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万事兴

    『擎天柱,你在吗?』救护车突然开启紧急内线,『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件事──』

    『别紧张,老朋友。』擎天柱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个和他争斗百万年,终于毫无生息的银色机体上,『…威震天死了。』

    『你说甚么?威──』救护车震惊到差点下线,快速重新整理讯息,『你说威震天死了?!』

    『……是。』擎天柱再次肯定,『威震天死了。』

    『──感谢普神!我真希望我能亲眼目睹威震天回归火种源的那刻!』他深信他的伙伴们都是很乐于见到这个结果的。但身为首领的擎天柱竟然无法为此欢呼──他不该是那个最该感到开心的人吗?

    不过救护车开心不到三秒钟,马上收敛情绪,再度紧急说:『我必须先说声抱歉,但是我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向你反省!史黛拉跟山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了──』

    『……』擎天柱的视线总算从威震天身上抽开,他快速地朝他进入遗址的方向看去。『这怎么回事?』

    『抱歉,为了不让我们腹背受敌,史黛拉去找格雷。我替她安装了追踪器──追踪器显示,史黛拉正往遗址内部前进。』救护车说,『刚才我和山姆遇到人类的军队,遭受他们无条件的攻击──现在我和他的小女友在最外圈,可我没办法进入里头,再往内靠近,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迹──这一路几乎都被人类军队包围!山姆还不知去向……』

    擎天柱沉默,他还惦记着刚才被路障猛烈追击的大黄蜂。他在威震天倒下后马上内线了他,但是大黄蜂直到现在都毫无响应──现在的爵士跟横炮正在和声波与吵闹搏斗,要他们分神去帮助大黄蜂或是找史黛拉和山姆,风险实在太大;可其他伙伴甚至还没有抵达墨西哥……

    「汽车人的首领。」福特把擎天柱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看他突然向外望的神情又一直保持沉默,肯定是在内线沟通。「把第二顺位的任务交给我吧。」

    擎天柱回头看向福特。一个是他百万年来不可缺失的战友,另外两个是被无辜牵连却想帮助他们的人类……他要怎么排出第二顺位?

    「把你的力量用在最需要你的人身上吧,其实有时候选择并不难。」福特说,「但无意冒犯,比较危险的那个让我来吧,毕竟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呃,还是你在犹豫能不能安心把事情交给我?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也……」

    没时间考虑了。擎天柱伸手摀上火种舱附近的窟窿。

    「福特,经过和威震天堵上火种的战斗,你的忠诚已经得到了绝对的证明。」擎天柱打断福特,「请你替我支持我重要的伙伴──大黄蜂,他面对的敌人是路障……我很抱歉,让你去冒险。」

    「我知道了。请把坐标交给我吧。」擎天柱毫不犹豫地将大黄蜂所在的地点告知。

    「对于你的援手,我十分感谢。」擎天柱表达谢意,然后他越过福特身边,「等到这场战事结束,若你愿意,我想知道你为之奋斗的信念。」

    和擎天柱背对背的福特,嘴角微微上弯,用自语般的音量:「我也想给别人选择的机会,汽车人领袖。」

    他听见了。汽车人的首领将这句话建檔,存入中央系统。同一时间,内线他的老朋友:

    『救护车,麻烦通知史黛拉的追踪坐标──我会找到她还有山姆。』

    *

    天空蒙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尘烟,那些遭受战火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挣脱战火带来的影响。路面被倾塌的石块掩盖,被称为亡者大道的笔直道路早已不见原本的庄重。无数倒落的金字塔,还留着残缺不齐的底座,屹立坚守祂们所信奉的神位──越是向内深入的地方,越往两派首领交战的地点,越是残垣断壁。

    『擎天柱,声波手上握有「种子」!』

    擎天柱在参差交迭的石块中,试图寻找那两个人类的踪影。他沿着救护车给予的坐标,他知道他离他们不远了。但是他得非常小心,现在的视野并不好,他必须随时注意避免这些交错相迭的石堆会随时倒下而误伤了两人。

    『…确定是「种子」?爵士。』擎天柱顿时停下,仔细听着副官的情报。

    『百分之八.九十确定。那东西长得真怪,看起来倒挺像橄榄球……橄榄球?横炮,你连那是甚么都不知道?就是你要抱着它扑向霸天虎的基地,把它丢在霸天虎的基地里让它爆炸,这样我们就赢了。你看规则是不是很像?……不过你也别真的把它当橄榄球,毕竟依照你的实力我觉得很难触地得分……抱歉,擎天柱,我扯远了。总之很可能就是「种子」。』

    『爵士你──』横炮插入内线。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声波跟吵闹不断往市区逼近──不,说不定只是想往外带走「种子」而已。』爵士继续对擎天柱内线。

    『你刚才说我──』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缠住他们,然后拿到「种子」。』爵士还是对擎天柱内线。

    『……』是擎天柱的错觉还是爵士真的有意洗掉横炮的发言?

    『爵士、横炮。』即使威震天才刚回归火种源,但这并不影响声波跟吵闹是强大的对手这点。擎天柱还是再次叮咛:『一切小心。』

    『没问题。横炮可能需要担心一下就是。』

    『爵士你给我去──』

    「……擎天柱?」

    最后一个字擎天柱还没听完,他就听到前方熟悉的呼唤声。

    穿越一层浅黄色的风沙,和他对上眼的,是一对碧绿色的双眼。

    「史黛拉?」但是坐标显示,她应该还在几十尺外?「妳怎么在这?」

    史黛拉很顺理成章的把擎天柱的意思理解成:妳怎么没有跟救护车在一起?

    「…抱歉,请不要责怪救护车……这是我一意孤行。」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因为妳的坐标和妳所处的位置不太一样,能和我解释一下?」擎天柱蹲下身,让自己和史黛拉能够更清楚看见彼此。

    「那是山姆,我把追踪器留给他了。」在这个时候,史黛拉突然发现擎天柱火种舱怵目惊心的残毁,皱起眉心,语速略快:「你没事吧?这怎么回事?威震天去哪了?」

    蓝色的光源看着她,安抚道:「请别担心,威震天已经死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不过得先和山姆会合。」

    「……威震天死了?」史黛拉愣了愣,「那他的机体呢?擎天柱,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人类来了──」

    「史黛拉,我恐怕没有那么多的余力去清除掉威震天的机体。」擎天柱自然是明白史黛拉的顾虑,那些残存的机体,若是没人处理,肯定会被人类回收吧……他用手盖住胸前骇人的窟窿,「依照目前的状况,汽车人都在各自和不同的敌人奋斗……而我相信,即便人类夺去了威震天的残骸,他们也不愿意再复活这个曾经残害过这颗星球的敌人。」

    「──现阶段,所有人的安全才是第一要件,其余都是其次。」

    「……」史黛拉低眼。为了找她和山姆,他暂时放弃了回收威震天的残体……是吧。

    …别开玩笑了,那怎么成?

    「你愿意赌一把吗?」史黛拉抬眼,看向擎天柱。

    「我从不喜欢拿任何东西下注。」她眼中的坚定不容置喙,擎天柱定定地说:「但如果是必要的手段,我还是愿意赌。」

    「就赌我的研究价值跟威震天的残骸……」史黛拉嘴角弯起,「──人类会比较想要哪个?」

    擎天柱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一时无法响应。

    「就算他们不会试图复活威震天,但难保他们会有甚么鬼主意。」史黛拉突然笑意尽失,「──难道你还能再承受失去一个雷霆拯救队?」

    「……」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管怎样,如果他们不能活捉我,都没有意义。」史黛拉眼神笃定。

    「他们不会轻易杀死我。我会在外头等你……好吗?」

    擎天柱希望史黛拉口中的这个「YOU」是指「你们」而不是单独的「你」。

    毕竟上一个等他的人,那个在赛伯坦奋斗的她,她的期盼,被他亲手粉碎。

    「史黛拉,我并不希望妳独自冒险。」不管怎样,他不想再丢下任何一个人。

    「难道你就愿意冒着未来损失更多的风险?」史黛拉突然有点惱火,这家伙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死脑筋! 「──你不是说过,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吗!」

    「未来是不是更颠簸,我们没有人能预测。」擎天柱回答,「但我更愿意相信,只要我们万众一心,那些可能存在的危机都会度过。」

    他们对他的希望与期盼,才是他最该保护的东西。

    没有这些做为根本,一切对自由的渴望都是空谈。

    「──无论如何,我不愿意,拿妳的希望下注。」

    碧眼的她愣了愣。

    在这个时刻,黄尘漫天。

    *

    『爵士、横炮。』他们那个总是过于操心的首领再次提醒他们,『一切小心。』

    『没问题。横炮可能需要担心一下就是。』

    『爵士你给我去死──』

    「哈!我就说吧,这样不就拿到了?」

    时间回到几刻前,才断了和首领的内线,爵士马上就「顺手」从声波那摸来了「种子」。

    究竟他怎么做到的,连声波都不明所以。但爵士的手段已经不是重点了,对声波而言,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把「种子」夺回来──

    「还不是我给你做掩护!少得意洋洋!」横炮的双刃挡下面前的吵闹,直视对方血红色的光学镜,却对着另一边的汽车人副官大喊。

    「行啦,没有我,声波你行吗?」虽然总是喜欢占横炮言语上的便宜,但爵士确实是知道横炮的实力──正如同横炮所说,如果没有他拖延住吵闹,他也没办法专心对付声波、甚至抢到「种子」。虽说刚才又在大哥面前亏了横炮,但无置可否,爵士非常安心把自己的另一侧交给横炮。

    在此时,爵士灵敏地察觉到,天空一夕间变了昏暗──

    横炮也感觉到一股阴暗瞬间笼罩。但是正和吵闹打的难分难舍的他,可没空抬头去观察甚么天狗蚀日的景像,不过吵闹似乎没有像他一样这么认真地应战,反倒是突然放松抵住横炮双刃的力道、瞬间跳开──

    轰隆!

    一道绿色的巨炮从后贯穿横炮的胸甲──

    「──横炮!」

    声波红色的光学镜闪了下,他趁着爵士这个分神的剎那,猛地冲去夺回「种子」──可是他的中央处理器,却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丝絮乱。

    威震天……死了。

    他的视觉接收器,突然只剩一股俯冲而来的能量炮。

    轰──

    爵士紧急逃过那计炮火。他快速瞥了一眼冒着白烟的声波,他知道声波也逃掉了──只是不知道甚么原因让声波反应慢了半拍,才导致他多少还是受了些冲击。

    不过那都不重要,爵士现在更关心的是单膝跪在地面的横炮──他胸口的能量液不断淌出,他必须马上接受治疗!可是现在不能叫救护车过来,眼前还有声波跟吵闹要对付──

    不只,还有那个突然跑出来的程咬金。

    爵士抬头朝偷袭的方向看去。黑色护目镜下的蓝色光源暗了几分。

    「爵士……」横炮开口,有些艰涩的把句子完成,「你那是甚么眼神……老子还没死!」

    「横炮。」爵士死盯着那个突来的偷袭者。

    「你有看见那个新来的吗?头上长了个大炮,简直糟蹋了我们赛伯坦人的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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