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沈月辞在书房算着琼鲜楼这段时日的进账,看着账目的数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只不过一想到这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转身立刻要花出去时,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清衔,你去城中的粮铺囤些粮食,记住只需囤够府里三个月的粮食就好,一次莫要买太多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沈月辞这一番话更是佐证了江逾白心中一直盘旋的疑问,她定然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她如今囤粮定是为了预防后面时疫之事,如此沈月辞当初救下自己的事情也就说得通,她知道会发生哪些大事件,但不知道具体的人是谁。

    准确的来说,她只知道那些人的名字但不清楚那些人具体的样貌。

    这倒也不怪沈月辞,原书中的人物描写极其抽象更何况这种她一向是跳着看的,能记住个大致已经很了不起了。

    想到这里的江逾白总算知道那日沈月辞之所以不断询问名字以此来试探在这里便有了答案,只是她试探了这么多人的名字为何没有问出自己的名字,难不成她不知道她最后是折在自己的手里。

    江逾白始终觉得沈月辞身上藏有一个更大的秘密,只要能解开这个秘密那沈月辞身上所有的疑点都能解释得通顺。

    “清衔?清衔?”沈月辞喊了好几声沈清衔但无奈这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此只能等着他自己回过神来。

    待江逾白回过神来时就看见沈月辞无奈的神情,沈月辞倒也没有气恼只是将方才的话又重新复述了一遍:“你最近也别去人太多的地方,特别是城郊千万不能去。”

    “是,属下明白。”

    “你最近辛苦了,只是我身边能用的人手确实不多,等过些时日寻多些人手便让你好好休息一阵。”

    果然,这还没有功成名就的就急忙赶着卸磨杀驴,好在他留有后手。

    沈月辞见沈清衔没说话,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她如今能用的人确实有但还是不放心,就比如这买粮一事原可以交由胡管家去办。

    但她一则怕胡管家起疑心二则担心他将这件事情办砸,毕竟这可是关乎着郡主府内上百口人未来三个月的口粮。

    因此这件事情只能交由沈清衔来办,她也相信以沈清衔的能力足以将采买粮食这件事情办妥,只是这样一来便累着沈清衔,她也明白自己的这个饼画得是大了些,但也是无奈之举。

    “我知道你这些时日很是辛苦,但我身边能够让我真正信任的便只有你与杜若,我也想多寻些得力助手好辅佐你,但这种事情得看机缘,是急不得的。”沈月辞以为沈清衔气恼,于是只能将自己心中的苦恼告知沈清衔,只希望他能理解一二。

    江逾白见沈月辞态度诚恳,开诚相见的模样只是抿着嘴淡淡地应了一声,果然这世间的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例如沈月辞就像是枝头上开得最灿烂那一朵花,吸引着他人驻足观赏。

    沈月辞见时候差不多也该动身前往静墨斋,见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于是开口打趣道:“往后还要多多劳烦清侍卫,还望清侍卫多多担待。”

    话毕便提着裙摆迈出门槛,和煦的晨光洒在身上沈月辞身心轻快地漫步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江逾白刚踏出第一步便被阳光刺得忍不住眯眼,待缓过一阵后才快步跟上。

    沈月辞来到静墨斋时宋时微已经到了,现下她们已经学完插花的课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便要开始学习女红,沈月辞对于此项也是不擅长的。

    但女红对于这些出身高门世家的女子而言又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因此她就是再不乐意也得学。

    沈月辞刚一坐下就连忙招呼着宋时微坐到自己身边来,毕竟宋时微和宋知瑶的座位挨得有些近而且宋知瑶那还围着几个人,若是她再过去就有些挤了。

    宋时微也乐得跟沈月辞在一块赶忙拿着自己手上的绣品就坐了过来,沈月辞瞧着那边的宋知瑶几人手中也是拿着绣品在提前练习心想自己是否太懈怠了些。

    她转头瞧见宋时微的绣绷上的样式不由得夸赞道:“你这云彩绣得真好看。”

    “哪有那么好,我不过是无聊随意绣绣打发时间而已。”宋时微一向是谦虚,听见他人的夸奖下意识地摆手推让道。

    “怎么就不好了,我在宫里这么多年也鲜少见到云纹绣得这么好的。”沈月辞知道宋时微始终是有些自卑的,因此她也是寻着机会培养她的自信心。

    那边的宋知瑶听见动静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她们这边看来,目光不善得在宋时微身上来回扫着,似乎只要宋时微应下这份殊荣就要立刻上前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她就是你常说的庶出二妹?”一位身着米色衣裙的女子出声问道。

    宋知瑶只是轻声地应了一声,她可不想徐佳念那般愚蠢直接冲上去干仗,如此一来连累宋家名声父亲定然是不会放过她。

    “这人的品性出了问题再高的绣技又有何用?”袁妙意的声音又拔高几分,她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袁妙意口中的这人指的便是宋时微。

    沈月辞皱着眉头,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她同时微讲话的声音又不大更何况她也没有拉踩宋知瑶,至于这么敏感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也不是面做得任人揉捏,沈月辞正要拍桌起身好好教训她们一通却被宋时微拉住衣角,宋时微轻轻摇头示意沈月辞莫要冲动。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沈月辞低头摆弄着身上的香囊,用只有她与宋时微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

    “罢了,她也没有指名道姓我们贸然上去不就证明她说的人就是我,更何况只是一句话而已也伤不到我。”宋时微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她从前听到过远比这更难听的话,或许小时候她还会去在意但现在这样针对她的法子只会让她觉得可笑。

    “我知道胜负不在言语之上但你这样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沈月辞朝着宋知瑶她们的方向看去果然对上她们不善的眼神,但对视的一瞬间宋知瑶那几人很快挪开视线。

    宋时微并不想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情于是转移话题道:“不气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今日嬷嬷要教绣花,还是得先练习一下,不然待会课上可跟不上。”

    沈月辞点点头,厉嬷嬷向来都是只讲要点若是没有提前温习一遍,待会铁定是跟不上的。

    于是接过宋时微递上前的绣绷,学着宋时微之前的绣法接着绣着这朵云。

    “出针与入针的间距不能太大。”

    “这只手要将线条拉起来,这样才能将起落针脚藏起来。”

    “这针不能下在这,要下在稍微前一点的地方。”

    沈月辞按着宋时微的指导小心地沿着花样刺绣,但并不熟悉滚针绣的沈月辞操作起来很是吃力,左手僵硬地提着线,右手执着绣花针探了好几次才找对位置。

    宋时微见沈月辞虽进行得十分困难,但大体上完成得还可以紧接着说道:“第三针要接在第一针之尾。”

    沈月辞接到指示立刻开始下一步,可针引线出到一半时突然不知被哪里卡住,她轻轻拽了两下依旧未能使线前进一步。

    “这个不能用力拽……”

    宋时微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沈月辞手中断开的绣线以及她脸上愧疚的笑容,沈月辞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她只是想借力将线扯出来却忘记宋时微只用一股线,这用力一扯便断了。

    这下前边绣的所有东西都需要重新来过了……

    “没事,这本就是练习用的,倒是我忘记你才刚学应该用三股线好些。”宋时微轻声安慰道,随后拿起绣线正准备穿针,忽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这银色绣线在白色绣布上不明显,不如换成淡紫色的绣成祥云,如此一来既好看你也能知道落针在哪。”

    沈月辞点点头只是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淡紫色的丝线,她正要出声让杜若去取但被宋时微拦住:“不必劳烦杜若姑娘,我绣篮里有我去取来。”

    “现在你是师父我是徒弟,怎么能让师父去取呢。”沈月辞笑着将宋时微按下,随后来到宋时微的座位上。

    那绣篮就放在座位的右手边,绣篮中的紫色有许多,深的浅的各不相同,沈月辞不知道宋时微想用哪一种便想将篮中所有紫色都拿去给宋时微瞧瞧。

    她正专心挑着篮中的绣线却被一旁突然冒出的红色触角吓到,定眼瞧去那是一条巨大的蜈蚣!

    沈月辞被吓得身形不稳往后一跌,手中的绣线也随之散落在地,那绣篮同样随着这剧烈的动作摔落在地,篮中的绣线也同样洒落在地,随即有五六只蜈蚣从篮子里爬出。

    这样的场面吓得坐在一旁的几位小姐都连连尖叫,反应稍快的已经站起身来躲在墙角。

    那几只掉落的蜈蚣也同样收到惊吓开始四散爬开,有一只竟然朝着沈月辞的方向爬来,她吓得往后缩了几下但她往后缩的速度远赶不上蜈蚣,更何况内心的恐惧让她一时也提不起劲来。

    在那只蜈蚣快接近脚边时一柄长剑直接将那蜈蚣砍成两半,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又将沈月辞吓了一跳,江逾白以为她害怕那蜈蚣的尸体于是用剑尖将那蜈蚣尸体扫开。

    这下又让另一面的小姐们连连尖叫,但江逾白并没有继续挥剑除掉剩余的几条蜈蚣而是单膝跪下对着沈月辞伸出胳膊。

    沈月辞两只手搭在江逾白的胳膊上借着他的力才能缓缓站起身来,只是被方才这么一吓她的腿依旧有些发软,这一下没站稳就又要朝着一旁倒去。

    旁边突然多出一双手将沈月辞牢牢扶住,原来是宋时微赶到了,而杜若也在两步之外,两人关切地询问着沈月辞是否有受伤,只是谁也未曾注意到江逾白默默收回的手。

    宋时微与杜若都有些自责,虽然她们都第一时间起身朝着沈月辞的方向靠近,但又被后退的人流又推了回去。

    “郡主可有受伤?”虽然已经得到过沈月辞的回答,但宋时微还是又追问了一次并且仔细捧着沈月辞的手查看是否有伤口。

    见指尖确实没有被咬伤的痕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几只蜈蚣又大又黑一看毒素就极强,若是被咬上一口只怕要危及性命。

    此事都无需细想就能猜到是宋知瑶所为,原以为在郡主府内她会收敛些没想到她居然能想到这样的计策,并且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她恶狠狠地瞪了眼宋知瑶,只是此刻的宋知瑶忙着躲蜈蚣没有瞧见宋时微的凶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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