拨动,轻巧解开扣子。
在车库看到黄瑶那刻起,他就已经高兴得昏了头。
最初,“受伤”只是临时冒出的念头,他才经历了一仗,身上的血不是他的又像是他的,如果额头的小伤她都那么在意,那再伤重点也没关系。
蒋天的人被拖走后,他竟遗憾自己没有受伤,干脆取下领带给王帅擦血。
王帅受宠若惊,“哥,我就被刮了道口子,不值你一条领带。”
他说,“那你再挤点血出来?”
多年来一直唯命是从的王帅,第一次对他露出看神经病的眼神。
事实证明,这一招很管用。
他欣喜、迷乱地禁锢着被诱骗来的小混蛋,扣子解到最后一颗。
黄瑶心中涌上后发的愤怒。
无奈温柔的动作下是不容拒绝的力量,推不开,躲不掉,像一张缠绵的网,不会伤害她,也不放过她。
可从来都是她牵着他的鼻子走,他怎么能反抗?
绵密的吻停下,唐小虎看着怀中愤懑的脸,正要哄几句,她突然挣开怀抱要走。
挽留的手被甩开,他没办法,挡在门口道,“你要是走,我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黄瑶不受威胁,“那就公开,大不了我再挨次打,再流放几年,大不了我永远不回京海。”
他不会这样对她,黄瑶知道,所以有持无恐。
“不,瑶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一步步逼近,逼得她一步步后退,云淡风轻地描述,“我会告诉所有人,是我引诱了你,在你十八,十六,还是十四岁的时候?也可以更早,我跟你龙叔说的是十二岁,你爸刚走,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黄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不懂他在说什么,后腰一紧,她双脚悬空,夹在强健的手臂与坚实的胸膛之间,断断续续的吻留恋于脖颈、脸颊、嘴唇。
“其实我受伤了,你龙叔打的,他舍不得下狠手所以没有外伤而已。”
刻意惨兮兮的语气,唐小虎娓娓道来,“其他人可不会像你龙叔对我这么好,警察更不会放过我。十二岁,够我名声扫地了,不知道要坐几年牢,应该比故意伤害判得重吧?”
黄瑶震惊到说不出话,她不喜欢他和别人动手,就是怕落个故意伤害罪,他却主动想出一个比故意伤害更可怕的罪名,反过来要挟她!
“瑶瑶,你只要出这个门,就可以轻而易举毁了我,你希望我公开吗?”深深的凝望,从她的眼里望进心里,“你希望吗?”
没有回答。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蛊惑,“选择在你,瑶瑶,你可以毁了我,只要你想。”
向来以折磨他为乐的小混蛋久久没有回应。
他松开怀抱,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没有离开,只是别扭地背过身去,固执的小小背影。
唐小虎不想表露得太得意,扳回僵硬的身体,在唇上蜻蜓点水。
笑容就快憋不住了,趁笑出来之前,他潇洒走向浴室,“我去洗澡了,等我。”
老屋只有淋浴,水声哗哗,黄瑶坐在沙发上生气、不甘、想不通,从前听话的、任她摆布的唐小虎,怎么会变成这样?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
水声停了,唐小虎围着松松垮垮的浴巾,擦了几下头发,坐到黄瑶身边直接开始。
黄瑶还在赌气,又实在推不开,只好说,“我也要洗澡。”
唐小虎今晚已经赢了,不在乎多等会儿。
谁知黄瑶在浴室一直不出来,听声音洗完很久了,门还锁着。
为免又被说脾气不好,他提醒自己要耐心,敲门都是轻轻的,“瑶瑶?”
没有回应。
柔声的劝说,“里面空气不流通,你该出来了。”
不说话。
好脾气的询问,“需要我打给你妈吗?”
还是这招有效,刚拿出手机,门就开了。
黄瑶扶着胸口的浴巾径直回房,唐小虎亦步亦趋跟着,趁她关门前抵住,轻而易举推门而入。
眼前还是黄瑶小朋友的卧室,课桌上有老旧的笔筒、作业本、卡通台灯,实木床的床头竖着一排护栏,护栏上靠着一只兔子,他记得是阿岳送的,床头墙上挂着陈金默“见义勇为”的锦旗。
卧室被侵入,黄瑶又想溜去客厅,
唐小虎一把揽住,索求的吻一次次被躲开,耐心终于耗尽,将她压到床上,床垫柔软地陷下,浴巾被一把扯落。
陡然的凉意,黄瑶颤了一下,下一刻,唐小虎的体温贴上来,昏天黑地的吻。
……
详……
见……
L.F.er:东来也《【虎瑶】沧海蝴蝶》
……
窗外天色将明,星星也不忍目睹,悄悄隐入天幕。
栏杆又断了一根。
最终,这场报复性的惩罚以床板塌陷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