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沈月辞当街纵马驰骋的事情第二日便被御史告发于元兴帝跟前,如今的沈月辞也算是京中的风云人物,前些日子在京郊勇救难民的故事被人编成书在各大酒楼传诵。

    她有次无聊就去听了听,那情节尴尬得差点让沈月辞当场抠出一座五进的院子来,好在她当时是包了雅间不然这的囧态传出去岂非又增加了笑料,更何况她也不想这般出名。

    毕竟太出名往往会招来事端……

    这不如今御史们的眼睛就盯在沈月辞身上,一揪住一点错处便扬言要责罚。

    这有人主张罚便有人求情,毕竟沈月辞可还是神勇将军孤女这层身份在,朝中武将大多与神勇将军还是有些交情的,于是一来一往就吵成一团。

    听着同僚们争来争去的宋弘远那一刻的心可谓是提到嗓子眼里,生怕待会卷到自己身上来,于是躲在一旁当鹌鹑。

    元兴帝坐在上头听着他们为着一件小事闹得乱哄哄的,更是有闹出文武不和的场面于是立刻叫停这场闹剧。

    最后以云和郡主罚抄四遍《内则》结束。

    沈月辞接到这个消息险些昏厥过去,这《内则》接近两万字,她就是一天抄八个小时都要接近一个月才能抄完。

    “你抄这页,清衔抄这页,我抄开头。”沈月辞指挥着抄书大队开始行动。

    沈月辞为着能抄得快些特地让人再搬了两张书桌来书房里,她看着厚厚一本的《内则》,心里把那些御史的十八代祖宗全部亲切得问候了个遍。

    “这群御史真讨人嫌,不过是看着郡主好欺负,那宁镇侯家的不也天天纵马,倒也没见到那些御史参他!”杜若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奋笔疾书。

    挺久未听到封逸秋的名字,骤然提起他让沈月辞想起按照时间线封逸秋也快要偶遇宋时微了。

    只不过原著并没有详细描写具体的情况,只是从后面封逸秋的回忆可以知道他对宋时微一见钟情。

    反正也改变不了的事情,沈月辞也不愿意过多去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是那个害她抄书的王八蛋一定出门摔个狗啃泥,喝茶第一口就喝到沫子。

    沈月辞气得接连好几个字都写得歪七扭八的,好在放在整体来看并不明显也就囫囵过去。

    又写了几行字,沈月辞还是忍不住扔了笔:“不行不行,我要出去透口气。”

    这《内则》上面的内容她是真的看不下去,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奇奇怪怪的。

    她途径沈清衔的桌案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笔力千钧,笔锋中暗藏着作者的锋芒,即便沈月辞不懂书法也会忍不住赞叹一句。

    只是不像是她写的……

    “你这个字…能不能写得小一点,秀气一点,笔锋钝一点,然后再丑一点。”沈月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的要求着实有点多。

    万一元兴帝真的要翻看她的抄写,前面那字龙飞凤舞,后面那字气势磅礴,就算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是代抄的。

    “好。”江逾白很简短地回了一个字,随后将写得那一张满满一页的纸放到旁边,抽出新的纸张再度提笔。

    沈月辞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起来,原以为沈清衔在外流浪这么多年会不识字,没想到他居然能写得这么好。

    “你这个书字还有兰字是不是少了一笔。”沈月辞指出沈清衔的两处错误来。

    闻言,江逾白的手一顿,笔尖的墨滴落在纸张瞬间绽出一朵墨花来,于是这张重新写了几行字的纸也不能用了。

    “是,我描少了一笔。”江逾白的情绪有些低落。

    沈月辞还以为是她的话刺痛了沈清衔为数不多的自尊心,立刻补充道:“没事,你看你写得比我还好,我写的还没有你一半好。”

    沈清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开口,准备提笔将缺少的笔画补上未曾想手中的毛笔被沈月辞抽走。

    “不抄了,不抄了,这东西看得人心情都不好,咱们去练剑算了,你上次舞得那套招式特别好看能不能也教教我。”沈月辞极力地转移着沈清衔的注意,她拿起一旁挂着的玄度剑塞到沈清衔手中。

    “杜若,你也别抄了,我们一起去外头透透气。”

    闻言杜若虽抬起头来但却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一脸愁容道:“郡主这前十页还没抄完呢,这样拖下去只怕一个月都抄不完。”

    “别想这么多,陛下要是真想用这个罚我直接让我抄一百遍就是,他这样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沈月辞自信点头道,反正要是真让她抄一百遍她就要进宫去跟太后哭诉。

    听到这番话,杜若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动了动已经有些发酸的肩膀,她虽然识字但写得极慢,这才写不到几页就感觉累得不行。

    见两人没反对,于是沈月辞带着两人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嬷嬷端着汤药走进书房时却没有瞧见沈月辞与沈清衔的身影,她无奈叹了口气将汤药放在桌上。

    这郡主也真是的,抄写完毕的纸张也不压好,被风吹得飞得到处都是,要是丢上一两张只怕郡主要心疼坏了。

    周嬷嬷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来到沈清衔书桌底下捡起沈月辞方才直夸赞的那张也是不由得感慨这字写得极好,不过这写到一半就搁笔看来是不要的。

    但写得这般好的字扔掉着实有些可惜,周嬷嬷将纸张卷起塞到沈月辞平常留下的作品框里,这张也可以作为字帖让郡主好好研习一番。

    收拾完的周嬷嬷又端起汤药去寻沈月辞与沈清衔。

    沈月辞勤勤恳恳地炒了二十几天总算是将四遍全部抄完,但她并没有将抄好的《内则》第一时间交上去,准备拖延一番显得辛苦些。

    而宋时微的病也全好了还递来帖子相约她去泰平寺上香,沈月辞一早便想去上香祈福以改变一下自己的运气。

    繁华的大街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缓慢前行着,沈月辞掀开帘子看着街边的商贩,她的速度都已经放得这么慢要是那些御史再敢逼逼赖赖,她就要带人蹲在路上看看那些御史平日里是怎么爬去上朝的。

    “瞧一瞧,看一看啊!”响彻半条街的吆喝声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人们不约而同地朝着那边看去。

    一名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朝着人群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今日谁要是能单手抓起我身旁的这铁块就能获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这要是寻常人家省着点花,这一两银子能支撑一个月呢!

    因此人群一瞬间沸腾起来,不少人赶忙朝着那处涌去,大家伸长脖子都想看看具体究竟是情况。

    “是不是真的啊!”众人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只是抓起这块铁砖这般容易的事情居然能得到这么多,感觉有诈。

    “当然,我陈信楠以信为本,从不骗人,无论在场的哪位手背朝上径直将这铁砖抓起,坚持五个呼吸就可以得到一两银子!”

    沈月辞与江逾白听到这个名字同时转头,这个时间段陈信楠应该已经和江沐风联系上,在书中此人可是江沐风的招财树。

    在后期江沐风推翻江逾白时陈信楠更是起到关键作用!

    “我来试试!”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从人群中走出,每天他都背着几百斤的生猪肉,他就不信这区区二十五公斤的铁砖他拿不起来。

    他快步走到铁砖前,深吸一口气握住然后发力往上提,那铁砖上窄下宽极不好握,他手上青筋暴起也才堪堪将铁砖从桌上离得有一指节距离。

    还没来得及高兴片刻,那铁砖径直掉下砸回桌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壮汉垂头丧气地走下台,即便他失败还是有人继续上去挑战。

    沈月辞见沈清衔也同样盯着那处,连马车都停了下来,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的,那就只有……

    于是江逾白喜提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沈月辞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包子,但还是被烫了一下,她含糊地对着杜若说道:“这包子超好吃,你快尝尝!”

    “郡主,这不合规矩。”

    “没事,又没人看到,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杜若这才拿起包子,待吃完后她又为沈月辞沏好,随后朝着窗外看去:“郡主,我们快到城外了,前面好像是宋家的马车。”

    闻言,沈月辞也掀开帘子看去,确实是宋家的,只是看着好几辆马车连在一块,想来是邱珍与宋知瑶她们都来了。

    沈月辞在心中叹口气,原以为是和时微单独出来可以放松一下,没想到她们两个还是跟着来了,如此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沈月辞放下帘子靠在软枕上,今日上山礼佛的人家不少,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泰平寺,趁着这个时间养精蓄锐以便对付邱珍与宋知瑶。

    马车走得很稳,沈月辞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外头也传来喧闹的声响,沈月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着哈欠问道:“是到了吗?”

    话毕,她正要掀开帘子却被一旁的杜若拦住,沈月辞这才看见杜若满脸紧张的模样。

    “别出来,外面有山贼。”沈清衔的声音传入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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