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待厉嬷嬷赶到时,侍从们已经将其余的几条蜈蚣清理干净,但被推倒的各式东西还未来得及复原。

    但这些都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郡主的安危,厉嬷嬷观察了一会确定沈月辞无碍心里也松了口气。

    而此刻收到惊吓的沈月辞才缓过神来,她闭上眼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她手抽得快要是再慢上半拍只怕真的要被咬上一口。

    这段时间算起来两次惊马,这次又差点被蜈蚣咬死一口,这运气比女主还背,她是不是应该去庙里烧香拜佛求个平安福回来保佑一下自己。

    不然还没等男女主甜蜜美满地在一块,她就要先走一步了。

    她当然也知道她这是替时微挡灾,绣篮里若是只有一条蜈蚣那还能用宋时微点背,以蜈蚣是自己爬进绣篮里来开脱。

    可整整五条蜈蚣,还用绣线特地掩盖起来,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目的就是为了让时微在翻找绣线时被蜈蚣咬伤。

    彼时静墨斋里有这么多人,每一位都有嫌疑,而宋知瑶明面上又与宋时微和睦相处,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去。

    即便有也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这事是她所为,毕竟她今日身旁有袁妙意在,俩人可以互相作证。

    再者其他家的小姐为了自证清白自然会极力撇清关系,到时场面混乱起来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要是宋时微因伤势过重而亡,那自己只怕是脱不了干系,虽说太后会极力保住自己,但也堵不住京城内的悠悠众口。

    当然若是此番伤着的是自己,时微作为绣篮的主人同样会受牵连,若她因此大病一场,宋知瑶也可以借着太后的手料理了时微。

    因此这一局里无论结果如何,宋知瑶都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周密的设计只怕宋知瑶是得了其母邱珍的指点,而且说明时微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宋知瑶接受着沈月辞来回扫视的目光,此刻的她不免有些做贼心虚,回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她才稍稍镇定些。

    这件事情关系到宋时微,沈月辞自然不敢彻查,再者她们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好,无论沈月辞怎么查结果都只会是宋时微身边的侍女所为。

    “这怎么乱哄哄的?”钟乐冉的话音刚落下就被步岁歌扯了下衣角,钟乐冉一脸茫然地看着步岁歌。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侍从们才将这乱糟糟的场地收拾好,众人才陆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厉嬷嬷不放心又朝着沈月辞看了两眼直到瞧见沈月辞回以一个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厉嬷嬷只简单得讲了几句便让众人自行练习,随后在静墨斋内绕着走了一圈,因在场之人皆是有些基础的,因此便没有统一花样。

    “有内深而外浅者,牡丹之类是也;有外深而内浅者,莲花之类是也。”厉嬷嬷行至宋时微身旁站定,看着宋时微又绣了几下后这才开口说道。

    此刻宋时微的心思全挂在沈月辞身上因此这幅荷花绣得连平常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厉嬷嬷自然也看出她还在回想方才的事情但在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点播了几句绣法上的技巧便转身离开。

    等厉嬷嬷走开好一会宋时微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乱糟糟的走线随后拿起剪子将绣线剪断,小心翼翼地将线全部退出来,准备重新来过。

    厉嬷嬷走了一圈将各家小姐的绣品都看了一遍,这其中不乏有佼佼者,但大多数人绣得很是一般显然还是受到方才事件的影响。

    现在的情况就是让各家小姐在这坐上一天也能绣出一副好的作品来,于是厉嬷嬷便出声叫停了她们的动作,众人手中捏着绣针一脸疑惑地看着厉嬷嬷。

    当然其中也有高兴之人,钟乐冉一脸欢喜地将针随意插在绣布上,满脸期待着望着厉嬷嬷反正只要不让她绣花让她做什么都行。

    果真如钟乐冉期待的那般,厉嬷嬷下一刻便以要绣柳枝为理由让众人到后院去瞧瞧那柳枝的模样,众人纷纷点头将手中的绣针收好。

    她们回想起方才那几条蜈蚣还心有余悸,如此便几人结伴缓缓朝着后院种植柳树的方向走去。

    离开厉嬷嬷视线的钟乐冉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沈月辞身旁问道“语柔姐姐今日怎么没来?”

    “语柔家中有事,这两日不能来了。”沈月辞的话音刚落就被钟乐冉那生无可恋的模样逗笑:“只要你有进步即便绣得没有其他人那般出色,厉嬷嬷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但钟乐冉依旧还是愁眉苦脸的,她平生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女红,否则也不会拉着岁歌姐姐一直玩到接近上课时分才回静墨斋。

    一想到这钟乐冉忍不住出口问道:“方才静墨斋里放生了什么,怎么大家都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过是静墨斋里爬进了几条蜈蚣,大家这才被吓到了。”沈月辞三两句就将事情定义成一场意外,这不单是说给钟乐冉听也是说给在场还未四散开来的各家小姐听。

    众人也明白云和郡主这是在告诫她们,今日出了这静墨斋的门那里面发生的事情便是一场意外,她不希望在其他任何场合听见不一样的声音。

    “如今天气逐渐变暖,蜈蚣出来活动也实属常态,只需在墙角处撒些药粉那蜈蚣便进不来屋内。”步岁歌在一旁说道。

    “那几只蜈蚣大不大,我父亲说过这蜈蚣泡酒药效是很好的,可以通络止疼。”钟乐冉眼里冒着光对着沈月辞追问道。

    这下沈月辞的笑容有些僵硬,岂止是大啊,她差点就要被吓昏厥过去了。

    步岁歌看出沈月辞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连忙打断这段对话,对着钟乐冉说道:“我方才瞧见那边梨花开得特别好,我们去摘些。”

    “可厉嬷嬷不是让我们去看柳叶吗?”钟乐冉虽然向往但一想到厉嬷嬷刚踏出半步就又缩了回来。

    “你难道真的要去看柳叶吗?”

    这次钟乐冉很是坚定地摇头,随后拉着步岁歌一路小跑朝着另一边奔去。

    待到两人走远后宋时微才出声道:“抱歉,这次又连累你差点受伤。”

    “这与你没有干系,是宋知瑶下手太狠毒。”沈月辞压低声音仔细叮嘱道:“这种事情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你回去后定要小心,但最要紧的还是得查查身边是哪个人出了问题。”

    “现如今邱珍掌管府内大小事,这样的事情总是难以避免的,不过我也大致猜到是哪个侍女出了问题,与其将她赶走不如留在身边以便观察宋知瑶接下来的动作。”

    沈月辞见宋时微心中有主意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要宋时微心中有谱就行,反正邱珍与宋知瑶那些小把戏暂时伤不到宋时微的。

    她们两人正说着话便远远瞧见宋知瑶与袁妙意朝着她们这边走来,这处柳树最多又临着池子景色甚美,她们两人会来此处也不奇怪。

    只不过她们此刻正烦着宋知瑶自然不期望与宋知瑶碰面,于是便朝着另一旁的小路走去。

    “你那庶妹还真是将云和郡主哄得服服帖帖的,就连险些在她的绣篮里受伤都未曾怪罪她,果然是好手段。”袁妙意自然也是瞧见沈月辞与宋时微的身影,出口嘲弄道。

    宋知瑶捏着帕子一副后怕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她那篮子里怎么会多出好几条蜈蚣来,好在我们虽与她坐得近,但没有去碰那篮子。”

    “还能为何,定是她将蜈蚣放在绣篮中等着那蜈蚣爬出来害我们,否则怎会自己跑去云和郡主那边,这样的人实在可恶!”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沈月辞与宋时微耳中,沈月辞简直被这两人气笑,真是苍蝇不咬人但它恶心人,不对,这两人哪算是苍蝇简直是一只毒蛇一只毒蝎。

    “这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你放心,早些年我与姨娘在府里听过比这些难听百倍的话,这点不算什么。”宋时微后半句的话很轻,若非沈月辞站在她身侧只怕都未能听清。

    袁妙意知道沈月辞可能在上方听着她们二人的话,因此只是说着针对宋时微的话半句没有提起沈月辞。

    她正得意地笑着却不知脚下突然踩到什么,身子朝着一旁倒去,在这慌乱之中她猛地抓住一旁宋知瑶的胳膊,可宋知瑶也被她这一下晃得身形不稳,就这样两人一同跌入池中。

    “快来人啊!”岸边的侍女连连尖叫:“小姐跌入池中了!!!”

    “快去救人。”沈月辞立刻对着身后跟着的侍从们说道,虽然她讨厌宋知瑶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宋知瑶死在自己面前。

    江逾白借着众人跑动的时机将指尖的石子扔到地上。

    宋知瑶与袁妙意根本不会凫水越挣扎却越往远处漂,岸上的侍女们记得直跺脚,赶忙去寻树枝来。

    而其他会凫水的待从们此刻陆续跳下水中救人,眼瞧着那边的袁妙意挣扎的动作逐渐变小,侍从们赶忙加快速度。

    被救上岸的两吐出几口污水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宋知瑶虚脱得都坐不直,整个人都靠在绯袖身上。

    袁妙意此刻也好不到哪去,如今虽然入春但天气还是稍稍有些凉的,更何况乍然掉入这冰冷池水中,此刻的她冷得直哆嗦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快扶她们去换件衣裳,再去请个郎中来。”

    绯袖赶忙搀扶着自家小姐起身,而宋知瑶在经过宋时微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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