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沈月辞看着眼前冒着银光的箭尖,心里不自觉地打着鼓,她虽然手中有把匕首但是根本不可能像那些高手一样将箭打掉。

    眼瞧着箭身离弓飞速朝着自己射来,沈月辞奋力朝着一旁躲去,极度恐惧之下忍不住闭上上双眼,耳边传来士兵们哄笑的声音。

    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这是死了吗,若是她现在离去还能回到以前的世界吗?

    沈月辞胡思乱想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怎么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便瞧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那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而那支射向她的长箭此刻折成两半躺在那人的脚边。

    沈清衔,他怎么在这……

    李副将没想到半路还能再杀出个人来并且还能轻而易举地斩断他射出的箭,仅一个眼神看过去一旁的士兵们都明白李副将的意思,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沈清衔砍去。

    “清衔,小心!”

    在沈月辞开口的瞬间,两柄长刀已经来到江逾白眼前,江逾白举起长剑便将他们轻松抵挡住,那两名士兵又加大了几分力气,连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却依旧无法击退江逾白分毫。

    又有两名士兵从后面握着长刀对着江逾白劈去,只见江逾白长剑一挑就将前头那两名士兵弹开,紧接着转身抬腿将后方的一个士兵踢飞出去,另一名士兵吓得愣在原地同样也被江逾白一脚踢飞。

    一支飞箭朝着江逾白的方向袭来,他一剑击退眼前的士兵随后手中的长剑一挽用剑身改变飞箭的方向,随后用力朝着方才放冷箭的李副将掷去。

    沈月辞的心随着沈清衔的动作一起一落,见着他身手极好那些士兵都近不了身,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但还未松口气便瞧见一名士兵提刀正朝自己而来!

    卧靠,这人不讲武德!

    沈月辞连忙站起身来打算朝着沈清衔的方向跑去,一柄长剑突然袭来牢牢得钉在树干上,那士兵的长刀猝不及防直接砍在剑上被震得倒退两步。

    与此同时江逾白一拳将眼前碍事的士兵打飞,随后快步来到沈月辞身边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后来:“别怕,我在。”

    江逾白的声音很轻可落在沈月辞的耳中却是十足的安全感。

    他握住树干上的长剑抽出的同时一剑解决方才打算偷袭沈月辞的士兵,鲜血喷涌而出,江逾白宽大的肩膀将一切遮得严严实实的,沈月辞连一滴血都未曾沾到甚至连那场景都没有看到一点。

    但耳边传来的惨叫声还是让沈月辞为之一颤,江逾白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害怕就捂上耳朵,很快就结束。”

    方才那些被江逾白打倒在地的士兵们皆是鼻青脸肿得地躺在地上哀嚎着,李副将见状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他丢下手中的长弓,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来,两人四目相对。

    剑身倒映着的寒光恰好落在江逾白的脸上使其更添几分杀气,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待落下时却多了几滴鲜血。

    李副将看着被划伤的手臂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又换了套招式朝着江逾白攻去,但无一例外都被江逾白挡下。

    一来一回间李副将已落在下风被江逾白打得节节后退,江逾白杀招凌厉,不出片刻李副将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别杀他!”沈月辞的声音在后头响起,江逾白原本对准李副将致命点的剑尖一拐又在李副将身上划出一道新的伤口来。

    “老子还怕你不成!”见江逾白下手有顾忌,李副将下手愈发凶狠。

    他甚至将往日所练的剑法都抛之脑后,手中的长剑不断朝着江逾白劈砍,不多时江逾白的剑身上就多出了几道缺口,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李副将见状立刻铆足劲准备再次朝着江逾白劈去,江逾白根本没想过与他硬碰硬,于是侧身想躲过这一击。

    一支极快的飞矢朝着他们袭来,那速度与力量远超之前李副将所射出的。

    这箭矢无论落到谁的身上只怕不死也得重伤,江逾白惦记着沈月辞的吩咐,于是刚侧过一半的身子就此停住。

    他挥剑斩断箭身,可箭头的部分却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停下,依旧朝着前方冲去,箭头划过他的上臂最后直直地朝着李副将袭去。

    这些都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李副将的剑还高举着就瞧见还剩下一半的箭矢朝着自己袭来,在万分的惊恐中,那箭矢穿过他的喉咙钉在地上。

    李副将伸手想捂住不断冒血的喉部但还是脱力倒下,鲜血瞬间将四周的泥土染红。

    “清衔!”与此同时,沈月辞快步跑到沈清衔身边查看伤势。

    沈月辞看着沈清衔上臂不断冒血的伤口心疼不已,她怒气冲冲地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瞪去,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放的冷箭!

    映入眼帘的是江沐风握着长弓,满脸担忧的样子,他快步走上前问道:“云和妹妹,没事吧?”

    这下沈月辞心中的火息了大半,她本想留着李副将一命好借此逼供出背后的江屿阔,没想到江沐风好心办坏事,这下线索算是断了。

    “我没事,时微呢?”沈月辞看向江沐风身后寻找着宋时微的身影,有她方才拖延那些士兵,时微应该能安全回到停放马车的位置。

    “郡主!”杜若眼眶通红一路小跑朝着沈月辞赶来,她在岔路口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郡主于是慌慌张张地来到马车边,没想到却只看见郡主留下的帕子。

    读完帕子上内容的她全身发冷,赶忙要去寻五殿下救人,好在路上遇到遇到清侍卫不然只怕郡主要遭遇不测。

    “我没事。”沈月辞安慰着杜若,看到后头谢语柔扶着宋时微缓缓走来也松了口气,紧接着对着江沐风说道:“五哥,那边就是他们关押灾民的地方,你赶紧派人去,莫要让他们跑了。”

    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一道阳光照进屋内,里面所有人都忍不住眯眼,他们都颤巍巍的缩在墙角,没有一人敢上前去。

    “大家别害怕,罪臣已经伏诛,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们。”江沐风示意侍卫们将里头的灾民们扶出来,几十个人塞到这么小的一间屋舍里又不通风,味道实在有些难闻。

    整整数百号人从那几间屋舍缓缓走出,一个个皆是形容憔悴,茫然地望着天空,夕阳洒在众人的身上,抽泣声在树林中回荡。

    一对夫妻抱着孩子跪在江沐风跟前:“殿下,草民的女儿方才跑出去找吃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求殿下派人找一找她。”

    她一个小女孩若是独自留在树林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人群中的沈月辞与宋时微同时别过头,眼含热泪,沈月辞几次张开嘴但喉咙中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像有一团气堵在里头,她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郡主,您闻闻这香囊会好些。”杜若赶紧扶助沈月辞,扯下自己腰间的香囊放在沈月辞鼻尖。

    两名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轻轻地放在地上,那对夫妻像是察觉到什么,连跌带爬地来到担架面前,男子伸手碰到白布的一瞬间又收回来,在心中天人交战好一会才缓缓揭开白布的一角。

    女孩瞪大的双眼冲击着他的双眼,积蓄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树林中回荡着这对夫妻的哭喊声:“田田,我的女儿啊!”

    “是爹不好,爹不该让你出去找吃的,是爹害死了你!”男子看着女孩还紧紧抱着怀中的糕点,情绪再度崩溃,跪在原地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而那妇人伸出手将田田瞪大的双眼阖上,轻声细语地靠在田田耳边说道:“娘会在你我的手腕上都绑一个红绳,你到现在投胎的时候就认准这个红绳来找娘。”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也没入群山中,独留一座座新坟在林间,坟前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沈月辞回到马车上,因着沈清衔身上有伤,沈月辞便让他一同上了马车。

    方才她只是用帕子为沈清衔简单包扎一下,如今鲜血已经将帕子染透,只是重新包扎定要弄到伤口,现下她手边没有止血药粉,因此也只能回到府里再重新包扎。

    沈月辞看向双目紧闭靠在一旁的沈清衔,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

    一旁的沈清衔突然睁开眼睛,俩人四目相对,沈月辞尴尬地移开视线。

    她本想问问沈清衔为何会去那里,但这话问起来又像是她还在赌气一般。

    “你不是让我什么时候想明白再来见你,我想明白以后就过来了。”沈清衔察觉到沈月辞心中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

    闻言,坐在角落的杜若立刻看向沈清衔,要不是看在他为救郡主负伤以他方才这一句话就足以拉下去杖责。

    沈月辞正想开口询问他想清楚了什么,外头的侍卫出声道:“郡主,已经到了。”

    她将窗帘稍稍揭开一角确定他们已经将其他人都支走这才缓缓下了马车,后门守着的侍从早已得了吩咐,待沈清衔下了马车再将马车牵到别处去。

    若是让人瞧见她乱糟糟的模样再让人看见沈清衔从她的马车里下来,就算她不在意,京城中的那些闲言碎语就足以让她困扰上好一阵子。

    更何况她之前救下沈清衔时,就有些闲言碎语传出,因着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她也不能贸然处置。

    沈月辞刚踏入府内还未回到闺房,周嬷嬷便匆匆忙忙赶来:“郡主可有伤着哪里?”

    “我没事,你让郎中先给清侍卫看看,我回去换身衣裳。”

    周嬷嬷左瞧右看确定沈月辞身上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瞧见沈清衔身上的血迹着实吓了一跳,赶忙领着沈清衔去偏厅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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