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和亲

    十年后,心中早就布成一张大网。

    魏之然为了让之前的那些人付出代价,每天都在精心算计。

    褚韫在隐山寺里跟着铜雀学了一身的功夫,但也渐渐成了一个杀人工具。

    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照的人发慌。

    “来……喝,快喝!今儿个本将军高兴,都喝……喝……”

    只见两个小厮架着一个身高马大的人往房里去,只见那人面色红润,喝的晕乎乎的。

    “哎……今天将军可真开心。”

    “可不嘛……又是升职又是赏赐的”

    “说不定咱也能跟着捞点好处呢……对吧”

    “还真说不准……”

    声音渐远,只见房顶上一个黑色人影进去了。

    那个踱步到桌边坐下来,用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桌子。

    冯烁听到这若有若无的声响顿时来气,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朝声响处走去。眼睛眯了一条缝,看清是个人影心里一慌。

    “来……来者何人,竟敢闯将军府,不……不想活了!”

    说完就朝那个人挥起了拳头,那人从腰后拔出一把短剑朝他刺了过去。

    这一剑被他躲了过去,冯烁见这人有备而来就立刻转身朝门口跑去。

    可是来不及了,那人甩出带有尖刺的辫子缠住了他的腰,猛地一拽,将其吃痛的拽倒在地。

    那人用极快的速度将手里杯子中的东西强行灌入他的嘴中,先是一阵清凉,清凉劲儿一过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冯将军,别来无恙啊……十年没见,官职不低呀!”

    听到这里的冯烁记忆回闪,但还是识不得眼前之人,“咳……你……到底是……谁?”声音变得又干又哑。

    “十年前这里是……我家!”声音压抑着愤怒

    “你……你!褚韫!”知道眼前人就是褚韫后他慌了,想要解释当年的事情,但为时已晚了,他说不出话了,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褚韫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专门给你准备的——哑药。”

    听到这里的冯烁不冷静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使劲全身力量挣脱鞭绳的束缚,可褚韫先一步定了他的穴。

    “当年在狱中你对我施的刑我还记得呢,有五种,真是让我痛不欲生啊。嗯……我比较慈悲,就算你三种吧。”说着便从后腰拿出一把短匕首。

    看着褚韫的动作,听着说的话,让冯烁额头布满了冷汗,不停的张着嘴说话,只不过是无用功。

    第一刀是大腿,当年在狱中褚韫被两个宽厚的木板压着腿部,直直的疼晕过去。如今她就奉还当年的痛苦,褚韫用匕首在他腿里搅了几下,肉眼可见冯烁在颤抖。

    第二刀刺向胸口上方一点儿,当年冯烁亲自在褚韫那儿烙了印记。

    第三刀直捅腹部,就是因为褚韫在那儿哭泣,冯烁见不惯就直接踹倒在地狠狠的踢褚韫的肚子。

    三刀下去,冯烁青筋暴起,疼得直打颤,眼神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三刀下手不是很深,一时间不会致命,但流一个晚上的血就是必死无疑。

    褚韫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拿出两坛酒,打开其中一坛朝着月光倒了下去。

    “爹,娘。女儿马上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褚韫看着之前生活过的家心里苦涩万分,还记得小时候在院子里跟母亲玩耍,和父亲放风筝,就仿佛是在昨天。

    天刚有一抹亮就听见刺耳的尖叫声,“啊!快来人啊!将军遇刺了!”本是前来送衣物的丫鬟,见门没关好就看了两眼,谁知里面如此骇人,那丫鬟吓的脸色惨白。

    声音立刻引来了人,将军夫人来时只穿了里衣,外面加了件大氅。她快步进了房内,然后又快步走了出去,不同的是出去时是被丫鬟扶着,想必是吓得不轻。

    天还有些昏暗,褚韫坐在房顶上并不引人注意。她看着人们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去,看着每个人狰狞的脸,眼神里满是冷漠。

    昨天晚上还是歌舞升平的将军府里已经布满了白布。

    褚韫轻笑一声。

    褚韫正觉得这些人可笑至极时有一个人悄然靠近。

    褚韫抬头看,“师傅,你怎么来了。”

    是铜雀,她见褚韫一夜未回就来看看。

    “别叫我师傅”

    “又来”褚韫心里暗暗的说

    “公主有事找你,让你速速回去。”

    “知道了”

    褚韫回到隐山寺里第一时间就去找魏之然了。

    “公主,你找我?”

    魏之然没有抬头,只是让褚韫坐下。

    “把它喝了”魏之然示意褚韫把眼前杯子里的东西喝了。

    “这……这是何物?”褚韫看着那东西色泽呈墨色,气味苦涩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怎么,不愿意?”魏之然抬眸看着褚韫的眼。

    “没有,我……我喝。”褚韫端起来先是看了一会儿,随后就一饮而尽。

    “呕——咳咳”这苦涩味道令人作呕

    魏之然从旁边的炉子上拿过一壶温过的梨汤,倒在杯子里递给褚韫。

    “梨汤!你给我准备的?!”

    “我只是最近嗓子不舒服而已。”

    褚韫不一会儿就喝完了,这东西在褚韫那就没剩过。

    “那个……你给我喝的什么呀?”

    “是……毒!”

    褚韫听到是毒后愣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空杯。

    “是……毒!为什么啊!?”

    离国战事连败,财力,兵力不足。面对这样的境况他们准备用和亲来缓和,而……而被选去和亲的人就是我,已经送来了圣旨,八天后直接从隐山寺前往景国。我……我还不能离开,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你要挟我去?可你要我去我定会去,你为何要让我喝毒药?”

    “我并不是为了要挟你,而是人心难测。”

    褚韫听到这么眉头微皱,“你觉得我会背叛你?”

    “我一个离国无势的公主去和亲只会是凶多吉少,我要你替我去,但在那里要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概不知。而人的心是会变得,我们也不例外。此时的心和彼时的心没有人能预测不会变,所以……”

    “可……”

    “这个毒每两个月就要服药不然会毒性发作,我会定时给你送药的,景国有我的眼线。”

    “我……”褚韫心情低落,“一定要我去吗?”

    “你是最合适的,景国那边对我这个空有虚名的公主所知甚少。”原本想说最信任的人,但魏之然突然改了口。

    “我可以去,但……什么时候能回来?”

    “也许是一辈子,也许是等我杀了魏汀之后,我会去接你回来的。”

    说完就给了褚韫一个药瓶,里面是褐色的药丸。

    “这是解药,每隔两个月服一粒。”

    褚韫面无表情的接过,“公主——我…我希望你能真的信任我。”说完就出去了。

    在这几天之内褚韫要把景国的所以礼仪,习俗都记住。

    “你学的都忘了吗?”铜雀在一旁训斥着褚韫。

    “都隔那么长时间了,我那儿能记得住。”

    褚韫的跪拜动作显得十分僵硬别扭

    “过来”铜雀打断了褚韫的动作

    “怎么了?”褚韫站起身走到石凳边坐下

    铜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不是很长,但显得很精致。刀鞘上有绿松石,匕首的把儿上还有金子镶边。打开后,里面的刀刃锋利无比,不过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了。

    “送我的?”

    铜雀点了点头

    “为什么……?”

    “给你防身用”

    褚韫听到说的话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师傅是舍不得我的。”

    “别叫我师傅。”

    “又是这样,明明自己就是在意,还不承认。”褚韫小声嘀咕着,随即又说:“你教我习武,教我如何成为一个能保护身边人的人,还救过我的命,为什么不能喊你师傅?”

    “没有为什么……”铜雀说着就要起身坐

    她刚起身褚韫就开口,“我会想你的师傅。”

    铜雀的思绪飘到千里之外,她没想到除了李晚这外还会有第二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愣了几秒后漠然离开了。

    经过几天的联系褚韫掌握的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什么茶艺,行礼,跪拜礼等都很规范。离动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褚韫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在辞别的前一天,皇宫里派人到隐山寺里侍候。还有一些要带到景国的陪嫁饰品。

    在这一天,魏之然换上了素色的下人衣服,她虽然身着这样的衣服,但还是遮不住散发出来的气质,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

    魏之然在临走前一晚去找了先皇妃甄贵妃那儿,甄贵妃正在佛前诵经祈福。

    魏之然缓缓踏进寺庙大殿,然后轻体裙摆跪到蒲垫上,望着竖立在殿中的佛像。

    “我要走了”

    甄贵妃捻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缓缓的睁开眼睛,同样望着佛像。

    “也许不会在回来了,我来跟你道个别。”

    甄贵妃垂下双眸,“你应该放下的”

    “怎么能放下,我计划了那么久,只差最后了。”

    “仇恨是会蒙蔽双眼的,是会把你的心吃掉的。”

    “我……我现在还有心吗?我的心早在那年就被剜出来了,我只是在做不会令我自己后悔的事罢了。”

    “仇恨会害了你……而且……你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

    “我?……执念?我只是在为民除害而已……无错。”

    “……”甄贵妃表情凝重的看了魏之然一眼。

    “谢谢在这十年里您对我的照顾,如今一别生死难料,忘珍重。”

    魏之然缓缓起身,转过身时侧着头看向了甄贵妃,似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随后就转过头来义无反顾的走出大殿,夜色衬得殿中的光更亮了,而魏之然就像是一只孤鸟缓缓走入这黑暗里,就这样在暗夜中前行。

    甄贵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万事有因果,终归会得这恶果。唉~孽哉。”

    天初亮,宫里来的宫女就把要穿的华服送到了褚韫房间。

    在这些宫女来时,褚韫和魏之然的身份就已经调换了。

    褚韫穿上华服带上了头饰,这华服做工粗糙但说的过去。不过说是华服但显得不庄重,衣服上用的是极简的图案花纹。颜色只是淡蓝色为主,白色为辅,不过显得褚韫的气质更加端庄淑女。头饰也只是一些珠钗,只有一个小的头冠,是银色的,还有一些红色的宝石点缀。

    褚韫穿上之后少了之前的狠的劲儿,脸上的英气也淡了许多。不过更显得温婉一点儿,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些。

    换好后开始上妆,褚韫的妆容是魏之然亲自给上的。

    魏之然用短细的炭笔给褚韫画眉

    “没想到有让公主给我化妆,简直太荣幸了吧。”话语中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稚气

    “在景国要谨言慎行,他们可都想要你的命,做事要周全,要有分寸。”

    “知道……”

    “最重要的是记住你是谁的人”

    “……”褚韫抬眼看魏之然,“公主……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或者是我对你再也没有价值了,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

    得到回答的褚韫放下了心。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动身了,魏之然穿过长廊来到了寺庙的前山,这儿的宫女太监,随从和护送的侍卫都在清点着东西。

    魏之然到前山来是拿一样东西——隐山寺的千年人参,这东西配着褚韫吃的解药是可以解百毒的。

    拿过东西的魏之然刚出来就听到拐角处的两个宫女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公主啊?!也不过如此啊。”

    “对啊,原本就是失势还被赶出皇宫的公主,去和亲不就是送死吗。”

    “那个公主听说不是皇上亲生的,是敬徳皇贵妃生的杂种而已。”

    “是吗?! ”

    “是啊,还有……我跟你说……”

    说话过程还夹带着讥笑声

    魏之然双手握紧,高傲的微抬头。漏出了不被轻易察觉到的杀气,她一个箭步冲到那两个宫女的面前。

    抬起手“啪!” “啪!”这声音干脆利落,魏之然扇了她们两耳光。其中一个踉跄歪倒在长廊的柱子上。

    “你干嘛啊!”一个宫女捂着脸吼叫着,“你谁啊?凭什么打我们。”

    “我是先皇甄贵妃手底下的管事儿,我教训一下在背后议论主子的贱婢!”

    那宫女一听是先皇甄贵妃的人就立马灭了火,低着头,时不时的还抬眼瞟。

    “主子的事是你们能妄议的吗!若是在对安宁公主不敬,我看你们就留在景国一辈子,让你们有去无回!”魏之然步步逼近,眼神犀利的盯着。

    那两个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知错了,求姑姑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声音颤颤巍巍的,还带有哭腔。

    魏之然低着头冷眼看了一下,示意铜雀赏罚。

    魏之然解决完这两个奴婢就立刻去找褚韫了。

    “公主,你的手怎么红了?”

    “没什么,替你教训了两个奴婢而已。”

    魏之然顺势将人参塞给了褚韫,并嘱咐其用途。

    “还有这功效呐?! 那你的毒能……”

    “不能……”魏之然放下手里的茶杯,“这是我的毒,除了我无人能解。”

    褚韫听到魏之然说的话后心里有些复杂,有一种不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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