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沈悦从没见过这般自来熟的人,不要脸皮的喊着“沈爸沈妈”,各种哄着两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和沈渊才是客人。

    爸妈也真是的,竟然开玩笑的要认当干儿子。

    幸好某人识趣,没有答应。

    入夜,周一鸣睡着了。

    沈悦感觉往日的安宁回来,没有了聒噪。

    黑暗中,沈悦闭着眼睛,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中盘悬着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脸,红艳的嫁衣,口中似乎还残留着奶香味。

    沈悦有些燥,转身,侧躺着对着沈渊。

    盯着模糊的人,他也已经睡着了,与她距离很近,但仍隔着空隙。

    往日那轻得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今日在她耳中,也变得异常清晰。

    都入睡了。

    整个房间清醒着只剩下她自己一人。

    仿佛不正常只有她一人。

    这时,突然从墙壁另一边传来细碎的话语声。

    隔壁住着的是沈父沈母。

    他们家这种土石房子,隔音必然是不好的,往日隔着墙壁的就能听清大概对话的,今日几乎轻的要命。

    大概是沈父沈母碍于外人在,说话声放的很轻吧。

    或许因为睡不着的烦躁,对于听不清的话,反而更加的好奇,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犹豫了几秒。

    沈悦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手脚放得很清,手扶着墙,小心翼翼的起身,整个过程很顺利,在没有惊醒另两位的下,她出了房间。

    今夜的星星很多,紧密的挨着,十分的亮,明天大概是个很好的天气。

    沈悦站在小小的院子中。

    父母房屋的门已关上,从门缝中漏出点点稀碎的灯光,这是还没准备要入睡的打算。

    沈悦轻手轻脚的几步过去,整个人靠着墙壁,这么一门之隔的近距离,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

    “哎,真没想到,她会出这种事,才结婚多久,还那么年轻。”

    沈母不由的感慨叹息。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真让人心酸。

    “都是命罢。”

    沈父这话一出,肩膀便迎来沈母的一推。

    “什么命,大家谁不知道,是被她丈夫给害死的。”

    “嘘,小声点。”

    “嘘什么嘘,本来就是事实,不过顾忌一个村子,不明说罢了。”

    沈母有点愤恨,不由的骂道:“真是天杀的坏种。”

    不解气,沈母又接着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父有些尴尬,干咳了声。

    沈母这时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眉羽中带上了丝忧愁和不安。

    “她爸,我说这上门女婿也不怎么可靠,我们家阿悦以后会不会被小渊欺负?”

    “想啥呢,小渊多好的孩子,虽说性子闷了点,但从小养到大,肯定不一样的,而且带他回来的时候,便知道我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你看看这么多年,他对我们的态度,放心吧。”

    “放心什么放心,我们就阿悦一个孩子,偏偏是女孩子,让人怎么放心下来。”

    村子出了这个事,放大了沈母的不安。

    沈母突然有点子后悔。

    “嗨,早知道当时不烂好心收养了。”

    “你不提还好,我可记得,你当时候可是很高兴的,对着肚子里的女儿说,说给她弄了个童养夫,免得外嫁去受苦了。”

    沈母的刀子嘴豆腐心,瞬间被沈父戳破,恼羞成怒的狠狠刮了沈父一眼。

    在听到沈渊与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是被父母收养当做童养夫的这一点时,屋内的声音,再也没有入了沈悦的耳。

    沈悦那个被许多人称赞的聪明脑袋,在这一刻,上锈发烂,无法在使用一般。

    沈悦只木木的往回走,身体似乎还记得自己是来偷听的,脚步因此还是轻轻的。

    进入他们的屋内。

    一脚碰到周一鸣的腿肚子,力气似乎有些重,周一鸣睡得很死,没有醒,翻身睡向另一边,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沈悦自顾的爬上床,没有躺下,整个人直愣愣的坐着。

    下一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沈悦,打开灯,右手一巴掌糊在沈渊的脸上。

    在发泄,在报复。

    巴掌声让沈悦浆糊般的脑袋恢复了正常,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前一秒到底做了什么。

    沈悦对上了沈渊的眼。

    他醒了。

    这一巴掌只打醒了当事人。

    沈悦看着自己往日口中的哥哥,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沈悦没说什么,没有动,双腿跪坐在床上,可怜的低声抽泣着。

    在泪水从眼眶夺出,往下坠时,沈渊起身,默默的伸手把沈悦搂在身前,一手轻轻拍着沈悦的后背。

    “沈悦,是做噩梦了么?”

    沈悦脸闷在沈渊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一片,闷闷的回道。

    “嗯,哥哥欺负我。”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哥哥,却隐瞒了她这么多年。

    噩梦么。

    若听到的一切都是梦中幻影便好了,可这不是。

    此刻。

    她产生了一丝恨意,恨面前这个人。

    她的人生,突然冒出本没有的一个结点。

    沈悦双手环上他,头趴在沈渊的肩上,未保留的、狠狠的咬下。

    随着一声轻轻的闷声传入耳中,沈悦这才反应到自己在做什么。

    沈悦嘴唇有些颤抖,僵硬的松开,离开沈渊的身前,闷头不说话。

    像是等了许久。

    沈渊的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抚了抚,像是在安慰受惊的幼崽。

    灯被关上,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悦坐跪着,被黑暗吞入其中。

    在感受到对方躺回了原处,沈悦的惧意方才消散了些。

    “睡吧,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学。”

    熟悉的话传过来。

    沈悦吸了吸鼻子,小小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便躺了下去,双手攥着被角,没了往日的热意。

    沈渊,不再是她的哥哥,与她那一丝血缘的牵扯被斩断。

    她与他,

    是纯粹的男与女。

    沈悦在害怕。

    在反应到自己咬了什么时,沈悦后悔了,害怕了。

    他,比自己高了许多,身体又因常见劳动而有力精壮。

    与他而言。

    她,弱小的。

    如同那只兔子一样。

    她的未来,或许不会是狐,而会成为下一只死去的兔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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